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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沦落街头,弄得这么惨?玄老板呢?冯小爷呢?”
居然是大麻雀!我暗道不好,人运势差了,果然什么事都能遇到!在大马路上都能遇到大麻雀!我往后退了两步,连忙四面看了看,果然发现他身后站着一身肌肉疙瘩,绑着一套紧紧小小的旗袍,外面套着一件皮草的胡大华!
这两人就像是一个人一样,到哪里,都是捆绑行动。又因为一个是侏儒,一个是异装癖,倒是很吸引人眼球,路边来来往往的行人,都难免要朝我们这边看两眼。
我心里盘算着怎么甩开这两个人,大麻雀却已经发现了我的不对劲,走上前来,咂咂嘴道,“哎呀,罗小姐,你怎么弄成这副模样也不回家啊?难道……”
“玄武,你来了啊?”我对着他身后就是一声喊。大麻雀和胡大华都是一惊,连忙转过身去看,我趁着这个机会,转身就跑。这是一个十字路口,这会子正是红灯,我也不管有没有车了,横冲直撞的往马路中心跑去,好在雨雪天气,市中心的车子都减速慢行了,饶是这样我的耳边还是传来一声声急刹车的声音和司机要开窗的怒骂。我不敢停下,也不敢回头看他们追上来没有,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我现在这个处境,若是落到大麻雀的手里,那绝对不如直接在这里被车子撞死。
刚踩上对面的马路牙子,就有一只手伸到我面前,一把将我扯了过去,我的眼前已经划过一道红影,拉我的那只手纤细而冰冷。抬头一看,竟是聂多情!
“跟我来。”她在我前面招了招手。
我别无选择,只好跟着她往前走,有了她在前头,我才敢回头看,只见红灯已经变作绿灯,大麻雀和胡大华正往我这边追过来。我赶忙又加快了脚步。
聂多情带着我隐进一条小巷,很快又穿到另一条小巷,如此几个穿梭,身后已经再也看不到大麻雀和胡大华的身影了。
聂多情终于抱住双肩,往旁边一面墙上一歪,倚出一个优美的曲线,上下看着我,咧开红唇笑了笑,“好一个莺莺小姐,怎么弄成拷打的红娘了?”
我还弯着腰,自顾自的拍打着自己的胸口,急促的喘着气,半晌,才接上气,“你、你、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在、在玄武家里、吗?”
我的话说得断断续续的,聂多情就那么眯着眼睛看着我,一脸的品度和玩味,好像我身上有什么东西,特别值得她这样观察一样。
“你多大了?”她丝毫没有要回答我的问题的意思,直接对着我问道。
我不是很喜欢她,更不喜欢她这副高高在上咄咄逼人的样子,但是刚才,毕竟是她从大麻雀和胡大华手里把我救了下来,我又不好不回答她,便简洁的答道,“二十二。”
聂多情啧啧嘴,“豆蔻年华一枝花啊……”说着,她干脆围着我打转,毫不忌讳的,就像是买猪肉的选猪肉一样的看着我。
我浑身不自在起来,皱眉问道,“你从遇到我就开始这么看,你到底在看什么?”
聂多情伸出图着蔻丹的食指,对着红唇轻轻一吹,“嘘~~让我好好看看你,找一找故人的影子。”
“什么故人的影子?!”她越是这样神神秘秘的,我越是反感,直起身子来,就往前走。
聂多情叹了一口气,“你又没有地方去,走到哪里不是一样呢?何不和我做会伴呢?我一个人,也挺无聊的。”
我转过身,看了看她,她脸上的无奈和孤寂,倒不像是装出来了,她鼓着一张嘴,把两腮都撑起来了,那样子,就像是一个风尘潋滟的女子,突然展现出少女的情怀,越发的让男人们心醉。
第一百二十四章 百年一曲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有时候不止男人爱看漂亮的女人,女人也会对对漂亮的女人没有抵抗力,就像现在,聂多情这几句似牢骚又似撒娇的话,就让我也有些把持不住。好像我要是不答应她,就是不解风情了。
我冷冷对她问道,“你又要去喝酒吗?”
