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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心隔肚皮,况且还是敌人。既然是敌人,那么施展的手段必然无所不用其极,只要能让长孙死,必然能给李世民心头重创。
李勣和李靖的担心一点没有错,两人也不愧当世最有名的军神,只一下就预料到截信的事情发生,所以紧急提醒皇帝。
“朕是大唐之主,现在却连自己的臣属都要防备,何其可怜,何其可悲……”李世民仰天长叹,虎目之中既有不敢也有无奈。
世人都说皇帝威风,然而唯有身居龙位的皇帝才知道,他的每一天都过得战战兢兢。
所谓率土之臣莫非王臣,其实率土之臣也都是皇帝的敌人,只有手中有点权势之人,天下谁不想当一当皇帝?
自古至今的皇帝都不缺暗中的敌手,一直盯着他出错出事,然后才好把皇帝拉下马来。
李勣一声轻叹,道:“陛下现在不是伤感之机,还是赶紧安排红翎急使,臣推测宫中的飞禽走不太远,也许不出长安地界就会被人射下来,想要把娘娘病危的消息传到辽东,还是要依靠大量的红翎急使……”
他有一句话没有明说,那就是派出红翎急使也会有大量牺牲,此次长孙突然出世,世家和儒门的某些势力必然要截信,还有佛门更是会出手,只要阴谋诡计不被抓住,这些人从来不惧怕皇帝的屠刀。
“速派!”李世民什么都没说,只是猛然一挥手,然后重重吐出这两个字,皇帝的脸色比任何人都要凝重。
他目光炯炯看着李勣和李靖,道:“一切之事,拜托两位将军,派出多少红翎急使朕也不问,只求你们把消息传到辽东……”
李勣和李靖对视一眼,同时道:“臣告退!”
两人连施礼也顾不得施礼,急急匆匆向着门外奔去,其中李靖行至李承乾身边之时忽然一停,口中发出轻轻叹息,语带深意道:“殿下万万不可自误,病危的是你母亲,臣之长子与殿下交好,臣此生都不会改判阵营。此次我提醒陛下有人截信,只是不想看到娘娘身故……”
他声音压得极低,而且说完之后直接出门,周围大臣只看见他对李承乾说了一句话,但是具体说了什么却没人听到。
李承乾脑袋使劲垂下去,眼角余光看着李靖的身影消失,他脸上带着狰狞和愤恨,眼中既有阴毒也有纠结,最终阴毒和愤恨占了上风,心中冷冷一笑。
“母后若是死了,本王才有机会……”
这货使劲低着头,生怕任何人看到自己的脸色。
大殿上方,李世民双手紧紧抱着长孙,旁边程处默目光闪动,小声道:“陛下,红翎急使一日一夜可走八百里,但是两天两夜却只能走一千里,因为红翎急使虽然换马不换人,但是人也不是铁打的,他们连续狂奔必然要稍作休息。”
“处默说的极是……”长孙无忌的儿子长孙冲突然借口,语带担忧道:“从长安到东北足足三千五百里,一个单趟就得七八天,如果再加上大殿下往回赶路的七八天,加起来就是半个多月,姑姑她……娘娘的事情有些危险……”
第478章 道阻且艰?那就让他杀出一条血路
长孙冲乃是长孙的亲外甥,他自然担心姑姑的安危。
李世民眉头紧紧皱起,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
旁边程处默沉吟一下,紧跟着补充道:“最怕的还是时间比我们推测的更久,如果有人半路截杀拦信,那么红翎急使必然要进行躲避,这样又会拖累行程,可能十天也到不了沈阳城。”
旁边长孙冲想了一想,也跟着开口道:“还要预防一事,那就是双向截杀危机。小臣猜测一件事,如果消息传到大殿下那里,怕是他回来的路上也会遇到截杀。娘娘突然病危,大殿下必然急切上路,为了能快速回归他很可能会……”
他看了一眼李世民,郑重道:“陛下应该知道,想要快速从辽东回到长安,必须要单人快骑才行,率领大军会拖累行程,所以大殿下很可能孤身上路!”
