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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萱听了之后,几乎一边哭一边吃了两口饭,便又坐到了吴阳阳身边。冯书桥暗暗在我身后推了我一下,我找了个借口便往外走去。只见冯书桥已经在屋外等我。
“吴阳阳的样子,耽搁不得,今晚你和秦萱在这里守着他,我独自进山再找找,或许能有希望。”
我点头道,“你放心去,也要注意安全。”
吴阳阳轻轻搂住我,在我额上如蜻蜓点水般浅浅一啄,“村长终究不是个正经人,我还是很担心你们。”
我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刘娇我看着就不错,她也许能帮我们呢。你不要前怕狼后怕虎了,鳝王都找到了,洗脚花一定也不会那么难找。”
冯书桥又抱了抱我,才终于匆匆离去。
我和秦萱约定好,我们两人必须轮流休息,以免累倒。她看上半夜我看下半夜,不用看顾的时候,就去和刘娇挤一挤闭目休息一下。说好之后,我便和刘娇先回房了。
刘娇倒是一点儿也不见外,找她妈又要了一床被褥,“薇薇姐,你睡里头,我半夜好起床。”
“起床?”我看她说得有些蹊跷,便随口问道。
刘娇摸摸后脑勺,不好意思道,“我打小就有梦游的习惯,我爸妈都习惯了的,我跟你说一下,以免半夜起来的时候吓到你。”
第一百五十四章 梦游
我愣了愣,“梦游?”
刘娇又点了点头。
我抱着被褥爬到床铺的里面,因为白天上山下山连翻了几个山头,已经精疲力竭,既顾不上墙边那两排架子上的蛊虫蛊粉,也顾不上刘娇还有梦游的习惯。闭上眼睛就呼呼大睡了起来。我的电子手表有闹钟的功能,我定在了凌晨两点。两点整,收标准时发出了滴滴滴滴的声音,用过手表闹铃的人都知道。这声音很小,只有离的很近,才能听到。我很快便惊醒,关了闹铃,轻手轻脚的坐起来,窗外的月光洒进来一些,往床的外边一看,刘娇却不在床上!
我想起睡觉前她跟我打过招呼了,说自己有梦游的习惯,便也没有太过惊讶,穿好外套便往外门外走去。刚打开门,就看到台阶上站着一个瘦瘦的影子,看背影。正是刘娇,她听到我的声响,转过身来定定的看着我,面无表情,我也分不清她是在梦游,还是清醒的,便对她点着头微微笑了笑。
没想到她也轻轻扬起嘴角,露出一个邪魅的笑容。看起来有些诡异,和她平时的笑容一点也不一样。我的心不自觉的就扑通扑通的跳了两下,我极力镇定下来。往下走了两步,见她穿得单薄,便对她轻声道。“快回去睡吧,外面冷得很,小心着凉。”心想不管她是不是在梦游,总能听懂中国话。
没想到她冷冷的看我一眼,“我不冷。”
我心里愣了一下,我以前同寝室有个同学,说她妈妈也是喜欢梦游,但是梦游的时候,也只不过是起床在家里到处晃悠一圈,眼睛甚至都是闭着的,基本不说话,就算是说话,也是毫无头绪的说一些梦话,旁人根本听不懂的。与恐怖电影里拍的什么梦游的人会举刀杀人啊,会跑出很远很远啊根本不一样,那些都是经过艺术加工的,真正的梦游不过就是个病而已。
眼前的刘娇目光虽然冰冷,但是很清澈,眼珠子甚至还在动,说明她在思考问题,我让她回屋,她直接回答我不冷,说明她的大脑不止在运动,还能和我对话。我得出结论,她不在梦游,只是起夜而已。记呆每扛。
得到这个结论之后,我便轻松多了,便伸手拉了她一把,“乖点儿,回去休息吧,虽然还不到三九天,但也够冷的,感冒了就不好了。”
没想到她狠狠的一甩手,差点把我给甩到台阶下面去,皱着俊秀的双眉,不耐烦的怒道,“别碰我!”
我站定之后,见她说话如此之冲,也气不打一处来,“你干嘛,吃枪子啦?不回就不回你凶什么凶?你挡着我的路了,让开!”
