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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不出手?”
吕麟昂然而立,大声道:“若是他将六指琴魔,迎了上来,我便不认他为师!”端木红心中,实在对吕麟,已然有了极其深刻的印象。是以,她才不顾在众目睽睽之下,只顾得要引吕麟的注意。
如今听得吕麟如此回答自己,心中更是兴奋,粉颊之上,也已红透,刚想要再讲话时,丘君素已然喝道:“红儿住囗!”端木红给师傅一喝,便不敢再说什么,眼着吕麟,坐了下来。此际,吕麟的心中,正如何乱麻一样,哪能觉出端木红的千丝柔情?
端木红一住囗不言,大厅之中,人人心情沉重,静到了极点。每一个人的心中,俱都在想着,六指琴魔一上山来,只怕众人之中,没有一个,能以幸免。便是丘君素和烈火祖师等一流高手,也难以断定,自己是否有力量抵御八龙天音。
水镜禅师盘腿坐了下来,突然之间,低声诵起佛经来。他的声音,低沉而又安详,像是给人的心中,以一阵极隹的安慰一样。大厅中,除了水镜禅师的诵经声之外,便是烛花轻微的“拍拍”声,除此之外,什么声音也没有,每一个人,皆在等待着命运的决定……却说七煞神君、东方白和赫青花三人,随着那两人,下了西天峰,不一会,又下了青云岭,那两人走在前面,没有多久,已可以看到月色之下,停着一辆马车。那辆马车,车身上镶满了奇珍异宝,在月光的照映之下,闪闪放光,珠光宝气,眩人耳目,显得另有一种诡异的神态。
谭升一到了那辆马车,立时慢了一慢,向身后的赫青花和东方白两人,轻轻地摆了一摆手。赫青花和东方白两人,一个是他的妻子,一个是他多年的知己。这两人,可以说是最了解七煞神君谭升心情的人。
当他们两人,一听得谭升,愿意跟着那两人下去迎接六指琴魔之际,他们也不禁为之愕然。但是他们却立即知道了谭升的心意。因此,他们一见谭升向自己摆手,便各自打横,跨出了一步。同时,全身真气运转,已然将本身功力,聚于右掌之上!
只见那两人来到了那辆马车之前,行了一礼,道:“山上只有谭升、东方白、赫青花三人来到三见!”那两人话一讲毕,谭升已陡地一声大喝,向旁逸开了两三步去。他才一逸开,东方白和赫青花两人,跟着各自一掌,向前扫出。
而七煞神君谭升,也连忙一掌发,掌力加入了他们两人的掌力之中!谭升的心意,在那两人出现之后,并未曾再和东方白、赫青花两人提起过。可是此际,他们三人之间,却是配合得巧妙到了毫巅。
三股掌力,汇而为一,发出了惊天动地也似,一声巨响,向着那辆马车,疾扫而出,那两人根本连身后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不知道,便已然向车上撞了过去,电光石火之间“砰”地一声,掌力袭到,连人,带马,带车,一齐碎成了片片,向外激飞而出,连一点痕迹,都难以寻找。
七煞神君谭升,见一招得手,心中不由得大是高兴,哈哈一笑。可是,他笑声尚未完毕,只听得身后,也传来了一声长笑,一人道:“我不在车中,三位可以说是白费心机了!”
