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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向来都是实干主义家。
“你不是对那个女孩说过，你是个好人么？”奥菲莉亚回答道。
“那种事我早就记不清了。”林秋摆了摆手。
林秋脸微微一红。
到底是谁把这种临时耍帅的话给传出去的！
朱迪斯别过脸，深藏功与名。
奥菲莉亚看见林秋的窘状，捂住嘴轻笑起来。
可是，提尔。
好人的剑不仅要保护无辜者，还要用来斩杀恶人。
奥菲莉亚在心中默念道。
而这句话，是师父曾经告诉她的。
第六十七章 晨露谷
三天后，东部。
清晨，几架马车缓缓行驶进出茂密的森林，村民们看见远处的马车，不约而同地推门而出，顺着被晨露浸湿的小道，迎向他们。三两处茅屋极为分散地排列着，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米粥味。
这个名为晨露谷的小村落，只是东部王国诸多村落中的一员，它临近山口，一道流淌不息的泉水从山顶一直流入村中。村子因此得名。
据村长说，他们村子一共不足三十几口人，常年过着自给自足的生活。迪玛王子统一东部后，常年调遣手下的骑士深入丛林，进行试炼。虽然他的主要目的是训练一批死士般的士兵，但村民们也因祸得福不再饱受魔物侵扰了。
林秋在马车上观察着这个简谱的村落，心情竟格外祥和。这里的物质条件比帝都差远了，人们穿着素色亚麻布袍，大多数人袍子都打满了补丁，看起来脏兮兮的。就连妇女们也满脸烟灰，看不清原本的样貌。
村长一下车，村民们便对他进行了深切的慰问，而村长也笑容满面地将他从帝都千里迢迢运送来的货物，分发给了村民们。当时场面一片哗然，以至于林秋等人选择了回避。晨露谷的另一大景点，便是山间的天然温泉了，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不少骑士从王都赶来，享受温泉的滋养。
晨露谷有传言，山顶的水源曾受到过神明的祝福，只要泡上一会儿，就能清扫一天的疲劳。
林秋本来对此类传说嗤之以鼻，但一想到教会的圣池，他便以开放的心态对待这些民间传说了。毕竟谁也不知道贺露提雅的圣女大人曾经游历过哪里，保不住她什么时候心血来潮就对一些自然景色赐下了祝福。
为了检验传说是否真的存在，林秋第一个搂着木盆，向温泉发起了冲锋。
区分男女温泉的是一个手工制的木板，这木板不知用了多久，看起来摇摇欲坠的。另一头时不时传来奥菲莉亚等人的聊天声，林秋踌躇了好一阵，才没有制造一起『因地板湿滑，不慎碰倒木板』的意外。
这主要是因为他估量了一下对方温泉人员的实力，然后发现这起意外很有可能最后演变成『因地板湿滑，不慎被同伴杀死』的剧情。
袅袅的雾气弥漫在温泉周围，偌大的温泉只来了他们一个小队，而林秋更是直接独享了整个男士温暖。
这可能也因为质朴的村民们认为正常人都不会一大清早就去泡温泉。
“啊……感觉整个身子都要融化了一样！”不一会儿，林秋身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是啊，这个温泉似乎真的有什么不同寻常之处……”
林秋感叹后，突然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因为发出感叹的是一个女声，而这个女声出现在了男温泉里。林秋警惕地循声望去，发现一只橘红色雏鸟浮在水面上，正缓缓向他漂来。
“菲尼克斯，你走错温泉了。”林秋提醒对方。
“嗯？”菲尼克斯慵懒地哼了一声：“我可是怕你一个孤单才特地过来陪你的……不行，现在已经起不来了。”
“这应该是因为你的翅膀被水打湿了。”林秋冷静地指出其中的原因。
与此同时，门廊处传来几个男人的声音：
“咦，我们是不是走错了？我记得这边明明就是男士温泉啊？”
“可我明明听到了女人的声音。”
“该不会是那些村民最近整改了温泉吧？”
“要不我们去那边看看？”
林秋眼疾手快地将漂在水面上的菲尼克斯一把捏在手里，并摁住她的嘴。菲尼克斯虽然目前无法化形成人类，但她的声音对气血旺盛的男性仍然是致命的，尤其是泡了温泉之后，她的语气带上了些许的慵懒，这对男性的杀伤了瞬间提高了三倍。
要是被这几个游客看到了，估计会产生一些大胆的想法。
“嘘，小声点！”林秋用眼神警告菲尼克斯，接着他直挺挺地站了起来，半截身子露出水面：“等一下，你们没有走错，这边就是男士浴场。”
如果这几个人推开了另一外一道门，估计宁静祥和的晨露谷就要平添三条无辜的人命了。
“哦，多谢了，少年！”为首的壮汉道了声谢，接着和几人有说有笑走了进来：“你看，我就说是你听错了吧？”
这几人看起来都是健谈派，十分自来熟地向林秋攀起话来：“你不是村里的人吧？晨露谷的村民很少早会早上来温泉，我们特地找了人少的时间来这……不过还真是怀念晨露谷的温泉啊，这种感觉，就像整个人都要融化了一样……”
说着他们将身子浸入水里。
“哦，我是最近才来东部的。”
“商人么？”男人饶有兴致地问道。
“为什么这么问？”林秋有些好奇。
林秋的问题直接为男人打开了话匣子：“我们这个地方，也就只有商队愿意来了吧？说起来这几年来这里的游客越来越少，整个王国也变得冷冷清清的。那么，小哥，你是做什么生意的？让我猜猜……日用品？或是服装生意？不过恕我直言，在东部做服装生意可是会亏得血本无归的。”
