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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大汗屏退左右……”姚枢上来给忽必烈行了一礼,也不说什么事儿就请他屏退左右的护卫随从。
忽必烈汗挥了挥手,左右伺候护卫的人物都退出了几十步。姚枢却噗通一下跪倒在地,放声痛哭起来。
“大汗,真金王子没了!真金王子叫南蛮子给害死了!”
忽必烈汗闻言只觉一阵头晕眼花,身子晃了晃险些倒下去:“怎么会这样!十日天传来的消息不说赵昀答应把公主许配给我儿了?”
姚枢咬咬牙:“半个月前临安发生政变!陈德兴那逆贼因为公主要嫁给真金王子,一怒之下发动政变,以3000精兵攻入皇城……把,把郝学士活活钉死在木椿上面,还,还烧死了真金王子和使团里面所有的人!”
“啊!!”“噗通!!!”
忽必烈叫了一声,一屁股就坐在地上了:“南,南蛮朝廷已经被陈德兴控制了!!!”
他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只是死死盯着姚枢。儿子被害固然让他震惊,但是他有很多儿子,死了一个还有一堆!身为一代雄主,他自然亲情淡薄,怎么会为一个儿子的死而如此失态?
但是……陈德兴临安政变的消息却让他感到了恐惧,仿佛有一个声音在他的心中高喊:“雄主!南蛮有雄主出世了!亿万汉人很快就要被一位和我一样了不起的雄主统治了!这可亿万人的雄主啊!”
“大汗勿忧,陈德兴此贼根基浅薄,掌不了南蛮的朝廷,只是废了赵昀,拥太子赵禥即位,然后准备领兵北伐……”
姚枢得到的消息是刘孝元差人送来的,是十天前的消息,那时临安政变刚刚发生。
“领兵北伐!”忽必烈猛地又跳了起来,一张大饼脸上全是汗珠子。
陈德兴要北伐……不用问,肯定是要伐自己啊!阿里不哥他又够不着,不伐自己伐谁?现在阿里不哥的大军正往金莲川草原过来,陈德兴要是再从南面打来,还有个李璮居心叵测,自己这仗还这么打?
“大汗勿忧,陈德兴此贼不是要伐中原,而是要泛海伐高丽!”
“伐高丽?”忽必烈稍稍松口气,“消息可确定?”
“错不了。”姚枢道,“赵宋300年根基,哪里恁般容易动摇?陈逆只是一时得逞,临安民心,江南士林,赵家臣子,都是拥赵反陈的。如此情形,陈贼如何敢北伐中原?属下认为,他东去高丽实是避祸,取一块安身立命之土而已。”
“真的?”忽必烈抹了把汗,恢复了几分一代雄主的气度。
“千真万确!”姚枢摸出了刘孝元的亲笔信,双手奉给了忽必烈。“陈德兴那贼子虽然逼退南蛮官家赵昀,但是出任平章军国事掌控朝政的却是贾似道!陈贼之父陈淮清不过是右丞相兼枢密使,只是顾命六大臣之一。另外,南蛮的领兵之将大多养成了势力,若是临安朝廷体面还在,还可勉强号令他们。如今却是要藩镇割据,犹如唐末五代了。而且……”
姚枢稍露些喜色,又道:“而且陈家父子还自寻死路,提出了以武取士的法子!”
“以武取士?”忽必烈一愣,“什么意思?”
“就是南蛮的科举不考道德文章了,”姚枢并不大清楚以武取士的具体规则——实际上也没有最后定下——只是凭想象分析道:“可能下一回南蛮科举考试要考射箭、骑马、摔跤了!”
这是……科举?忽必烈心说,这怎么和那达慕大会差不多了?以后南蛮的官儿不是文弱之士,全是武艺高强的拔都儿了?这大蒙古还怎么灭南蛮一统四海?
想到这里,忽必烈重重的哼了一声,手掌猛地一拍墙砖:“此贼杀我兄长,杀我爱子,断绝南北和议,谋攻我藩属高丽,我岂能饶他?”
姚枢也站了起来,低声道:“绝不能容此贼在高丽做大!否则南蛮朝廷早晚会被其掌控!”