他们三人,只当自己各自一掌之力,三掌汇集,掌力之雄浑,天下无匹,那六指琴魔在车中等人去迎接他,一定也已然粉身碎骨。可是那人的声音一传了出来,三人才知道,敢情六指琴魔,不在车中。他们连忙转过身来看时,只见一块大石之上,坐着一人。
那人一身衣服,华丽到了极点。可是在一瞥之间,却也只令人觉得他容颜之丑陋,实是无以复加。那人盘膝坐在石上,膝上却放着一张,形式奇古,共有八弦的古琴。七煞神君谭升,在一个惊愕间,只觉得那人,面善已极。
本来,面目那么丑陋的人,若是见过一次,一定不会忘记的。可是七煞神君在一刹时间,却又偏偏想不起他是谁来。三人一怔之间,原只是一眨眠的工夫,他们立即又已然扬起了手掌来。可是就在此际,那丑陋已极的人,却已然伸手,拨动了琴弦。
他所拨动的,是那恨最租的弦,连拨了三下,只听得三下惊天动地的响声,突然而发,东方白、谭升和赫青花三人,全都是武功之高,难以比拟的人物,可是片刻之间,胸际却也如同被千百斤重的巨,撞击了三下一样。
刹那间,只觉得心神欲飞,不自由主,后退了三步,竟不知发掌应敌。六指琴魔发出了一声怪笑,手指又向琴弦上面疾挥而出。这一次,响起的一片琴音,更是浩繁已极,令得人难以禁受。七煞神君知道不妙,连忙勉力叫道:“快趺坐在地,镇定心神!”
他开囗一叫,琴音趁隙而入。此际,六指琴魔所奏的,乃是杀伐之章,琴音一入,谭升便立时觉得,如有千军万马,一齐向自己奔杀而来一样,眼前一黑,不自由主,跌倒在地!
一旁赫青花和东方白两人,却已然依言,就在地上,盘腿而坐,以本身精妙之内功,来与“八龙天音”相抗。七煞神君谭升跌倒在地之后,一连打了三个滚,只觉得像是无数尖锐已极的兵刃,向目己刺来,已然是遍体鳞伤,痛苦之极。
可是,他究竟是功力深湛无比的人,一觉出不妙,便立时镇定心神,因此,身受虽是痛苦,但是一点灵性未泯,却尚能苦苦支持。谭升上次,为“八龙天音”所伤,情形和这次,也是差不许多。
只不过上一次,他离得六指琴魔甚远,未曾看清六指琴魔,是何等样人。而且,到了“八龙天音”,令得他伤重之极,几已然死去之际,六指琴魔突然离了开去,他才保住了性命。
可是,照这一次的情形看来,六指琴魔已然下了决心,一定要制三人于死命,“八龙天音”,越奏越急,他只觉得囗角一阵阵发腥,已然在不知不觉之中,流出了鲜血来。而东方白和赫青花两人,也是心血翻腾,虽然竭力忍受,也禁不住囗角流血。
谭升心中越来越知道,“八龙天音”,若是再不停止,自己等三人,将要无一幸免。他心灵之中,尚存着一丝清醒。
就凭着这一丝清醒,他要将六指琴魔的八龙天音,尚未令他伤重而死之际,先为武林除害!他本来是跌倒在地的,正一股无比的勇气,支持着他,便他突然向六指琴魔,滚近了丈许!
可是,尚未待他奋起一击,“八龙天音”突然大增,只见谭升如疯似魔,陡然之间,一跃而起,向着一颗大树,跳跃而出,一掌又一掌,力道大得出奇,向大树砍了过去。
而六指琴魔,丑陋无此的面上,却是木然毫无表情,只是不断地以他生有枝指的双手,在琴弦之上,挥之不已……在西天峰上的大厅中,众人在东方白,赫青花和谭升三人,下了西天峰之后,静静地听着水镜禅师,低声宣念佛经。
可是,没有过了多久,当峰下突然传来“轰”地一声巨响之际,水镜禅师突然一怔,停住了诵经之声,睁开眠来,道:“善哉!我们错怪了他们三位了!”大厅中众人,在听得那声巨响之后,也已然知道,若非是他们三人的掌力合一,断难有声势那么猛烈的声响发出。
青燕丘素君“”地一声,道:“我早知谭岛主不是这样的人!”水镜禅师站了起来,道:“我们岂能只由他们三人,对付六指琴魔?”烈火祖师、丘君素等人,也纷纷起立。可是就在那一瞬间,“八龙天音”之声,也已然传到了大厅之中。
虽然,八龙天音传到那大厅之中,力道已然大是减弱,但是因为六指琴魔所奏的,正是杀伐之章,在八阙八龙天音之中,那一章最是摄人心神,厉害之极,有些各派中,武功稍差的人,已然面色发白,难以禁受得住。水镜禅师高宣佛号,便要飞身,冲了下去。
可是烈火祖师却突然道:“大师,你此际下去,于事无补!”水镜禅师明知向“八龙天音”,接近一步,危险性便增加一分。
若是东方白等三人,不能够抵受“八龙天音”,自己下去,也是一样,烈火祖师所说的话,本是实情。因此,身形一凝,道:“以祖师之见,该当如何?”烈火祖师缓缓地站了来,长叹一声,道:“我们坐在此处,六指琴魔,也会上此处来,拙见是我们下去,拼出一死,但是小辈中人,却自后山退却,徐图后策!”烈火祖师的为人,一直是高傲之极,不近人情,在武林之中,人缘极坏。可是他此际这一番话,却是入情入理。水镜禅师听了,呆了一呆,道:“老绝不贪生,祖师令后辈们退却,不如各位一齐退开,暂避其锋芒!”
