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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他就爱栾盈芝那狗眼看人低的调调,驯服起来才有意思。
“好了,这儿留给你们,我出去!”朗飞见赶不走这一群人,干脆自己出去。
谁知一出厅门又遇上一脸惊惶失措自外头回来的家人,他没给他们说话的机会,直接说:“别跟着我,我要出去找人算账!”
他直奔隔壁的御茶行,短短几步路的路程,就有十多人向他恭喜,让他的脸色气得一阵青一阵白,最后整个涨为猪肝红。
顾家人吓得没人敢拦他,让他得以畅行无阻的一路冲进顾以茗的闺房。
“你还真行,才一天的时间就让外头谣言纷飞,说你怀了我的骨肉!”
一看到顾以茗,他劈头就发出雷霆怒吼。
她一点也不意外,一大早,上御茶行的客人就差点将店面给挤爆了,他们都是来道恭喜的,而她的脸是绿到这会儿还回不了原来的白皙,两人的脸色是红配绿,不错看!
“你给我说话啊!”朗飞一张俊脸转为煞白,瞧一身粉妆绸缎的她面对他的怒气,居然嘴角微扬,眸中含笑?
她的笑意更浓了,“要我说什么?又不是我出去传话的,再说,以讹传讹的话有什么好认真的?”
“不必认真吗?那曾参杀人指的是什么?”
“谣言的可怕。”她闷闷的回答。
“谢谢你的注解。”
她抿紧了唇,对他的话中带刺很不开心,“那你想要我怎样?去对外解释这全是子虚乌有的事?”
“本来就是!”
“可我怕越描越黑。”
“你不是想嫁人吗?快点找个人嫁了,这个传言自然不攻自破!”
闻言,她脸色丕变,“你就这么希望我嫁别人?”
他没回话,但表情已给了答案。
眼眶泛红的顾以茗想也没想的就扬起手掴了朗飞一记耳光,啪地一声,她自己也被这声清脆的巴掌声给吓到了,而在看到他的脸上出现五指红印时,她更是呆若木鸡。
他面无表情,但抿紧的唇线却泄漏出一抹压抑的澎湃怒涛。
若她不是个女人,他一定回敬她一掌。
她也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因为他握拳的双手指关节都泛白了。
“对不起!”这真的是她惟一想得到的话。
对不起?打了人,再说对不起?
他咬咬牙,转身背对她,免得自己真的抬手揍了她。
但没关系,他有的是惩罚她的方式,一定会让她后悔掴了他一耳光!
“继续做!”
“啥?”她对他这莫名其妙蹦出来的话是一头雾水。
“你的债还没还清,你不将灯笼做好,我一样将你送到衙门法办!”冷冷的撂下话,他往门口走。
“这——”她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你——你不是要我找人嫁了吗!”
“在嫁人前,得将一个木雕灯笼做完给我。”他停下脚步,转头冷睨着她。
“我做到七老八十、发白齿摇,也做不出一个木雕灯笼。”
“没错,到时候也不会有人再传你怀了我的骨肉。”
“你!”她难以置信的瞪着他,她从没想到他会是这么恶劣的人!
为了一个木雕灯笼,又或者是为了一个谣言,他竟要她付出几十年的光阴做代价?!
“如果你想早点嫁人,你的动作最好快一点!”他冷笑一声的提醒她后,转头举步离开。
恶劣!恶劣!她怎么会爱上这样恶劣的男人,还白目的爱了十多年?!
