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已经能独当一面了!我……”
老人毫不客气地打断她:“真是大言不惭,这个人只不过是一个想发战争财的跳梁小丑,你离独当一面还差得远呢!……在掌握『百风』之前,我绝不会同意加入此刻公会!”
说罢,老人冷哼一声。
虽然艾丽莎进步神速,但以她此刻的体能,根本不可能一口气完成百余斩击,她这么说,只不过是想打消对方加入刺客公会的念头。
“老师,这可是你说的!”艾丽莎脸上划过一丝窃喜,她已经掌握了斩击,在她看来,只要照这个势头一口气训练下去,不出一个月就能将其完全掌握。生怕对方反悔的艾丽莎还不忘补充道:“一言为定!”
“等一下!”
老人叫住兴奋地小跑出庄园的艾丽莎,紧皱的眉头稍稍缓和了一些:“用这个吧。”
她解下腰间的细剑,抛向对方。
这柄剑陪伴她走过了三场战争,数不清的领主倒在了它的剑芒之下。剑刃上雕刻着精细的纹路。她一手创立刺客公会,接收了无数战争中的遗孤,而剑刃上的花纹也逐渐成为了刺客公会的标志。
此刻,她将刺客公会的象征转交给了她最后一个学生,同时也是她唯一活着的学生。
杀戮与死亡,这就是刺客生命的全部,也是她不拒绝艾丽莎加入刺客公会的原因——即使公会里除了她几个元老外,已经很少有人是艾丽莎的对手了。
艾丽莎…舒卡蕾朵。
这是一个让整个帝都人民铭记的名字,她的归宿不是刺客公会,而是教会之中,那个最为神圣的评议会。
圆桌骑士。
脚步声消失后,老人弯下腰,娴熟地人头包裹在被血水浸透的亚麻布袋中。她当然知道圆桌骑士的传承仪式,只有先代的圆桌骑士死亡后,后继者才能顶替空缺的席位。而她也知道,这个席位很快就要空缺出来了。
因为教会告诉她,下一个目标的名字,是格拉海德。
集市上的铁匠铺旁,一个精壮的大汉卖力地敲打着铁毡上的长剑,他的余光看见艾丽莎,颇为无奈地摇了摇头。
让一个人十几岁的小姑娘双手沾满鲜血,这就是战争。
但这样的景象他已经见怪不怪了,为了弥补前线的空缺,大量未毕业的学生被派往了前线。几乎每天他都能在出发的人群中,看见几个熟悉的面孔,作为一个普通的铁匠,他所能做的,只有尽可能地让武器锋利一些。
没有人知道学生们能否回来,甚至很少有人关心这一点。在大贵族们眼中,被派往前线的骑士只不过一列列名字与数字,他们唯一需要确认的,就是自己的孩子不在其中。
“把剑放在那吧。”
铁匠头也不回地招呼道。
这已经不是艾丽莎第一次来修剑了,不过他实在想象不出,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是怎么把剑刃砍卷的。
“帝格大叔,这次我来是告诉你以后不用再帮我修剑了!”她是来炫耀老师佩剑的!
艾丽莎眯着眼,她天真烂漫的笑容与脸上血污交相辉映,形成了一种异样的美感。帝格被这笑容冲击得愣了一下,下意识挥动的铁锤砸在了自己的大拇指上。
“嗷!”
这个硬汉疼的怪叫一声。
“嚯嚯嚯,帝格,你真是太丢人了!”视察完安全工作后,匆匆赶来的男人不仅没有丝毫关心,反而笑得前仰后合。他抛了抛手中的骰子,不遗余力地蛊惑对方:“既然你手受伤了,就不用工作了,今天让我们赌他个昏天黑地!”
帝格倒吸一口凉气,这个男人简直是吸血鬼,前天他一时不慎,将自己攒了几天的金币输给了对方。
“刚好,就让我的徒弟来作为公证人!”
“谁是你的徒弟啊!”