李世民瞳孔一缩,担忧道:“若是如此,那可就给了有心之人机会!”
皇帝其实比两个小辈更加聪慧,他方才只是心焦长孙之事,所以一时没有想的太远,但是经过两个小辈稍加提醒,李世民顿时想到了更多。
程处默冷笑道:“如果能截杀了大殿下本人,那可比杀死无数红翎急使还要有利,不但能去除生平大敌,还能害了娘娘性命,此乃一举两得之良机,换了小臣也会这么做……”
他和长孙冲对视一眼,随即又看了看一同回来的房遗爱和李崇义,四个青年同时躬身请命,大声道:“陛下,小臣等人请命,我四人准备协同上路,到辽东寻到大殿下告知消息,然后再一路护着他回来。”
李世民微微一怔,目光落在四个青年身上,眼见四个小辈气势冲天,忽然感慨道:“娃娃们长大了,已经能给大唐分忧了,尔等都很不错,没有丢自己父辈的脸,朕很欣慰……”
皇帝说到这里微微一停,突然对大殿门口喝道:“来人,速速带领此四人前往御马苑!”
门口人影一闪,两个当值的金吾卫快步进来。程处默等人对视一眼,随即都把目光看向皇帝。
李世民双手抱着长孙皇后,语带感慨道:“跃儿曾说过一句话,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尔等今日请命去送信,这是拿着自己的性命去拼,这是对我皇家最大的忠诚,是对我李世民最大的忠诚,朕有绝世宝马六匹,拳毛騧被皇后送给了大儿媳,其余五匹都在御马苑中养着,四位侄儿可去随意挑选,唯须一路小心,万万不可被人害了性命……”
皇帝的宝马不准任何人骑,因为这事有个讲究,古代天子之骑不能沾上凡庸,一旦被普通人骑过,那就不能再充任御驾,李世民让四个青年去挑选宝马,这分明是直接赏赐给了他们。
程处默等人跪地行礼,大声道:“陛下赐下宝马,小臣等人发誓,我等必然十日之内赶上一个来回,必然不会拖累娘娘的救治……”
他们霍然起身,大踏步冲向殿门,那两个当值的金吾卫小心看了李世民一眼,眼见皇帝点了点头,连忙追着四个青年出门,一路引着去御马苑挑选宝马。
李世民的目送四人离去,直到他们的背影消失在大殿门口,皇帝这才收回目光,忽然对着大殿角落里的程咬金李孝恭等人点头道:“小辈们长大了,让朕看到了咱们的当初,尔等不会责怪朕吧,毕竟我把你们的长子派去送信,这个信是要一路杀着去送……”
老程满脸肃重,大声道:“陛下说哪里话,学得文武艺,卖与帝王家,没有您的信任和赏赐,哪里有我程家的锦衣玉食?况且犬子和大殿下有八拜之交,俺老程也不怕说句讨好陛下的话,结拜之谊在民间那是异性兄弟,娘娘是大殿下的娘,难道就不是犬子的义母么?”
李世民一脸欣慰,赞许道:“程知节此言,甚合朕之心意。”
旁边李孝恭嘿嘿一笑,满脸无所谓道:“自古将军百战死,男儿誓死当如归,我家小子李崇义弓马娴熟,又跟着大殿下修炼了一门武道,最近两年连老夫也打不过他了,此前这臭娃娃一直受大殿下恩惠,如今也该他报答一番了。”
他看了皇帝一眼,嘿嘿又道:“更何况咱家还是嫡系皇族,娘娘的事就是本家的事,按照那民间辈分来说,我家小子要管娘娘喊一声婶婶,婶婶病重危难,做侄儿的去送个信算啥?”
