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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地眼-第2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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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瞠目结舌看着对面的老头,沉香木历来珍贵,而且极其难觅,自古都有占城沉香,一片万金的说法,这老头居然因为树长歪了,就把整颗沉香树给砍了。
    难怪都说应悔元富甲天下,家里的园丁都这样离谱,砍一颗沉香跟砍着玩似的,我突然有些担心田鸡,莫要说应悔元,估计我们连这个园丁都得罪不起。
    我把斧头放下,我还没这么洒脱,也不想这颗树沉香树毁在我手里。
    “听说应悔元有一个独子,您知道出了什么事吗?”我问。
    “应家的独苗,敦厚老实的孩子,打小就招人喜欢,可惜……”老头手中的帕子悬停在脸上,看了我一眼,惋惜的摇摇头。“可惜那孩子不在了。”
    看这老头的语气,我心不停望下沉,田鸡嫉恶如仇,我之前还寻思,估计是应家的独子嚣张跋扈,和田鸡发生争执,田鸡失手错杀了人,可现在才意识到,事情根本不是我想的这样。
    田鸡是本分人,凡是都讲理,既然应家独子敦厚谦逊,我怎么也想不出,田鸡杀人家的理由。
    设身处地想想,我若是应悔元,这么乖巧的独子被人杀掉,那我还不得把田鸡挫骨扬灰剥皮抽筋啊。
    越想我心里越没底,倒不是怕应悔元会把我怎么样,我不是他要找到的人,我相信应悔元即便是穷尽一生,在所不惜也会咬着田鸡不放。
    “麻烦问问,您知道怎么才能见到应悔元吗?”我有些焦急的问老头。
    “你想见他?”
    “对,我有事想当面和他谈谈。”
    “我带你去。”老头吃力的站起身,我连忙帮忙把他搀扶起来。
    原来应悔元一直都在这里,可他为什么不见我呢,老头带我走到园林深处,我看见一间简陋的木屋,跟在身后的中年人没进来,一个人蹲在外面清理杂草。
    木屋里陈设很简单,就一张几案和两把椅子,可屋里并没有人,老头洗完脸,招呼我坐下,倒了一杯茶水给我,自己端着一把其貌不扬的茶壶坐在对面。
    “您不是说带我见应……”
    我说到一半,目光落在老头手里的茶壶上,茶壶造型奇特,表面凹凸不平样子丑陋不堪,可却透着古意,我越看眉头皱的越紧,这不是普通的茶壶,这是供春的树瘿壶,是天下名壶,传世甚少,可以说难得一见,就连叶九卿也遗憾,盗了一辈子墓,见过珍宝无数,唯独没瞧见过真正的树瘿壶。
    可居然被一个园丁随意的拿在手里,我再低头看看面前的几案和坐着的椅子,几案也是其貌不扬,但木纹隐约透着层层金丝,细看纹路如同浑然天成的山水画,这也不是普通的几案,这是整块金丝楠木雕刻而成的,被称之为卧龙的几案。
    还有坐着的椅子,以及整间木屋,看似简陋寻常,细看让我震惊不已,这间木屋全是用金丝楠木修建而成,我脑子突然有些转不过来,这间木屋的价值估计俨然是天价。
    谁才能这么奢华把上好的金丝楠木盖成一间木屋,我突然想到那个富甲天下的人,嘴微微张开,重新打量对面正襟危坐的中年人。
    “您……您就是应悔元!”
