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夷,这福祸之间真是难料,我倒不必思虑太多,反而不美。”
思此他甩了杂思,开始思忖:尹玄素现今还未现身,料必有未知图谋。先因各条线索,还谓抓了他马脚,不想事情全然不如我猜测,这尹玄素究竟欲要如何?
“方才内库,那二个护卫与我擦面,似不敢望我眼睛,不知有甚么猫腻,左右不见尹玄素,去探探也好!”
思虑既定,他身形一展,就消失不见。
……
“九叔,我自挑拣珍品了,你可莫要窥觑!”张凌雪娇声着说。
“嗯!”张风月似对自家侄女儿很是放心,灵识就缓缓退了去,显是确认了张凌雪身份后,便懒得再行关注。
二人对视一眼,突而取出苍月珠来,法决捻之,一道无形气场笼罩石室。
变作张凌雪模样的孟骁举着苍月珠,且维持气场且催促道:“你且速速动手,莫教我气力耗尽,倘有意外,还要赖你存活!”
苍月珠消耗匪浅,以孟骁法力,也不能持久,就可见一斑。
孙士羽想着孟骁故作娇声就肚痛,未免引他着恼,只得强忍笑意。
他不慌也不忙,先细细观量一遍,而后啧啧赞道:“不愧是能出席珍宝大会的珍品,皆非凡物。老孟,你说我们将之卷走,玲珑阁要吐出多少血才能弥补亏空。”
“你管呢!总不要你来偿。嘿嘿,绿林盗首度破了珍宝大会,传出去真叫佳话!”孟骁催促得急,面上却难掩喜色。
“佳话?那可不敢当,此番不知要造多少孽,就怕绿林盗势愈大,就愈招人嫉妒,如此恐非长久之道。”
孙士羽似有不同见解,摇了摇首,叹道:“且此番恶了微烟老人,苍月珠亦不能掩藏,他定上门讨要,大哥都不能敌他,只能乖乖舍了,我可是真不舍这法器。”
“嗨!”孟骁幸灾乐祸地说,“不就一件破法器,此地珍品足以弥补,快行搬运之法罢,否则你法器不保,还不得弥补,大哥降罪你,你受得受不得?”
孙士羽微叹闭眸,两手各执法印,自他身上发出雪白细丝,各各缠去琳琅满目的珍品,须臾功夫,摆列着此次珍宝大会的珍品的石室就此一空,真个叫蝗虫过境,一干二净。
至此,他才微微的松气,此次绿林盗行动宣告成功,他面上也不禁挂了喜意。
“老孟,我们有不到半刻时间逃离。这两日我注意探过,珍宝大会的珍品早已搜罗入库,张风月的灵识约莫半刻就来巡视,便是借着张凌雪身份,也不能令其大意。我有一计,可缓这张风月再一刻,便可从容逃之……”
孙士羽话语未毕,岂料孟骁似知他话意,却收了苍月珠,径行向通来的密道,头也不回的说:“休要叫我作扭捏女儿姿态,要做你自个去罢。”
“我是想做,可幻魔铃只得一枚。老孟,这也是为绿林盗计,我想大哥也会同意的……”孙士羽带着促狭的笑意,且行且言。
孟骁怒呸道:“你不外想教我丢丑,好令寨内弟兄暗里笑我,老鬼子,你的奶奶的,今日事要敢传出去,休怪我与你拼命。”
两人各自拌嘴逗趣,就来到密室外,这时提着的心都不禁松懈,不由对视一眼,都笑了出来。
“哇啊啊!你们两个老头子未免欺人太甚……”
就在这时,突有一个声音隐隐传入来,震得整个珍宝大会的会场都“嗡嗡”作响,不止声音,甚有许多斗争余波的残响,虽似乎都被人挡下,未波及会场,却令人心惶惶。
拍卖台上方墨,把最后一件珍品拍罢,进入大幔,黑着脸喝问:“珍品怎还未来,快去一个人问问!”
