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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书生连连点头,道:“院长目光如炬,弟子家乡确实如此。”
“你不要插话,免得打乱本王思绪!”韩跃摆了摆手,沉吟又道:“我欲在淮南和江南两道开办小型造船厂,以民间木舟为主要生产方向,两道共设船厂十家,投资五百万贯,所出船只不予售卖,而是由官家负责运营,只收成本价,是为公益行,此事虽然是临时起意,但却代表着两道之未来,小丫头,你可有信心担负这个重任?”
他不等小书生说话,紧接着开口道:“如果你能办成此事,十年之内淮南江南两道必然一改颓势,虽然不能急速发家,但是百姓的生活定然扭转,若是坚持二十年三十年,那里真就会变成鱼米之乡了。”
韩跃目光炯炯盯着小书生,微笑道:“千百年后,两道百姓必然记着你的好,世间功德至大者,莫过于让人吃饱穿暖!”
“院长……”小书生忍不住手捂小口,眼泪哗哗流了下来。
韩跃一声轻喝,沉声道:“你是我研究院出去的孩子,虽然是个女子,但却不能做小女儿姿态,把眼泪好好擦擦,本王现在问你,我拨下五百万巨款,再给你组建商旅船队之权,官拜六品漕运督查使,负责江南淮南两道舟船发展一事,你敢不敢接?”
五百万巨款!
六品漕运督查使!
小书生只觉脑中轰隆作响,忽然双膝跪地,流泪道:“弟子宁死不失志向,此生若是不能让大唐的河流处处有船,我及笄也不梳头,老妪也不出嫁……”
这是极其恶毒的誓言,古代女子十五岁及笄,然后就可以去掉小女孩的双丫髻,小书生发誓及笄也不梳头,而且变成老妪也不出嫁,这几乎是要把一辈子都扑到舟船事业上去。
“胡闹!”
韩跃一声厉喝,训斥道:“男女嫁娶,繁衍生息,此乃天道人伦,怎能作为誓言?本王倒是希望你将来能找个好夫君,然后我也能有徒孙可抱。”
小书生呜呜只哭,眼泪仿佛永不干涸的流水。
韩跃一声轻叹,忽然温声道:“你我师徒说话这半天,本王还没有询问你的姓氏呢,方才你向我求一个字,今日索性一发赐给吧。”
“院长,学生姓任,研究院的先生给我取名任静,但却没有赐字,他们不敢给女子赐字。”
给女子赐字,几乎是推翻上千年的圣贤传承,这种事普通人肯定不敢干,否则天下士子能把人喷死。
别人不敢,不代表韩跃不敢。
他目光微微沉吟,忽然成竹在胸,微笑道:“有了,女子赐字,冒天下之大不韪,但是你我师徒何必去在乎别人目光,本王给你重任在肩,便是男儿也未必能成功,欲做大事便要坚持本心,不要在乎别人的言语和品评……”
韩跃说到这里微微停顿,目光温和看着任静,悠悠道:“为师今日赠你一句诗,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轻胜马,一蓑烟雨任平生。小丫头,你姓任,又要以女子之身去做男儿大事,为师赐你平生二字,任静,任平生,愿你不忘本心,时时以江南淮南两道百姓为己任,不管别人如何嘲讽嘲笑,你只坚持自己的志向便好……”
“任平生?任平生?我是女子,院长却给了男儿的赐字!”小书生任静喃喃几声,小脸渐渐显出明悟之色,忽然屈膝行跪拜大礼,欢喜流泪道:“吾师,弟子读了研究院,所以有了姓和名,现在您又赐了字,我心里好生欢喜。”
她恭恭敬敬连续磕了九个响头,这是对父亲和师尊才有的重礼。
名字,名字,有名不算圆满,有字方算成才,如果将来她做出受人尊重的大事,那么还可以有称号,那又是更上一层楼的成就了。
韩跃不闪不避受了拜礼,脸上显出肃重的神情。
