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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渐渐在光芒中,我看见赤井嘉隆,以及他挥刀的动作和步伐,那本该是电光火石的一瞬,但落入我眼中,仿佛时间突然便的缓慢,就连对面赤井嘉隆的动作也跟着迟缓。
我能清楚看见刀锋的位置,下意识侧身,妖纹光世几乎贴着我胸口刺过,锋利的刀刃吹毛断发,衣衫上的纽扣掉落在地上。
我居然避开了赤井嘉隆的攻势,到底是怎么闪避,又是怎么移动到他身后,我愣在原地完全一片茫然,比我更震惊的是赤井嘉隆,想必这是他势在必得的一击,何况是对一个根本不会武学的人。
他握着妖纹光世惊诧的望着我,好像完全不相信会是这样的结果,对面的宫爵他们全都瞠目结舌。
我只记得那个过程很缓慢,但从赤井嘉隆拔刀,到解天辉把我推出去,再到我闪避开,仅仅是一刹那的事,我甚至来思索的时间都没有,所做的动作仿佛潜移默化刻在我脑海深处,就在赤井嘉隆的刀光中被唤醒。
完全是本能的反应,可太娴熟,亦如我曾经做过一般。
我看向解天辉,他或许是知道答案的人,否则他不会这样做,可他的目光除了锐利外,突然多了几分欢悦,似乎这一切都是他想看到的。
逼人的寒光再一次向我袭涌,赤井嘉隆短暂的震惊后,很快恢复了镇静,手中的妖纹光世更加迅猛的向我斩杀,这一次速度更快,力道更大,我向后退,完全是出于本能的想要闪避,可当刀光闪现在我眼中,那缓慢又出现了。
我像是看慢动作一样,看着对面的赤井嘉隆攻杀过来,我有充裕的时间去思考,他手中那本无坚不摧的妖纹光世,瞬间感觉像是一把没有任何杀伤力的玩具,毕竟这样慢的速度,谁都能躲避开。
我站在原地,甚至都没有移动,看着刀尖刺过来,仅仅偏了一下头,刀锋从我颈边划过,相距只有几寸的距离,这样的感觉好奇妙,仿佛所有的一切都被我掌控在手中。
赤井嘉隆从我身边穿过,刺空的刀和他脸上的震惊相得益彰,我很喜欢看见他这样的表情,但我没注意到他抬起的另一只手,一把短小的匕首向我胸口刺来,我距离赤井嘉隆太久,即便能看清他每一个动作,但这么近的距离,想要退避已经来不及。
我尽力向后闪避,匕首的刀锋还是割到我手臂,一道长长的伤口鲜血直流,我踉踉跄跄向后退,奇怪的是,我只要远离赤井嘉隆,好像一切又变的正常。
赤井嘉隆茫然的呆立,即便伤到我,他脸上也没有丝毫喜悦,苍白如纸的面色上写满了惶恐,我想,这应该是赤井嘉隆最有把握的一击,他手中的那把匕首,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出手的,那才是他真正的杀招,可倾尽全力仅仅伤到我手臂。
我退的太急,跌倒在地上,哐当一声,有东西掉落在地上,那是我之前从石台上取下的金丝面具。
田鸡他们见我受伤,全都想冲过来,解天辉手一抬,绣春刀横在他们面前,一句话也不说,只是拇指推出刀刃,不知道什么时候,解天辉变的惜字如金,他的意思很简单,不让田鸡他们靠近我。
金丝面具在地上摇晃,我的目光被吸引过去,火光中闪耀着夺目的金光,我的思绪好像被牵引,随着面具的晃动有些走神,这东西仿佛有魔力,我完全迷失在金光之中。
赤井嘉隆又发动了攻击,我一动不动呆滞的看着金丝面具,耳边是宫爵他们的喊叫,应该是在提醒我留神,可我什么都听不进去,手缓缓伸向金丝面具。
直至戴在自己的脸上,顷刻间,耳边响起厮杀以及刀剑相交的声音,石室里人声鼎沸,触目所及全是蜂拥而至的倭寇,他们挥舞着刀刃不顾一切向我冲来,然后穿透我身体,我听见此起彼伏的惨叫声从身后传来。
愕然的回头,在那石台上,站立着三个穿飞鱼服的人,中间的男人戴着我脸上的金丝面具,他们各守一方暴戾的砍杀,飞溅的鲜血染红了石台,下面全是堆积的倭寇尸体,站在金丝面具男人旁边的两个人带着千户的腰牌,我能清楚的看见他们的模样。
但我都不认识。