    

第305章 无欲则刚
    应悔元坐在对面,四平八稳腰挺的笔直,从他身上看不到一丝钱财的俗气,那套随意穿在身上的粗布衣服,反而让他整个人透着一股与众不同气质。
    我曾经在脑海中想象过和他相见的场面,我先入为主给这个人打上为富不仁的标签,想象中,应悔元应该是财大气粗嚣张跋扈的个性,却不曾料到竟然如此普通平凡。
    若不是这间价值连城的木屋,和他手里珍贵的茶壶,他怎么看都是一个寻常的园丁。
    不过现在我对应悔元有了重新的认识,这是一个容不得丝毫瑕疵和过错的人,亦如那颗被他砍掉的沉香木,仅仅是因为长歪了,达不到他的要求不惜砍掉,可见这人的眼里对错分明,说好听点,他有自己的原则和底线,但实际上,我更相信,坐在对面的人,固执的如同一块顽石。
    “你想怎么谈?”应悔元很随意的看着我。
    “两种。”我开门见山,在他面前竖起两根手指。“花姐说,您要做的事,没有做不成的,既然我人到了这儿,也没打算再出去,咱们把话敞开了说,两种谈法,就看您想听哪一种。”
    “谈之前,我总得先知道,和我谈的人是谁吧。”应悔元点点头问。
    “我叫顾朝歌,四方当铺的掌柜。”
    “四方当铺,盗墓的?!”应悔元眉角抽搐一下,样子有些气愤。“四方当铺的掌柜不是叶九卿吗,什么时候变成顾掌柜了?”
    “叶掌柜不再过问行当里的事,当铺如今我说了算。”
    “真是江山代有才人出,四方当铺里藏龙卧虎,封承、魏虎还有赵阎,个个都是上的了台面的好手,叶九卿退隐,居然把掌柜的位置交给你,我还真是看走了眼。”应悔元冷冷一笑,双手抱拳言不由衷说。“得罪的地方,顾掌柜可要多包涵。”
    “您是前辈,这声掌柜,在您这儿,朝歌怕是担不起。”我不卑不亢回答。
    “有什么担不起,后生可畏,叶九卿最毒的就是他那双招子,他能看上的人,定是出类拔萃,四方当铺他也经营了几十年,能交给你,可见顾掌柜定是青出于蓝。”
    应悔元应该认识叶九卿,而且相互之间很熟悉,四方当铺的事他了解的一清二楚,不过他的说的话,听着客气,但我却听出一丝不屑和愤恨。
    “这么说起来,我要找到的人,一直跟着叶九卿在盗墓?”
    “跟叶掌柜没关系,是我偶遇田器,虽不是手足,但生死与共,他的事就是我的事,既然我是掌柜,他的事我帮他扛。”
    啪!
    应悔元重重一巴掌拍在卧龙几上,手里珍贵无比的树瘿壶四分五裂,多少梦寐以求的珍宝,就这样毁在他手里,可应悔元脸上看不到丝毫惋惜,勃然大怒盯着我。
    “你扛,你扛的起吗?”
    “扛不扛的起,我人都在您手上,我说过,有两种谈法,第一种最简单,田器是我兄弟,他有错,我帮他还。”我面不改色说。
    “你帮他还……”应悔元冷冷看着我。“怎么个还法?”
    “田器杀了您独子,固然有错,可我和田器肝胆相照,他并非争强斗胜之人,这中间想必是有什么误会。”
    “……”应悔元眉目微皱,迟疑了一下缓缓冷笑。“他也知道杀了我独子,我应悔元就这一个儿子,如今没有了,顾掌柜给说说,这事你打算怎么了?”
    “一命抵一命,我就在您面前,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你……你是打算替他死?”应悔元意味深长看着我。
    “事已至此,我也不为田器辩驳,他杀了您独子,您找他寻仇,天经地义,不过我拿田器当兄弟,我这条命要不是他,不知道死了多少次,如今他有难,既然我是掌柜,我帮他还您儿子。”
    应悔元半天没说话,有些疑惑的来回看我,突然抽笑一声:“那另一种谈法又是什么?”
    “人死不能复生,就算您杀掉田器或者是我,您也改变不了结果,如果您愿意,我想赎田器一条命。”
    “赎他一条命?”应悔元嘴角蠕动几下,居然笑了,而且那笑意我完全看不懂。“敢情,顾掌柜到我这儿来,是谈买卖的,有点意思,顾掌柜给说说,他这条命你打算怎么赎?”
