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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渊令?可是上古大派太渊的驻地钥匙?”独狼打断了他,急急问道。
“正是,若能杀掉绝元,便可得太渊令,届时即便自己不用,亦可拿去拍卖,此物仅有三枚,价值想必不用我赘述……”
秃见独狼心动,打铁趁热道:“消息来源道友无需担忧,我有七成把握为真,而我们所要做的,便是想方设法灭杀绝元。”
独狼双眸转着莫名光芒,却平静地问道:“事成之后,太渊令怎么个分法。”
秃毫不犹豫道:“均作三份,道友拿一份,我兄弟二人各一份,如何?”
“呵!既如此,我便赌上这条命奉陪道友。”
……
混元的计划很简单,却又很对苏伏胃口,绝元可以追踪到苏伏,既如此,苏伏便在一地设下陷阱静待他上钩便是,这个计划的关键不是陷阱能否生效,或绝元会否上钩,而是混元的立场,苏伏始终对其抱有一份警惕。
或许混元有着自己盘算,可苏伏亦有自己谋划,他决意一次解决所有麻烦,不知为何,心头总有一种紧迫感。
仍是那个密谷,苏伏盘膝在谷口处的一个巨石上,九命却不见了踪迹。
他入定时,有着一份不符年龄与修为的沉稳,稳如磐石的身体纹丝不动,唯有微风拂过,自鬓处脱落的发丝随之飘扬。
他的身边摆了几把青钢剑,碧游剑横卧在他膝上,青绿色的剑身,在夜幕下散发着荧光,偶有精妙符文一闪而逝,于普通散修而言,有此剑器作为本命飞剑,实力便算不错了。
入定约莫两个多时辰,又有一阵微风拂过,与普通微风没甚区别,苏伏却缓缓睁开眼睛,他的双眸悠远而深邃,他的手缓缓落在身边青钢剑的剑柄上。
蓦地,他身形却一跃而起,身下巨石不知为何轰然爆裂开来,几把青钢剑便四散翻飞。
苏伏险险避过爆裂冲击,身形在半空翻转,却伸手抓了一柄青钢剑,随着身形翻转,青钢剑无声无息甩出,谷外便现出一个人影。
他看也不看,手中长剑便刺去,“叮”的发出尖锐物撞击的音声,青钢剑只维持了半息,却是完败,节节碎裂开来,却又有一柄青钢剑紧随其后。
苏伏落地,没有丝毫犹豫冲来。
此人显然没有料到,却不慌,左手捻诀,点中剑身,剑尖瞬时喷出冰花,瞬时冻住了第二柄青钢剑,这柄青钢剑有着灵性般奋力向前挣动,然而最终仍是无力停下,便在它停下瞬间,剑身便崩散,化作冰晶粉尘。
然而只是青钢剑,还不是飞剑,真正的飞剑在苏伏手中,有着细腻纹路的青绿色剑身闪着荧光。
便在青钢剑崩散之际,一道青绿色轨迹便破开空气阻隔,发出恐怖的“咻!”声,锋利神禁在这时显化,夜幕被切开两半,来人手中长剑亦节节断裂,与第一柄青钢剑一般无二的下场。
同是飞剑,碧游剑并不能占得太多优势,然而苏伏借心内虚空的青光,却赋予了它无与伦比的锋利。
“嗤!”
一声闷响,碧游剑精准地刺入来人心脏,他面上仍带着不可置信,轻敌?不,他已经足够重视,可他依然败了,仅一交手便败了。
他便是太元五仙之一的镇元,可此结果他心头早有预料,却是惨然一笑,左手不知何时有了一把短剑,那短剑剑身有一半已然没入苏伏小腹里。
短剑是一把法剑,其上唯有一种神禁,那便是法力封禁,被刺中之人,短时间内不得动用灵气,不能动用灵气的修士,与凡人有甚区别?
