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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殿下啊……”西府三卫呦动悲号,几乎将天上的惊雷声也给掩盖。
虽然韩跃已经故去,但是他的尸首照样是众人的精神和支撑,现在他们竟然没能保住主帅尸首,所有人瞬间全都发了疯。
然而洪水无情,非是人力可以抗拒,无数将士拼命在水中狂奔,可惜依旧追不上那个快速逝去的小帐篷。
锵琅琅——
李风华陡然抽出腰间大刀,狰狞咆哮道:“命令所有将士上船,再令所有水手下河,哪怕把长江翻个底朝天,也要找回主帅的帐。就算追到东海,就算冲进龙宫,只要一天不见主帅,西府三卫一天不停……”
刚才在闪电照亮之时他曾经看见,韩跃的帅帐是被大水直接砸塌,那么很可能韩跃和任静的尸体会被帅帐包裹起来,只要找到帅帐就能找到人。
轰隆隆——
天上惊雷不断炸起,大雨依旧倾盆而下。瓢泼的雨水仿佛倒灌一般,砸在人脸上噼啪生疼。
狂风呼啸,雨点如刀,无数西府三卫战士拼命冲向大河,去找那些尚未被洪水冲走的大船。
这时忽然有人大吼一声,指着极远处的水面狂叫道:“那是什么,你们看那是什么?”
几位大将疯狂跑来,顺着这人指点的方向急急看去。
天上大雨如幕,再强大的目力也看不远,众人只是隐隐约约看见江上有一个飘摇黑影,那黑影不断在狂风怒浪中远去。
李风华猛地从怀里掏出望远镜,颤抖哆嗦着举到眼前。
其他大将也都配有望远镜,甚至整个西府三卫的特种卫同样都有,这一刻十几万将士全部掏出了望远镜,透过浓浓雨幕去观察。
恰好天上一个炸雷,又有闪电照亮夜空,借着这一闪而过的电光,所有人陡然看清了远处。
但见江上那黑影分明是一艘古怪大船,此时正不断在洪水浪花之中翻腾。大船之上依稀站着有人,他身体四周有浓浓黑气盘旋,裹着无数雨点形成一道龙卷,龙卷盘旋遮挡视线,就连望远镜都不能看透此人相貌。
“是谁,你是谁,啊啊啊……”
李风华仰天咆哮,脸色仿佛厉鬼一般狰狞,厉吼道:“你是何方妖邪鬼魅,竟然敢动王爷的身?”
原来那黑影手中倒提两人,正在风浪之中不断远去。虽然距离此地很远,但是众将士凭借望远镜依稀可以看分明,黑影手中两人一个是浑身焦黑的韩跃,另一个则是花容消散的任静小丫头。
那大船的样式极其古怪,几十万将士竟然无人见过,别说是有人见过,就连听都没听过。
“这样的船,似乎不该是世间所能有。”
忽然所有人眼神一阵恐慌,有人浑身颤抖道:“这是幽冥的使者,来接殿下去黄泉……”
这话配合上远处那古怪大船,再配合船头那个浑身冒着黑气挟裹龙卷的黑影,所有人只觉脊背一阵僵寒,一颗心瞬间跌入谷底。
殿下的尸首都被幽冥接走,如何回京去给皇帝交代?陛下还好说,等闲不会迁怒有功将士,但是皇后娘娘呢,谁能保证一位母亲不发狂?
