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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能钩顶开这块铁板的话,那简直是不可相信的事情。
吕麟自己,已然出了石穴,但端木红突竟是到哪里去了,他还是不明白!
他伸出舌头,舐了舐乾焦欲裂的舌头,双手用力一按,才坐了起来。可是一坐起之后,向旁一看,他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连忙举手,揉了揉眼睛,再停睛看时,眼前的确是放了一小桶清水,和许多果子。
吕麟哪里还顾得去思索那些他渴望的东西,是从什么地方来的,身子一伸,便将整个头,埋入桶中,喝了一个饱,又狠吞虎地吃了十来个果子。
饥渴已止,他精神也为之一振,站了起来,四面一看,只见月色之下,峰顶上,冷清清地,除了他一人以外,实是什么人也没有。
吕麟定了定神,朗声道:“不知是哪位朋友,赐在下饮食,实是感激不尽,何妨现身相见!”讲了两遍,却是不见有人回答。
吕麟心中益发奇怪不已,绕着峰顶,走了一遭,除他一人以外,更没有第二个人。
吕麟便索性盘腿而坐,运气疗伤起来,不一会,便到了心神合一之境,待到觉出体内真气奔腾,伤势已愈了大半,睁开眠来,天色已然大明。
而且,才一睁开眼来,便自闻得一股烤肉香味,令人垂涎欲滴。
吕麟定睛看时,只见就在自己眼前不远处,放着一条烤得其色焦黄,香气直冒的鹿腿,还隐隐有热气冒出,吕麟知道,那送鹿腿之人,一定便是昨晚送送七果的那个人。
他伤势已愈大半,连忙手在地上一按,一跃而起,先将那条鹿腿,抓了起来,一口咬了下去,血肉四溢,膏油满口,味美之极!
他待再咬第二口时,却立即停了下来,原来他发现,在鹿腿之下,石坪上写着歪歪斜斜的两行字,那两行字,乃是以木炭写成的,道:“你心爱之人,在洞庭有难,快去救她。”
吕麟看了,不由得呆了半晌,又朗声问了几遍,满山峰连石室上下,都找了一遍,也不见人影,他匆匆将鹿腿啃完,心想那留字之人,一定是一位深知自己的武林前辈。那有难的人,既然是自己心爱之人,当然便是谭月华了。
只是吕麟不明白,何以谭月华在洞庭有难,那人竟会知道。
因为洞庭湖离此,不下数万里的路程!而且,自己曾在此见过谭月华一面,难道那么快谭月华便到了洞庭,而她有难的消息,也传到此处了么?这当然是没有可能的事情。
吕麟想了想片刻,心忖那一定是谭月华将到洞庭湖去,就在这里附近,遇到了那个报信的高人,而那高人,料定谭月华此去有难,所以才嘱咐自己,一路追了上去,拯救她的,吕麟觉得这个假定,最是合理,抹了抹嘴,便小心翼翼地,下了那个山峰,向南直驰而出,奔波了整整一日,才出了唐古拉山。
吕麟的伤势,在那一口气奔驰之中,虽未严重,却也未见痊愈。
吕麟心知若是不养好了伤,也是欲速则不达,因此天色一黑了下来,便打了一头獐子,烤熟了吃一个饱,用心运气疗伤。
到了第二天早晨,伤势已然完全痊愈,连吕麟自己,也有点惊讶于复原之快,那当然是因为他曾服下了那本七色灵芝的缘故。
功力全复之后,他一直向东疾驰,一到有人之处,便买了几匹骏马,轮流替换,日夜兼程,直赶了半个来月的路,才到了四川境内,长江边上。只消顺江而下,再经过几天水程,便可以到达洞庭湖了。
这一段路程,因为是顺水的缘故,走水程要比陆路,来得快疾许多。
吕麟骑着马,来到了一个大镇之中,那大镇沿江两边,来往船只极多,镇上也颇热闹。