    “天下共主黄帝的金阙,后世被敬为兵主的蚩尤神殿,还有真正的万象神宫,以及秦始皇修建在海底的碣石金宫,这些都是我们找到的遗址,只要您肯放过田器,往后但凡我们找到的宝藏,里面所有的东西全归您所有。”
    “你是在和我谈钱?”应悔元大笑出声,然后摇着头笑意斐然。“看起来,顾掌柜似乎不是一个会谈生意的人,我应悔元最不缺的就是钱,可儿子我只有一个,要不这样,我们换一个方式,我给顾掌柜谈一笔买卖。”
    “什么买卖?”
    “认识我的人,都知道我应悔元一言九鼎,从我嘴里说出来的话,绝对算数,顾掌柜既然是盗墓的,无非是冲着钱财,应某不才,倒是有些财帛。”应悔元收起脸上的笑意,一本正经对我说。“凡是谈钱最简单,我向来相信,钱能解决的就不是事,顾掌柜开个价,多少都成,只要你肯把田器交给我,你要多少,我都给。”
    “你让我出卖田器?”
    “顾掌柜年纪轻轻就能接管四方当铺,叶九卿能看上的人,必定不是愚钝之辈,这个田器和你非亲非故,不过是萍水相逢,为一个外人,顾掌柜搭上性命,岂不是有些意气用事,何况,你们盗墓无非是求财,我要人,你要钱,这买卖皆大欢喜,不知道顾掌柜意下如何。”
    “我和田器的确是萍水相逢,不过我与他一路生死与共,他是我兄弟,真是对不住您,这钱在我面前同样也不好使。”我坚决的摇头,不假思索回答。“您就是把应家所有家业给我,人我也不会交给您,既然咱们谈不拢,要怎么处置您随意。”
    “你真肯为他,钱财不要,而且连命都不要?”应悔元摸了摸下巴,很疑惑的看着我。
    我很平静的点头。
    “叶九卿这一次怕是看错了人,怎么会看上一个不开窍的愣头青。”应悔元若有所思摇摇头。“既然顾掌柜不是一个会谈生意的人,你我之间多说无益,全然是浪费时间,顾掌柜可以走了。”
    “走?”我半天没反应过来。“我,我走什么地方去?”
    “腿在顾掌柜身上,要去什么地方,我就管不着了。”
    “您……您意思是放我走?”我一脸愕然。
    “顾掌柜又不是我要找的人,我留着你又有什么意思,难不成在顾掌柜心里,我应悔元会滥杀无辜?”
    “那……那您干嘛把我带到这里来?”
    “顾掌柜到我这儿,可有怠慢?”应悔元郑重其事问。“门一直开着,也没谁留过顾掌柜,来者是客,你不走,我总不能赶你出去。”
    我挠挠头,越听越迷糊,应悔元放出话,无论如何也要留着我们,当然,他最想留住的是田鸡,可我自个送上门,在这里呆了好几天,也不见应悔元主动问我半个字,若不是今天我误打误撞遇到他,听他口气,应悔元压根没有搭理我的意思。
    “我是唯一知道田器下落的人,您为什么没想过主动问我?”我还是想不明白。
    “我这个人不喜欢浪费时间,顾掌柜来了好些天,一直泰然处之,房门都没离开过,分明是有备而来,你是打定主意绝口不提,我问你有用吗?”应悔元气定神闲一笑。“你越没走的意思,就说明从你来这里,就没打算出去。”
    “那……那要是我偷跑呢?”
    “顾掌柜若是要跑,这事反而就简单了,每个人都有弱点,既然你怕了,那要从你嘴里问事就轻松的多,无欲则刚,你什么都不怕,我问你就是浪费时间。”
    应悔元说到这里,目光瞟向屋外,嘴角泛起自信的笑容:“顾掌柜忠义,可惜,你这样的人和我谈不了买卖,说到这方面,外面的人可比顾掌柜要精明的多。”
    我茫然的望向外面,老远就听见手链的摇晃的声音,然后看见花丛中走来的人,心里顿时一惊,猛然从椅子上站起来。
    花惜双对这里轻车熟路,看起来她已经不是第一次来这里,只不过她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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