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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很快的,钟父结束了公司,钟家一家也搬得不知去向。
月 月 月
二00一年 现在
“其实我们并没有去加拿大,我接受了手术,将肿瘤拿掉,并且花了许多时间调养身体。我预计等身体好了,就要回去找你的。”
钟缇的声音悠悠的飘荡在空中,沈默充斥在两人之间。
“当时驰盛已经步上轨道,我知道你成功了。但是我来不及去找你,三年前的一场车祸把我父母带离了我身边,我也因此摔断了腿。料理完父母的后事,我开始复健,又花了许多时间。幸好有志坚哥帮我。”
“你三年前就知道何志坚是你哥哥了?”
雷御的声音突然响起,钟缇愣了一下。
“是啊!从我爹地的遗嘱知道的。大约两年半前。”
“在他进驰盛前?”
钟缇的心一沈,她明白他想问什么了。“是的。因为我知道他的才能,而你会需要这样的人才。偶泱也是我早就认识的,我想你会需要这么一个助手,就劝她到驰盛应徵。”
“所以你要回来的事,他们早就知道了?”
他的声音是那样惊人的冷静,令她害怕了起来。
钟缇从他怀中爬起来,望进他冰冷的眼眸中,惊慌失措了起来。
“你生气了?”她问。
“你说呢?”这样的冷漠比他以前怒气冲天的模样更吓人。
“我……我没有其他的选择……”她嗫嚅地说,眼中浮现痛苦的痕迹。
“真的没有选择吗?你可以选择让我知道一切,但你没有留任何选择的余地给我,直接帮我作了选择。你难道不曾想过,这样做必须承受什么后果吗?你以为等你回来,我就会开心的张大怀抱迎接你吗?钟缇哪钟缇,不知悲哀的是你还是我,相恋五年,你对我竟连这样的认识也没有吗?”
钟缇被他的话攻击得无路可退。
“我知道你会生气。可是一切都在掌控中啊!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站在你面前了,”
“如果你当时手术失败了,我是不是会被隐瞒一辈子?”
“我……”
“你难道不曾想过,等你回来,我可能已经结婚了?”他逼近她。
“不会的!志坚哥和偶泱会帮我看着……”
她在他冷如寒星的眼中看到了预料中的眼神,带着那样鄙夷的神色。
她在这样的目光中,很难不瑟缩。
“你知道我最恨什么?”他一字一字地问。
钟缇没有说话,也无法摇头或点头。
“我最恨被人操纵。”他双眸攫住她畏缩的眼神。“就像我父亲利用我母亲操纵我一样,从我离家那—刻起,我就发誓不让任何人操纵我的生活!你知道吗?当你跟我说为了你爹地的缘故,不得不另嫁他人时,我曾经冲动地想要答应你。”
钟缇什么话都说不出来,这些是她所不知道的。
“我差点为了你违背了我的原则。幸好我没有,否则,我会鄙夷自己一辈子的。”
她相信他的话。因为她了解雷御的个性,表面虽然随和,但要他做违背他原则的事,任谁来说也没用。他的固执总是超乎想像的;她开始担心她会真正的失去他了。
雷御吐了口气,起身踱到窗边,点起了一根芋。
钟缇不敢靠近他,他的周遭似乎筑了一道冰墙。
“这么说——侯丽雯的事也与你有关喽?”他吐出一口长长的烟雾。“难怪你说你能控制一切!”两年前,雷御基于工作利益,原本要娶侯贯领的女儿侯丽雯的,没想到婚礼前一天,新娘跑了。
钟缇震了一下。
“不是这样的!”她急切的站起来解释。“丽雯本来就有要好的男友,只是她父亲反对地嫁,我只是帮她……”
“帮她逃婚,好让这个雷太太的宝座除你之外,无人能占?”他讥讽地说。与其说是问句,不如说是下结论。
“不是这样的!你怎能这样曲解我?你应该是世界上最了解我的人,怎么会这样曲解我?!”
