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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玄素真个好奇,这女子倘能反来算计自己,这心计就未免令人惊吓。
捧着书卷女子闻此,翻手将书卷收起,其身一震,就将附身余烬震开,灰尘一样余烬,像似烟雾排开,女子从容捻决,那些个余烬,眨眼膨胀,遂化身大力兵将,个个黑肤黑颜,穿盔戴甲,手持长戟,看不清面目,却不知是人是鬼。
“我观之书卷,不敢言恒河星数,亦如此间尘沙。其中就有关于丧门,你以丧门遗志为趣,稍一推算,加之日曦传言,你会来此,并不难测。”
女子正是小医仙青衣,其早将尹玄素心计猜透,独身来此守候,便是抓他一个正着。
外界都在搜寻尹玄素藏身地,可青衣却另辟蹊径,传将出去,不知要惊呆多少个人。
尹玄素闻此,只觉受辱,便道:“小医仙,你之名头我亦有所耳闻,然不知你医术心计高明,是否手段实力也高明。”
他望着这些个诡异奇兵,杀心已动,遂出十指,划拉虚空,但见虚空溢出黑色液体来,各各凝形,或作妖怪,或作猛兽,或是人状,或作恶鬼,法相不一,却莫名骇人。
青衣呆此数日,早作筹备,哪能输他,素手一挥,大军就动。
两边色皆黑,混在一处,就难分辨。然而气息不均,且在二人十指如飞,操持之下,无声厮杀,异常惨烈。
青衣见势均力敌,分出心力,素手捻兰花轻拂,就见数道地火汹涌吞向尹玄素。
“此神通?”
要知地火桀骜,非人力可操,见对方神通较之丧门还要诡异,尹玄素心里大惊,惊这神通前所未闻,前所未见,真个教人骇然。
他面上不显,“桀桀”怪笑,手亦轻拂虚空,就有更多黑色液体涌出,将地火挡个正着。
这黑色液体,乃是真界生灵对丧门无尽之怨,他所行恶事愈多,刀下亡魂愈多,这液体就愈强,修士触之,先崩其智,再坏神魂,乃是丧门累代传承,至今数百载,可想而知有多恐怖。
莫说被这液体沾染,便是闻其味道,都教人作呕,久而久之,道心必然不净。
两方各自斗法,奇兵各自厮杀,仍然惨烈,不两时就都化为乌有。
青衣法印再变,地火兀然散去,尹玄素身周焦地,骤然发生裂变,就见上下左右,四方突显土石巨手,各各按下。
“嘭——”
数道惊天动地巨响,就此生发。
烟尘未散,青衣隐约见土石巨手裂去,就露出完好无损的尹玄素来,土石巨手尚距其丈余,竟无力再进分毫。
青衣心中早有计较,法印再行变幻,就见尹玄素上空忽而凝来一片黑云,惊得他疾退,可那黑云,眨眼就变作甘霖浇下,浇在碎裂的土石巨手上,那土石里,竟生长一根藤,拳头粗细,眨眼长到人高,遂开出粉色奇花。她素手未停,微一屈指弹,就有飓风出,将那奇花整个粉碎,铺天盖地洒向猝不及防的尹玄素。
就见花粉所过之处,尹玄素后背,竟多出两只巨爪,好似骨翅一样,节次分明。
尹玄素气急败坏,操着巨爪甩动,却怎么甩不掉花粉,他道:“你这小娘皮,道爷最讨厌别人动我爪子,你竟敢拿花粉侮我,我要你死,给我去死!”
