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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挽倾不由失笑,道:“在下确实远逊湛台师兄许多,这一点道友倒是说对了。其余嘛,却都错了。湛台师兄若不想死,谁也杀不了,他死在自己手里,这仇如何报得。”
妖鬼见言语无法乱其心智,便与妖鬼对视一眼,皆微微点头。
夏夜的风拂来,冰冷又肃杀!
月华逐渐为黑云掩盖,生机妙树的阴影忽然消失了。
“杀!”雪烈一声暴喝。
“铁三尧,你终于落到某手里了!”
便在此时,与雪烈暴喝声同时响起的,却是苏伏的声音,众位高手都有一分心神牵在他处,对剑修,如何小心都不为过。
便循声去望,但见得黑气倏有微光透出,愈来愈亮,一道莫名炽烈撑开黑气,将那阴寒尽数驱除,随着一声非人惨叫,黑气爆散开来,向左右四方,九天十地仓惶逃离。
“咻——”
一道刺耳的破空音,曼珠沙华刺破夜幕,泛着淡淡红光,横亘在虚空,剑身一颤,抖落数道剑光,剑光复又分裂,一分作二,二化作四,眨眼覆盖四方空域,宛如柳丝涤荡虚空,一阵阵眼花缭乱,试图逃离的黑气全然化作齑粉。
几丝残存黑气归到场间,复化人形,果是铁三尧。
他的面色惨白到了极点,元气修为损了九成九,破口就要大骂,却是哇地吐出一口心头血:“你……你诈……”
“伤”字未出口,一道寒芒划过,却是曼珠沙华嗖地倒转回来,其头颅咕噜噜地滚落,双目仍然死死盯着苏伏。
“杀!”
便在雪烈等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时,荼毒突地发出一声暴喝,远见那丛林中、月影下、屋舍内、天上地下,甚至本于争斗之中死去的弟子,也都如诈尸一样蹦起,口中呼喝着杀声。
一时之间,景状蔚为壮观,一二千围着杜挽倾等人的黑衣人,尽都一副惘然神情,周遭则是如潮水一样围涌来的,着各门派服饰的弟子,只怕不下三四千人。
这些人如何躲藏?
这是他们心头第一个疑问,甚至还未意识到上当,中了对方埋伏。
黎家三个高手纷纷怒视雪烈:“这是怎么回事?”
雪烈一时有些慌乱:“我……我怎么知道?”
“这些人早已埋伏多时,你居然说你不知道?哪怕是个阴神小修士,也不可能毫无所觉……”
妖鬼窜两步,恶狠狠攥着他衣襟:“你与杜挽倾联手,要灭我黎家?”
“你冷静一点……”雪烈重重甩开他的手,脸色极为难看,“若要陷害,我会置自己于险地?”
“不用争了,今日你们都要死!”
眼见红河涌动,妖鬼惊怒道:“且慢!黎家与圣地有互不侵犯条约,杜挽倾你行事归你一人,自由你一人负责,这些弟子事后只怕都要被处死!”
“为了挽倾师兄,我们不怕死!”
领头一个圣地弟子,正是林青,其一声洪亮高喝,法决捻动间,太昊神光照耀,几个黑衣人纷纷惨叫着死去。
宛如开战讯号,惨叫声一起,法决法器灵光顿时在这积云峰之上大亮。
妖鬼还待分说,那红河已然兜头罩下,众皆避退,只这一下,便将众人拆散开来。
雪烈目中戾气大盛:“我来挡住他,你们去杀了杜挽倾!”
此时此刻已别无退路,妖鬼把牙一咬,身形隐入暗中。黎苑廷望着他消失在虚空,冷笑想到,今夜失利,老祖必不会轻轻放过,妖鬼啊妖鬼,你这家主也做到头了!
不过目前破局系在杜挽倾一人身上,只要他一死,这些人都不过是土鸡瓦狗,只得先将此放下,与众人一道冲向杜挽倾。
不料冲到半途,一个巫王宗高手惨叫一声之后,气息全无。其落地处有雷光乍现,这一下出其不意,竟是一击而亡。
众人俱惊,只见地底缓缓浮现二人,可不正是纪随风与云溪二人么。
纪随风脸现嘲讽:“那点挑拨离间的小伎俩,也想教我们内乱,真是可笑!”
