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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源仍然不轻不重的淡淡说道:“你尽了么。”
苏伏严肃道:“自是尽了,真人请看我这一身风沙,乃是不辞劳苦的穿梭死亡沙漠的证明,为了寻找西都余孽踪迹,在下可谓是呕心沥血,全心全意……”
“闭嘴!”
徐源几乎又压抑不住怒气,杀机凛然道:“身为抱虚修士,那些风沙怎么能侵袭你,你胆敢在我面前胡言,是觉着我不会动手杀人么?”
苏伏无辜道:“真人有所不知,在下身为北邙弟子,几乎每日里都要穿行死亡沙漠。死亡沙漠的危险只有常常行走之人方能体悟,是以在下不敢浪费分毫的灵气,以免遇到变故时,灵气不足以应对,真人切要明鉴啊!”
徐源揉了揉眉心,这个孙仲谋滑不溜秋的,想找个借口杀死他都不能如愿,心里非常的憋闷。但身为真人,很快就将这些杂思滤镜,心境渐渐止了波澜。
“罢了,替我转告鲁真人,此次北邙襄助之情,东都不会忘记的!”
他意味深长的望了一眼苏伏,遂长身而起,且行且言道:“那枚玄英丹便赠予贵宗,且留一份情谊。今次东都未能如愿,虽很遗憾,但应承之物,只好带回去了。”
徐源这一动,其余东都弟子自然跟着动。待到门口,徐源忽然又回过身来,定定望着苏伏,希望能看到他悔恨的神情。哪知他似乎根本没有听到自己在说什么,眸子复又半开半阖,一副神游天外的模样。
他好不容易压下的怒火,复又噌噌的燃起,不由冷冷喝道:“好一个北邙宗,好一个孙仲谋,本真人记住你了,我们走!”
苏伏似乎被这喝声惊醒,眸子猛地圆睁,紧走几步:“哎呀,这就走啦?留下住几天,感受一下亡城的魅力再走也不迟啊!否则外人还道我北邙不懂待客之道呢!”
徐源身形微微一顿,他强忍着转身将整个北邙外门驻地轰至渣的冲动,索性就在门口,魔气涌动,犹若风卷残云,带着残余的几个东都弟子化作一道黑光消逝不见。
陆游与林宇图在临走前,不约而同的望了一眼苏伏,都带着不同程度的深意。
而徐源因为怒极,丝毫没有保留实力,仅仅御空的动作,散逸的魔气便将北邙宗外门驻地吹得震动起来,整个大厅的摆设全然碎成粉末。
幸好仅止如此,否则大厅中无人可以活下来。
苏伏神态从容,轻轻的拍了拍身上的木屑,说道:“这位徐源真人好大的脾气!”
“有脾气的是你罢!”
一众外门弟子心底仅剩了这一个无力呻吟了。甚有几个修为不足者,已然跪倒在地,双目无神,面颊不断的抽搐着。
真可谓是劫后余生了,外门执事李凡擦着冷汗,来到苏伏身侧,哭丧着脸道:“孙师兄,这一下我们全完了,鲁真人决计不会放过我们的……”
众外门弟子齐刷刷的望向苏伏,期冀能从他脸上寻到解救方法。
苏伏清理毕了,摊了摊手,表示爱莫能助道:“我马上就要回灵泽,师尊大人可还等着我复命呢!”
“仲谋师兄,求你救救我们!”
