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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些草草设立的寨栅之后,就能见到正在构筑胸墙的洪福源部汉军,他们构筑胸墙的办法是从陈德兴的北伐军那里学会的。用装米粮的蒲包塞上泥沙,一个个垒砌起来,大约能挡住士兵的半个身子。
在这道胸墙之后,则是一个个用夯土堆砌起来的高台,也不是太高,就是两尺来高,台上同样用蒲包堆成工事,工事后面架设着一台台的发石机和床子弩。这种工事布置方法,不用说也是从陈德兴那里批发来的——这个时代的蒙古民族是相当善于学习和军事有关的一切知识的。当他们探查到江华岛上北伐军的布防方法之后,便很快学会了用于野战布防了。
一队队的蒙古骑兵,飞也似的离开了这个正在成形的大寨,在周遭的草原、山林间驰聘,向西一直逼近了复州,向南一直迫到大黑山脚下。他们似乎是要将整个战场,都牢牢控制在手中!
与此同时,陈德兴的八旗兵也大举出动了!
……
上百八旗兵在山道中经行而过,一匹匹长在塞外辽东的骏马,这个时候正是膘肥体壮,欢快的撒开四蹄,在它们最熟悉的山野中飞奔。而马上的骑士,一个个也都志气昂扬,他们穿着能将身体各处要害遮护的密不透风的皮甲,皮甲外面还罩着黄色的褂子。正是八旗正黄旗的军将——这个“山寨八旗”的八个旗主都是陈德兴兼任,不过正黄旗却依旧是八旗之首。虽然装备和待遇和另外七旗相同,但是却和镶黄旗一样,名义上是明王亲兵,因而集中了八旗兵中第一流的勇士。
每名骑士,都将头高高昂着,大声应和着伙伴们发出的欢呼之声,手中的马弓都握得紧紧的。在冲出营寨,将去同蒙古人的探马游骑较量搏杀的时候,他们的战意高昂到了极处!
老鞑子杨阿康和儿子杨阿喜策马在这队正黄旗马甲之前,杨阿康微微有凝重之色,而杨阿喜的面容上全是喜色。
此前在复州之役中,杨家父子三人都有功劳,一只手的杨阿过不仅得了墨影娘的信用,还被陈德兴看重(主要名字起的好,还少了一只手),现在是天道教的正黄旗分坛之主。还被陈德兴用做使者,往来于塔察儿军中。
至于老鞑子杨阿康也得到重用——别看他年纪一大把,可是弓马上的功夫,绝不在杨阿喜之下!而且老家伙在辽东的山林里面滚打了三十多年,对地形的熟悉程度谁都比不了,这里就是他家啊!所以,杨阿康被任命为了正黄旗甲队的副参领。
而小鞑子杨阿喜不仅弓马一流,还善用马刀、马枪,拳脚功夫也过硬,据说赤手空拳打死过狗熊!现在是正黄旗右佐队的佐领。这回带着一百余骑和老爹一起出击,就是来割蒙古人的脑袋攒功劳的!
现在是八月十日,距离陈德兴去喝塔察儿“喜酒”的日子还有三天,可辽东半岛南部却没有一丝喜庆的气氛,反倒是刀光剑影打成了一片!
倒不是大兵团的会战,而是几十骑上百骑的小队搏杀!虽然每场战斗参加的人数都有限,但是战斗爆发的频繁程度,却到了让人发指的地步。交战双方,此时都不愿意将战场的控制权让给对方。所以每天都有数以千计的骑兵,在山丘林地间游走,激烈的交战几乎随时都在上演!
杨家父子率领的百余骑刚一越过二龙山,就迎面遭遇了一队几十骑的蒙古探马,双方顿时就咬在了一起!先是策马飞射,然后又快速退开去。然后又迅速聚拢成群,收起弓箭,拔出弯刀。随后一声呼哨响动,两下的骑士便挥刀策马,向着对方发起了冲击!
双方一撞之下,就是血肉横飞!