“我曾经也以为你是世界上最了解我的人。可是你突然用背叛与设计来展现你的了解?!”
“我从没有背叛你!”她生气地对他说。
“对我来说,设计比背叛更可恨。知道吗?如果你真如你当初为自己设计的角色那样,那么你回头,我或许还会原谅你。可是对我来说,不可原谅的是操纵与设计。”
他残酷的话语让她陷入深渊中,他将芋蒂往光洁的地板一扔,伸脚狠狠的踩熄芋火。然后他拿起外套与车钥匙,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个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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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御开着车直接上了高速公路?因为他需要藉由这样的方式来纡解他内心的痛。
为什么真相如此不堪?与其这样,不如被骗一辈子,永远都不要知道他深爱的女人用这样的方式欺瞒他。
曾经他以为世界上最懂他的人莫过于钟缇了。没想到,钟缇竟会以为这样欺瞒他是为他好?她根本不懂他!
要情何用?要爱何用?掏出口袋里的两张夏威夷机票,他用力撕得粉碎,伸出窗外让强劲的风将碎片卷走。顺便将他破碎的心也卷走,教他从此做个无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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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泱早就明白,纸是包不住火的。
不知道为什么,雷御跑到她那儿把何志坚打了一顿。
她知道事情不妙,立刻到雷御家问个究竟。
“钟缇!”
偶泱一看到来开门的钟缇一脸苍白,担忧的叫了一声。
“你们……怎么来了?”钟缇精神不大好,随口问了一声。
偶泱握住钟缇冰冷的手。“老大跑到我家去,一进门就把志坚打了一顿,我担心你……”
钟缇缓缓地摇了摇头。
“我没事。只是雷御……”无奈的话尾化作无声的叹息,没人黯淡的眼眸中。
“怎么会这样呢?他不是应该很高兴的吗?你不曾背叛他,还为他吃尽苦头,独自熬过这一切。他除了感恩之外,还能有什么反应?”
偶泱显然非常不解。
“雷御很生气,气我这样待他……”钟缇陷在沙发的一角,眼眸低垂。“我……是不是错了?”
偶泱坐到钟缇身边,握住她的手。
“想哭就哭吧!不要强忍着,难受!”
钟缇颤动了一下,然后抬起下巴,坚定地说:“我不哭!
还不到放弃的时候。我熬、我等,等他软化的时候到来。五年的漫长等待我都等了、都熬了,他能气多久?了不起再一个五年吧!“
然而,钟缇的故作坚强却让偶泱红了眼眶。
这几年来,她亲眼看到失去双亲的钟缇怎样咬牙承受一切,拖着脆弱的身体,只有一个坚定的信念——为了她所爱的人,努力与病魔对抗!
她从未见她掉过泪,即使第二次的手术和其后的化疗让她吃尽苦头,她都不曾允许自己哭出来。泪就算涌到了眼眶,倔强的她也要将泪水吞回去。
这样的她,如何教人不心酸?为何雷御舍得这样伤害她?“偶泱,你怎么哭了?”钟缇惊叫一声。
偶泱只能摇头,久久哽咽说不出话来。
“我只是不能明白,你这么努力,为什么还是不能得到幸福?”偶泱说。
“会的,你不用担心,总会的。”钟缇坚定地这么说。
第七章
钟缇依然继续去上班,她怕独自一个人反而会陷入胡思乱想中。尤其昨晚雷御又一夜没有回来,她几乎是失眠了一整夜。
上班没多久,偶泱就和她通了ICQ,告诉她雷御来上班了,只是半点与她说话的意愿也没有。
钟缇坐在电脑前,除了苦笑,实在没有办法。
快中午的时候,周禹兰出现在资源整合部,邀她一起吃饭。
刚好一夜没睡的钟缇也没有为自己准备午餐,就答应了她的邀约。
“你和阿御的事,我听偶泱说了。所以根本还没见到雷御,我就先回来找你。你还好吧?”周禹兰的关心溢于言表。
“雷妈妈,我还好。”
钟缇回以一个笑容,却显得有些无精打采。
周禹兰叹了口气。
“本来你们的事我不该插手的,雷御这孩子很早熟,什么事他都自己打理。这几年我和他的关系好多了,也比较能劝劝他。但是你知道,有些事不是三两天就能改的……”
“雷妈妈,你不用担心。我不会放弃的。这些年来,我一直相信爱情是需要付出代价去争取的,我好不容易躲过死神的召唤,岂有放弃的道理?!
