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刚好相反,这半卷竹简上应该透露了真正九龙程瑞尊的下落。”朱七抽了一口烟不慌不忙说。
“有吗?”叶知秋从我手里拿过竹简,认真重新看了一遍,表情依旧很迷惑。“没有啊,这些记载顶多说明了九龙程瑞尊的来历而已,并没有提及这尊器物的下落。”
“我说过,九龙程瑞尊下落唯一的可能,应该在虢国国君的陵墓中,我找寻这个地方大半辈子,原本都打算放弃的。”朱七漫不经心回答。
“七叔,难不成您老找到了国君陵墓?”田婉清大吃一惊。
“真找到我还用得着跑这儿来和你们磨叽。”朱七摇摇头回答。“西周葬制中,诸侯国多采用群葬,虽然有贵族和平民之分,但是墓葬群的位置都在一起,可唯独虢国古墓群与众不同,我始终找不到国君的陵墓,由此可见虢公下葬的时候刻意不想陵墓位置被人发现。”
“七爷,您刚才不是说,虢国国君陵墓的下落就在竹简之中吗?”田鸡问。
朱七的手指移到竹简上,我们目光望过去,那行文字很简短。
虢公崩,葬河水,尊器陪葬无踪,复而铸之
“这句话说的很清楚,尊器指的就是九龙程瑞尊,最为陪葬品下落不明,大夫才根据原来的器物重铸九龙程瑞尊,也就是后来在古墓中发现的那个。”朱七手指往前移,在文字上点了点。“关键就在最前面这两句话,虢公崩,是说国君驾崩,葬于河水。”
“河水?难道是水葬?”田鸡大吃一惊。“那这事就可以到此为止了,这都几千年前的事,水葬上哪儿去找?”
“可是西周葬制中,诸侯国都没有水葬的风俗,特别是在中原地区,这种下葬的方式闻所未闻,要知道历来都讲究入土为安,何况还是一国君王,怎么可能如此草率用水葬呢?”叶知秋眉头一皱。
“这个问题纠结了我大半生,至于水葬的可能性完全可以排除,首先不符合规矩,从未听说过有国君会采用水葬的方式,再者水葬太过张扬。”朱七把手收回去平稳说。
“河水不就指的是江河嘛,难道还有其他的解释?”薛心柔也一筹莫展。
“我推测了很久,河水应该是一处地名才对。”朱七说。
田婉清沉默了片刻,连忙让应悔元找来地图,这是一张春秋战国时候的各个诸侯国疆域图,她在地图上用红笔画出一个圈,是虢国曾经的版图。
“如果河水是一处地名的话,这个地方无论如何都应该在这个红圈之中。”
“为什么?”宫爵问。
“当时是春秋战国时期,属于乱世之秋,堂堂国君驾崩又岂会埋葬到别国的疆域之中,由此可见,河水这个地方应该在虢国的版图之内。”我给她解释。
“那不就简单了,找到河水这地不就能找到国君的陵墓。”田鸡兴高采烈说。
“真有那么简单,你七爷如今就不会做在这儿了。”应悔元看向朱七。
“该找的地方我都找过,可以说任何有可能是墓葬的地方,我都探查过很多次,可奇怪的是,我竟然在虢国的疆域中找不到国君陵墓。”朱七叹息一声。
“河水”田婉清目光专注的看着地图。“我对虢国的历史算是比较了解,可所有的文献以及古籍中,从未提到过在虢国境内有河水这个地名。”
朱七又从身上拿出一样东西,那是一张保存完好的绢布,小心翼翼平铺在桌上,告之这绢布是当年和竹简一同从大夫墓中带出来的。
绢布上绘制的也是地图,不过是更加详尽完整的虢国版图,一城一池甚至每到关隘都巨细无遗的标注,上面详尽的写着地名。
“这绢布和竹简是在一起的,我寻思应该有很重要的作用,就一同带走,可琢磨了几十年也没看出端倪。”朱七解释。
我们目光全都注视在上面,虽然这张绢布年代久远,可绘制出来的版图和如今的地图大同小异,即便标注出详细的地面,可是依旧没有出现河水这个地方。
“干嘛要留一张虢国的地图在墓里?”宫爵喃喃自语,来回在两张地图上对比。“也没瞧出有哪儿不同啊。”
“有,还是有不同的地方。”田鸡说。
“什么地方不同?”我们异口同声问。
“你们看,原来的地图上这里有一条路,而现在的地图上却没有。”田鸡手指在两张地图的某处说。
还真如同田鸡所说,现在的地图上没有那条路,叶知秋连忙问:“田姨,您对虢国的历史最为了解,这条消失的路原本干嘛用的?”
