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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时采朵野花,又见美丽蝴蝶,便弃了花,同那蝴蝶玩耍,山间充斥着她的嘻嘻笑语。
她往下一蹦便是好几阶台阶,身量轻盈,显见非凡俗。
约莫半个时辰过去,她终于来到目的地,一线渊水域,却撇嘴说道:“小姐真是的,竟让人家小胳膊小腿的下来取水,还说什么一线渊曾经乃是福地,其水域残留有灵性,可做药引,分明是欺人家不懂医术嘛。”
这时她步下最后一级台阶,正欲自储物袋内取出盛水容器,眼中却闪过一抹白色影子,她好奇地定睛望去,却是一个身着破烂白衫的男子上半身趴于阶梯上,下半身则泡于水中,动也不动。
小姑娘粗略感应,察觉到此人尚有微弱气息,便不禁哼道:“死又未死透,半死不活地让本姑娘撞见你,分明便是想要我救你嘛。”
她冲其做了个鬼脸,嘻嘻笑道:“罢了罢了,谁让本姑娘心地善良,善解人意,兰质蕙心,天生丽质,娴雅静淑,倾国倾城……”
小姑娘给自己冠了无数的头衔,正志得意满之际,上游水流忽而急湍,眼见那人便要被冲走,小姑娘眼疾手快,蹿步上前,一把攥其手臂用力一甩,便将其甩飞上了阶梯。
飞了好远好远……
“嘭!”一声巨响,便将那阶梯砸出了一个大坑。
小姑娘不好意思地吐吐小香舌,心虚地左右望了望,旋即笑眯眯道:“哎呀,没有想到你那么大一个人,却比我还要轻,嘻嘻……”
待了半晌,那人却仍然昏迷不醒,她乌黑的眸子转了转,便去取水,末了返身登阶,顺手提起那人,这才仔细打量一遍,复嘻嘻笑着自语:“小子,长得倒也俊俏,碰到本姑娘算你好运,倘流入北海去,那儿可有着一个吃人不眨眼的魔头,你醒来后可要好好感谢本姑娘。”
小姑娘提着一个比她还要高上近倍的男子,却健步如飞,气息且均匀平缓,丝毫吃力也无。
归程只短短一刻,至山顶处,可见奇花绽开,有竹林成片,绿意摇曳,令人耳目一新。
于竹林掩映间有一幢精致的宅院,渐渐行近,便可见院门敞开,院内正堂处上首悬挂一匾额,上书:济世医仙堂。
随着小姑娘步入,便见院中栽满了各式各样的药草,左侧是厢房,右侧亦是厢房,大小共有四间,由窗网便可见建造之人独具匠心。
一个高状健硕的男子迎来,其身着粗布麻衫,面上挂着憨厚的笑容,道:“花音,怎今日如此快便回来。”
见小姑娘花音手上还提着一个人,便疑道:“他是?”
花音轻轻一甩,便将仅剩了微弱气息的白衫男子丢给他,小大人模样地摊了摊手,道:“被水冲来的,还剩一口气,看他可怜便捡回来了,你给他换个衣服,我去唤小姐来给他看一看,若是没有救了,便直接扔回水里,本姑娘可懒得再伺候他了。”
高壮男子憨厚着点头应下,便提着人进了厢房去。
花音举步进了正堂,没有一般堂院该有的桌椅,入目左侧却是一排炼药用小火炉,右侧有几个等人高的炼丹炉,观其材质只是普通而已,炉底不见地火,显不曾开炉。
在正堂堂首处有个青石玉案,案前静静坐着一个女子,她捧着书卷,头也不抬地说:“花音,水呢。”
花音嘻嘻笑道:“小姐小姐,你快猜猜我碰到了什么。”
她说着便取出一个大翁,里头装满了一线渊水域的水,按小姐的说法,这水一瓮仅仅只能炼出一滴于炼药有用的灵液,每日取一瓮水,亦不能多。
那女子身着青色的长锦衣,约莫二十一二年纪,眉目婉约如画,两弯新月般的细眉下浓墨点睛,宛若黑色琉璃宝玉,神秘而又深邃,仿似有着堪透世事的智慧,眉宇间蕴着浓浓的书卷气。
其素手修长,指甲修得恰到好处,肤色晶莹柔润,如羊脂美玉,如此柔荑正捧着书卷细细研读,专注而沉静,给人一种宁静的美感。
“碰到什么。”
女子早已习惯了花音的脾性,知其得不到回应必不会罢休,便顺其意,可有可无地问道。
花音肃容正色道:“小姐常常教我,救人一命胜过百载修行,方才花音取水,见一美……咳,一男子昏迷不醒于水域与阶台间,察其尚有一丝生机,便自主将其带回。”
她露齿粲然笑着:“小姐,我看他长得俊俏得很,且法体精练,身上气息又隐晦,或许同人家一般是个体修呢,倘救活了他,亦可留下当个苦力使唤。”
女子自然便是有着小医仙之称的青衣,她轻轻合上书卷,道:“你确定他是真的受伤?”