“少说大话!”云溪白了他一眼,“若非苏师弟事先知会,你只怕会与大哥拼命哩!”
“五雷正法!该死的玉清宗!”巫王宗剩下的高手大怒,身上神光狂涌,冲向二人。
纪随风两人利用云照翎制造出来的虚空缝隙,躲在地底伺机偷袭,又一起施放《五雷正法》,联手之下,雷法威能更上一个台阶。
却说这古巫族都已转修《大荒功》,在这雷法下撑不过一息,便可见一斑。
不过,偷袭归偷袭,真正斗起来,《大荒功》暴烈如火,擦着就要伤筋,碰着就要断骨,若实实击个正着,以二人法体之力,只怕当场死去也不足怪。
故此双方斗得旗鼓相当,谁也奈何不了谁。
黎苑廷早趁着此间剧斗,提起一掌便拍将过去,目标直指杜挽倾。
杜挽倾静静站立,双目却投到天际之上。
“跳梁小丑!”
从始至终把之当做闹剧的云照翎,神情淡淡,轻描淡写地捻决,杜挽倾身前虚空顿然裂开。
黎苑廷收势不住,一头撞入其间。
“云家小辈,凭你也敢……”他当即大怒,同时有金行、火行元气炸裂开来。
虚空合缝,传来沉闷的如雷响动,那处虚空好似口袋一样膨胀,然而未待黎苑廷话音落下,云照翎法决倏然间变幻,虚空顿然恢复原状,再无半点动静。
云山城大公子,行事素来低调不张扬,没有人知道他的修为到底有多深,就好像没有人知道剑斋萧无极的实力究竟到达哪一步。
真界,终究是英秀的真界。
黎元放大是惊恐,与妖鬼二人对视一眼,竟调头就逃!
“退开!”
便在此时,杜挽倾突地发出一声高喝。
众人早记着嘱咐,闻听此声,林青当即呼喝众人罢手,纷纷向两旁逃去。
云照翎嘴角微微一勾,终于有些趣味了。其手不知何时托举一个瓦罐大小的铜钟,轻轻一抛,铜钟迎风涨大。
他抬起头来,双眸倒映出一团火光,那是一颗几有半边积云山大小的陨星。
第959章 群英荟萃,剑定乾坤(二)
有着积云山半边大小的陨星火团,如一座山岳自九天之上掉落,又仿似一大汪岩浆,轰然落在场间。
岩浆四溅,一二千黑衣人有数百个逃之不及,稍稍沾上一点,便即化作一个火人,于惨叫之中死去。
“这是?”
三个道杀门徒腾空躲避,喜儿大是吃惊。
“咚——”
便在此时,那迎风涨大的铜钟,震一震,发出广阔无边的惶惶音声,方圆百里竟都清晰可闻。在此钟声下,所有渡劫以下修士,尽皆无法调动天地灵气。
这钟正是云山城至宝,镇灵钟。
镇灵钟一响,四处蔓延的岩浆顿时止在一处范围之内。这还不止,云照翎一声清喝,打入数道法决,镇灵钟灵光大放,迫使那岩浆寸寸收缩,倏忽化成人形,却是一个披着黑色大氅的紫发男子。
这男子极其的伟岸,看去约莫三十来年纪,一张棱角分明的脸像似山岩雕刻一样冷峻,薄如刀削的唇,微微抿着,像似观望蝼蚁般,扫过众人。
“父王!”
雪烈大喜,正要禀告。
那人目光落在雪烈身上,却只吐出两个字:“废物!”
雪烈脸色顿然沉寂下来,愈来愈暗,愈来愈沉,终若死灰,自嘲一笑:“是……我这个废物,永远都比不上黑提……”
虽然自嘲,他的腰身却骤然挺直,目光如鹰隼锐利,直视苏伏道:“敢否一战!”
禁灵域之下,红河消退。众人目观而不语,妖鬼隐在暗中,观望形势。
苏伏粲然一笑:“有何不敢!”