田婉清在两张地图上对比了很久,摇摇头回答:“这不是路。”
“那是什么?”
“这是河道,现在的地图上没有,想必是断流了。”
“断流的河道”我猛然站起身,震惊的看着现在的地图,手指在上面搜索这条断流河道的源头,当我看见写在源头处的文字时,顿时大吃一惊。“河水!河水不是地名!”
“不是地名?”朱七连忙取下嘴角的烟杆。“你认为河水指的是什么?”
“河水指的是河流的名字,而且还是我们众所周知的一条河流。”我兴奋不已回答。
“有叫河水的河流?!”田鸡挠挠头。
“河水出东北隅,以行其北,西南又入渤海,又出海外,即西而北,入禹所导积石山”旁边的叶知秋恍然大悟说出声。
朱七一怔也慢慢站起身,震惊无比的沉默良久:“你,你是说河水指的就是黄河!”
黄河在春秋时期就被称之为河水,这个名字最早出现在山海经之中,而且后来的文献中有明确的描述,把古代华夏的四条自有源头并独流入海的大河分别是江、河、淮、济称为四渎。
中国川源以百数,莫著于四渎,而河为宗
黄河在四渎中便是河,河水指的就是黄河之水。
“虢公崩,葬河水这两句话的意思就是说,虢国国君驾崩后,埋葬于黄河沿岸的某地。”叶知秋兴奋的大声说。
“那麻烦就更大了!”田婉清非但没有开心,面色更加凝重。
“为什么?”宫爵问。
“若是没有修建三门峡大坝,沿着虢国境内的黄河河道探查,虽然需要耗费大量的时间,但至少还是有希望的,可是如今这片区域已经完全被淹没,若是虢国国君墓在河道沿岸的话,根本没有机会再找到。”
“婉清,这事恐怕没那么简单,春秋战国时期黄患就开始严重,若是把陵墓修建在河道边,一旦黄河泛滥陵墓势必会被淹没,虢国国君不可能没想到这一点啊。”
“虢公当然想到了,不过此人为了不让自己陵墓被发现,反其道而行之,我们之前的推测是错误的,国君墓并非在靠近河道的地方。”我来回看着桌上两张地图,豁然开朗的淡淡一笑。“我知道国君墓在什么地方了。”
第609章 黄河古道
其他人都紧张看向我,朱七最为激动嘴边的烟杆都耷拉下来,我指了指绢布上的河道:“国君的墓就在虢国的疆域之内”
“疆域之内?!”朱七听完大吃一惊,然后茫然的摇摇头。“扪心自问探墓的本事我还算是拿得出手,得到这张绢布之后,所有可能下葬的地方我都探查过,如果在虢国境内的话,我怎么也该有所发现才对。”
“七爷,不是您探墓本事的问题,是您压根就没探过陵墓的位置。”我淡淡一笑回答。
“还有我没探过的地方?”朱七眉头一皱想了半天还是摇头。“这关系到朱家先祖的遗训,我断然不会有所偏差,按照西周的葬制,但凡是可以下葬的地方,我一处不落啊。”
“七爷,不是您有所遗漏,而是陵墓的位置您根本接触不到。”
“到底在什么地方?”
