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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起来,好像他盼着山魈出事,其实不然,他是真心疑惑了。
山魈的脸上毫无表情,可是在一些细微的皱纹中,我能看出,他是欢愉的。
他说:“那条虫子的确冰封了我,但我并不怕冰,而这条虫子的身体里,也有吸引我的东西。具体是什么我说不清,也就就是一刹那的功夫,我的大脑替我做出了判断,所以我才推开了葫芦爷,把虫子吞进了嘴里。刚才我陷入了一片黑暗,我的血液几乎凝固,甚至不能呼吸。但那种感觉叫我留恋,也叫我变得更加强大。或许,找到了我的身世,才能解释这一切吧。”
和尚眉梢一挑,显得非常惊骇,可他只是念了一句阿弥陀佛。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他没有了扭扭捏捏的样子,也不在娘炮。或许这些日子的危险太多了,他抛弃了表情,又或许,那只是他伪装的一部分。
葫芦爷倒吸了一口凉气,半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铜锤跟我嘀咕,说要不要这么邪乎,山魈恐怕不是人啊。
我心里也沉甸甸的,但说到底,山魈是我们的伙伴,有情谊,有担当,他不论怎样,我们都不应该去怀疑他。
就在这个当口,花祭祀款款走来,目光逼视着山魈,说你们几个又给了我惊讶,看来你们不走,我们是别想顺利找到祭坛了。
山魈的眼中喷出了一片寒光,说刚才你们的谈话,我都听见了。想用水伯做交易,的确合情合理,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花祭祀先是一喜,随后一愣,说你什么条件?
山魈指着自己的胸口:“跟我打一场。”
花祭祀猛地发出一身娇笑,笑的腰肢都弯了。
这个场面很古怪,邀你出战,又不是给你讲笑话,你这么高兴干鸟。
山魈不为所动,说传闻中花祭祀神通妙法,手段无穷,今天却用水伯来进行交易,我被你的卑鄙打败了,但我的拳头还是不服的。打赢我,我们立马就走,输了,就把水伯还回来。
山魈变被动为主动,可把铜锤高兴坏了,说我双手同意,玄门中人别玩儿虚的,真刀真枪才是正理。
花祭祀笑罢多时,说你太天真了,真是笑死人。水伯在我手里,你竟然还要跟我讲条件,哈哈哈!
我心头压着一股火气,满脑子都想杀人,可是山魈向前踏出一步,斩钉截铁的说:“不是我天真,而是水伯跟我非亲非故,也不是朋友,更别提交情。他的生死跟我毫无关系。我只是照顾九成他们的情绪而已。现在我再说一次,战吗?!”
花祭祀猛地止住笑容,打死她都没料到,山魈会说出这样一番话。
其实我们也愣住了,的确,山魈说的没错。可并肩作战这么久,应该培养了一定的友谊吧,这犊子是铁石心肠不成?
谁知葫芦爷低声跟我说,别急,我猜这是他的计策,山魈不是那种人。
我眉梢一挑,有些恍然大悟,他这是逼花祭祀出手,打开一潭死水的局面。
我踏实了,所以也站出来说道:“其实我们跟水伯都没什么交情,如果不回村,谁认识他呢?!你们到底打不打?”
花祭祀眼睛一眯,晃动着手里花篮,说了句既然如此,那你们都不用离开了,就长眠于此吧。
她是真急了,抛却了刚才的伪装,露出了凶狠的本性。
趁我么不备,开始飞快的念诵咒语,随后猛地把花篮抛飞半空,花篮中有几朵无常花,飞入空中后,花瓣开始凋零,一阵风压过来,天空又下起了花瓣雨。
花瓣越来越多,越来越密,我知道这是障眼法,因为几朵无常花,不可能出现这么多花瓣。
随着花瓣落下,眼前的视野开始迷离,逐渐的,睁开不眼睛,强烈的香风钻进了鼻孔,我的大脑开始眩晕。可我也不是傻子,大叫了一声后退,想要离开这片花瓣雨。
所有人整齐化一的向后跑,花瓣密集到什么程度呢,就是你根本看不清面前的路了。
大约几个呼吸的时候,我们终于跑了出来,周围不再有花瓣,也没有香风,头脑,眼睛,都非常清明,铜锤啐了一口吐沫,说就这两下子?哼哼!