之前我们推测雷营卫其中一个千户是卓明风,可站在台上的人中并没有他,石室中的厮杀最终以倭寇被全歼结束,但杀戮并没有停止,那三个人从石台上走下来,如同宰杀畜生一般,在每一具倒在血泊中倭寇身上,肆无忌惮的乱砍,直至不再动弹,这让我想起解天辉刚才的举动。
我站立在石室里,像是经历过这场惨烈的厮杀,空气中弥漫着熟悉的血腥,直至一抹光亮从我旁边闪现,我偏头看见了赤井嘉隆,他的动作还是那样慢,可突然我忘记了如何去闪避,我好像记起了什么。
是杀人的快感。
身体像是被什么东西在支配,我迎着赤井嘉隆的刀锋而上,仿佛在我的脑海中,从来没有退缩二字,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扣住赤井嘉隆的手,也不清楚是怎么夺下他的刀,好像一切都是潜移默化的过程,曾经在我身上演练过无数次。
我甚至都无法控制自己的动作,直至一声惨叫,刀锋切断赤井嘉隆腿上的筋肉,他重重跪倒在地上,双手举起匕首还试图反抗,我没有丁点的怜悯,一刀挥出,他双手从手腕被齐齐砍断。
我完全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做,但身体已经不受控制,但我很享受这样的过程,特别是看着赤井嘉隆哀嚎和血流如注的样子。
我抓住他的头发,像对待畜生一样,把赤井嘉隆拖到岩壁上,高高的提起,一刀穿透他的肩胛骨,锋利的刀锋穿透他的后背,没入岩石之中,整个人被钉在岩壁上,他越是挣扎越是剧痛难忍。
好像这还是无法让我平静和满足,折返身,从地上拾起东瀛刀,一刀一刀将赤井嘉隆的四肢全钉在岩壁上,然后像欣赏一幅杰作般,站立在他面前,他每一声惨叫都能让我得到充实的欢愉。
赤井嘉隆痛苦的看着我,目光第一次有了畏惧,那是我喜欢的眼神,渐渐我发现赤井嘉隆畏惧的不是我,而是我戴着的金丝面具,他恐慌的目光中充满了绝望,艰难的蠕动嘴角。
“你,你戴面具的样,样子,为,为什么……为什么和画卷,画卷上的,的人一,一样?”
我目光落在那些钉入赤井嘉隆身体中的刀刃上,火光中我看见了自己,那一刹那,我有些不敢确信,我看见的到底还是不是我,刀身上倒影的那个人,五官被遮挡在面具下,只能看见一双寒心四射不可一世的眼睛,那双眸子中透着睥睨天下的傲气和嗜血的狂暴。
“我说的话你始终不肯相信,这石室里有两个人能杀你,只不过,你放下刀,我能给你一个痛快,如果另一个人动手的话。”解天辉平静的声音传来,他是在对赤井嘉隆说。“你会生不如死……”
第276章 梦魇
滴答、滴答……
伴随着赤井嘉隆的哀嚎,从他身上流淌的血滴落在地面,渐渐形成的血泊中,我能看见他痛不欲生的倒影,我一动不动站立在他面前,感觉那声音悦耳动听,看着赤井嘉隆生命在我面前流逝,有一种莫大的满足,好像这样的感觉能填补我内心深处的空虚。
我徘徊在真实和幻觉之间,渐渐我也分不清到底什么是真实,什么又是虚幻,这不应该是我,至少我还不会残暴到这种程度,但戴上金丝面具的刹那,仿佛一直蕴藏在我身体中的邪恶全被释放出来。
“朝歌,朝歌……”
身后的那些人大声喊叫着一个名字,听上去很耳熟,但现在却便的陌生,我不知道他们在喊谁,仿佛这不应该是我的名字。
我转过身,透过面具看向他们,穿飞鱼服的人好熟悉,或许是那身服饰让我记起些什么,剩下的三个人……
我努力去回想,可怎么也记不起他们的名字,就连他们的样子也很陌生,他们在和我对视,神情惊愕疑惑。
“朝歌,朝歌……”
他们还在喊叫那个名字,我却无动于衷,我是谁?我的名字叫什么?忽然间,我发现这些简单的问题,我一样也记不起。
其中一个人走向我,他的表情中有担心和茫然,他对我喊着朝歌的名字,似乎是在叫我,他距离我越近,我对他的敌意越多,猛然抬手掐住他的脖子。
内心深处的邪恶再一次被召唤,而且这一次更强烈,促使我迫不及待的要杀掉对面这个人,我用力收缩手指,直到将他整个人提起来,他憋红脸已经无法呼吸,手挥舞着挣扎,指尖慢慢向我的脸伸过来。
哐当!