镇元轻轻咳嗽着,每咳嗽一声,皆会吐出一小口殷红的血来,顺着他嘴角淌下,染红了道袍,他一丝不苟的道鬓有些散乱,双眸中的生命色彩正逐渐淡去。
“不论……怎么高估你,最后……都发现低估你了。”
他低下了头颅,看着深深刺入胸口的飞剑,道:“我不在意木属化灵,可你不该杀灵元,他可是我亲弟弟。”
“笑话!”苏伏冷笑道:“招惹我便要做好死的觉悟,只准你们抢我东西,不准我杀人,这又是甚么道理。”
“我倒是看出来了,你其实是替那个绝元卖命罢,你亲弟弟死在我手里,我可没有感觉到你有多大愤怒,你们的大哥绝元明显是想将你等一个个置于死地,莫非掌握了他不得了的秘密,不若说来我听听。”
不理会苏伏的鄙夷,镇元只是淡淡说着:“你中了我的法剑,将有一刻时间不得动用灵气,却还敢在此地逗留,你究竟有甚么仗恃?”
“罢了,我亦看不到你下场了,替我转……”
第100章 万兽
苏伏却懒得听,径自抽出碧游剑,剩下的话音便梗在他喉咙里,可他双眸在弥留之际,仍发出让苏伏很厌烦的嘲讽之色,仿佛在说:你的下场不会比我好!
收了他储物袋与飞剑,无暇查看,便低头望那法剑,其上镌刻着繁复符文,却在生效之后,有些黯淡,剑柄光洁顺滑,细腻如玉脂,柄端挂了一条细细的剑穗。
小腹鲜血没有流多少,只是一股禁制之力蕴在其上,果如镇元所言,感受不到气海的灵气了。
他法身几可比拟凝窍修士,然而失去灵气,亦如同被缚了双臂。
脸色一沉,右手用力一拔,便将法剑拔出,那禁制之力果留在了气海处,这不禁让他深深皱起了眉头。
灵觉不受影响,谷外却踱来一人,其面白无须,一双桃花眼,举止有些娘气,可不正是那混元么,他面上微带阴沉,双眸有些暗,踱至苏伏身前,道:“我想不到绝元如此狡猾,自己不现身,却将镇元遣来送死。”
苏伏没有理他,而是退了几步,回到谷内范围盘膝而坐,镇元高估了他,潜意识里认为他至少阴神境修为,是以才言禁制有一刻时间,可苏伏心里清楚,他实战能力再如何强大,亦无法脱开归元境的桎梏,即是说,禁制不只一刻时间,他往后至少半个时辰不可动用灵气。
这已经脱开苏伏预算,他沉下心神寻思着破解之道,可如今他修为只有归元,手段还单一,一时间亦没有甚么好办法。
混元亦行来,关切道:“你中了他法剑,至少有一刻时间不可动用灵气,你放心,在你恢复之前,我会替你挡着绝元。”
苏伏冷眼看着他站位,距他不过六尺之遥,换算前世单位,约莫两米左右的距离。这个距离于修士而言,已可算咫尺之遥,若他想出手……
“不,他一定会出手。”
没来由的,苏伏脑海生出一念,因他看到了混元眼中的犹疑不定,以他对人心的洞察,此人寻来不过是一时冲动,而当他冷静下来,并且看着自己被镇元暗算,封禁了气海后,其心头权衡着利弊。
他是惜命的,否则方才便会出现,他因惜命,才欲试探苏伏。
混元言罢,手上便握了一把刀,一把黑色直刀。
直刀黑漆漆,便连柄处亦是由黑色调构成,他拿出直刀,却对苏伏笑了笑,左手同时捻诀,一丝灵光蕴在其法印上,法印抵住黑刀,一股黑气便无声无息冲着苏伏袭去。
这是没有任何征兆的袭击,混元甚至收敛了一直以来对苏伏的杀机,便连寻上门时,欲与其合作亦有着丝丝杀机,此时却收敛,便是为了完成这一击。
他秀气的面容忽然变得狰狞,如同九幽恶鬼,音声自他齿缝里溢出,带着森冷寒气:“你早该死了,你早该死了,若不是你,我怎会落到如此境地,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苏伏错了,他绝非犹疑,他身上那气息,多像煞气啊,定是被人以秘法迷了心智。
无声无息的,黑气没入苏伏法身里,换来却是他满是嘲讽的笑容,道:“煞气还真是多多益善啊,原来绝元在你身上动过手脚,可怜的人,犹还不自知,白费了你一身阴神境修为。”
煞气直透识海,莫说苏伏不惧,便是魔灵亦不会放任煞气侵入他地盘。
混元早已听不进苏伏话音,只是不断重复着“杀了你”,秀气面容愈发可怖,那黑直刀亦开始溢出黑气,纯色的黑,比之炼魂幡的煞气还要深沉的黑,不知为何,在此夜幕里,在苏伏的眼里异常清晰。
蓦地,黑直刀带着一抹冷冽劈来,瞬间便至苏伏头顶。
便在这时,虚空突有美妙琴音传来,随着琴音,苏伏额前的虚空处泛起涟漪,层层散开的涟漪,将黑直刀陷在里面。
“赤霞!”