房玄龄同样开口出声,道:“老臣长子习文,次子遗爱习武,臣和老妻一向担心他的将来,所以我们两年前恬着脸恳求大殿下帮忙教导,今日忽见自家孩儿一身英气,再不是先前那个浑浑噩噩的少年,老臣心中感激莫名,对大殿下因材施教的本领敬佩不已……”
老房忽然对李世民郑重施礼,接着道:“就让他去送信吧,人活一世,不能忘本,若有点滴余力,当思戮力报恩。陛下无须担心,臣的次子天生神力,又被大殿下传授了一门本领,日前曾有高人跟老臣点评,说是吾儿有勇冠三军之能……”
房遗爱那货确实是个天生神力的人物,虽然不是李元霸那种变态,但是光比拼力量的话几乎能和年轻时期的宇文成都一般。
四个青年的父辈,都三个站出来向皇帝表示衷心,程处默的老爹是老程,李崇义的老爹是河间郡王李孝恭,房遗爱虽然是家中次子,但他老爹毕竟是大唐首辅,身份别其他青年同样不低。
最后一个青年是长孙冲,不过长孙无忌一向坐镇东北沈阳城,已经有三年时间没有回来,不过他乃是长孙的亲哥哥,也是李世民的大舅子,所以皇帝对长孙冲去送信不做任何赞许,因为这是长孙冲应该做的事。
便在这时,忽听一声微弱的咳嗽响起,一直昏迷的长孙终于转醒过来,皇后醒来后不顾自己的身体,似乎她方才昏迷之中也听到了大殿中一些事情,语带急切道:“陛下,世态炎凉,道行且艰,快快召回那四个娃娃,勿要因为臣妾身体,害了娃娃们的性命……”
不愧是长孙皇后,一生伺候端庄,受人尊敬赞誉,从她醒来想的第一件事就可以看出,这是一位真正有着母性光辉的女人。
老房等人对视一眼,都觉得心口窝有种堵塞,一时感慨万千,想要张口劝慰,但却说不出话来。
长孙紧紧抓着李世民胳膊,虽然面色苍白无血,但却坚定十分,声音微弱道:“陛下,召回四个孩子。您还记得跃儿说过的话么,我大唐的未来,在少年……”
她生怕李世民不肯,手掌下意识用力,结果指甲几乎抠进李世民胳膊,长孙再次道:“臣妾刚才半昏半醒,恍惚间听到四个娃娃的话语和心胸,这是四个有抱负的好孩子啊,如今他们风华正茂,将来必成大唐栋梁,陛下怎能让他们去送信,陛下不可让他们涉险……”
李世民纠结万分,既想劝慰长孙不要担心,万事以你的身体为重,又怕这么说伤了房玄龄老程等人的心,毕竟这么说就代表着他把长孙的性命看的比那几个孩子重要。
虽然事实上确实如此,但是这种话不能直白说出来啊。
最终还是老程开口,这货虽然号称朝堂滚刀肉,其实乃是大唐少有的精明人士,他嘿嘿轻笑两下,低声对长孙道:“娘娘,您不想见大殿下回来吗?”
只这一句话,顿时让长孙幽幽叹息。
良久之后,长孙才黯然出声,语带羞愧道:“陛下可否调派大军出动,予以震慑宵小,虽然远水解不了近渴,毕竟能杀一杀坏人威风,臣妾还是怕孩子们会出事……”
李世民郑重点头,道:“观音婢放心吧,朕方才让尉迟恭去放飞禽鸟,其实等同于让他去做另一件事,尉迟跟在朕身边最久,一个眼神他就知道该做什么。如果朕猜的不错,现在天子左右武卫已经出动,还有御林军,还有长安常驻兵马,乃至河关内道驻军,河北道驻军,很快都会接到飞禽传令,然后重兵把守大唐的官道,从长安到沈阳城,至少关内道和河北道是安全的!”
皇帝说到这里微微一停,忽然目光看向大殿重臣,语带冷意道:“今日本想大宴群臣,缓一缓朕和尔等的仇怨,可惜世事无常,皇后突然病发,我知道你们之中有很多人都急着回家,然后去安排截杀阻拦之事……”
殿中众臣个个正襟危坐,齐齐开口解释道:“陛下说哪里话?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