钟缇的精神比刚刚好了许多,笑容暖化了她苍白的神色。
“我也是要告诉你,多给他一点时间。这些年我看着他,把自己冷冷地隔离在人群之外,没有人能摸着他的心,其实他很孤独的。五年前你的离开,对他造成的伤害有多大,或许连他自己都没发觉;但我了解,他不相信爱情了。所以,你要多给他些时间……”
钟缇的脸色暗沉了下来。
“我知道,或许我是做错了。我只要想到,当时如果我就这么死了,他就要这样过一生,穷其一生都不愿相信爱情,我就难过、后悔得不得了!”
钟缇深吸了口气。
“但是感谢天,我没死。这一切都可以有扭转的机会,我还是有机会让他再相信爱情,他心底的伤口,我会一一帮他修补。”
“钟缇!”周禹兰忍不住越过桌面握住她的手。“阿御有你爱着他,真的是他的幸福。但愿他早日放弃那固执的性子,那我就安心了。”
“会的,他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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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禹兰与钟缇分开后直接回到驷盛。她深深觉得有必要见儿子一面。
“妈,你吃过饭了吗?”雷御看见母亲,虽然情绪不佳,还是放软声音问。
“我刚刚要钟缇陪我吃过了。”
周禹兰的回答让雷御的脸沉了下去。
“如果你是来当说客的,那就不用了。这是我与她之间的事。”
周禹兰没有为他不敬的态度生气,只是担忧地看着他。“我担心的是你,儿子。”
“我没什么需要你担心的,你不用怕我会因此不结婚,时间差不多时,我也会结婚的。”
“我关心的不是你结不结婚,而是你快不快乐。”周禹兰看着他。“你从小就这个性子,如果有人让你伤透了心,你就怎么也不肯原谅人。孩子,不能原谅别人,伤害最大的是自己啊!”
雷御到现在还不肯原谅他亲身父亲,这是周禹兰心中一直存在的遗憾。雷御的父亲是个喜爱用暴力的人,让雷御与母亲生活在暴力底下。
最令雷御痛恨的是,父亲总是拿母亲威胁他。这就是为什么他如此痛恨被操纵。钟缇明明知道的,可是……她的所作所为仍然辜负了他。
雷御的反应冷淡,只有抿紧的嘴角线条透露出他紧绷的情绪。
周禹兰看到雷御的反应,只有叹了口气。“你这固执的性子跟你爸简直一模——样。”
“不要拿那个人跟我比!”雷御语气愤怒。
“我跟他永远不会一样,即使我的身体内流着他该死的血液,我也不会跟他一样。他不懂得为自己的生命负责,我却可以。今天我作的任何决定,就算将来有什么后果,我也会勇于承受。”
“你为什么要这么固执呢?”
周禹兰急切地看着他。
“说我固执也好、顽固也罢,我不能忍受任何形式的操纵,即使是以爱为借口。”
雷御的脸庞宛如刀凿般刚硬,他的眼神坚定。
周禹兰深深叹了口气。
“我希望你多多想想。每个人都要为他的性格付出代价的,有些时候我们以为自己能承受后果,但是,有些后果却是我们承受不起的。钟缇固然有她的错,但不至于要用你俩的一生作代价,不是吗?”
周禹兰说完,沉默降临在母子两人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