这人话超多！
“人头生意。”林秋还未作答，凉凉的女声从林秋身后响起，菲尼克斯不知何时挣脱了林秋的双手，报复似地说道。
一时间温暖内的气氛降至冰点，几人用惊愕的目光凝视林秋。
你瞎说些什么啊！
林秋一把将菲尼克斯摁进水了，菲尼克斯猝不及防，呛了好几口水。扑腾而起的水花更是加深了几人对林秋的怀疑。健谈的男人也拉下脸来，严肃地问道：“人头生意指的是什么？我们几人都是王都的守卫，我们绝不会允许任何可疑的人混进王都！”
“人……人头生意指的当然是……”林秋支支吾吾。
“嗯？”几人见状立刻板起脸来，他们恶狠狠地哼了一声，隐隐有些围上来的趋势。
“既然被你们发现了，那就没办法了。”
林秋叹了口气，接着语气一变：“实不相瞒，我其实是云游大陆的理发求道者，为了追寻最新潮的发型，才来东部列国取材的！”
第六十八章 钢铁城
“早说啊，原来是理发师，刚才真是多有得罪！”男人呵呵一笑，道了声歉。东部的外来者已经称得上珍稀人群，他们对待这些人自然客气了许多。如若不是迪玛王子刚刚归国，公开处决零的事震惊了全国，导致近期小村落人心惶惶，他们刚才也不至于警惕林秋的身份了。
零在几个村落间的支持者不少，王都时常都会传来的一些村落密谋叛乱的消息。但以他的经验，这些传闻多半是空穴来风，村民心中的反抗的念头早在王都建造成就被磨平了。
想到这里，男人不由嘀咕一句：“不过零大人还真是可惜了。”
在迪玛王子的几个近卫中，零是少数几个对下属态度亲和的，不只是周边的村民，就连王都之内，仰慕她的人也不在少数。她本应该前程似锦，没想到帝都之行直接葬送了一切。迪玛王子一道命令下来，连敢替零说话的人都没了。
“你也少说几句。”他身边的人劝说道：“这话要是被有心人添油加醋一番，你也吃不了兜着走。”
林秋听后，故作好奇地靠近几人，问道：“你们说的零大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少年，这件事你最好还是别知道的好。想要在王都生存下去，最好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别好奇，无论谁被处决，也就当看个热闹为好。”男人好心地劝说道。这些天来王都的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每个人都佯装自己对此一无所知，也就他们几个轮休出了王都，才敢议论几句。
“我也是刚从帝都来的，多少听说过她的名字，所以打算问上几句。”林秋说道。
“你也是刚从帝都来的？”男人重复一声，来回打量林秋几眼。
理智上来说，他知道自己并不该提起这个话头，可零偏偏待他不薄，现在见她落难，连一个为她说话的人都没有，难免感到心寒，一处牢骚没地方发泄，才抱怨了几句。眼下遇到一个外来者，反倒成了最好的倾诉对象。
外来者总不至于去王宫说一些闲话吧。
“那行，不过这件事你可千万别告诉别人，进了王都，你我就当是没见过面。”男人说道。
他们几人和零的相遇，要追溯到迪玛王子设立的一项规则。
在东部，地位和实力直接挂钩，通常而言村民想进入王城只有一个途径——通过征兵试炼。而所谓的试炼，其实将一个村落组成的小队，在未经任何训练的情况下送入极东之地的丛林，让村民猎杀魔物收集魔物晶核，成功猎取3枚C级晶核或者1枚B级晶核才有资格成为迪玛手下最基层的士兵。
这种残酷的试炼使得村民们不仅要绞尽脑汁击杀实力远超他们的大型魔物，同时获得晶核后还要提防来自其他村落村民的伏击。当时他们便是被另一个村子的村民逼入了绝境，在他们走投无路之际，遇见了零。
“后来零大人遣散了伏击者，并带着我们进了王城。零大人虽然是遗孤，但童年得到晨露谷的村民抚养，得知我们也是晨露谷的村民，救了我们一命。”男人语气平淡地讲述着他们零大人邂逅的经历。
“可现在零大人落了难，我们却无能为力。”其他几人无奈极了：“如果我们反对迪玛王子的话，不仅救不了零大人，还会连累整个村子！”
“如果这里真的有神明存在，请保佑零大人吧！”另一人双手合十，对着山顶地方向，祈求道。
林秋心里大概有了数。
不过在此同时，他也震惊于迪玛对整个东部的统治力，要知道即使当时的阿尔伯特，也没有做到让帝都人心生反抗的念头都没有。理查德所代表的反对派与索菲亚公主代表的中立派一直存在。
迪玛此刻，还并没有登上王位。
“多谢了。”
“哪里的话，有些话果然还是吐露出来比较好啊。”男人摆了摆手。
“可我还有个疑问，我们要怎样才能进入王城呢？”
“这倒不难，你只要自称是从帝都来的商人，守卫便会放你进入的。不过切记，进了王城后谨言慎行，你的无心之言都有可能为你带来不可预知的灾难。”说着男人伸出手，指向山顶侧面：“那里就是东部的王都，钢铁之城。”
由于温暖迷雾缭绕，林秋只能隐约看见山侧还有一片黑压压的物体，他本来以为那里只是连绵的山脉。
“对了，我是狱卒哈塔，改日你如果在城里开了理发店，我一定会来捧场的。”
“一定一定。”林秋说罢，将羽毛被水浸透的菲尼克斯握在手里，向温泉外走去。哈塔等人的话题则回到了温泉与一些无关紧要的琐事上。
林秋换好衣服，奥菲莉亚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