脸上的金丝面具被他揭落在地。
我深吸一口气,感觉身体像是被抽空,大口喘息踉踉跄跄向后退了几步,看见宫爵捂着脖子半跪在地上,田鸡和凌芷寒冲上来,搀扶住宫爵,他们都用异样和震惊的目光看着我。
有一种快要窒息的感觉,脑子里一片空白,地上的金丝面具还在摇晃,我记得手臂被赤井嘉隆伤到,摔倒在地时,金丝面具从我手中掉落,那东西仿佛有一种魔力,让我整个人轻而易举的迷失其中。
对了,赤井嘉隆在那个时候向我攻杀过来。
我心里一惊,猛然转身,顿时惊恐的愣在原地,被钉在岩壁上的赤井嘉隆已经奄奄一息,我想每一秒对他来说,都是剧痛的煎熬,死亡如今变成一种解脱和仁慈,我不知道前一刻还向我砍杀的他,为什么一瞬间变成这样惨不忍睹的下场。
“谁?谁干的?”
……
石室中一片死寂,宫爵大口喘气,他和田鸡还有凌芷寒惊慌失措的看向我。
“你不记得刚才发生的事?”田鸡声音诧异。
我茫然的摇头,快步走过去,看见宫爵脖子上一圈淤青,有清晰可见的指印,我想查看,宫爵有些惶恐的向后退,他们好像在惧怕我。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揉着头问。
“你杀了赤井嘉隆,然后你还想,还想杀宫爵……”凌芷寒怯生生回答。
我目瞪口呆,看看岩壁上不断呻吟的赤井嘉隆,根本不相信会是我干的,更不可能去伤害宫爵,可目光落在我双手上,全是触目惊心的血渍。
“我,我什么都不记得……”
“你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一个我们根本不认识的人,那,那不是我们认识的顾朝歌。”凌芷寒声音颤抖。
“你戴上金丝面具,就仿佛中了邪,而且……”田鸡蠕动喉结说。“而且你戴面具的样子好像另一个人。”
“谁?”
“你还记不记得赤井嘉隆给我们看过一副画像,就是赤井信成让人带回东瀛的画像。”宫爵渐渐呼吸平缓。
我点点头。
“你戴上金丝面具的样子,和画像中的人一模一样!”宫爵说。
“一样?”我再一次震惊的说不出话。
宫爵看向地上的金丝面具,迟疑了一下拾起来,犹豫了片刻慢慢戴到脸上,站立的半天后,又取下来,疑惑不解的说:“你之前还是正常的,可戴上这幅面具后仿佛是入魔,你虐杀赤井嘉隆,不但血腥而且残暴,那完全不是我认识的你,想必这面具有问题,可为什么,我戴上却没有任何异样的感觉。”
宫爵把金丝面具递到我面前,让我再戴一次试试,我也迫切的想知道答案,缓缓的重新戴在脸上,瞬间,透过面具我又看见他们脸色的吃惊,但直到我摘下面具,并没有发生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