忽必烈嘿嘿冷笑,说话的样子好像在咬着牙齿:“此贼占不了高丽的……高丽,就是他的葬身之地!”
“大汗……还是要先败了阿里不哥!”姚枢怕他因为丧子而昏了头,连忙提醒,“还须封锁消息,不可让金莲川这里的汉军晓得殿下遇害了!”
几个支持忽必烈的汉侯都是倾巢而动,如果让他们知道蒙宋和议泡汤,他们的老巢随时可以遭到宋军攻打,不人心惶惶才怪!
“是要封锁消息!”忽必烈汗重重点头,“可以让塔察尔带东道四王的兵马去高丽!”
“大汗……东道四王能听您的?”姚枢有些疑惑,他可没听说东道四王全都投靠忽必烈了。顶天就是塔察尔王爷答应帮着忽必烈了,另外三个王可都倾向于阿里不哥的。
“嘿嘿,”忽必烈冷笑,“东道四王不会听我的,也不会真的听阿里不哥的……他们几个只知道财货美女,所以拒绝不了高丽!高丽一国,便是四王的封地,是实封之土!高丽的百万户民,都是他们的奴隶!高丽所有的财富,都任凭他们取用!”
第277章先复燕者王
庆元府定海县城外,倚着大浃江的海港,也在十天前遭了一场小小的劫难。驻守在沿海水军司水营中的4000陈家军在得知临安政变的消息后,二话不说就发动兵变。毫不费劲儿的就缴了大营中几百名浙江沿海水军的械,占领了定海县城,县城内的市舶司。还吓跑了前来平乱的千把三衙兵,吓得庆元府城大门紧闭,到陈德兴率部从临安赶到时,还闭着城门!
陈德兴的人马比当日前往临安时多了几倍,去的时候是3000人,现在已经有了不下四万之众!不过并不都是军将,还有为数两万七八千人的贫民、工匠和囚犯。贫民多是临安城外的明教徒,扶老携幼,念着明教的《下部赞》经文,一路前行,组织的倒是严整。
随行的工匠约有3000人,都是从临安的几个官办作坊里面掠来的——其实也不能算掠了,陈德兴已经从枢密院得到了正式的公文,这些工匠的军籍(兵器所的工匠都有军籍)都转到了北伐军!
另外,临安府、绍兴府监狱里面押着的囚徒,不论所犯何罪,现在都改判流刑——流放高丽!不仅浙东刑狱司已经得到命令,要将罪徒流放高丽,大宋其余各安抚路也得到了类似的命令。还没有被陈德兴占领的高丽,现在已经是大宋囚徒的流放所在了。
还别说,在临安朝廷里面占点儿股份还是有点用处的。只是陈德兴眼下还没有力量把朝廷给占全了,只能和贾似道为首的文士将就着合一下股。至于股份还能不能增加,就要看这次北伐的结果了。陈德兴的实力越强,陈家在临安朝廷中的发言权也就越大。
因而陈德兴现在用脚后跟也能想出,朝里朝外不知道有多少人正盼着自己折戟高丽国呢!只是这样的可能,是不存在的!
陈德兴留在定海的军队,在过去的大半个月中也扩充了兵力,从4000增加到了万人以上。加入的多是定海港的苦力,还有一部分活跃于浙江沿海的艇匪也跑来加入,都是拜明尊的好汉子。为首是个五大三粗的粗壮汉子,看着好似铁塔一般,正是绍兴、庆元一带明教的头子王自生。跟着高大还有黄智深的父亲、叔叔,还有几个想要投靠陈家的书生,一块儿在港区入口处迎接陈德兴的到来。
“末将王自生拜见将主!”
“下官黄世安见过节使。”
“下官黄世贵见过节使。”
“晚生邓明潮见过节使。”
看到陈德兴风尘仆仆的到来,高大立即将几位新入伙的老少兄弟介绍给了陈德兴。
“王自生?”陈德兴下了马,看着黑铁塔一般的汉子点点头,笑道,“这些临安之变你也有功劳的,以后跟着某家,不愁没有富贵!”