望着这熟悉的一幕,混元握刀的手剧烈颤抖起来,其上黑气亦跟着紊乱,竟顺着他臂膀倒卷而回,此乃反噬,而后其身形便往后飞退。
他跌倒在地上,碎石扎破了他手,犹自不觉,却是不敢置信地望着凭空而现的古琴与弹拨古琴的身影。
短暂清醒的他,面上又惊、又惧、又喜,那教一个精彩。
“你……”
苏伏身前站着的腼腆少年,可不就是圣元么,他腼腆笑着道:“三哥,你怎坐地上了,快起来呀。”
闻言,混元面上表情全数收敛,他的桃花眼变得淡漠,却拿起黑刀狠狠刺进自己大腿,而后拔出,随着黑刀拔出,一道血箭亦随之喷出,剧痛教他直皱眉,却是硬气地一声不吭。
可眼前圣元仍旧活生生站着,且气机隐隐锁定了他,只要他有异动,相信便有雷霆打击。
“此幻法,叫作甚么名字。”他拄着黑刀勉强站起,音声平静问着,浑然不顾大腿的伤口血流如注。
月华之力倾泻,天狐幻月法得到最大威能,看着混元狼狈,苏伏心情愉悦道:“你猜。”
“真界幻术大家寥寥,一掌之数便数的过来,而其中能将幻术当做身外化身使用的,怕是唯有那位夜神月了吧,跟在你身边的那个妖仆,与那位妖族大能脱不开关系,你区区散修何来胆气,胆敢奴役此妖,呵呵!”
混元冷冷笑了笑,面上挂了阴狠之色,道:“若我将这消息传到莒州去,你觉得你会有甚么下场?”
“此事无需你担心,倒是你还不出手,待禁制失效,你觉得自己还能逃莒州去?”
苏伏此言,却是好生霸气,一个归元境修士对着一个阴神境修士,跨越了一个大阶层的修为差距,却被苏伏硬生生以战力弥补,更教人咋舌的是,混元浑然不觉此言有何不对。
因其在此之前,已然杀了他们三个兄弟,前二个还是在重重包围中完成逆袭,现下他怎也不信,苏伏只有归元境,定是以秘法隐瞒了修为。
混元越来越讨厌苏伏,不只是他杀了圣元,还有他那张俊秀的脸,还有他临危不乱的冷静,还有无论你如何威胁,他都不为所动的模样,甚至反过来威胁你,似乎天塌下来,他都能从容面对。
而正是这些特质皆是他混元所缺少的,才会在苏伏被下了禁制后,突然叛变,导致绝元在其身上下的密咒开启,不怎么坚定的心,便因此坚定,对苏伏的厌恶更是被放大了十倍,这是个甚么基数无法换算,然而仅有一点可以知道,那便是已然堪堪接近李芸芸的那种疯魔状态了。
尽管他面上仍旧沉静,内心里却是翻江倒海,若非圣元的幻影挡在前头,他早便按捺不住。
可是正在他欲出手之际,山谷却陡地发出震颤声。
“咚!”……“咚!”……“咚!”……
密集的闷响紧随而至,两人皆是一惊,而后将灵觉扩散开,苏伏灵觉比之普通阴神修士都要来的广大,约莫有五十丈方圆,此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