刘娇瞪着一双杏眼,冷冰冰的盯了我一会,终于侧过身子,让出半边台阶,眼神依旧是冷漠的。我往下走去,直到下了台阶,回身看她,她还是用和刚才同样的姿势伫立在台阶上,身影很单薄。
我只觉得莫名其妙,揉了揉刚才被她甩了的手,有些怀疑但是又说不上来原因,缓缓地往另一座还点着灯的吊脚楼走去。
“喂!”
没走几步,刘娇便在身后喊了一声,我回过头,看她也已经走了下来,便停下脚步等她。她到了我面前,才问道,“你去干嘛?”
我有些诧异,我们一早可是和刘娇说好的,我和秦萱晚上都要在她的房间借宿,她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我现在是去换秦萱的班,可是她现在这么问,是几个意思?而且我觉得她睡了一觉,便从一个活泼可爱的邻家小妹妹变成了一个冰山美人,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也不知道她这是故意为难我,还是在装神弄鬼。看来冯书桥的顾虑一点也不多于,村长不是个正经人,生出来的孩子也不是什么正经人!
“你带着我们找了一天的鳝王,又告诉我们还需要新鲜的洗脚花,现在问我去干嘛,你是不是故意的,在耍我们?!”我愤怒的问道,想到冯书桥竟然还因为她的几句话,现在深更半夜的跑到深山里面去找什么根本不存在的洗脚花,更是气愤交加。
刘娇蹙眉低头想了想,冷笑道,“有人被血蛭蛰了?”
我看她这样装疯卖傻,干脆不理她了,转身便往吴阳阳那里赶去。到了屋里,微弱的油灯下,只见吴阳阳的脸上已经没有了半点血色,秦萱一见到我,就担忧的握住了我的手,“薇薇,吴阳阳是不是撑不下去了?”
我还没有回答,身后已经有个冷冰冰的声音传来,“血蛭蛊,捕鳝王,以槐花粉及枣花粉喂之,用洗脚花做引,引入食道,出之谷道,血蛭尽除。”我们回身一看,只见刘娇已经站在门口,说着,她走进屋来,往旁边看了两眼,看到了我们白天带回来的鳝王,嘲弄的笑了笑,“鳝王,鳝族万中取一,你们居然捉到了。”
我听着她的语气,简直好像白天去捉鳝王的时候,她没有去一样,还没问她到底搞什么鬼,她已经走到吴阳阳的床边,伸手对着吴阳阳额上的几处穴位各按了几下,又摸了摸他的脉搏,“中蛊还不久,也不算深,还有得救。那个蠢货,不会是准备真的去找洗脚花吧?”
说着,她已经麻利的把吴阳阳扶了起来,动作一气呵成,吴阳阳虽然不胖,但是至少也有一百三四十斤的体重,刘娇身量是典型的黔西人身材,娇弱瘦小,平时就是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白天赶路的时候,走不到几步就气喘吁吁,比我还不如,若不是冯书桥一路背她,只怕她根本就走不回来,但是他现在扶吴阳阳的那股力道,只怕抵得上一个成年的精装汉子。
我心头的疑云已经升到了极点,上前去想要把她推开,没想到她站立的非常稳,我这一推,她也纹丝不动,但是她已经回过头来,眼神如芒,刺得我浑身不舒服,“你干嘛?是不是想让他死?”
“他……你自己说的,他不是还有好几天的时间等我们配药呢,怎么现在又咒他死?”秦萱一听到“死”就泪眼朦胧,对着刘娇质问道。
刘娇不屑的笑了笑,“又是那个蠢货跟你们说的吧,血蛭蛊,中蛊之后眼球正中央会出现一到竖线,这竖线由白到灰,再由灰到黑,黑了以后就没救了,你们看看他现在是什么颜色。”
秦萱连忙翻开吴阳阳的眼皮,我也伸头一看,只见吴阳阳的眼珠子上果然出现一道竖线,已经变作灰色,灰的发黑,眼看着就要黑了。
秦萱“呀”的惊叫一声,两眼一翻,就躺在地上了。
刘娇望了她一眼,眼神里满是嫌恶,理都没有理她,便走到装着鳝王的玻璃罐边,用食指和中指将鳝王的头一夹,用一种很奇怪的手法把鳝王捏了出来,放到鼻头嗅了嗅,摇着头叹了一口气,对我说道,“你去那边房间,把左边柜子上第二排第三个盒子、和右边柜子顶层上最左边两个盒子都给我拿过来。”
我只觉得眼前的刘娇,根本不是刘娇!难道她……被鬼附身了?而且这鬼,还是个用蛊高手?