第360章都有杀手锏
蒙古健儿,大战八旗勇士,结果自然是势均力敌。被塔察儿派出冲动探马游骑的蒙古健儿,都是斡赤斤兀鲁斯的好汉,不仅马上的技艺一流,还不知道经过了多少次战阵搏杀。而八旗正黄旗的勇士,也都是杀虎刺熊的壮士。打万马千骑的堂堂之阵他们或许不是蒙古的对手,但是这种山林间的搏杀,却是不惧任何对手的。
双方兵刃翻飞,不住传来甲胄被刀刃撕裂之声,还有骑士落马,战马嘶鸣之声。双方闷着头一阵疯狂砍杀。各自的队形就散的七零八落。杨阿康和杨阿喜两父子,一人在队形的当先,一人却故意落在后面。一前一后,驱策着队伍往一片树林里面撞去。
此时的东北开发相当不足,到处都是连绵的原始森林。那里才是野生女真真正的巢穴。在林子外面,他们最多和蒙古勇士打成平手。但是散开进了树林,那可就是山林猎手吊打草原牧民了!
带队蒙古百户显然没有山林作战的经验,糊里糊涂就被杨家父子引了进去。而在老林子里面搏战,全看双方控马的本事了。只见野生女真勇士胯下的战马在树丛中飞来跃去,仿佛是林中狐兔一样的灵活。一下子就把粘着他们的蒙古人甩了开去。双方才一分开,这些女真人就收了弯刀,取出角弓做起了他们最拿手的事情——在老林子里面打猎!只是猎物不再是虎狼野猪,而是蒙古勇士……
树林里面的战斗很快分了胜负,在丢下了几十具尸体后,随着几声蒙古语的大声嘶吼,没有倒下的蒙古人纷纷调转马头,往树林外面溃败而去。林子里面的女真八旗也没有追赶,只是射出几箭算是礼送。然后便纷纷下马,先是割了中箭落马的蒙古人的脑袋,再扶起自己这边的伤员,简单包扎一下。随后便是拿出干粮饮水,就在林子里面吃用,还取出上好的马料让战马食用。
一场高强度的激战之后,现在便是休息恢复力气的时候了,不仅人要喘气儿,胯下的马匹也要回力。只有一双双狼也似的目光,仍然在往林子外面探望。
林子外面不断有号角和声响起,正是四下游荡的八旗游骑或蒙古勇士在给己方传递信号,或是呼救,或是报平安。最激烈的轻骑兵战斗,正在辽东半岛南部的山野中上演着。到处都有惨烈的死伤,到处都能见到倒伏的尸体、奄奄一息的伤者。
正在交战的这些人大概能算是这个时代全世界最优秀的游骑兵。放在除蒙古帝国之外任何一个国家的军队中,都会成为极其珍贵的存在。但是陈德兴现在却能像一个蒙古统帅一样,毫不吝惜地将这些游骑兵派出去和敌人争夺战场。
……
而在处于战场边缘的二龙山的一处山峰之上,几名铁甲骑士正立马其上,并未曾打出什么旗号。为首之人,正是陈德兴。
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即便是在望远镜之中,蒙古人的营帐,也就只有棋子大小。一个个密集的猥集在了一处,周遭还有营栅、壕沟保护,隐约还能见到胸墙和炮台。整个儿的布置,一看就知道是向北伐军学习的。炮台之上,还摆放着扭力发石机和三弓床弩,就不知道有没有高质量的天雷和天雷箭了。
而在蒙古大军营地的西北,在山林和平原交界之处。不知道多少队蒙古骑兵和八旗马队正在展开厮杀。同时还有更多的骑兵散成十几骑的小队四下游动,形成了两个互相对撞的广大正面。一旦发生接触,瞬间就会有不少骑兵被号声调动聚合,然后咬着对方搏战!
这便是传说中的“离合不定”,是骑兵相对于步兵最大的优势所在——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散开和集合,散开便能控制最大范围的战场,集合便能拧成一股与敌决战。
而陈德兴的北伐军仗着新组建的八旗兵对辽东山林的熟悉,至少完全控扼住了周遭山林,将蒙古人的游骑压制在了平原之上。
站在陈德兴身侧的一名军将,正是二十二兄弟之一的王陆飞,这个时候已经是满脸钦佩之色。
“大哥,还是您的办法好使,要是不镇住辽东的生女真组成八旗军,靠我的1500骑,是无论如何不能和蒙古人的探马游骑这样打的。那怕是一比一的换命,俺们也吃不消啊!”