此一下,好似触了他逆鳞,其身形骤然突进,身后巨爪并未被花粉影响,于突进途中就划过虚空,发出尖锐“兹兹”声音,将青衣身体整个粉碎。
然尹玄素心知不对,突进身形骤止,一双巨爪如拥抱一般将他身体护了个严实。
下一息,就见青衣粉碎的身体宛如花瓣飘零,来到尹玄素上空,复又凝聚,这时法印早已捻好,就有无数利剑一样雷霆“噗噗噗”落下。
五行属水,是谓《水雷真剑》,亦是青衣早将布置。
那花粉,自然非是显出巨爪而用,五行属木,乃早已消失真界之植,剧毒之花,唤作“魔葵”。
魔葵性热,长于地火畔,其瓣蕴有剧毒,可侵蚀一切实相之物。那花粉之中,便蕴此剧毒,在尹玄素不觉之中,渐渐侵蚀。
“嚓嚓嚓嚓——”
那巨爪在水雷真剑轰击下,竟寸寸粉碎开来。
尹玄素顿知花粉有异,此爪乃他此生最高杰作,由每个被他杀死修士的指骨制成,其内蕴含无匹怨毒之念,可挡真人数击,是他心头挚爱,今竟毁去,一时心痛如绞,发声嘶吼:“小医仙,我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他心绪失去控制,无数怨念生发,其体骤然异变膨胀,长成一个数丈高的怪物,双臂尽为浓浓液体缠绕,化作一类巨爪,扑咬之际,黑色液体横飞,竟将多处涌出地火之裂缝封得严实。
浓浓腥臭传来,青衣下意识蹙眉,身形在半空御风疾退,立于数十丈外,法印再行变幻,有剧烈罡风生成,却只堪堪将之抵住。
屋漏偏逢连夜雨,在她身后数十丈外,有一处巨型地火口,地壳突就抖动,自那地火口处猛然喷涌,使得周遭大地尽都颤动,青衣一个立足不住,法印震散,罡风停歇,怪物就冲将过来,眨眼就要扑倒。
青衣只及转换法印,在颠簸之中,身前勉强升起一道土墙来。
此时此刻,地火肆虐,周遭灵气都在暴动,她操控不能得心应手,真个叫人算不如天算!
有这一瞬延误,她终得退去,却不再回身,径向前逃。
尹玄素已失理智,能挡真人数击的指骨之爪,被青衣设计损毁,此事太过突然,令其没有准备,以至于被怨气所控。
此时他只想撕碎青衣,哪容她逃。沿途地火袭来,竟都融入其体,使其身形更是庞然,步履之间,“砰砰”震动。
青衣自然亦有漏算,譬如这地火,否则凭着她数日布置,仍可从容与之周旋。
然更糟是,这地火竟似有意志,见尹玄素能融地火,竟将之喷涌而去,那尹玄素受着地火滋补,身形以丈长,愈加庞然。
见此异状,青衣把眉头轻轻一皱,暗道:未闻怨念之气可与地火相融,选此作战场,不想作茧自缚。
她未有惊慌,心念急转,忽而抬首望向天穹,只闻雷声隐隐,便计上心头来,身形就停下,趁尹玄素受地火滋补不能动弹,当即取出一副画轴来,以兰花印顶着画轴中段,御风而起,待至高空,耳边雷声隆隆,她将兰花印反手一推,掣着画轴端,将之展开,依稀可见是一副行云图。
“风雷宝鉴,彼端深处,吞天云兽,为吾族祭……”
行云图倏然绽放灵光,遂自凌空悬浮而起,就见图中涌出白云,化作一只庞然云兽,发出隐隐“风雷”之音,引得天穹之上,落下一道雷霆来。
这云兽将那雷霆吞个正着,见此,暗沉天穹竟也似有意志,便有无尽雷霆落下,将云兽染成水蓝之色,遥遥与其下地火对峙。
青衣御风在空,兰花印遥相对之,其身亦有灵光,源源涌向行云图,才能维持云兽存在。
不两刻,二方各自完备。一借地火势,黑红交映,怨气冲天而起;一借天穹之势,水蓝颜色,从头到脚,闪动雷霆。二人甚未超脱,却在此恶地,描摹出了前所未有,前所未见之“洛天图地”绝景。
下一息,再演天争地斗!
