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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雄兵,如此高丽,那陈德兴哪里有分毫胜算?
“大王,这高丽人也是分南北的,高丽北人早就让俺们大蒙古杀怕了,打服了。根本没有半点反抗的心思,现在反抗俺们的就是南边的高丽人。依俺看,这一次俺们不应该在高丽北面大开杀戒,而是该据住北面,和姓陈的战于高丽。这样,俺们就能驱高丽北人为前锋,和陈德兴慢慢磨,哪怕用十个高丽人换他一个,这仗也是俺们必胜!”
正在向塔察尔大王提建议的也是一位大王,辽西嗣国王头辇哥。“嗣国王”的封号听着有些古怪,却是来源于太师国王木华黎的。这位头辇哥是蒙古开国功臣木华黎的后裔,统管辽西,和辽东的塔察尔是邻居。当然,他这个“嗣国王”是不能和塔察尔的正经蒙古宗王相比。虽有王号,但却没有多少部众,是归属于蒙古中央兀鲁斯的一个千户,不过却是站在忽必烈一方的——木华黎家族的霸突鲁是忽必烈的大将兼连襟,因而家族中的大部分成员都亲忽必烈。
而这位头辇哥因为封底靠近高丽,因此被忽必烈派遣,负责高丽事务,眼下的高丽国王王倎就是他带兵护送回国的。派驻高丽的72个达鲁花赤也归他管辖。对高丽北部的情况,他可以说是再熟悉不过了。
“陈德兴若得了高丽国王呢?”塔察尔冷哼一声,“王倎那嗣现在一心要抱陈德兴的粗腿,这该如何是好?”
头辇哥笑道:“高丽王氏三百多年的江山,子嗣繁衍重多,想要找个姓王的出来当国王还不容易?而且高丽国内素有西京一派和开京一派,两边相斗了总有百年。若是我们以平壤为都,建立一个北高丽,也足以和开京方面对抗了。”
组建北高丽其实已经有些胆怯的嫌疑了,若不是担心打不过陈德兴还建什么北高丽?直接拿下开京、汉阳不就得了?
塔察尔皱了皱眉头:“就如此吧……传令下去,让勇士们再加把劲儿,无论如何都要抢在陈德兴之前入开京,只要开京在手,我们就进退自如了。大不了让洪福源督军守城,我们蒙古的健儿在城外游击,我就不信,没有骑兵的陈德兴还真能在野战中克了俺们大蒙古的铁骑!”
塔察尔口中的洪福源本是唐人之后(就是唐朝移民到高丽的汉人之后),其父是高丽麟州都领。在高丽蒙古战争开始之初,洪福源在其父军中担任神骑都领。率军和蒙古作战,形势不利后便率众千余投蒙古,并且给蒙古人充当向导,先后攻克高丽北部州郡城池四十余座。替蒙古人摆平高丽立下了赫赫战功,不过高丽人却恨极了他,以至于他在高丽很难立足,只好裹挟了不少百姓“移民”去了沈阳,历史上还封了“沈阳侯”,是类似于汉军万户一样的存在。这一次,他也带了几千骑兵,跟着蒙古人一块儿南下,预备着再当一回带路党。
头辇哥站起身,刚想去督促部下,忽然想起什么,扭头便问:“大王,若是高丽人和郭侃的水军得手了当如何?这高丽国应该……”
塔察尔一笑,脸上却是说不出的得意:“无论如何,这高丽已经是我们东道四王的产业了,这可是大汗分封的。”
……
这个时候,江华岛上的混战还在继续!郭侃和阿里海牙他们已经杀得满身是血。
陈德兴亲率的援兵一到,他们几乎是立刻就投入到肉搏当中。十二艘阿拉伯大三角帆船上载的汉军肉搏兵不过3000,而陈德兴所部到来后,码头上的北伐军官兵已经超过了5000人!