此前任静只是研究院的普通学子,但是近日他给了赐字,字可不是随便赐的,一旦给了就代表收对方为嫡系门徒,乃是和当初李恪一样的情况。
“你且起来吧,此地乃高丽降城,暂时不能给你举办拜师大礼,且看为师再出两手准备,咱们定要让这位大嫂和淮南百姓把宰牛的买卖做起来。”
任静恭敬答应一声,乖巧站在韩跃身侧,先前手执学生礼,现在却是执弟子礼。
韩跃目光转向那个妇女,随即又看看先前那些淮南道百姓,温声笑道:“诸位乡亲可听见了,本王已准备让徒弟发展舟船,尔等家乡的穷苦情况会慢慢变好,终有一日会变成鱼米之乡……”
众人连连点头,脸上还挂着震惊和感激之色。
韩跃忽然冲那妇女招了招手,柔和轻笑道:“大嫂,先前本王说要给你兑换十头母牛两头公牛,结果还没说完就被你惊慌打断,其实本王还有话没说完,你的五十贯债券不止能换这些。”
妇女微微一呆,脸上显出又渴望又纠结的神色,渴望是人之本心,谁都希望收益能多一些,纠结也是人之本心,她觉得自己多要收入很是羞愧。
韩跃自然知道她的心思,呵呵轻笑道:“本王徒儿说的很对,一头肉牛就算作价五贯,十二头也只有六十贯,大嫂你的债券保底是五倍收益,我那些坏徒儿又个个拿印章给你盖上求情,按例应该有个八倍十倍才行……”
他说到这里微微一停,也不管妇女的震惊和周围百姓的咋舌,语带神秘道:“本王有一张秘方,作价五十贯给你,此方乃是煮炖牛肉之秘,大嫂和淮南百姓可凭之过个长远生活。”
“秘方?”
“竟然是秘方?”
妇女满脸期待,周围百姓也双眼放光。
韩跃笑道:“不要小看这张方子,里面可是蕴含着大产业。如今大唐已经在推广地瓜,这张方子里就有如何把地瓜制作成粉条的秘诀,然后还有豆腐皮制作法,老汤熬制法,牛肉炖煮法,锅饼烤制法,一方记载五法,作价只要五十,大嫂,各位乡亲,你们相信本王,我保证大家不会亏……”
其实不用他解释,众人心中早已激动难耐。
这个时代但凡跟秘方扯上关系,无一不是能有大收益的宝贝。况且韩跃是谁?他可是天下有名的奇才,连飞天的气球都能造出来,连炸城的大炮都能搞出来。还有水车,蚊香,藿香正气水,火枪,神臂弩等等等等。
妇女心中感动,忽然噗通一下跪在地上,欢喜流泪道:“殿下,殿下……”
她声音哽咽,想要说些感谢的话,然而却觉得喉咙仿佛有东西堵着,悲切不能言语出声。
韩跃目光向任静一递,示意新收的徒儿将妇女拉起来,他自己沉吟又道:“兑换肉牛是一倍,炖肉秘方是一倍,本王还欠大嫂八倍收益,嗯嗯,牛肉汤产业初期艰苦难成,本王直接把剩下的收益折算银钱吧。”
他冲妇女微微一笑,手里举起对方的战争债券,呵呵道:“大嫂,八倍收益是四百贯,本王再给你添上两万贯,咱们合作入股做个买卖,把牛肉汤卖遍整个淮南如何?”
妇女顿时就是一惊,周围一片抽气之声。
“奴家和王爷,合伙做生意?”
妇女结结巴巴呆呆傻傻,只觉得脑袋懵懵懂懂、轰轰隆隆。
第465章 三封书信,三道手令
自古天下大事,无非是民以食为天,老百姓吃饱肚子才不会闹事,无论是秦始皇还是汉武帝,如果治下百姓大面积挨饿,哪怕你有再强大的军队也给你掀翻。
韩跃给这个妇女投资并非为了挣钱,他只是想要摸索一条路径,国家富强不叫富强,藏富于民才是真的强大。
“本王这两万贯虽然入股,但是我并不收回本钱和分成,大嫂以这两万贯作为根基,回去之后先买上一块地,然后本王再修书一封给你镇上的经技属官,让他帮你建造养殖宰杀一体性养牛场……”
妇女听得似懂非懂,周围那些淮南百姓也脸带茫然,韩跃目光微微一扫,沉吟又道:“养牛场建起来之后,你们可以采取合伙经营的办法,让镇子上的百姓全都参与进来,刚才本王粗略看了一看,今日愿意兑换肉牛的百姓大约有五百人,我按你们每人十头肉牛来算,加起来就是五千多头!”