就算陛下和娘娘都不怪罪,西府三卫也逃过不了自己的心。
“追,给我去追!”李风华咆哮一声,刘黑石宛如疯虎,后面尉迟宝林同样满良狰狞,三个大将几乎同时跳进了大河中。
无数战士同样跳河,奋勇游向一些尚未冲走的船只,就连娄乘风这些文官也冲入河中,用自己瘦弱的身躯咬牙向船只游去。
渐渐地,战士们的情绪感染了难民大营里的人。忽然一个瘦的皮包骨头的汉子站在雨中嘶吼,大声道:“我们是剑南道百姓,熟悉巴蜀各地各途,我们为什么还要躲在这里,我们为什么不去寻找救命的恩人……”
这汉子正是日间抢粮食吃被妇女咬伤那个,因为暴怒想要殴打妇女,结果拳头却被韩跃拦住,当时他惊恐以为自己会被韩跃的手下杀死,然而韩跃却只是温声告诉他一句:“打女人,可不对,我知道大家都很饿,但是再饿也不能忘了自己是个人……”
恩人的音容笑貌犹在,汉子只觉自己一生都无法忘怀。
他猛地冲入河水之中,疯狂向着船只游去。
后面渐渐又有百姓冲出来,这一刻仿佛不再害怕咆哮的大洪水。也有百姓稍微迟疑片刻,十分不舍去看刚刚配发到手的粮食。
无数难民之中只见一个妇女站在雨中,她怀里还摆着一个小孩,不得不岣嵝身躯去挡大雨,但是妇女神情却狰狞万分,凄厉对周围狂吼道:“你们是男人,为什么不敢下河去?谁肯帮我养下我的儿,我便下河去追人……”
天地之间雷声隆隆,然而这个柔弱妇女的喝问仿佛比雷声更震撼人心,那些留恋粮食的百姓终于恶狠狠咬牙,于是不断有身影冲进了大河之中。
人心,人心!
韩跃曾经说过,他看到了人心。
人只要有心,那便不是野兽……
也许是众志成城,也许是苍天也害怕了,总之今夜狂降的大雨忽然就变得减弱,竟然在转瞬间就变成淅淅沥沥的小雨。
虽然雨水小了,但是洪水依旧蔓延,十几万将士拼命爬上船只,又有无数百姓同样挣扎上船,有船桨的就奋力轮动船桨,没船桨的就用手用脚去划。洪水无情人有情,他们要冲破风浪去寻找恩人的身……
第667章 报丧长安,直冲皇宫
一月之后,大唐长安,八月桂花放,满城浓郁香。
这夜傍晚刚至,一轮明月爬上天空,又有漫天星斗浩繁辉闪,微微凉风透人心扉。
长安城的所有城门已经关闭,但是城内各处尚未开始宵禁。毕竟华灯刚初上,正是繁华最美时,街面上人流穿梭喧嚣热闹,尽显大唐帝都的锦绣繁华。
就在这样一种夜色下,长安城西南方突然有一股烟尘升腾,但见几匹快马风驰电掣而来,马上骑士面色僵冷异常,手中马鞭发疯一般抽打坐骑。
“开城门,开城门,速速开城门……”这几个骑士人还没到,已经冲着城头守卒厉声暴喊。
几人身上风尘尽染,浑身气息十分萎靡,这一看就是长途跋涉奔来,而且一路上很少休憩喘息。
入夜了还要进城,这怕是有紧急大事。但是这几个骑士背后并没有红翎,城头守卒顿时有些犯难。
大唐军规严整,京畿之地更甚,长安城规定入夜就得关门,除了有皇帝手谕或者红翎急使,其余任何情况不得开门。
“你们是哪里来的兵?为什么入夜了还要进城?”城头守卒相互对视几眼,最终还是决定问一问下面。
毕竟几个骑士穿的都是大唐军甲,腰间配备的武器也是精锐唐刀,这装束明显是大唐的兵,那么相互间就属于同袍。
不管对方来自哪个军队,如果能帮守卒肯定要帮。
“开门,开门啊!”几名骑士似乎十分暴躁,站在城门下不断疯狂呼喊。
其中一人甚至眼中有滚滚热泪,忽然仰天咆哮一声,怒吼道:“开门啊,我们是西府三卫的传令兵,今晚必须见陛下……”
“西府三卫?”
城头几个士卒心里咯噔一声,下意识道:“在剑南道打仗的西府三卫,莫非有紧急军情要传达?”
这时有闻讯赶来的城防偏将急急登上城头,俯下身子仔细张望半天,点头道:“确实是西府三卫的装束,但却不是西府三卫的红翎急使,奇也怪哉,若是传递紧急军令,怎么不用红翎急使?”