花音作抹泪状,说道:“小姐怀疑人家……”
青衣将书卷置于案上,轻声道:“带我去看看他罢。”
两人便来到厢房,这时那健硕汉子已替那男子换了干净衣裳,只见他乌发有些凌乱,长相确是异常俊秀,只是脸色煞白,眉头紧锁,仿似正承受着莫大苦痛,身上气息非常微弱,宛若风中残烛。
青衣清淡眉头先是皱起,仿似不悦,旋即又平复,她来到床边,捻了兰花印,有一道甘霖般清光自她指间生发。
约莫几息过去,她的眉头却又皱起,轻摇螓首,道:“此人法体无碍,且强度异于常人,我感应到他的神魂受到了莫大创伤,正走向寂枯。”
“神魂寂枯?”
花音吓了一跳,道:“真界可没有多少法决能造成如此伤势,小姐,不若莫救了罢,免得招来灾祸。”
青衣淡淡笑道:“医者父母心,我们不能袖手旁观。且天下能造成此伤者,不外有着屠龙真人之称的李道纯,其得证长生的寂枯剑意方能造成此种伤势。”
花音恍然:“原是剑斋敌人,那必然是要救的,可此人修为一般般罢,怎么能于李道纯那厮手下逃生,真是奇也怪哉……”
青衣莞尔笑道:“这便不是我等需要知道的事了,你去我房里取一些阴煞丹与洗魂丹过来。”
待花音应声而去,她轻轻闭眸,双手同时动作,法印变幻间,有如丝如雾的白色光晕洒落,丝丝渗入男子体内。
这个过程持续了约莫半刻钟,待其额上隐现细密汗迹,这才缓缓撤去法印。
“小姐,他怎么样?”花音递过来两个小瓶,与一方绣兰手帕,问着。
青衣取过,轻轻拭去额上汗迹,而后自两个小瓶取出丹丸,屈指于男子下巴处一弹,使其口大张,喂其服了丹药后,这才缓缓说着:“能不能醒来,还要看他自己,不过即便醒来,他神魂亦会一日日渐渐枯寂,怕是也活不长久。”
她将小瓶递还给花音,轻轻嘱咐:“花音,今晚你辛苦一些,每隔两个时辰喂他一次,每次两枚不可多。”
花音撇了撇嘴,道:“没有想到救回来一个麻烦,既然活不久还救他做甚,他痛苦,我们还要遭罪呢……”
第415章 不满的花音
时光荏苒,转眼便是五日过去。
这一日约莫午时,厢房里忽然传来呼喊:“小姐,花音,你们快来看啊,他……他醒了……”
花音正于院子里逗弄着一只体形有着半个牛犊大的大黄狗,大黄狗懒洋洋地趴在地上,本来睡着正香,却被这大嗓门给惊醒。
这时青衣从正堂内出来,与花音一同进入厢房,只见那男子靠坐于床榻上,其首微侧,望着窗外怔怔出神。
花音见此人对于两人的到来无动于衷,顿时没好气地说:“喂!你在看哪里,本姑娘救了你一条命,怎么不知道感谢啊?”