吕麟也不去投店,迳自来到码头上,向船家询问,要雇一艘船,直放下游,越快越好。
连问了几家,才有一家船家答应了下来,吕麟心想,那几匹骏马,带着也无用,便送给了船家,吩咐尽膘开船。
那船家欢天喜地,带着伙计,牵了马上镇市,一则卖马,二则采办应用货物。那时正是中午时分,吕麟站在船头,只见江中,船只如鲫,来来往往,几乎没有一刻停止的。
而码头之上,也是扰攘到了极点,船泊岸时的水手吆喝声,脚夫起货时的大叫声,交织在一起,热闹到了极点。
吕麟一路上来,所经过的地方,全是荒凉已极的山地,有的甚至数十里不见人踪,在离开了唐古拉山之后,还是第一次来到这样热闹的一个镇市。
他心中是盼船家快点回来,可以开船,在船头站了一会,又回到了船中。
这许多天来,他简直没有好好休息过一天,到了船舱中,倒头便睡。睡了没有多久,便听得船家,唱着山歌,回到了船上。
接着便是解缆声,撑篙声,闹成了一片,那艘船,在无数大小船只之中,缓缓地穿行过,一等到了江心,便可以扬帆疾驶了。
吕麟心知再快也不过如此,自己就算心急,也是没有用处,躺在舱中,细细将自己离开了峨嵋山,到唐古拉山,去寻找火羽箭之后的经过,想了一遍。
他觉得无论如何,此行没有白费,不但自己服食到了一本七色灵芝,而且,那七枝火羽箭,总算也已有了下落可循。
他虽在舱中,但是也可以看到外面的景色,只见船只已越来越少,那船也行驶得快了起来。眼看便可以来到江心了。
吕麟心中,正在宽慰自己,谭月华未必会出什么大的岔子之际,他所趁的那艘船,恰好在另一艘大船之旁擦过。
吕麟自舱窗中望出去,只见那船的甲板之上,站着两个人。
那两人身形甚是矮小,神情也极其诡异,一望而知,乃是武林中人。一个手中提着一柄两面三刃刀,一个手中握着一柄金刚圈,圈上全是锋锐已极的尖刺。本来,吕麟岂愿管什么闲事,可是就在两船接近之际,忽然听得其中一人,阴恻恻地一笑,道:“姓谭的,你还在作困兽之斗么!”
吕麟一听得“姓谭的”三字,心中便是一动,连忙一跃而起,窜出甲板来,吩咐船家,慢慢撑船,他刚一出甲板,便见对面船舱之中,“呼呼”两声,射出两枚暗器来。
那两枚暗器,来势颇是劲疾,向着甲板上的那两人,激射而出。
那两人怪啸一声,身形一起后退开去,齐声喝道:“姓谭的,你再不束手就擒,等一会金大爷一到,你便没有命了!”
只听得船舱之中,传来了一阵剧烈的咳嗽声,接着,一个声音骂道:“什么金大爷,银大爷,你们再不走,我!鄙不客气了!”
那几句话,听来劲是无力,就在讲话之中,便自咳嗽了好几下!
吕麟一听那人的声音,便听出他不是伤重之极,便是病重之极。
但是,那声音听来,却极是熟悉。吕麟趁着两船滑过之际,连忙吩咐船家,在前面停船等他,轻点足尖,相隔丈许已然一跃而过!
吕麟一跃到了邻船之上,身形摆了一摆,便已然站稳。
他自从在魔宫之中,服食了那一本七色灵芝之后,功力早已大进,此际那一跃,更是轻盈无比,人影一闪间,已然上船,在甲板上叫阵的那几个人,根本未曾发现他的踪迹。
吕麟贴着船舷,向前移动了丈许,来到了船舱之外,从窗缝中向内看去,只见船舱中,陈设甚是简单,除了两张旧板床之外,竟是什么东西也没有。
在一张板床之上,躺着一个女子,背向着吕麟而且和头盖着棉被,只露出半头青丝,吕麟也看不清她的面容。
而在另外一张板床上之,却半睡半坐,一个书生打扮的年轻人:
那年轻人虽然面黄肌瘦,形销骨立,但是吕麟却一眼已然认出,那书生打扮的年轻人,不是别人,正是谭翼飞!