我悄悄地朝吴阳阳的胸前看去,他胸前一向挂着一个罗盘,那罗盘只要遇到鬼魂就会转动指针,指向鬼魂所在的方位,但是现在那罗盘好好的指着南北极,并没有转动,说明刘娇并不是鬼上身,那……那她怎么完全变了个人?!
第一百五十五章 刘媚
刘娇见我并不动弹,怒上眉梢,“你还杵着干嘛?真的想让他死吗?”
我看着她,越发的笃定她不是刘娇,颤声问道,“你是谁?”
“刘娇”冷笑一声。“你看我像那个蠢货吗?”
“谁是蠢货?”我心里有些害怕,她这意思,真正的刘娇在她眼里是蠢货?那她是什么人?
“刘娇”不耐的挥挥手,“蠢货就是爸妈眼中的小娇娇。师父眼里的小甜妹,蠢成那样了,还招人疼,就知道看书考试,天天想着往县城里跑,我不是刘娇,你们认错人了,我虽然跟她长得一样,但是我不是她,我是刘媚。”
“刘媚?!”我一下子愣住了,难道刘娇有个双胞胎姐妹?我揉了揉眼睛,朝刘媚的身上看了看,只见她穿的衣裳和我睡觉前看到的刘娇穿得一模一样。身形、脸蛋也都和刘娇一样,就算是双胞胎,也有胖瘦、肤色、头发长短、服饰区分,但是眼前的刘媚,不管是哪里都和刘娇一样,我注意的看了一眼她脚上的袜子,因为白天刘娇在冯书桥背上的时候,脚分在两边。袜子曾被一根戳出来的荆棘挂了一个洞,而刘媚脚上的袜子,也有一个洞。就连洞里那被刮伤而破皮的位置都一样!
我怒道,“你装神弄鬼做什么!你就是刘娇,什么刘媚。你耍我们是不是?!”
刘媚(刘娇)也气得不行,胸口起起伏伏,“不要把我跟哪个蠢货混为一谈!你要是不相信我,就让那个蠢货给他解蛊,那个蠢货,就是再过十年,也解不了这血蛭蛊!”说着,她把鳝王往玻璃罐里一扔,就准备往外走。
我的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一把将从我身边走过的刘娇拉住,“你是刘媚,白天出现的是刘娇,你们俩共用一个身体,是不是?”
刘媚嘴角浮现出一丝桀骜的笑意,“你还不笨,比那个蠢货强多了,这么多年也不知道我的存在,不过她居然摸索到要用鳝王和洗脚花,也算是进步不少了。”
我看着眼前的刘媚,终于明白了前任大巫师为什么死活都要点名,让对蛊术丝毫没有天赋和兴趣的刘娇做接班人了!因为刘娇的体内住着一个对蛊术极有天分的刘媚!而刘媚,很有可能得到了前任大巫师的所有真传,那么翼王墓的秘密,她一定也知道!
我跌跌撞撞的往另一座吊脚楼赶去,找到了刘媚所说的那三个盒子送了回来,刘媚冷笑着接过了盒子,从每个盒子里用小勺挑出了一点点粉,捏开吴阳阳的嘴,将粉末全都沾到了吴阳阳的舌尖,嘴里说道,“解血蛭蛊的关键所在,就是找到鳝王,你们既然已经找到了鳝王,药引根本就不是问题了,可是那个蠢货,居然让你们在这大冷天的去找洗脚花,简直蠢得令人发指!就不知道用别的几种药性相似的花粉代替,怪不得师父生前本想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