而且陈德兴本人的到来,顿时就让北伐军官兵的士气高涨起来。相应的,郭侃手下的士兵,都在海船上晕了好几天,吃不好喝不好的,体力只有平日的不到三成!刚开始肉搏的时候,凭着多年征战中练出来的格斗技巧,还能把北伐军压着打。可是时间一久,体力就难免不支了。
将近8000人,就围绕着8艘大木船展开了生死搏杀,那么多人当然不可能都挤上船去,相当一部分人只能在码头上用弩机抛射羽箭,覆盖李家桨帆船旁的阿拉伯三角帆船,压制上面的色目水手。
陈德兴却没有如郭侃和阿里海牙一样带队冲锋,而是命人将码头上部署的发石机和三弓床弩集中起来,床弩布置在战线两翼,用侧射火力攻击两翼的阿拉伯三角帆船——当然是发射天雷箭!
而发石机则抛射起了炽热弹,一个个烧红的铁球飞过紧靠码头的李家战船,纷纷坠落在了和李家战船连在一起的阿拉伯大三角帆船上面。铁球的高温顿时就引燃了它们碰到的一切易燃物,风帆、绳索、旗帜等等杂七杂八的东西,甚至还有人身上的衣物!
至于砸中人体的炽热弹则化身成了让人诅咒的武器,那些没有被当场砸死的白番、黑番都发出一阵阵杀猪般的惨叫,他们的高达几百摄氏度的铁球释放出来的高温,顿时就让他们肉体的一部分散发出了焦臭的味道——他们好像是在被活活烫熟!身体的一部分已经被烫焦了点燃了,其余却还是鲜活的血肉!这根本就不是活人能够忍受的痛苦!
蒲家打手改制过来的蒙古水军水手,如何能忍受这样惨重的伤亡?也不用船上的统领下令,便纷纷砍断连着李家船只的绳索,放下长桨,就要将战船开走——他们还是先离开这个可怕的战场再说吧。
郭侃这个时候正冲在最前面打肉搏战,杀到兴发,一边挥刀一边厉声大呼:“杀光这些南蛮子!江华岛上的财货女子就是大家伙儿的了,出力将士,十日不封刀,放开了洗!”
跟在他身边的亲兵也都是在西域习惯了杀人洗城的,听到他的呼喝,顿时就激起了凶蛮劲儿,红着眼睛挥刀砍杀,逼得和他们对打的北伐军节节败退,几乎就要夺下整条战船了。
就在这时,郭大将军不知道被什么人一把拉住,回头一看原来是阿里海牙。这个畏兀儿人大呼道:“快!赶快退兵!俺们的战船顶不住了……”
郭侃愣了下,红着眼睛一回头,就看见“真神伟大”号上已经冒出了火光,水手一边拼命扑救,一边在斩断绳索,就要驶离。
“直娘贼的,谁让他们走的?”郭侃跺着脚大呼,“老子是水军总管,老子还在前面打,他们倒先退了,这是临阵脱逃!老子要斩了尤素福!”
阿里海牙拉着郭侃就往“真神伟大”号跑去:“是我下令的,偷袭已经失败了,不能再打下去了,要是把这十二条船搭进去,我大蒙古就没有水军了!”
第324章螳螂、黄雀(四)
“你,你你你……”郭侃顿时没有了脾气,尤素福虽然也是色目,但毕竟是才加入蒙古不久的,郭侃还能治他。可是这位阿里海牙却是忽必烈的卫士出身,深得忽必烈信用,虽然只是水军副总管,却有权管辖水军中的色目人!他是有权让尤素福撤退的。
“可,可是我的人怎么办?”
“一钱汉而已……”阿里海牙冷冷道。
郭侃长叹一声:“还一钱汉……醒醒吧!”他抬起手一指这艘战船桅杆上迎风飘扬的李字帅旗,“那是什么?那是益都李璮的红袄军帅旗!李璮和陈德兴联手了,北地汉人就要闹翻天了!”
阿里海牙闻言一怔,忙抬头望去,借着月光火光,果然看到一面赫赫飘扬的李字帅旗!
“这,这是李璮的旗帜?”阿里海牙还心存侥幸,“莫不是陈德兴军中有哪位李姓大将吧?”
“已经问过俘虏了,是益都来的,李家三郡主嫁了陈德兴,和赵家公主一块儿做了姓陈的老婆了!”郭侃满脸都是无奈的苦笑。
李璮一旦造反,蒙古人就更加信不过汉人了,他郭侃在蒙古军中的地位便会更加低下,而跟随他的汉人厮杀汉的前途就更加暗淡了。
想到这里郭侃很有点万念俱灰,也没有心思再战,只被阿里海牙拽着就跳上了“真神伟大”号,人刚一站稳,就听见码头上的北伐军官兵突然爆发出巨大的声响,最后只汇聚成一声雷鸣。
“援兵!援兵!”