顾以茗气得简直想掐死自己。
但她纵火烧灯笼是事实,又不能不理会他的恐吓之词。
所以她还是乖乖的走后门过府去当伐木工人。而走后门的她,因而错过了朗飞被催逼成亲的一场好戏。
众乡亲父老一见他步出御茶行,七嘴八舌的要他有担当些、要负责任,在瞥见他右脸颊上明显可见的掌印时,又好心的告诉他,怀孕的人脾气较大,要他对顾以茗多包容、多体谅……
朗飞简直快疯了!他紧绷着一张俊颜,怒不可遏的回家去。而他铁青狂怒的(奇*书*网。整*理*提*供)模样,让朗家上上下下都聪明的离他远远的。
第五章
农历十二月二十四是送灶神的日子,年节气氛越来越浓,离过年的脚步又更近了。
如今正当太平盛世,百姓安居乐业,年货大街人山人海,鲜鱼店、肉店、花卉店、爆竹店、日用杂货、绸布庄热闹喧嚷。
但人气最旺的却数燕新华的参药店。
“前几天,以茗赏了朗飞一巴掌,朗飞那脸上的殷红印子啊,喷喷,五指清晰,可见以茗用力之大、伤心之深,而她伤心什么呢?是她跟他暗结珠胎的事都传得人尽皆知了,朗飞还不将她娶进门。”
“各位你们再看看,年关将至,可曾看过以茗上街露过脸?她是羞惭到没脸出来见人啊,实在可怜……”
燕新华这个“说书人”说得语调抑扬顿挫、不时长吁短叹,脸上表情千变万化,看着天天上门来听八卦的乡亲父老也不时的发出怜惜或悲愤的叹息声。
掺杂在人群中的范柔洁跟黄小珠也对他杜撰的功力感到佩服,捕风捉影的事也能让他说得口沫横飞,纵然里面的确有一些是事实,但编撰的绝对超过大半。
两人不想再听下去,直接上御茶行找顾以茗,但
“以茗又到朗园去了,这几天都这么早出晚归的,每天回来时一副筋疲力竭,也不知道去做啥?问她她也不说。”顾俊华一脸忧心。
“就是,外头传得已经那么难听了,她还不懂得自爱点,就算她从后门来来去去,外人看不到,但总是个姑娘家,多少要有些羞耻心。”阮凤英对孙女最近的行为很不满意,再想到她打的如意算盘,要找人入赘顾家一事,因这次事件也没机会了,气呼呼的一转身回房间去。
范柔洁跟黄小珠飞快的交换了一下目光,考虑着要不要说出以茗天天到朗园去的原因?
但是顾以茗要她们帮忙保密,要不,一旦家人知道她居然放火烧了木雕灯笼的莽撞事,她肯定会被骂得臭头。
“其实我比较担心的倒不是外头传得难不难听,而是……”慕巧芸说到这儿,立即让顾俊华给捂住嘴巴。
他当然知道妻子要说什么,这几天她已说了好几次,他虽然也担心,但是他已耳提而命的要她对外人封嘴,她竟还想犯!
慕巧芸一把拉开丈夫的手,不悦的道:“有什么不能说的,她们都是茗儿的闺中密友。也许由她们去问还比我们方便!”
顾俊华顿了一下,不再阻止了。
“什么事?顾伯母。”范柔沽好奇的问,
慕巧芸摇摇头,叹声道:“最近茗儿用了很多的外用药膏,但见她天天只往朗园跑,也没上哪儿,我问她药膏用在哪儿?她不肯说,我在想是不是那个……呃,朗飞对她太粗暴了?不然怎么每天回来都这么累?但这怎么行?她肚子里有孩子……”
“伯母,你不会是指以茗跟朗飞在床笫——”黄小珠一张粉脸涨得红通通,她还是个闺女,听伯母这么说,实在很羞人啊。
范柔洁在听明白慕巧芸的暗示后,噗哧一声笑了出来,然后是憋不住的大笑,完全忘了该有的分寸。
顾俊华夫妇对她的举止不能理解,也稍感不悦。
“柔洁,你别笑了啦。”黄小珠急忙拉扯她的袖子。
范柔洁笑到眼泪都掉出来,一看顾俊华夫妇两人闷着一张脸瞪向她,硬是赶紧将那股笑意压下。
“呃——这事我会帮伯父、伯母问看看,我先回去了。”为了怕得内伤,她拉着黄小珠夺门而出,决定找个地方,好尽情笑一场。
不干了、不干了,真的不干了!
她简直像在一个暴君的手下做事,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她的双手快废掉,药膏涂了一条又一条,可那只该死的树干离凿穿的路还很遥远呢!