“葬河水!”我指了指绢布上的河道。“真正的意思,虢国国君墓在黄河之底!”
我话音一落,房间里所有人目瞪口呆,朱七嘴边的烟杆都掉到地上,相互之间面面相觑对视,应悔元好半天才说出话来:“国君的陵墓在黄河之底?这,这怎么可能?”
“朝歌,你这个推断恐怕有待商榷,要知道黄河历来泛滥至今都无法根治,在当时的情况下,以虢国的人力和物力根本驾驭不了黄河,又怎么能把陵墓修建在黄河之底。”田婉清说。
“是啊,我看也没有这个可能,如果你所说的成立,首先得让黄河断流,势必就要在上游修建大坝,从而才有可能在下游某地修建陵墓,理论上的确是有可能成立的。”薛心柔指着地图上黄河的河道说。“但是,一座君王级别的陵墓,少说也得修建五六年吧,即便能在黄河上游修建大坝,可蓄水也不能超过这么长时间不排洪啊。”
“别说蓄水五六年了,你没听过天下黄河不桥这句话啊,黄河水流湍急,架设桥梁非常困难,古时生产力落后,不桥是不可使之成桥的意思。”叶知秋也对我摇头说。“桥都无法架设,又怎么可能在上游筑坝。”
“再说,修建陵墓最忌惮的就是水,挖掘的墓室一旦有水渗透,势必会导致土层塌陷,陵墓即便能完成,埋葬在里面也不会牢固,早晚都会坍塌。”应悔元看着我郑重其事说。“而且西周时期墓葬都采土木架构,就算墓室封顶,河道只要恢复,在黄河之底要承受多大的压力,以当时的建筑技术是绝对无法承受的。”
“在坚固的墓室相信会在瞬间坍塌!”田婉清不假思索说。
“对,你们说的这些我当然清楚,莫要说是两千年前的虢国,即便是现在,想要在黄河之底修建陵墓也难于登天。”我淡淡一笑声音很坚定。“但是,其他人不行,可虢国国君却能做到。”
“为什么?”朱七问。
我指着现在地图上消失的河道回答:“你们为什么不想想,在两千年前这里本来应该是黄河的河道,为什么现在去没有了吗?”
田婉清低头去看,很快抬头说:“在虢国古墓被发现后,考古队专门研究过这条河道,消失的原因是当时的周王对黄河改道”
田婉清突然愣住,我看她表情就知道多半是想到这其中的奥秘,黄河频繁的灾害由来已久,历史上有记载的不计其数,因河水浑浊即有浊河之称。
泥沙一直有增无减,这些泥沙中的一部分堆积在下游河床上,日积月累,河床淤高,全靠堤防约束,时久形成悬河,每逢伏秋大汛,防守不力,轻则漫口决溢,重则河道改徙。
河流决口后放弃原来河床而另循新道称为改道,黄河由于多沙善淤,变迁无常,改道十分频繁,最早能追溯到大禹时期,当时治理洪水采用的方法便是疏通。
而关于黄河第一次改道的记载就是周王,地点正是当时的虢国境内,为了防止黄河泛滥,周王对黄河实施了改道工程,参与这个工程的就是虢国。
“这就是为什么在虢国的境内会出现一条被荒废的河道,当时的虢国国君反其道而行之,黄河改道之后,国君便直接把陵墓修建在旧河道之中。”我点点头继续对其他人说。“要改道黄河工程一定极其浩大,在旧河道上修建陵墓自然不会被注意,不明真相的人还以为是工程的一部分,这也是为什么虢国国君墓一直没有被发现的原因。”
“虢公崩,葬河水原来是这个意思,难怪我寻遍虢国境内,怎么也找不到国君墓的蛛丝马迹,我哪儿会想到会把陵墓修建河床之下。”朱七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