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低头看着路,一步步的踩在影子中的树木之中,踩着踩着,忽然踩到一个椭圆形的黑影之中,这影子,绝没有哪棵树的树叶能有这么大,倒向是个人头的影子!我立即吓得一跳,下意识的便抬头在四处的树梢上开始找寻刚才那个影子。
冯书桥问道,“发生什么了?”
我把刚才在地上发现一个“人影”的事告诉了他,他也抬起头往四周看去。
就在这时,一棵树上发出了沙沙之声,那树梢也开始极速摇动,可是奇怪的是,一丝风都没有,那树上也什么都没有。我和冯书桥一起走到那棵树下,看了一会,依然没有什么发现。突然,我的脸上被一滴液体滴中,伸手一摸,一股黏腻,借着路灯的光,只见手上满是血污!
“树上、树上滴血了!”我语无伦次的对冯书桥说道。
冯书桥却立即紧张起来,“你在这里站着别动。”说完,他便也跳到了树上,只见那树上开始沙沙的响了起来,冯书桥便往那沙沙作响的位置追了过去,那里的动静却立即停了下来,很快,另一棵树也沙沙作响起来。
我站在下面,只见冯书桥又追到了那棵树上,伸手对着虚空一扯,对着空中一扬,扬得我满脸都是血腥点子!
我一阵恐惧,忍不住尖叫一声,再一看,冯书桥已经不再恋战,跳回我身边,只是他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张人皮,我定睛一看,那人皮,真是秦萱爸爸的!我脸上的血腥点子,也就是那张皮上滴落下来的!
我腹中一阵作呕,想吐又吐不出来,“这是怎么回事?人皮怎么会在树上?”
“人皮当然不会无缘无故跑到树上,有人把它带到了树上,刚才那树上有个人。”冯书桥冷冷说道,脸色骤然变得冷若冰霜。
“有个人?我怎么没有看到?”我如坠云里雾里。
“那人用的事东瀛忍术,隐住了自己的身形,你自然看不到的。”冯书桥这么说的时候,我明显的感觉到他的牙齿已经开始搓动,那是极其愤怒之下的表现。
我也一愣,“东瀛忍术?”我想起上次玄武身边那个神秘而又骄傲的摆渡人,渡边一,玄武说他便是日本人,既精通忍术,也精通中原道法的,“你的意思是,那人、那人是……玄武的人?”
“我们所有认识的人,有谁恰好会东瀛忍术的?”冯书桥反问道,他扬了扬手上的人皮,“看来我要带着这张皮,去找玄武,好好的谈谈。”
我的心惴惴不安起来,如果刚才树上的人是渡边一,那就说明他是杀害秦萱父母的人,如此便能推断秦萱很有可能在他手上,而他又是玄武的人,那……玄武之前和我们在一起为我们做的一切,便全都蒙上了另一层色彩…他到底是所图什么?
他一边救我们,一边却又用自己身边的人来残忍的杀害我们的人!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不敢去想,我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祷,那个会忍术的人,不过是另一个日本人,和渡边一没有任何关系的,和玄武也没有关系。若是他真的是玄武派来的渡边一,那我今后,真的就不知道到底能信任什么人了!