陈德兴淡淡一笑:“骑兵是没有办法速成的,若不是打下就在马背上厮混,没有两三年是练不出的,便是练出来也只能当重甲突骑使用,当不了轻骑游骑的。咱们汉人,自大宋开国来便是吃了没有精骑的苦头。不过现在好了,咱们收服了辽东的生女真,可以组建起足够禁得起消耗的轻骑。这次虽然控不住平原,但是却能遮住山林,这样也足够了。”
说起山林,陈德兴便将望远镜转向了东北方向的连绵山区。辽东半岛的地形不似东北大平原那样平坦,山区的面积不小。在辽东半岛南部,山区虽然集中于西海岸和最南端。但是往东北延伸到了半岛中北部后,半岛东部靠黄海一边的地形也变得渐渐狭窄起来。到了半岛东北靠近鸭绿江的地方,平地已经变成了海边的一个长条儿,不过几公里十来公里宽,根本不是骑兵奔突的战场了。
陈德兴收好望远镜,深吸了口气,扭头看着王陆飞:“十二(二十二兄弟的排序),游骑咱们有八旗,重甲突骑可得靠骑兵师了。能不能行?对手可是蒙古人啊!”
王陆飞重重地点头:“蒙古人又怎么样?若是要俺的骑兵师去独对蒙古铁骑,或许没有什么把握。但是俺们打的是步骑配合,已经练了好几个月了。大哥,到时候您就瞧好吧!”
“好!若是你们骑兵师没有问题,此战便是大胜可期了!”陈德兴信心十足地道,“打完这一战,不仅辽东半岛之地将尽入吾手,便是高丽也是我等囊中之物了!”
同一时刻,塔察儿的心思却不在游骑兵的对抗上面,他的手中正捏着一根如短枪一样大小的巨箭,在巨箭的箭杆上还绑着不少好像竹筒一样的东西。
“大王,这便是下官让高丽工具打造的飞天火箭了。”郭守敬站在塔察儿对面,有些儿得意地说着,“和陈德兴的天雷箭不一样,下官的天雷箭没有用费时费力的铁壳装火药,而是用竹筒装药,再和上铁钉铁块。而且,下官还在让人天雷箭的尾部绑了两个竹筒,也装上了火药,点燃之后可以以火助推,大大提升天雷箭的射程……”
这原来是个助推火箭!类似的设计其实早就出现了,也不知道是谁发明的,但是由于火药不过关,因此没有太大的实用价值。而现在,郭守敬在得到了威力较大的火药之后,便拿出了将三弓床弩改造成火箭发射架,用填装了火药的竹筒当助推器,再用装了火药和铁钉的竹筒当战斗部的前卫设计。
“这个东西可以射多远?”塔察儿知道蒙哥是怎么“病死”的,当然对这种改进型的天雷箭很感兴趣。
“可以打三到四里。”郭守敬道,“下官在高丽西京附近试射过几枚,可以打到三四里远。”
塔察儿满意地点点头:“好,有此利器,必能让陈德兴此贼粉身碎骨,也算替蒙哥汗雪恨了!”
老汗王将手中的火箭交给自己的亲卫,注意力又被一门黄铜铸造的火铳给勾过去了。
这门火铳和方才的火箭,都是郭侃的水军从高丽龙州(后来的义州)运来的。虽然陈德兴的北洋舰队掌控着高丽、辽东海上的制海权,但是并没有能全歼蒙古水军。后者先是龟缩大同江,后来又转移到鸭绿江内,还不时利用夜色掩护出海,几天前更是趁着夜色悄悄来了趟辽东。送来了大批原属于蒙古水军的器械,包括发石机、床子弩、火箭和这种铜铳。
“汗王,这是300斤重的铜铳,内装铁砂火药,可击杀百步开外之敌。”
“只有百步?”塔察儿皱了下眉,“比陈德兴的大铳差了不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