一个美丽女修连忙应着,小跑去了。
这女修穿过内台,步上一道游廊,却见张凌雪与一个执事悠悠然踱步,正自内阁出来,却往反向而去,她情急中哪料得许多,便忙高喊:“大执事,您走错了,会场在此!”
她不过是一个小仆婢,张凌雪何等身份,在玲珑阁经营多年,怎么会不认得路,何要她来提醒。
正自交谈的二人闻言,怔了一怔,因二人不敢将灵觉探出,免得令人生疑,是以女修声音发出,二人才察知,便俱回首望,见一个女修惶急着奔来,孟骁眸中闪过凶光,就要杀之灭口。
岂料孙士羽一把攥住他,“大哥已被微烟老人与落日城主逼得发出暗号,料必不能持久,莫要节外生枝!”
“哼!”
便在此时,孟骁形容缓缓变幻之,原是幻魔铃时效到矣,这形容就自张凌雪模样变回了自家模样。
这女修闻此言,再见此状,怎不惊骇欲绝,然却察知口竟不能言,尖叫就吞入腹中,她的娇躯抖如筛糠,一双美眸睁大,望着两人,满是惊恐。
孙士羽自然也发现身体化归成了原样,却是“李羽”的模样,他心念一动间,就有雪丝将这女修弹晕,使其无声软倒。
“走罢!现今只要她不发声即可,没有必要非得杀她!”
孟骁转身就走,临途摇了摇首道:“终有一日,你之仁善会害死你!”
孙士羽不在意的笑了笑:“或许有一日,我会因这仁善而捡回一条命,也说不定。”
二人却是往着叶清秋把守的小门而去,显见早有计谋。
来到小门,那叶清秋四人感应到人出来,纷纷凝神,罗丁丁提着刀,望着小门出口,却见门里出来一个他怎么也想不到的人。
“李……李兄?”
孙士羽出来,望见罗丁丁亦颇惊讶,道:“丁丁,你怎在此?”
旋即扫了一眼满地的尸体,眉头微蹙,这些都是绿林盗,当即明白,道:“不想你才入城,就寻了个好活计,能被遣来守备于此,料来实力不差罢!”
罗丁丁这时陷于旧友重逢之喜,一时难以想到孙士羽为何会从此门出来,道:“我可没什么本事,能在此处,亦是托了叶清秋道友与苏兄的福。对了,李煜被王雇头看中了去,倒得了个好前程!”
孟骁身上微显杀气,地上尸体,可是绿林盗,这几人敢杀绿林盗,就是同他作对,就要发作。
孙士羽却忙挡在他身前,淡淡道:“你二人都有归宿,我心也甚喜,不过目今不是谈话时,来日倘能相逢,再来叙之不迟,先且告辞!”
语罢拉上孟骁就要离开,叶清秋迷糊的脸色却忽然清醒,她疾退几步,芊玉一样的手掌,在疾退时就握着背后刀柄,眼神瞬息变化。
罗丁丁生来反应迟钝,俗语谓之缺一根筋,见叶清秋如临大敌模样,便笑道:“清秋莫惊,他唤作李羽,乃是我故友!”
“李道友,你的心可真欢喜么?这满地的尸体,可都是你的下属!”
就在此时,门里又传来一个声音,众人望去,就见一个着灰长袍的男子缓缓行将出来,不是苏伏,又是谁来?
第549章 线索
苏伏沿途归返,受了几拨金阙卫审查,借身份牌故一一蒙混,顺遂归到厢房。
邵明轩感应到他来,热情洋溢,起身相迎,并未问知迟迟不归之因。
苏伏将“风尘咒”交付,未得闲逸,便即告辞,熟门熟路穿入内台,径往阁楼去时,却在游廊发见一个晕迷不醒的女修,心生疑虑,便上前拍了拍她:“道友,道友醒醒。”
未见醒转,他伸手去探她鼻息,发觉气息均匀,并无窒碍,便捻一道法决,一道白色甘霖落下,浇在其面,登时激醒女修。
“啊……不……不要杀我……”
孰料女修醒转,面显惊恐,手脚并用,连连后退,且螓首急的摇晃,自家这份修为全然忘却脑后,像个凡人,眼神露出哀求之意。可待定睛望时,才发见并非方才二人,她不知苏伏是谁,然料其无恶,否则安有命在?