一众外门弟子齐刷刷的跪倒,七嘴八舌的说着只要苏伏救他们,他们就会如何如何报答云云。
苏伏眉头皱起,这些声音被他自动过滤。他淡淡道:“此次我能救你们,下一次呢?修道之路,要自己去走,去体验,不要求别人。倘你等能够领会此,早已是内门弟子,又怎要惧怕鲁长老责难?既然事已尽力,仍未能办成,就不要想着怎么逃避责罚,而是在责罚过后,若是能留住一命,好生珍惜着,借此转成动力修炼,方才有可能出人头地。”
他说着,看也不看他们一眼,向门外去道:“放心罢,鲁长老又不是杀人狂魔,你们只要将罪责尽都往我身上推却便是,他自然会来找我算账。”
语音落下时,他亦来到门外,也不管他们反应,身体便即化作无数的白点冲天而起,密密麻麻的较之风沙也不遑多让。
在死亡沙漠,外来的抱虚修士都不敢御空飞行。而苏伏,却早对死亡沙漠的风沙动向异常敏感,且《森罗白骨道》令他能够化身万数,分成万数个体,依附着风沙而行,他甚至不需要耗费魔气,便能穿越死亡沙漠。
……
毒沼的来历古已有之,乃是真界出产毒虫毒兽甚至毒禽品类最多,也最齐全的地方。毒沼原本是一片森林,占地极广,约有数万里。
苏伏御剑亦需一个多时辰才能从头至尾跑个遍。当然,毒沼处处遍布一种唤作“独目鸟”的群居毒禽,它们与普通禽类不同,眼睛长在头的中间位置,且只有一只瞳孔,独目鸟之名,由此而来。
独目鸟自小时,尖喙的表层在进食时都会分泌一种毒液,而后渐渐凝固在喙上,是以他们的喙便有剧毒。而剧毒长期的贮藏于尖喙的里层,渐渐会化作一种“红粉骷髅”毒烟,只要遇到不能抵抗的敌手,便会自喙里喷出,普通的猛兽,不消半息便会化作一具白骨。
“红粉骷髅”之名,乃因其毒烟过处,几乎所有生灵的血肉都会被销蚀一空,真是倾国倾城的红粉佳人,遇上也只能化作一具白骨,此名便是由此而来。
独目鸟轻易不会放出毒烟,倘苏伏御剑撞上它们,那就说不定了,独目鸟的独目,那也不是摆设,它们能够探知比自己强大得多得生灵,倘是真人,或许就会避开,然而苏伏得修为又还没到足以令他们避开的程度,故毒沼他是不敢飞行的。
好在毒沼他已很熟悉,费了两日两夜之后,便来到了北邙宗核心地,灵泽。
灵泽,乃是天下有数的福地之一,不会比紫山差多少。只不过灵泽矿脉极少,被毒沼汲取了许多灵气,毒沼乃是天然屏障,北邙宗又怎么舍得让毒沼消失,是以常常需要外购灵玉使用。
……
“师尊在里面等你!”
灵泽,北邙宗山门,北邙宗山门分成最大的两个部分。而这两个部分分别由两个太上长老来命名。
一则风越山,一则夕月山。
两个太上长老的名字,便是风越与夕月。虽名字带有谐音,但两人素来不合,几可说老死不相往来那种。
但风越山与夕月山,却只有一步之遥。
苏伏在一幢幢雕梁画栋的楼阁深处的一个水榭亭台外,被两个衣着不凡,且都长得颇是俊俏的青年挡住了去路。
两个青年其中一个虽开口着此言,眼神却极为不善的盯着苏伏,那个模样,好像苏伏抢走了他最心爱之物。
苏伏没有理会两人,站在这阁楼前,他的头便开始疼起来。
他在两个青年会喷火一样的注视下,微微叹了一口,随后不知怎么的就穿过了他们的阻拦,进入到了阁楼内。
“嗯?仲谋你回来啦,快过来让师尊瞅瞅,有没有变的更俊俏了……”
第687章 朝夕月
听着这妩媚迷人的声音,苏伏的脸都绿了。
“弟子孙仲谋,拜见师尊!”
这是一个由青萝紫烟纱帐围成的女子香闺,梳妆镜台,洗漱台,桌案三体联合,摆设得恰到好处。在香闺的间中处,横吊着一顶五彩六色的水晶灯,由灵玉驱动着,缓缓炫耀着暖光。整个香闺都弥漫着清淡的紫兰香味,使人心幽如醉,即便沉沦在此,亦心甘如饴。
此香闺便是北邙宗太上长老朝夕月的屋宇,蕴含着浓浓的烟火气,使人难以相信这是一个渡劫宗师的大修为者的卧房。
整个北邙宗修为最高的两个,便是朝夕月与风越。只不过数百年前,风越先她一步跨越了渡劫,成就了渡劫大宗师,至此奠定了他在北邙宗至高无上的地位。
当然,同为一个师尊传下的弟子,两师兄妹还算没有彻底翻脸,是以风越山与夕月山仍然相安无事。
苏伏尚未见礼,一道香风袭来,就见隔着紫兰纱帐的内里四脚拔步床上那个朦朦胧胧的影子蓦地穿过纱帐,出现在苏伏的面前。
她居然真的轻轻的捧起苏伏的脸,仔细的端详着,并用纤细的柔荑轻轻揉捏苏伏的脸蛋儿,不顾苏伏的脸色,嘻嘻笑道:“哎呀,我的小仲谋,小心肝,死亡沙漠那地儿,也能养白你么,真是不可思议!”