可就在这个当口,葫芦爷低沉道:“不对,你们看看这是哪儿啊?!!!
第二百八十一章 狼群
通过葫芦爷的提醒,我们开始向四周观瞧,发现这里变了,不再是山坡,山路和碎石头了,变成了一望无际的平原,夕阳西下,沙尘滚滚,没有半点人烟,我甚至怀疑,这是沙漠的边缘,因为太荒凉了,荒凉的,整个人都干枯起来。
铜锤都傻了,说唉呀妈呀,这是哪儿啊,不是在做梦吧?
我说你别咋咋呼呼的,咱们根本没动地方,这里还是北山沟子,只是花祭祀利用花瓣和香气,迷惑了咱们的眼睛,说白了就是催眠。
我看过一些催眠的电影,那个怀表在你面前晃来晃去,同时利用语言进行辅助,不一会儿你放松了精神,就沉沉睡去。
花祭祀的催眠手段更厉害,更猛。她能欺骗你的眼睛,叫你仿若来到了另一个世界。
可是我们知道她的底细,一时半会儿不会慌,起码现在没有危险。
和尚冷不丁盘膝坐在了地上,任由风沙吹打,把原本就肮脏无比的僧衣,弄的更加寒碜。不过他巍然不动的样子,叫我们摸不着头脑,难道是施展某种神通吗?
铜锤说这是干啥呢,念咒保佑咱们吗?
我说我哪儿知道,不过和尚稳当,他这么做,肯定是有用意的。
可是刚想到这里,在一望无际的平原中,突然多出了一片片黑点儿。
那是极远处的一些东西,根本看不清楚,可是这些黑点儿在飞快移动,传来杂乱的脚步声,以及铺天盖地的尘烟。
一千米,五百米,三百米,随着接近,我们看明白了,这些黑点儿竟然是狼。
上百头灰狼,毛发好像钢针一样竖着,那一张张狼脸上,挂着残暴和狰狞,眼珠转动间,绿光隐现。
嗷呜——
残暴的灰狼仰头狂吼,然后拟人化的出现了一丝冷笑,它们慢慢的向前逼近,队伍围拢成了扇形,它们都是狡猾无比的存在,每一步都在试探,并且死死的盯着我们的表情,只要我们胆怯,它们就会一拥而上,把我们撕成碎片。
有人说狼是从里的魔鬼,也有人说,它们比人还精。
现如今,在幻境中遭遇了这种危险,我们除了惊慌就是不可置信了。
葫芦爷说别怕,这些都是假的。
话音刚落,灰狼又开始扬天咆哮,震荡的声波几乎形成了风暴,空气中都传递着一股肃杀。
我艰难的咽了一口吐沫,心说在幻境中出现的东西的确是假的,但假的,不代表没有破坏力啊!
山魈冷哼了一声,一步步冲着狼群走去,他好像一个孤独的行者,可是随着行走,他的怒火此起彼伏,眉心那颗血红的眼珠又浮现出来,并且从背后看,那脊背宛如一把出鞘的战斧!
我心里咯噔一下,难道他要独自面对狼群吗,我和铜锤对视一眼,果断的点头,我们要帮忙!
可是没等往前走呢,葫芦爷就拦住了我们,说事情不对,你们仔细看。
只见山魈在逐渐接近狼群的同时,双手交叠在了胸口,掌心拍在两个肩头,摆出一副虔诚的姿态。
铜锤瞪圆了眼珠子,说这也不像是干仗啊。有点儿俯首称臣的意思。
我说这天底下,恐怕没有几个能叫山魈俯首称臣。
话音刚落,山魈半养着头,喉咙一抽一抽的,发出一些非常古怪的音节,有点儿想狼嚎,也带有哭泣,反正非常刺耳,令人毛骨悚然。
但声音一出,原本躁动暴戾的狼群顿时安稳下来,眼睛里的狡诈开始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些感动。
当时我就蒙了,山魈到底做了什么,怎么有一种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的感觉?