只得讷讷道:“先……先生是……是何人?方才那二人去了何处?”
苏伏微微见礼,语声温和,说道:“在下乃邵氏天品护卫,随东家来此。未知道友所言二人是谁,在下到时,只见道友一人昏迷在道,全然不见旁影。”
“啊——”
这女修似忆起来,急声说道:“不……不好了,绿林盗闯进来了,他们冒得大执事模样,许珍品有失!先……先生对不住,我要去说与方大执事知晓……”
此时她全然不顾失礼,急切就要奔去拍卖台。
苏伏忙叫住她,问:“敢问道友,那二人往何处去了?”
女修急切中回首一指偏门方向,道:“回忆二人所向,当往偏门去了。那二人修为恐怖,许张大执事已招了他们毒手也未可知,先生切莫涉险……”
发生此等大事,女修再顾不得苏伏,须臾就不见踪影。
苏伏略一沉吟,遂越过游廊,左折右弯,竟然没有迷向,顺遂来到偏门,便闻着外头响起熟悉声音来,侧耳倾听之后,他忍不住就疾行出去,且发出声言:“李道友,你的心可真欢喜么?这满地的尸体,可都是你的下属!”
众人先得一怔,见他出来,表情不一,各各异相。
“苏兄!”
罗丁丁先是喜,遂怔道:“下属?什么下属?”
他下意识望了一眼尸体,旋即醒悟:“李兄,你是绿林盗?”
“为何要欺瞒于我?枉我真心待兄,原来你却是天杀万恶绿林盗……”
罗丁丁性略单一,对苏伏备至信任,且此时终于感觉不对来,多日不见的李羽,缘何自这偏门出来?他又非金阙卫,更非玲珑阁执事,来此之前,张敬青已明白告知,此偏门仅供“自己人”出入。
此时心底突而涌起来怒火,不止李羽身份,尚因其欺瞒之故,目今以前仍蒙鼓中,又怎能不怒?
“我道你为何与我俩同行,原是借我二人掩藏身份,好个李羽!”
不待孙士羽分说,罗丁丁自顾自的说毕,宽柄阔刀忽而舞动,目中发红,舌绽春雷,朝其二人砍将而去。
那刀身在半途就赤红,发着吓人热量,岂料倏然定格,却是被孙士羽两指轻夹,半寸也动弹不得。灼烧刀身丝毫也不能伤害他。
孙士羽神情黯淡,望着满地尸体,语声却漠然:“丁丁,某未有欺瞒之意,城外同行一路,亦是缘分使然。既皆为散修,总有隐瞒,此乃常情。初识便交心交肺,恨不得把之仇恨都交付,丁丁,你不觉强人所难?”
“某乃绿林盗,此事无可更易,你杀某下属,为这缘分计,某不杀你,你好自为之罢……”
孟骁冷哼一声,面若冰霜:“看在老鬼薄面,尔等如欲活命,就速速滚开,否则,莫谓法爷我符剑不利!”
其语罢,便自怀中取出一枚黑丸子,向着高空投去,便见高空绽开一朵绚烂焰火,在曦耀下,居然也肆意争艳,引得全城知晓。
然绚烂只得一个刹那,下一息,众人便为孟骁身上气息而惊,其只差最后一步就能超脱,法体已非凡俗,乃是真形法体,生就与众不同,这时失了压制,就爆发出来。
罗丁丁惊得不能言语,尽管心头愤懑,身体却不听调,几要软倒。
就在此时,珍宝会场上空复传来一道震天笑声:“哈哈哈!儿郎们,今日兴已尽,我们走!”
各处战场,临战的绿林盗闻此言,竟都退却,能飞则飞,不能飞则往城外撤退,迅速果决,无丝毫迟滞。
那突入进来半身之巨战船亦扑腾双桨,“吱吱呀呀”地退却,其上交战之金阙卫,尽不知是何情状,纷纷自上下来,未得下来者,亦被群起而攻而不得不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