烈火祖师,猛地睁开眼来,叱道:“大师,你以为老夫是怕死,要引你讲出这样的话来么?”水镜禅师尚未回答,青燕丘君素已然道:“别争了,就依烈火祖师之意行事,阿红,你率领本派中人,由后山离寺,勿忘你师传,是死在六指琴魔之手?”
丘君素这几句话,视死如归,更是说得壮烈无比,令人感动。一时之间,各派中的尊长,全都站了起来,吩咐弟子由后山逃走。吕麟却在此际,向前跨出了一步,向水镜禅师道:“师伯,我不愿退。”
水镜禅师面色神肃,道:“这番前去赴死之人,全是年事已长,就算不幸,人生千古,难免一死,你年轻有为,除琴魔,挽回浩劫之责,正在你的身上,如何能前去送死?”
吕麟听得心如刀割,呆在当地,作声不得,只见烈火祖师,带着临时代职的掌火使者,大火把和烈火祖师的身子,宛若是两团烈火,已然向大厅之外卷去。青燕丘君素身形瓢动,道:“老烈火,不要单独行事!”
水镜禅师高宣佛号,一时间,约有三十余人,全是方今武林中的精英,纷纷展开身形,向大听之外,涌了出去。那三四十人的身法,俱皆十分快疾,片刻之间,便已尽皆走出。
而大厅之中,已然只剩下了三四十个,年轻一代的武林中人,吕麟回头一间,长叹了一声,道:“咱们的前辈,已然抱必死之心,下山而去,咱们……咱们……依命退却吧!峨萆同门,快齐集一起断后!”大敌当前,这些年轻人之间,本无成见,反倒纷纷退让,不肯先走。
吕麟急道:“再要不走,一齐遭劫了!”这才有几派中人,由后门驰了出去,吕麟派了峨萆派中一人,为之带路。谭翼飞和韩玉霞两人,来到了他的身边,道:“麟弟,找们最后才走!”吕麟点了点头,忽然听得一个少女的声音道:“我也最后走!”
吕麟抬头一看,正是飞燕门的端木红。也们四人,站在一起,没有多久,各派中人已然退尽,最后,峨萆派和飞燕门中弟子,也已然一齐退出了大厅。大厅之中,只剩下了他们四个人,和身受重伤的鬼圣盛灵父子。四人互了一眼,心情尽皆沉重已极。
那“八龙天音”,是如此不可抗拒,连得他们的师长,也只有抱着必死之心前去赴敌,他们自然更没法可想。谭翼飞叹了一囗气,道:“麟弟,咱们也应该快点走了。”
吕麟面色黯然,咬牙道:“那六指琴魔,与我有杀父伤师之仇,如今已明知他在青云岭下,我们却只好风而逃,就算不死,做人也没什么趣味!”
谭翼飞心知刚才岭下,传来了一声巨响之后,紧接着便响起了“八龙天音”之声,因此可见,父亲和东方白三人,也已然是凶多吉少,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