铜锤跟我嘀咕,说山魈不会是大灰狼成精吧?
我说你别扯淡,你以为这是神话小说呢。
这时候,山魈已经来到了狼群近前,喉咙里低吼着,注视着每一匹灰狼,而被注视到的,都低吼一声作为回应,然后趴伏下去,狼头贴在地面,表示顺从。
上百头狼好像老农镰刀下的麦子,成片成片的倒下,低沉的呜咽,卷起了风沙,夕阳落的更低了。
山魈转过身子,对我们做了一个放心的手势,表示他已经搞定。
我擦,我高兴的差点儿蹦起来,因为这太神奇了,不过群狼被制止了,幻境还在,我们到底何去何从?
谁知一直闭目打坐的和尚,突然来了一句:“幻境中的东西同样是假的,没有七情六欲,更不会感动。”
话音落地,不远处山魈的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因为原本匍匐在地上的群狼,开始抬头,唇边颤抖,呲出了獠牙,这是进攻的信号。
山魈倒退一步,喉咙中发出一串,更为低沉,更为古怪的音节,狼群的眼中出现了迷离和困惑。
就在这时,一望无际的天边,走来了一个身穿七彩长裙的女人,她似笑非笑,手里拎着花篮。
是花祭祀,她终于出现了!
可是花祭祀走着走着,开始弯腰驼背,最后双手竟然撑在了地面,原本直立行走的人,变成了四肢着地的样子,看着非常另类。
可是她就以这个动作开始前行,一开始很慢,后来开始奔跑,飞快的速度化作了一道尘烟,我根本看不清她的样子了。
等尘烟散尽,她来到了群狼跟前,铜锤当时就蹦起来了:“怎么变成了一匹狼?!”
是的,在狼群近前,站着一匹毛发皆白的巨狼,昂首挺胸,神骏无比,可是那双眼睛没有变,依旧是似笑非笑的。
这匹狼是花祭祀变化的,也可以说,她要统帅狼群,化身狼王!
我使劲揉了揉眼睛,真心被吓到了,一个人怎么会变成狼,难道这也是幻术?
山魈似乎预感到了不妙,开始飞快倒退,而白狼扬天长啸,那些灰狼开始亢奋,前腿弓,后腿绷,蓄势待发,开始冲锋!
和尚睁开了眼睛,缓缓站了起来,说灰狼只是试探,没想到山魈懂狼语,将场面控制住了。如果再继续下去,这个幻境就会支离破碎,花祭祀怕功亏一篑,所以才重新施展神通,幻化出一只白狼,率领群狼攻击。
我眼睛一亮,这就是说,杀死了白狼,就相当于破了花祭祀的法?
和尚说正是如此,但没那么容易。
铜锤问他,你一进来就打坐念咒的,到底在干什么玩意儿?
和尚一抬头,发现此起彼伏的狼吼已经震天动地,白狼打头,灰狼殿后,乌泱泱好似潮水般开始了围攻。
和尚说,等有机会再告诉你,战斗!!!
第二百八十二章 幻境(一)
说了一声战斗,和尚掏出了降魔杵,率先冲了出去,而山魈已经戴上了银色手套,说你们对付灰狼,我来对付白狼。说好的单挑,只能这样了!
他呼啸一声冲到了白狼近前,势大力沉的一拳砸出,空气都发出了尖啸,可是白狼好似旋风,灵巧的躲过去,张开巨口獠牙,对着山魈的胳膊咬来。
这些獠牙好像锯齿,如果咬在血肉之躯上,绝对骨断筋折,可山魈就跟傻了一样,不知道躲闪,吭哧一口,半条手臂都咬在了浪嘴当中。
山魈就跟不知道疼一样,眉头都不骤,反而继续抡起了拳头,嘭的一声,砸在白狼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