城下那几个骑士似乎不能再等,陡然咆哮怒骂道:“懆你姥姥,快点开门,开门,开门啊,我们要见陛下,我们必须要见到陛下。”
“如此狂怒,怕真是有大事发生。”城头那个偏将目光忽闪,他忽然转身对守城士卒下令道:“尔等分出一队人手在城门口等着,本偏将现在就去求见大将军,只要讨得大将军同意,咱们立马打开城门……”
众士卒连忙点头,大声答应道:“吾等明白,将军速去!”
偏将也不多话,蹭蹭蹭直接跑下城墙。他一路直奔城防大营那边,很快见到了负责京畿守卫的尉迟恭。
尉迟恭同样也很迷惑,一时不敢确定能不能开门。虽然他身为大将军拥有决断之权,但是长安城的城门在晚上一般不能开。
“大将军,末将觉得那几个骑士不似有假!”
偏将边说边皱眉回忆,小声道:“我观这几人浑身风尘仆仆,而且每个人的神情都无比悲痛,偏偏问什么都不肯说,只知道嘶喊着必须今晚见到陛下。”
“必须今晚见?口气这么急?”尉迟恭愣了一愣。
“是的,就是这么急,其中一人甚至热泪滚滚,说话的语气都有些吓人。”
尉迟恭心里陡然一抽,起身大踏步往外走,沉声道:“老夫亲自去看看,如果确有大事必须放进城中,西府三卫从来不曾如此,我总觉得事情不太妙……”
后面偏将连忙跟上,两人打马飞奔来到城墙。
尉迟恭登墙而上,只见下面几个骑士已经暴怒到极点,他们的气息确实十分萎靡,但是身上的焦躁和怒气却很狂暴。
“开门,懆你姥姥,开门啊……”骑士还在狂吼。
尉迟恭沉喝一声,扬声道:“尔等到底有何急事,为什么一定要今晚进城?老夫乃是负责京畿的尉迟恭,真有急事可以跟我说。”
下面几个骑士先是一静,随即再次变得暴躁起来,他们仍然不肯说原因,反而开口连尉迟恭也骂了起来,大吼道:“懆你姥姥的尉迟敬德,你儿子也是我们西府三卫的人,开门,开门啊……”
始终喊开门,却不说原因,尉迟恭心中隐隐约约生出一股不好念头,这位大将军陡然临机决断,转身大喝道:“打开城门,放他们进来。”
下面早有一队守卒等候,闻言顿时奋力转动绞盘,巨大的绞盘慢慢将城外吊桥放下,士卒们又齐心协力拉动厚重的城门。
城门才不过打开一点点,外面那几个骑士已经咆哮一声,这几人同时疯狂抽打战马,轰隆隆直接冲了进来。
此时尉迟恭已经下了城墙在门口等着,见此情况自己也一抽马鞭,他胯下健马嘶鸣一声,抢在几个骑士前面向城内狂奔。
尉迟恭边跑边回头一喝,对几个骑士沉声道:“尔等想进皇宫,必须有人带领,老夫可以做这个领路人,但是你们得给我说理由。”
几个骑士纵马疯狂疾驰,领头一人眼中热泪滚滚,他突然加快马速贴近尉迟恭,面带无限悲伤,但又咬牙压低声音,痛苦道:“吾家主帅,去了……”
“啥去了?你说啥去了?”
因为马匹都在狂奔之中,耳边都是呼呼风声,尉迟恭一时没有听清,于是下意识又问了一句。
哪知骑士没有再次回答,陡然开始放声悲号,忽然身体力气消散,竟然直直从战马上栽倒下来。
尉迟恭眼疾手快将他一抄,瞬间用单手将骑士抄到自己马背上,继续喝问道:“再累也要撑住,马上就到皇宫。你刚才声音太小,到底说的啥去了?”
骑士之所以栽下战马,完全是因为身心疲惫之故,此时他被尉迟恭放在马上,终于能喘一口气歇息,满眼流泪道:“吾家主帅,去了……”
轰隆隆——
尉迟恭只觉脑中直接爆炸,以他大将军的稳重也差点摔下坐骑。下一刻这位当朝国公只觉脊背发凉,忍不住浑身僵冷冷打个哆嗦。
西府三卫的主帅是谁?
谁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