聂多情摇摇头。“酒又有什么好喝的,喝多了直发苦。”
“那我们两个,有什么好做伴的。”我转过身,准备离开。
聂多情嘻嘻一笑,“可以聊聊天啊,你就不想知道,你身边的人,一个个的,以前都是什么模样吗?”
我猛地转过身。“以前就认识冯书桥?”
聂多情摇摇头,抿嘴对着我笑。
我的心总算是往下放了一点,她认识玄武,还好说一点,也许不过这些年的交情,若是她认识冯书桥,那就说明,她至少活了一百多岁了。一个玄武,到底如今的真实年龄是多少,我都还没有搞清楚,我实在没有承受能力再去接受这样的事了。
“那你很早就认识玄武?”
聂多情点点头。“那是自然,我认识他,很久很久了……”说着,她的脸上现出一片遐思,好像在回忆着什么一样。
我顿了顿,“去哪里?总不能在这里挨冻吧?”我抱了抱肩,只觉得浑身冰冷。
聂多情看着我,笑了笑,扭动腰肢走了过来,对着我的胳膊一拂,“女人啊,想要美丽,怎么能怕冷?我最瞧不上一到冬天裹得跟粽子似的女人。”
我无语。跟着她往前走,走着走着,到了一个轻吧。她似乎和酒吧里的老板很熟似的,一到里面,就有服务员上来笑道,“聂小姐,好些天不见您了。”
聂多情对着那年轻的男服务员,也不忘抛个媚眼,浅笑两下,“找个安静的包间给我,我今天带了新朋友来。”
男服务员朝我看了两眼,“哎哟,这位小姐怎么浑身是伤,要不要我去给您买点跌打药?”
我连忙摆手,“不用不用。”吗巨匠巴。
男服务员嘿嘿笑了两声,把我们带到一个清雅的小包间里,笑着问聂多情,“聂小姐,您今天喝什么?”
聂多情点了点服务员的额头,媚眼如丝,“姐姐我哪次来不是和白开水?去去去,给我泡壶龙井来。”
服务员捂着嘴笑着,往外走去,没一会儿,果然送进来一壶龙井茶,只是托盘里不止有茶水,还有一瓶洋酒,还有两个高脚杯。
聂多情把嘴一撅,“杀千刀的,说了喝水喝水,每次都给我送酒来!账可是挂到你们老板头上的!”她嘴上虽然推辞着,但是看都没有看茶水一眼,已经把酒接到手中,熟练地打开了瓶盖,放到鼻尖嗅了嗅,满脸沉醉,“这瓶酒倒还不错,算姐没白疼你。”
服务员笑着替我们两人一人斟了一杯酒,这才告辞出去。看着聂多情这般的生活方式,我惊叹之余,又有些艳羡,又有多少女人能像她这般洒脱,每日只管吃喝玩乐,心情不好喝点小酒,心情好了,还是喝点酒呢?
“看什么呀,来,抿一口,这酒不错呢,二十多年的马提尼。”说着,她已经像个馋嘴猫一般,端起杯子就是一口。只见她闭上眼睛,将俊秀的眉头轻轻蹙起,一张又白又俏的脸蛋,很快就泛起一点桃红色,“唔!!真不错!”
看她陶醉的样子,我也学着她的样子,喝了一口,刚到嘴里,就全部都吐了出来,只觉得舌头又苦又辣,那酒也不知道什么怪味儿,冲得我头脑发昏,一点品味不到聂多情的那种快乐。她见我吐掉一口,满脸心疼,端起我的酒杯就是一口全干掉,咽到肚子里才对着我怒其不争的骂道,“这么好的酒,多少人一辈子都尝不到,你竟然往外吐!哎,罢罢罢,喊你喝酒,就是对牛弹琴。酒入愁肠愁更愁,我也不勉强你了。你就坐在一边喝茶吧。”
我耸耸肩,倒了一杯茶水,赶紧漱了漱口,饶是如此,依旧觉得嘴里都是苦味儿,真不明白爱酒之人的心理到底是什么,这么难喝的玩意儿,当成命根子一般。
聂多情就像馋嘴鼠掉进了油壶,没一会儿竟然一个人喝掉了半瓶,要不是我拉着她,她还要继续喝下去。
看她这样,我不禁奇道,“你怎么这么能喝?你是做什么的?”