郭侃抬起头,四下一看,顿时就瞧见北面的海上,一列挂着灯笼的战船,正风驰电掣般的南下而来!
“这是……”阿里海牙只是红着眼睛低声发问。
“这才是陈德兴的战舰!”郭侃冷冷一笑,四顾一下,看着港口中的血腥和硝烟,大声下令:“走!不要管还在战的一钱汉了,先保住色目人要紧!”
阿里海牙愣了一下,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的脑海中也一片混乱,李璮要真反了,北地汉人便不再可信。这对色目人本是有好处的,可问题是……李璮加上陈德兴,有没有可能真的把蒙古人在中原的统治给掀翻了?
要是那样,没有了三等汉,这二等色目不就成了最低一级了!
想到最后,阿里海牙也只一叹,苦笑着对郭侃道:“先退吧,先往南,再绕道向北,去和塔察尔大王会师吧……塔察尔大王麾下还有三万蒙古铁骑,陈德兴在他手上是讨不了好的!”
随着十二艘蒙古水军的大三角帆桨船的总退却,还在和北伐军苦战的不到2000汉军顿时没了斗志,纷纷丢了兵器跪在甲板上面乞降求活。
北伐军素来有吸收北地汉军战俘的传统,这个时候在前线指挥作战的军官们也叫喊起“降者弃械免死”,指挥手下的士兵上去捉拿俘虏——这些人送去济州岛集中营,调教上几个月,可就统统都是反动的大汉族主义贵族战士了!
……
“义父,我们败了!”
江华岛东北角,靠近汉江入海口的一处滩头上,林衍噗通一声跪在了满身满脸都是泥水,脸色难看的不像话的金仁俊跟前。
金仁俊这副狼狈样子,显然是遇上翻船了,不过不是被北伐军海军的战舰撞翻的。否则他就没命见到自己的干儿子了。他的船在逃离战场的时候慌不择路,和另一艘船撞在一块儿,双双翻沉了。好在这位高丽国的金大相公水性不错,反应也快,方一落水就拔出宝剑割断了身上铠甲的皮绳,卸了甲和几个心腹亲兵一起游上了岸。
这会儿已经聚集起了一百多个湿漉漉的三别抄兵或高丽水兵,还有一艘高丽水军的战船也发现了金仁俊,放下了小舢板想要接他上船。就在这时,林衍率领的几十个败兵正好也到了这里。
林衍从江华岛城中退出来以后,刘和尚和柳闱鬃源牌锉宦肺菜妗R槐呶菜嬉槐呷萌诵纪鮽伒闹家猓耪僮蟊鸪低督担≌馊鸪谴奘纤奖皇橇盅艿乃奖搅巳缃竦夭剑睦镉屑溉嘶岣妫颗芰艘宦飞⒘艘宦罚衷谥皇O录甘肆恕=峁乖诮憾苯钦饫镉錾狭送潜返慕鹑士
“你的左别抄就剩这点儿人了?”金仁俊皱着眉头看着眼前东倒西歪坐在海滩上喘着大气儿的几十号人,突然眼前闪过一个身材婀娜的艳色,他还以为是老眼昏花看错了,定睛又看才发现真是个女人。“怎么还有个女人?她是你什么人?”
“回禀义父,她不是孩儿的人,她是陈德兴的娘亲,是孩儿从永安宫寝殿里面掠来的……”
“什么,什么,你掠到了陈德兴的娘?”金仁俊脸上闪过一抹喜色,不过很快就又恢复了愁容。他知道陈德兴带了个养母到江华岛——就是亲娘又怎么样?都是枭雄,他金仁俊还不知道枭雄的性子有多凉薄?一个养母能威胁谁啊?
林衍又道:“那陈德兴将永安宫寝殿给他娘亲居住,所以咱们就扑了个空,若不是掠了他的娘亲为人质,孩儿铁定不能生还了……义父,这陈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