苏伏的脸在她的揉捏下不断变形,偏偏他只能忍受着。
“师……师尊……”
朝夕月的身量在女子里,算是挺拔的。她有一双修长并且圆润的玉腿,包裹在紫色纱织的紫裙下,露出来一截的小腿,溢出淡淡的宛如美玉一般的荧光,莲足赤裸呈现,小巧纤细,盈盈一手可握。
她有一双很大很妩媚的眼睛,瞳孔是深紫色的,显得非常神秘。她的身材纤细瘦削,唯独胸脯宛如小山一样的起伏,几要将她上身绣着白兰的锦缎撑裂开来,为这瘦削且又修长的玉体添了一道曼妙曲线。
此时她的大胸脯就离苏伏不到咫尺之遥,这会令所有北邙宗弟子又羡又恨的一幕,对于苏伏而言,却同活受罪没有两样。
不要忘记,苏伏乃是借玄灵引操控其法体,虽占据了他的识海,却并不等同孙仲谋的法体能与他同步,这是不可能的。
孙仲谋的法体不会因此产生任何变化,因为他并没有死去,只不过同一个新生婴儿那般,甚么也不懂,自然不会对朝夕月产生任何感觉。
这也就罢了,苏伏顶多当做被调戏,也没有什么所谓。像朝夕月这样的女子,天下间想要一亲芳泽的人多了去了。
朝夕月无疑是个尤物,可就是她太过惹火了,且不分尊卑,肆无忌惮的与想亲近的人亲近,以至于每次见到她,本体都会不由自主的升腾起一股燥热,每次都不得不强行中断修炼,要待心境恢复古井无波,才敢继续。这就是他异常苦恼头痛的缘故。
当然,与你亲近那只是她的嗜好,你要真敢动手,瞬息便会灰飞湮灭!
苏伏不傻,否则又怎么能够成为朝夕月最宠爱的弟子,如今北邙宗,他的地位可今非昔比,绝不是孙仲谋以往能够相比。
朝夕月终于“玩弄”够了苏伏,轻轻的松开他,转身入了内阁,慵懒的坐在四脚拔步床边上的一张兽皮椅上,意兴阑珊的说道:“事情没办成罢,遇到什么困难了。”
苏伏揉了揉微疼的脸颊,说道:“西都余孽颇是狡猾,识破了我们计策,被他们逃了。”
“如此说来,好处没拿到呀。也罢,如此一来,又有得东都头疼,就不会把我们放在眼里了。”
朝夕月笑眯眯的说:“北地庐州,越是闹腾越好呀。”
苏伏心知她绝不是想趁此做一些什么,纯粹只是喜欢看热闹而已。他轻咳一声,说道:“师尊,是否应助西都一臂之力,若是他们恢复元气,必会图谋夺回紫山,那时……”
那时如何,自然不言而喻。
朝夕月就喜欢苏伏为宗门着想的样子,她笑嘻嘻道:“哎呀,仲谋不愧是我的小心肝,这么快就猜到了为师的心思。”
她话锋微转:“不过,西都是瘦死的骆驼,即便十载前未曾覆灭,亦较之北邙宗要强上许多。更别论,秽渊老魔不愿与我们合作,我们身后没有强大到足以镇压一宗气运的大修士,拿什么来和东都对抗呢。是以北邙还是坐山观虎斗,不要忘记,极乐老魔可还没死去呢,随时都会卷土重来!”
“早早的站队,只会让北邙宗陷入被动。”
她大大的眼睛流露妩媚,俏皮的横了一眼苏伏:“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