“末将谢过将主!但有所命,赴汤蹈火,再所不辞!”王自生闻言大喜,又是一拜。
现在的陈德兴可不是琼花楼上和一干兄弟结义时的陈承信了。而是堂堂的一镇节度使,麾下兵马多达数万。就是在临安朝廷里面也有一份发言权。对明教头目出生的王自生而言,和天上的人物都差不多了。能得追随,真是不愁没富贵的。不过对黄智深的父亲和叔叔而言,陈德兴却是个有点烫手的山芋——跟随陈德兴就是一场豪赌,赢了自是前途无量。可要输了就要赔上身家性命!实在是风险和收益不成正比。
“两位黄世伯,小侄用此手段请二位前来,实在多有得罪。”陈德兴又冲着两位黄大老板躬身行礼。
“大人,叔父,这次的事情都是孩儿的主意,不干陈节使的事情。”黄智深连忙上前替陈德兴解释,还一边向自己的父亲叔叔打眼色——事已至此,只有跟着走了!
两位黄老伯当然都是识时务的,当下都哈哈一笑,浑不当回事情,还都拍着胸脯表示愿意跟随陈德兴。陈德兴也是大方,立即表示高丽一国的海贸,将来便由黄家商行垄断!海东节度使司只管收税——由黄家包税,税额5年一定,头5年只收10万贯铜一年。
“大哥,这位秀才是昌国名士邓听潮先生。”高大指着两位黄先生身边一个红面孔的儒生打扮的胖子,笑呵呵的给陈德兴介绍,“这些日子多亏听潮先生帮着维持,才让定海港的局面没有大坏,连市舶司的抽解税都没有少收。”
陈德兴看着这胖子,赤面无须,体量宽大,三十许岁,两只鹰眼炯炯有神,瞧着不像书生倒似个豪强。
“昌国听潮书院,听潮授学的邓听潮?”陈德兴笑着追问。听潮是这位邓明潮的号,昌国则是后世的舟山岛。昌国听潮书院就是邓明潮所建的书院,在浙江小有名气,陈德兴自然听说过。
“晚生就是听潮书院的主持。”胖子哈哈一笑,道,“听潮授学只是无奈,昌国本就是个海岛,潮起潮落哪儿能没个声音?”
“能得先生辅佐,吾陈德兴的大业看来是能成了。”陈德兴也打着哈哈,说的都是场面话。
这位听潮先生突然迎着陈德兴的目光:“节使已经位极人臣,还有什么大业?莫非是建号帝王吗?”
现场的气氛一下僵住,陈德兴的野心已经是路人皆知,但是在面子上,他也只说北伐绝口不提代宋而有天下的。陈德兴看着眼前的邓明潮,僵持了一阵,哈哈一笑道:“德兴的大业,乃是恢复中原!”
“恢复中原之后呢?”邓明潮目光炯炯,看着陈德兴,红面孔似笑非笑,“该不是和公主殿下退隐山林,悠游度日吧?”
听到邓明潮如是说,跟着陈德兴身边的一票心腹武人都露出怒意,有几个还向前几步,咋呼着想要威吓这位听潮先生。却被陈德兴一伸手拦住。
“先生想必有什么话要说,这里不是地方,请到节堂一叙。”陈德兴这些日子已经招揽了不少文士——即便是江南文士,也不是人人都在赵家天下有一份锦绣前程的。看到如今乱世将来,想在陈德兴这个将主手底下谋个富贵的大有人在!邓明潮或许就是其中之一!
邓明潮没有推辞,一路就跟着陈德兴直入节堂。就是浙江沿海水军司的节堂。高大已经让人布置收拾了一番,还配上了黄家提供的女使小厮,还给升国公主单独安排了住处——公主和陈德兴尚未婚配,自然不宜同居,她可不是小妖女和宝音这样的豪放女。
“先生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一行人物在节堂中分头落座后,陈德兴也不和这邓明潮绕圈子,而是直入主题——这些日子他每天都要见不少来投靠的,有武士也有文士,可没有什么功夫拿出刘备见诸葛的做派,一个个和他们深交。
有什么本事,有什么锦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