咕嘟,周围响起一阵吞咽口水的声音。
这些淮南百姓购买的债券并不多,有些人甚至只买了三五贯,就算给他五倍收益,那也只能换六七头牛。韩跃把平均数提高到十头,这本身就是一种额外赏赐。
牛,即便是不能耕田的肉牛,在大唐时代也代表着财富,是最让百姓欢喜的牲口。
韩跃接着道:“这些牛你们组队运回淮南,第一年每个月可宰杀百十头拿去煮肉,如此一年也只需不到两千头,剩余的肉牛则可留着配种生养小牛,待到熬过最初的两年,你们便会有源源不断的肉牛宰杀……”
他说到这里微微一笑,道:“一旦淮南和江南两道的舟船之业发展起来,那里必然会成为鱼米之乡,到时汇聚天下商旅前往,日渐一日变得繁华!”
韩跃悠悠吐口,淡淡道:“外来人口多了,地方也就富了,一碗牛肉汤十文钱,谁都能吃得起!”
这是给百姓们够花出一副美好的画卷,周围百姓脸上渐渐显出憧憬之色。
十文钱一碗牛肉汤也能吃得起,那得富裕成啥个样子哟?
韩跃转头看向身后步卒,对一人下令道:“城中可有纸张笔墨售卖之地,你速去给本王寻一些过来。”
那步卒慌不迭时就要抬脚飞本,忽然一个人双眼放光道:“殿下,这安市城的城守府就有笔墨纸砚,高丽人也是书写汉字,他们学习咱们使用毛笔……”
韩跃“哈”了一声,点头自嘲道:“本王竟然又犯了灯下黑的毛病!”
那机灵的步卒转身飞跑,不一会功夫就拿来笔墨纸张,然后又有人搬来一张小桌子,恭恭敬敬擦了又擦。
韩跃上前提笔,小书生任静连忙给研墨,接着又铺开一卷上好的纸张,小声道:“师父要作诗还是题词?”
她被韩跃赐了名字,那便不再是普通学生,所以不再称呼院长,而是以师父相称。
韩跃微做沉吟,笑道:“为师既不写诗,也不题词,我欲写几封书信,也可以说是几道手令……”
“手令?”小书生任静喃喃一声,心中隐隐有些猜测,俏脸渐渐显出期待之色。
韩跃看她一眼,忽然提笔沾墨,在纸上匆匆书写起来。
第一封信写给李世民,字数寥寥无几,然而一读便明,但见他写道:“孩儿欲杀牛,此牛非耕牛。地瓜做粉条,牛肉煮汤粥。此业虽小事,可解百姓忧。千秋功德事,衣食万代休……”
任静眼睛闪闪放光,脱口而出道:“好一篇杀牛诗,虽然通俗易懂,但却诠释衣食民生,师父您的学问境界又上一层楼,自古华丽骈文美,不如通俗易懂之!”
韩跃呵呵一笑,捻起纸张轻轻把墨迹吹干,然后小心叠放整齐,随即冲一个步卒招了招手,下令道:“命你选一匹快马速回沈阳城,让赵国公长孙无忌出动飞禽传书,把这封书信送到大唐长安,然后你在沈阳城先不要回来,等着那边有了音信回复再来!”
“麾下得令!”那步卒挺胸顿足,小心翼翼接过书信,然后急匆匆找马匹去了。他虽然是步卒,但是这个时代只要是兵就会骑马,从安市城到沈阳城只有两百里路,他一日一夜就能到达。
韩跃目光一扫身旁的小书生任静,沉声道:“徒儿再铺一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