第555章 青衣受伤
曾几何时,道理二字在苏伏眼里,就是强者的声音。
这个认知显得偏颇。不论前世世界,抑或真界,都不可避免有争斗。争斗核心,排开纯粹行恶,就是认为自己“得理”。
这个“理”字,许是义理,许是公理,许是道理。
苏伏得悟“道理”,两世为人加之所阅典籍,在他心里形成一个独特界观,不同于前世,亦不同于真界,乃二者糅合,便是“道理之剑”雏形。
他入道以来,要说顺遂,倒也算得。倘说坎坷,倒也算得。明悟自身剑道前途,此事甚幸,要说为何,但凡剑修,早早明悟自身剑道,就为晋入长生多做一分准备,许多剑修到得抱虚巅峰,都不能明悟本心,剑因此蒙尘,超脱不得,就只能泯然于众。
泯然于众,对矢志长生之途且抱着极大信心的修士而言,便是重击。而很多修士,长生途在开始就决定成就。
苏伏往“沉佛”赶去途中,五分心神操控“黑流沙”,五分则沉入心内虚空,静静体悟新领会之剑。
“道理之剑”,虽得此称,其实不过将浩然气转成道理之气,使其显化真界,可克制劫魔等邪崇鬼魅之物。
虽粗浅运用,传将出去,还道剑斋又得一门传承,可克制劫魔的传承,那才是骇人。
道理之气核心乃是苏伏对此道领悟,能克制劫魔,就说明他真正领会了一些“道理”。而此道,苏伏亦远远见到前景,即是“道理剑意”,倘能走到那一步,但他剑意所到处,皆与劫魔无异,是可以净化存在。
当然,这只是苏伏设想,未到那一步,谁也不知究竟如何。
沉佛战场非常醒目,就在距其千里外时,些微异味传入来,苏伏睁开眼睛,恶地远在千里外,就有焦浪扑来,果真恐怖。
他将法器各自检视,遂立起身远眺,只能见得一片暗沉。
“希望猜测没有错……”
目今修复伤势,希望全然在太渊秘境,他说什么也要搏上一搏。
复行半个时辰,来到沉佛外围,渐渐发觉不对,远空似有什么正在生发,待得再近百里,就见到处腾出焦烟的恶地,间中有两只巨兽正在成形。见得此幕,他不由想起归墟里,于森罗幻境与莫孤寒生死斗,引天争地斗,领悟神禁《水龙吟》。
此时眼前场景,赫然是更为剧烈之“天争地斗”。
他心思急转,却无法明白到底发生何事,此时他距中心仍有百里开外,有黑流沙挡着热浪,尚且不觉,又行约五十里,就渐渐发觉此地异常。
“嗯?这气息是?”
苏伏本欲就在五十里外观战,忽而感应到一股熟悉气息,他凝目眺望,却看不清明,想了想,只好再进。
又是半刻过去,两只巨兽似乎整备完毕,各各发出无声怒吼。
“尹玄素?青衣?”
两兽发出意志,登时令苏伏感应无误,这时他距中心只有十里,《天眼通》望去,果见凌空悬浮一绝世身影,左近有一行云图,源源溢出白云,显然那水蓝巨兽是出于她手。
苏伏又惊又喜,惊的是尹玄素的模样,喜的是青衣竟在此地,那么料想其对尹玄素行踪早有猜测,这段时间不见,便是来此布置,好取其性命,抢回太渊令。
未待他细思,两只巨兽轰然撞上。
“轰——”
苏伏只觉一道剧烈白光,映亮半个天地,他下意识闭眸,脚下飞流沙几乎不能控制,被往外围推去。待好不容易止住退势,睁开眸子,肉眼可见,一阵阵余波无休无止地涌出来,飞流沙在这余波之中,宛如一只随波逐流的小舟,半分不由自己。
这还不止,因着这剧斗,天地都为此而变色,整个中心位置,天穹裂开,落下道道雷霆,大地裂开,复有地火涌出,整个好似末日一样上演,令人心神俱颤。
苏伏呆呆望着这一幕,半晌回神过来,再定睛望,哪还有青衣身影?便连她操持的画卷都不见,地火形成巨兽,似乎占了上风,居然发出了尹玄素的声音:“贱人,你以为躲在里面我就抓不到你?待抓到你,定将你根骨抽出来,教你看看无力反抗的自己,桀桀桀……”
他的声音恢复了一些清明,许是剧烈碰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