朗飞不耐烦,她就耐烦吗?
“我——不——做——了!”她放下斧头,气呼呼的向正冷眼看着她与木头苦战的朗飞道。
“你说不做就不做,那我算什么?”他口气很差。
“那你说做我就做,做得快死了,我又算什么?”
“一个快死的人不会像你这样,声音洪亮的反唇相讥!”
他当然看得出来她的耐心与毅力已经全数阵亡,而他的呢?其实也差不多了,但支持他的还有一股怒火。
瞧,再几天就要过年,而他呢?被她搞得像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黄花大闺女。
因为一出门就得面对众乡亲父老责备的目光、劝慰的话,而不管他怎么解释,就是没人理他。
顾以茗也闷啊,天天努力打拼的使着斧头却半点进展也没,要过年了,她连半点过年的气氛也没感受到,街上晃晃更不用说,不知情的人或许以为她真的大腹便便的在家准备生小孩呢!
还有她的纤纤玉手,她低头看着那双伤痕累累、红肿发疼的手,再以怨怼的目光瞟了朗飞一眼。
她真怀疑他是瞎子,难道他没看到她的手伤成这样吗?她已有好几回痛到拿不起斧头,但他吭也不吭一声。
朗飞当然明白她的目光在传递什么,可惜他从不是一个怜香惜玉的人,她要逞强,他也不会主动要她休息。
“叩叩叩!”敲门声陡起。
朗飞随即将目光移到楼外两扇紧团的红木大门。
这几天由于家人好奇他们两人成天窝在一起做什么,不时探头探脑的,他干脆将门给关上。
他站起身,走过去将门打开,“什么事?”
叩们的仆佣忙弯身道:“老太爷请少爷还有顾姑娘到前厅去。”
爷爷?朗飞蹙眉,“我知道了。”
他回过头,看着走近的顾以茗,“你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吧?”
她点点头,不得不佩服他的神准,他早猜到他家的人一定会找他们两人问些事情的。
要不然,总不能让外头的谣传继续纷飞蔓延吧!
出乎二人意料之外的,金碧辉煌的前厅里,坐着等待他们的不只是朗家长辈,还有阮凤英、顾俊华、慕巧芸三人。
而最让顾以茗意外的是一身大夫扮相的蔺亨凡也在场。
他怎么也在这里?她眨眨眼看着他,他还挺会装的,一副不认识她的样子。
朗、顾两家的长辈们可说个个表情凝重,当然利静汝与慕巧芸除外,她们两人已把彼此称为亲家母,正热络的交谈着。
而其他人也不知是不是对她们没辙,任由她们开心聊天。
不过小俩口一出现,两个女人便不谈了。
“你们听仔细了,”朗大钧神情凝重的看着朗飞跟顾以茗,再朝蔺亨几点了一下头,“蔺大夫是咱们外珍老大夫,朝大夫的好友,今天他代替朝大夫前来帮以茗把脉。”
他?不会是蒙古大夫吧?顾以茗在心中嘀咕,但念头一转,帮她把脉?!
她脸色一变,飞快的将目光移向一脸冷霜的阮凤英,“奶奶,不是你——”
“当然是我要求的,不然,你跟朗飞不明不白的在一起算什么?你不要脸,我跟你爹娘还要做人呢!”她没好气的打断孙女的话后继续道:“我让朗太爷自己找大夫来诊脉,免得有怀疑跟争论。”
“诊脉?不是要看她是否真有身孕吧?”朗飞一脸冷嗤的睨了顾以茗一眼,她有孕才奇怪呢!
顾以茗不开心的胶回去,“我奶奶老早就要找大夫替我诊脉,我硬是不肯,也跟她说根本没有怀孕的事,她就是不相信!”
“那你为什么不肯?诊了脉一切不就清楚了,你奶奶也就相信了。”
问得好,但她却找不到答案。
或许如柔洁所说的吧,一碰到他的事她就成了呆子,事情虽然暧昧不明扰人不快,但她可以天天跟他相处,虽然也会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