冯书桥心中的愤怒也全都表现在了脸上,他紧紧的捏着那张人皮,步履带风,走在前面,几乎忘了身后还有一个我,直到我已经被他甩出一大截,因为实在赶不上他而喊他了,才停下来。围狂庄弟。
“我送你回去,然后去找玄武。”他定定的说道。
“你能确定,那人就是渡边一吗?”我抱着侥幸的心理,祈求着老天,不要跟我们开这么大的玩笑。一直站在我们身后的人,若然其实才是我们最大的敌人,那恐怕是这世界上最令人伤心和沮丧的。
冯书桥摇摇头,沙哑着声音道,“最好不是,如果是他……”
他没有说如果那人真的是渡边一,他会怎么样,但是我知道,他会立即把玄武身边所有的人都杀了,让他也感受一下这种痛苦。
“书桥,我要和你一起去。我不相信玄武是这样的人。我要亲自问他。”我鼓足了勇气,终于对冯书桥说道。
冯书桥看了我一眼,最终还是点头道,“好,我们这就去。”
太平路四十四号,这是我们第一次在深夜赶来。这条巷子因为只有玄武这一栋宅子,所以鲜有人会踏足,这里永远都是宁静而神秘的,尤其是在这静谧的夜色之中,小巷被蒙上了一层阴森的色彩。
冯书桥一步步往里走去,我听得出来,他的脚步也很沉重,如果说谁最不能接受这件事,那一定是他。他此时内心的煎熬,比我更甚。
小院的门关上了,我拉起门环,敲了敲,没一会,便有一具吊着眼仁的皮尸前来开门,大门一开,只见玄武披着一件羊毛大衣,正站在清冷的月光之下,于二楼之上,冷冷的看着我们。
冯书桥提着手上的人皮,一步步的走了进去,我紧随其后,身甚至不敢抬头去看玄武的眼睛。
玄武到了楼上,冯书桥停在了离玄武还有几步之远的地方,将手上的人皮在他面前打开,就那么冷冷的看着他。
玄武看了看冯书桥手上的人皮,眼神里有些迷茫,不过以他的聪明,一定已经猜出了冯书桥此行前来,是来兴师问罪的,便语气平和的问道,“这是什么?”
第二百三十八章 渡边一
冯书桥突然歪起嘴角,淡淡一笑,“你不知道这是什么吗?”
玄武摇摇头,夜深露中,寒风瑟瑟,他将肩上的大衣又紧了紧。“外面冷,进去坐吧。”
冯书桥道,“不必。”
玄武又看了看他手上的人皮,还是摇摇头,“这个人,我不认识。为什么会被活剥了皮囊?什么人下此狠手?”
冯书桥冷笑一声,“是一个会忍术的人,而且忍术高超,连我都没有抓得住他,只从他的手上抢下了这张皮来。”
玄武脸色微变,“会忍术的人?”
冯书桥点头,玄武还是很意外,又转头看向我,似乎在向我求证。我有些害怕他这种行为。因为他这样,我便有种必须把他当成自己人的责任感,如此,又会觉得背叛了冯书桥。
我狠了狠心,“没错,就在今晚,我的朋友秦萱的父母,在家中惨遭杀害,被人活活剥掉了皮,虽然我们没有亲眼见到凶手是谁,但是一个会东瀛忍术的人,后来把两张人皮拿走了,这是我和冯书桥亲眼所见!秦萱还有吴阳阳。现在都不知所踪。”
玄武愣了愣,“你们在怀疑渡边一?”
冯书桥咬着牙关冷笑道,“你倒是很会说话,我们不是怀疑渡边一,是怀疑你。渡边一是你的人。做什么还不是听你号令,何苦把责任往他身上推?”
玄武微微有些愕然,旋即便恢复了正常的神色,他一句话都没有解释,只是道,“我现在就把渡边一叫来。”说着,他又朝我看了一眼。“还是进去吧,外面冷得很,书桥你受得了,薇薇受不了。”
我确实觉得很冷,身上便有些瑟瑟缩缩的,但是玄武这么一说,我更加不好意思进去,只觉得他说话技巧高超,言语之间,已经把我和他的距离无形的拉进,似乎又在刻意排斥着冯书桥。我往冯书桥的怀中一缩,拒绝道,“不必了,我们就站在外面等着。”
冯书桥捏了捏我的手,大略是摸到一把冰凉,还是道,“进去吧。”
我一愣,心中立即充满了感动,冯书桥也是个骄傲的人,他在没有解除对玄武的怀疑之前,是不愿意进玄武的屋子去坐的,可是现在,为了让我不受冻,却屈服于玄武的话语。
我不想叫他为难,便道,“好吧,进去坐坐也无妨,不知道那个渡边一还要多久才能到。他若真的是杀人凶手,只怕接到召唤之后,还要洗手换衣,以免身上的血腥被我们发现。”
刚才冯书桥质问玄武的时候,玄武不过是有些愕然,但是我这么一说,他却整个人都顿住了,站在前面停了一会,才复又迈开脚步往里走去。等到他转身来看我们的时候,已经没有任何表情了,只是弯腰替我们泡茶,递了一杯到我手上道,“来,喝一点,暖暖身子。”
我往桌上一看,只见旁边有一瓶红酒,两个高脚杯,一杯喝了一半,另一杯里还是满的,那酒是聂多情生前最爱喝的牌子。心内突然有些触动,玄武正在想念聂多情,对于一个身边的女人,尚能如此,他会用那么厉害的手段来害我们吗?