艾丽莎一狠狠踩了对方一脚,本来笑得前仰后合的男人脸都绿了:“艾丽莎,你太令我伤心了,看来……”
男人一顿,他一副见了鬼的样子指着艾丽莎腰间的佩剑:“咦?那个吝啬的老太婆竟然肯把佩剑给你!”
艾丽莎挺了挺并不算饱满的胸,得意洋洋地回应道:“这才是一个合格的老师!”
“碰——”
男人背上的巨剑狠狠砸在地上,铁匠铺前顿时出现了一个深坑——“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的剑,你也一并拿去吧!”
“谁要你的剑啊!笨蛋师傅!”
“哦!?你听到了没,帝格,艾丽莎叫我师傅了!”男人心花怒放——“帝格,今天是个好日子,我们立刻来赌上一把怎么样!”
……
“帝格……大,还是小?”
十三年后,帝都。
影坐扬了扬手中的骰蛊,声音中似乎透出些许醉意。他坐在集市角落的空地上,这一次,他的面前没有铁匠铺,也没有那个挥汗如雨、名为帝格的铁匠。
但他依然面向一尊雕像,摇起了骰蛊。
“看好了,这次我可没出老千!”
夜色之下,他的背影孤寂而苍凉。
艾丽莎站在不远处,静静着那个明显喝醉了的背影。影的酒品极差,一喝醉就会闹事,为此他曾经没少被亨利五世训斥。
很少有人知道,影是个很念旧的人。
当她回过神时,已经不知不觉从庄园走到了这里。
“哈哈!是大,我赢了帝格,快把金币拿来!”他对着那尊雕像,疯疯癫癫地嚷嚷道。
第八十一章 代号的意义(下)
“艾丽莎,你会来这里,说明那个吝啬老太婆回来的传闻是真的吧?”
艾丽莎转身而去之时,影的嚷嚷声戛然而止,骰蛊也落在了地上。酒喝多了,有时连自己都搞不清是醉着还是醒着,借着酒力胡乱发泄一通后,影觉得心里的波动还是无法停歇下来。
老友重逢,理应坐在一起喝上一杯,但那个老太婆却将剑指向了这个王国。
真是的,害得他连一个酒友都找不到了。
艾丽莎只是稍稍停顿了片刻脚步,一如既往冷漠地走向了她的庄园。影则习以为常地摇了摇头,他拿出一个酒壶,把酒倒在两只碗中,又将其中一只碗推向雕像。
雕像自然不是为了帝格而立,不会有人为了一个无妻无子的铁匠立起一座丰碑。
不仅没有丰碑,就连一个像样的墓碑都没有,他听说帝格的尸体被人拖去了乱葬岗,和那些在战争中牺牲的骑士们一并化为了灰烬。
战争结束后,贵族美其名曰以纪念牺牲骑士为名,征用了这块土地,立起了一座座象征贵族荣誉的雕像。最初他还会假借酒意,把这些雕像砸得稀巴烂,然而无论他砸烂几次,过几天,又会有一座崭新的雕像被贵族们立起。
到了现在,他甚至能做到把雕像当成帝格了——有一座雕像,也总好过一片荒土。
被推向雕像的碗被人拿起,来者将碗中的酒浇在地上,将碗摔碎。影连眼皮都不抬,将自己碗中的酒水一饮而尽。
“你已经老到连祭奠亡者的方法都忘记了么?”带着面具的老妪问他,她手中拄着拐杖,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
在帝都敢这么做的只有三种人:
疯子、死人,或者许久不见的老友。
影咋了咋舌,他酒壶装得是帝都最烈的酒,喝上一口感觉嗓子都要烧起来了。酒碗落地,周围的地面猛地一震,散落一地的碎片仿佛涨了眼睛般射向老妪。
“你这个老太婆,根本三点全占了。”
此刻的『百风』,让他不由想到『风烛残年』这个形容词。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影很难相信当年冠绝天下的刺客,变成了这样一个老人。
踏入圣殿骑士的门槛后,骑士的寿命将会近乎无限地延长,能让『百风』这种级别的人沦落至此,只可能是一种原因。