吕麟万万想不到竟会在这里和谭翼飞相遇,他陡地吃了一惊,心中感到极是奇怪。
因为谭翼飞,乃是七煞神君谭升的儿子,武功之高,犹在谭月华之上。而如今,在甲板上叫嚣的那个人,却一望而知是武功平常的脚色,何以谭翼飞竟然不敢出去应敌?
看谭翼飞的情形,像是刚才重伤未愈,那么他又是怎么受伤的呢?
吕麟只想了一想,已然看到船舱的入口处,人影一晃,已有两个人,闯了进来。
那两个,正是刚才曾在甲板上叫阵之人,倚在板床上的谭翼飞,一见有人闯了进来,连忙手一扬,两枚暗器,射了出去。
可是,他这两枚暗器,已然还不如刚才射出的几枚那样急骤,闯进来的两人,兵刃一挥之间,便已将之格了开去!
只听得他们两人,发出了一阵得意已极的轰笑之声,而一直睡在板床上,一动也不动的那个女子,也突然于此时,翻了一个身。
吕麟向那女子一看,心中也不禁猛地一怔!
只见那女子和谭翼飞一样,也是消瘦到了极点,甚至于眼中无神,但是,吕麟却也一样,可以认出来,那女子正是韩玉霞!
吕麟一见韩玉霞和谭翼飞两人,俱在此处,而且处境又是如此狼狈,心知其中一定有了什么极其不寻常的变故。
限看那闯进舱来的两人,向两人逼了近去,而谭翼飞、韩玉霞两人,竟像是无能为力一样,吕麟心知不能再耽搁下去,一推窗户,略一提气间,人已然到了船舱之中!那两人见眠前一花,突然多了一人,不中得一怔,喝道:“你是什么人?”
比际,吕麟面对着那两人,背着谭翼飞和韩玉霞两人。以致韩、谭两人,未曾看清,突然而来的是什么人。
吕麟只听得谭翼飞喘了一口气,道:“朋友,这两个人自易打发,但他们的后面,却还有扎手人物,朋友不必为我们垂死之人,结一强仇!”
吕麟听得谭翼飞讲出这样的话来,心中不由得一阵难过。
他也不去和那两人敷衍,手挥处,“呼呼”两掌拍出。
那两人各仗兵刃来迎,吕麟“哼”地一声,非但不避,反而踏前一步,只听得“铮”地一声响,他一招“一柱擎天”,疾使而出,首当其冲的一人,一个踉跄,向后退出,手中兵刃,也疾扬而起,正好撞在另一人的兵刃上,两人一齐跌倒!
吕麟动作,捷逾旋风,向前踏出了两步,双腿交替出,便已然将两人,从舱门之中,直了出去,那两个人,尚在甲板上打滚之际,吕麟已然赶到,身形一矮,双臂长处,将两人夹颈抓了起来,向外挥去,“扑通”、“扑通”两声,两人一齐跌进了江中!
吕麟以极快的动作,料理了两人,才回到船舱中来。谭翼飞和韩玉霞两人,与他一打照面间,才各自声惊呼道:“是你!”
吕麟听出,谭翼飞的声音,固然软弱,但至少还有声音发出。
而韩玉霞所发出的,那“是你”两字,却实在低到了不能再低,几乎只见她两张青自的嘴唇,掀动了一下而已!
吕麟连忙趋前一步,道:“谭大哥,韩姑娘,你们怎么啦!”
韩玉霞嘴唇掀动,却是一个字也讲不出来,谭翼飞叹了口气,道:“说来话长,麟弟,这两人被你赶走,金骷髅就要赶到了!”
吕麟本来就曾听得那两人,在甲板上叫阵之际,曾提起什么“金大爷”来,如今才知道两人竟是指金骷髅而言。
当下他昂然一笑,道:“谭大哥,你放心,就算他来了,又怕什么?韩姑娘的伤势,看来比你还严重,究竟是怎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