男子似是才回神,便侧过首来,他的脸色极其苍白,倘细观,还有些死灰,而印堂上更是匍匐着一股不详的,深沉的灰,明明是一张俊秀的脸庞,却充斥着浓浓的死意,仿似行将就木的老人。
他微俯身,用着沙哑的音声道:“多谢两位姑娘救命之恩……”
青衣淡淡地说:“道友的求生欲望出乎我的意料,本来至少亦要半载才有可能转醒,我给道友服下的洗魂丹有些许副作用,待过两日,法体便会恢复知觉,不必担心。”
“我是青衣,他们是我的侍女仆从花音与花岩,道友如何称呼?”
男子又轻轻俯身,沙哑道:“在下苏……浮尘,敢问青衣道友,此是何地?”
青衣转去向花岩道:“花岩,去煮一些粥来,加少量月见草,茯苓,切记不可烧焦,去罢。”
花岩忙应声,便去煮粥。
青衣这才回应男子道:“此处乃是北地庐州一线渊的天宫山上。”
“庐州?”
苏浮尘恍惚地说:“这是放逐的意思么?”
“放逐?”花音纳罕地说道,“苏浮尘,你是哪里来的?为何会得罪剑斋,被李道纯那厮给伤成如此模样?”
苏浮尘闻得此言,心底冰封的苦涩便渐渐流转开来,他发觉只要一闭眸,便会有无数道灰色的剑光斩来,他涩然地笑了笑,说道:“在下神州人士,与仇敌厮杀而重伤,掉落漓江,却飘流至此,在下并不识得李道纯……”
青衣一眼便知苏浮尘此言并非实言,便阻拦了还欲再问的花音,道:“苏道友伤势未复,想必倦怠,我等便不搅扰了,道友好生休息罢。”
语罢便将花音带出了厢房,顺手带上了房门。
厢房内只剩苏浮尘一人,他静待良久,才长长叹了一口气:“此女莫非便是补之道友说过的医仙?”
他双眸无神地望向顶梁,这时瞳内复有些空洞,那几道剑光令他怎样也无法释怀。
旋即自嘲一笑:“无法释怀又如何?目下我恐已为剑斋除名,虽留了我一命,却将我丢来此州,不外便是任我自生自灭之意。”
“我曾经是散修,现下仍是散修,运命如此,如之奈何?”
他自然便是外界传闻已然死去的苏伏,阎浮殿外发生的一切他仍然历历在目,然想必没有真正刻骨铭心的痛楚。
他终究不再是剑斋弟子,从此他便要以苏浮尘这个名字活下去。
这时心头蓦地有痛楚传来,他想起了龙吟瑶,唯有她拼了命,不顾一切地站在他这一边,于他而言,剑斋便是他所认可的所有,所有的所有都不认同他,唯有龙吟瑶才不会管是非对错。
瞳孔霎时为水雾盈满,他依稀记得龙吟瑶化身为龙,为救自己脱困,龙角都脱落下来,他亦记得自己抓在了手中的,这时却两手空空。
“龙角呢?”
苏伏感觉那是自己最后一份慰藉,失去了最后一份慰藉,不禁有些彷徨失措,他挣扎着下床,却“嘭”地摔落在地,法体仅颈脖勉强可以转动,两臂勉强可以动弹,其余皆无知觉。
这时房门被推开,花岩端着一碗热腾腾的稀粥进来,见他倒在床底下,忙去搀他,急道:“苏公子,你现下还不得动,小姐已然说了,待过两日便好,莫急莫急。”
苏伏被扶回床上,他心绪这时渐渐平复,便歉然地说:“给道友添麻烦了,敢问道友,在下晕迷时,可是道友替在下换的衣服,可曾于在下身上见过一根角状物?”
花岩一拍脑袋,连忙取出自苏伏手中取下的角,递还给他道:“苏公子,你不说我还忘了,您看看可是此物?”
苏伏有些激动地接过来,质感略粗糙,仿似被风化的宝玉,断口处亦不见金色血液,可心底却笃定这便是龙吟瑶断裂的角,其上有着他极为熟悉的气息,绝不会错。
他感激地说:“多谢道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