『百风』拄着拐杖的手挪动了一下,射向她的碎片顷刻间化为了粉末。
这是他们之间特有的打招呼方式,事实上曾经因为艾丽莎的缘故,他们从来没有和和睦睦地坐在一起聊过天。
“剑技倒是和从前一样犀利,不过却是你最后的绝唱了。”
影毫不顾忌地拆穿了『百风』近乎灯枯油尽的身体状况,以他对『百风』了解,这个比谁都爱逞强的老太婆,如非万不得已,绝不会轻易让别人看见她个样子。
一年,或者更短的时间,这位老友便会耗尽她最后的生命。
“哼,你也好不到哪里去。怎么,已经彻底被磨平了性子,甘愿坐在这里成为王室的看门狗?”反唇相讥。
她环顾周围的雕像,面具之下的眼中透出一丝阴鸷,又是数道剑芒闪过,集市之间所有雕像都在顷刻间被斩为了无数段,散落得到处都是。
『百风』实在想不到自己十多年没回这里,帝都竟然物是人非至此。
尤其让她大失所望的,是这个本应将胆敢染指这里的贵族赶尽杀绝的男人,变成了一个只会坐在雕像面前借酒消愁的醉鬼。
正如她所说,这种行为,与王室的看门狗无异。
“啧啧,难度糊涂。”影没有反驳他,或者说他提不起兴趣反驳一位即将死去的老人:“仔细想想我们认识的时间好像已经过去几百年了。”
“那还真是不幸。”
对于『百风』的嘲讽,影不以为意:“所以恕我啰嗦,格拉海德就究竟和你说了什么?竟然能让你将倒戈相向。”
这一次,这位刺客的目标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王国——存在了数百年、足以与拜伦帝国匹敌的强大王国。
他看不清『百风』隐藏在面具的下的神色,不过对方明显愣了一下,闷声道:“你好奇心什么时候这么重了?”
“老人家的好奇心一向这么重,因为不刨根问底的话,连一个说话的人都找不到了。”影自嘲地笑了笑,自十三年前他替『百风』隐瞒刺杀格拉海德的事之后,艾丽莎到现在都没能原谅他:“别忘了,你可是欠了我一个大人情。”
“看来这个人情注定是还不上了。”『百风』忽然狡黠地笑了起来,有面具遮挡,她并不怕影看出自己的异样:“既然如此,倒不如再欠你一个人情吧。”
“你想得到美。”虽然这么说,但影的目光却一刻不离地盯着对方。
“你觉得,一个命不久矣的老太婆能做到何种地步呢?”
……
与此同时,王室内阁,拉莫夫哈欠连天地为林秋引路:“你难道不知道睡眠是一件十分重要的事么?唔……等你到了我这个年龄就明白缺觉的痛苦了。”
他不知道为什么林秋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突然造访。万恶的理查德王子却命令他亲自将这个臭小子带进内阁。“你知道的,作为圆桌骑士,我拥有拒绝王室调遣的权力。”他补充道。
“你难道是傲娇吗!?”
林秋完全无法从一个傲娇的山羊胡大叔身上找到任务萌点——明明都过来了,却还一而再再而三地强调这些废话。
他当然知道圆桌骑士有权拒绝王子,所以在一开始就没抱有太大的希望。
“傲娇?”拉莫夫捋了捋山羊胡,认真严肃地判断这个陌生词语的意思。
好吧,他的确有些好奇这个被他威胁过的小子,居然事隔一天后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般,点名要求他陪同。
只是稍微有一些好奇罢了。
“我听说十多年前的卷宗全都在这。”
“我的个人建议是,不要趁着国王病倒,就偷偷翻阅一些不该你看见的东西。”拉莫夫言不由衷地从抽屉里翻出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