我没有接那茶杯,而是对玄武说道,“这酒我和聂多情也一起喝过,你给我倒一杯吧。”
玄武挑了挑眉,似乎有些不相信我的话,见我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扬起嘴角笑了笑,又拿来两个杯子,全都倒了一些,给我和冯书桥一人递了一杯,笑道,“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来,我敬你们。”
说完,他便仰脖子将自己杯中所剩全部喝光,原本苍白的脸上立即现出一丝红润,这是我第一次见到玄武喝酒。
多年之后,当我回想起这个夜晚,我依然热泪盈眶,因为那也是我最后一次见到玄武喝酒。
如果说他一开始是在祭奠聂多情,那我和冯书桥到了以后,他便是在陪我们喝了。冯书桥见我抿了两口,也将自己面前的红酒喝下,有些自嘲的说道,“再好的酒,也不必给我准备了,在我嘴里,它们和白水无异。”
玄武笑了笑,没有说话,依旧往他的杯中倒着,冯书桥也没有拒绝,玄武倒多少,他便喝多少,仿佛能品尝到这酒中的美味似的。在渡边一到来的时候,我们三人居然已经把一瓶红酒喝光了。
穿着白袍,蒙着面的渡边一,身形并不高大,是东瀛人惯有的高度,由于长年的清修,也显得比较清瘦。他自进来之后,一双眼睛连看都没有看我和冯书桥一眼,径直走到玄武面前,深深的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带着浓重的日本口音,用中文喊道,“玄老板。”
不知是刻意,还是因为醉意朦胧,玄武也没有抬头,只是对渡边一冷冷道,“渡边师父,您这段时间,都在哪里清修?”
渡边一答道,“之前一直都在深山之中,上一次您召唤我回来之后,因为怕玄老板还会再次召唤,我便一直没有离开,只在居所每日打坐修习,不知道这一次,玄老板找我有何事吩咐?”
玄武听了渡边一的话,挥了挥手,“没有什么,只是想看看你是不是又离开了。深夜叨扰,实在不好意思,你回去吧。”
渡边一听了玄武的话,既没有生气,也没有不忿,只是默默地转身准备离开,就在他快要踏出房门的一瞬间,冯书桥像一阵风一般,移到他身边,伸手便抓向了他,可是一扯之下,只扯下一道白袍,那渡边一却已经闪回了屋内,可是他身上不知何时又多了一件白袍,依旧把整张脸蒙的紧紧的。
冯书桥看了看自己手上的白袍渐渐化作虚无,冷笑一声,“雕虫小技。”
说着,便又朝渡边一冲了过去,渡边一却将身子一缩,化作乌有,地上还是只剩下一张袍子。冯书桥将双脚踩在那袍子上,闭上眼睛,动着耳朵,往四处听着,突然一伸手,抓住了什么似的,正撕扯之间,玄武已然道,“住手。”
玄武话音一落,冯书桥的面前,便出现了一个完整的人影,只是他身上白袍已经不见,只剩一套纯黑的男士和服。脸上依然蒙着一块面巾,只露出一双深邃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