曼珠沙华发出一声清越长啸,剑鸣之中,好似镌刻苏伏魂魄,铮铮傲骨,灼灼其华,森森杀气同时漫出,剑势如奔雷,迅疾刺出。
雪烈亦是一声清啸,透着孤高决然,夹着无穷愤慨,只把一双肉拳作兵器,连连出击,幻起大片拳影,疏忽自绝无可能角度,闪电般崩向苏伏胸口。
嗤地一声闷响,两人交错而过,各各闷哼一声,一人脸色微青,一人脸上更显苍白。
苏伏目光之中掠过寒芒,剑势突变,大开大阖,气势坚强无匹,舍命抢攻,剑步丝毫不以己身安危考虑,步步有去无回,有死无生。
入道方今,练就这一身胆气与如虹势气,发挥地淋漓尽致。
在这暴烈攻势下,雪烈脸上闪过一抹迟疑,当即步步后退,身上白印道道,尽是剑痕,虽无法破开,仍震得他气血翻涌不止。
半晌,他终于觅得剑势的一丝破绽,挺拳深入,一声重击响声,曼珠沙华被荡飞,苏伏亦双拳迎来,双拳对双拳,又是一声重响,势气余波外泄,二者所立之地,斗然沉出一个深坑。
二人半身裸露,露出完美躯壳,肌体如刻画一样,不多一分,亦不减一分。
势气漾荡,单就法体之力而言,二人几乎不相上下。
雪烈法体运力,双拳有古怪法印生发,便在此时,曼珠沙华斗然翻转而回,以柄处重重地撞在雪烈背后。
他只觉背心一凉,难以形容的剧痛传来,气力涌至指节,再难送进一分,脸色顿时一片死灰。
“我输了……”
这一重击,使其耳鼻口尽都淌出鲜血,他再也无法支撑,连退数步倒地,惘然之中,抬首望了一眼被他称作父王的男子。
没有多余怜悯,仿似一只蝼蚁死在眼前。雪烈双眸黯淡,就此倒地身亡。
苏伏面无表情,抬眼望了望虚空。
这一眼令妖鬼心下一凉,再无侥幸之心,当即要逃。耳边呼呼滚动着烈火一样掌风扑来,他心中大怒,回身便是一记反击。
其势气与掌风相碰,因天地灵气锁定,竟半点也占不到便宜。
妖鬼一怔,旋即反应过来,就要逃跑,身周却已为龙蛇环绕。
“小丫头,你再来缠,妖鬼爷爷定教你生不如死!”妖鬼气急败坏地怒骂。
“休要欺负绣衣!”那边厢,燕琳见余绣衣出现,好不欢喜,急忙抢来相助。
两人修为都不如妖鬼,不过禁灵域下,只能运用自身法力,一时竟势均力敌。这妖鬼颇是狡诈,愈打愈远离场间,逐渐往禁灵域外去。
苏伏无暇顾及,换言之,众人都将视线落在那一袭黑氅的男子身上。
“雪烈是本王的儿子,哪怕本王不喜他,也由不得你们杀……”
好似只为找个借口,便要付出一个亲生儿子的性命,这男子便是巫王宗宗主,原名无人知道,皆以巫王相称。
“巫王好威风,今日设局至此,千盼万盼,盼您现身,总算不负所望。”杜挽倾微微笑道。
纪随风讥诮道:“雪烈死时,都不见巫王阁下脸上流露一丝怜悯,连阁下亲生儿子都如此,我看其他人在你眼中,俱是蝼蚁无异。说好听一些,阁下修为高深,高到抛却七情的地步。说难听一些,便是狼心狗肺!不不不,禽兽尚且护犊,阁下只怕连禽兽都不如!”
“这世上惟有强者才能活下去,他不够强,死是理所当然的事!”巫王对这刺耳讥诮半点不闻,根本不觉愧疚,却转向苏伏,“杀生殿与天陨轮皆在你手中,也该还予本王了,当然,还有雪烈的命!”
他的话语好似律令一样,有种教你生便生,唤你死必须死,生杀予夺的权威,尽显无疑。
苏伏行云流水地挽个剑花,哂笑一声:“此处非浮生界黑土大陆,巫王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