聂多情红着脸对我笑了笑,“哎哟,以前是被师父逼着学喝酒,说是只有能喝酒,才能少被欺负,刚开始喝一趟吐一趟,恨透了这玩意儿,后来喝得多了,竟然慢慢的喜欢上了这个东西,现在啊,这玩意就是我的命了。一天没有它们,我都活不下去。哈哈哈!”聂多情说着,又大口大口的喝了一杯。
“师父??”
聂多情点点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小时候不知道挨了师父多少打骂,大了以后,竟开始怀念那些每日练身段吊嗓子挨打的日子了。小的时候,师父可是连一口花雕都不许我们碰的,说是坏嗓子,后来呀,成了角儿了,又说身段啊嗓子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抓住客人们的心,要陪酒陪玩,让人家心甘情愿的继续捧你……”
聂多情有一茬没一茬的说着,舌头已经有些大了,我从她的只言片语之中,一点点的猜测着她做过什么事,最终理出来,她可能是个唱戏的,便问道,“你学的是戏曲吗?”
聂多情果然点点头,“当年昆曲花旦,我可是红牌,谁不知道梨园里聂大老板的名头……”说着,她兴头来了,站起身来,抬起右臂,扬起左臂,转了一个漂亮的水袖,扬起嗓子便唱了起来:
“最撩人春色是今天,
少甚么低就高来粉画垣,
原来春心无处不下悬。
是睡荼蘼抓住裙钗线,
恰便是花似人心向好处牵~~”
唱着唱着,她扬起眉角,对着我一个媚眼,那一代名伶的模样,一下子就出来了。我不禁被她的嗓音震住了,我爸是安庆人,很喜欢戏曲,尤其喜欢家乡的黄梅戏和昆曲,这些桥段,都是从小我家里的录音机常常放的,我倒是还没有听到谁唱的有聂多情这样传神的,也有可能我只是听着卡带,从没有见识过伶人在台上顾盼生辉那种风情,因此一下子就被聂多情吸引住了。
聂多情见我迷醉的模样,哈哈哈笑了起来,“怎么样,好听吗?当年玄武,可是最喜欢这段懒画眉了。我再给你唱一段儿忒忒令。”说着,她又清了清嗓子:
“那一答可是湖山石边,
这一答是牡丹亭畔,
嵌雕栏芍药芽儿浅,
一丝丝垂杨线,
一丢丢榆荚钱。
线儿春甚金钱吊转~~”
还没唱完,她已经捂着脸坐下,哈哈笑了起来,“师父说的没错,喝酒坏嗓子,我这嗓子算是废了,好好的戏,唱成这个样子。要是被师父听到,只怕他老人家从坟包里都能钻出来拿板子打我。”
我看她这个样子,倒觉得有几分真性情,不由得对她渐渐产生了好感,“唱的挺好啊,我还没有听过谁唱得这么好听的。”
聂多情不敢置信的捧着脸,看着我笑了起来,“你可别逗我了,我这可是一百多年没开嗓子,词儿都忘得差不多了,你又不是那些有钱的公子哥儿,不必糊弄我了。”
我的水杯,停在唇边,再也拿捏不住半分,“你……你说什么……一百多年没、没开嗓子?”
第一百二十五章 玄武的从前
聂多情嗤嗤一笑,“怎么了?吓到了?我以为你都敢跟鬼签阴阳通婚书,听到这个不会怎么样呢。”
我往后退了退,“那你……你是人还是鬼?”
聂多情笑着对我捏了捏自己的脸盘子,又把手伸到我的手掌之中,“你自己摸摸咯。”我感觉到她手心里传来一股温温的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