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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月华只是笑而答,盛才哼地一声,道:“找老二,他敢?”
谭月华一笑,道:“大公子,我讲几句话,你切莫生气!”
盛才瞪眼道:“什么话?”
谭月华冷冷地道:“武林中传说,鬼宫双使之中,长者为犬,次者为龙!”
其实,武林之中,根本没有这样的传说,谭月华不过是信口编出来的而已,盛才一听之下,直跳了起来,嚷道:“岂有此理!不信叫老二来,问问也敢不敢作这件事!”
勾魂使盛才,正在说话,突然听得“恪”地一声,房门竟然打了开来。
紧接着,人影一闪,一个人已然进了室中。谭月华和盛才两人,尽皆一呆,定睛看时,进来的不是别人,竟是盛否!
只见盛否的面上,带着极是诡异的笑容,手中哭丧棒齐胸而执,冷冷地道:“大哥,怎么知道我不敢帮助谭姑娘?”
盛才一见盛否赶到,更是怒气冲天,喝道:“你来作甚?”
盛否冷笑一声,道:“老实告诉你,我早就跟在后面了,谭姑娘有事求你,你却不识抬举,居然拒绝,我看不过眼……”
盛才一连冷笑几声,道:“你敢,我与爹说去!”盛否冷笑道:“只怕你已不能了!”
勾魂使盛才,一听这话,心中不由得猛地一惊,抬头看去,只见盛否眼中,杀机毕露,不由得更是大惊,不由自主,后退了一步。
他们弟兄两人,若论武功,本来,还是盛才,略胜一筹。
但是,盛才刚才是在饮酒,宴后,又送谭月华来此,他那兵刃,招魂幡却是不在身边。
而他们两人所使的兵刃,俱是精工打造,蕴有剧毒的,一件兵刃在手,无异是平添一倍以上功力!
此际,盛才看出弟弟已然对自己,起了杀机,心中那得不惊?
盛才一向后退出之后,盛否便立即向前,逼进了一步。
谭月华在一旁,见了这等情形,心中大喜,但是她却假作劝解,忙道:“两位公子,何必因我的事,而起争执?”
盛否道:“谭姑娘,你别管,他仗着自己是长,处处欺压我,我绝不能放过他!”
盛才面色大变,厉声道:“你不怕爹赶来?”盛否手臂一挥,手中的哭丧棒,已“呼”地一声,挥了出去,但是那一击,却并不是攻向盘才,而是向石门击去,“铮”地一声响,那扇石门,已经关上!
在鬼宫之中,所有的房间,本来全是一个一个的山洞,那石门虽然是装上去的,但是也大都沉重厚实之极,石门一关,在石室中所发生的事,外面想要知道,实是万难。
随着石门的一关,盛否一连发出了三四声,笑道:“事至如今,你还有什么话说?”
勾魂使盛才,又一连向后退了几步,顺手一抄,将一只放置花盘的长几,操在手中。
那一只长几,也是石制的,本来是一条石钟乳,依原来的形状,雕刻而成,粗可两握,长达四尺,盛才一抄在手中,颠了一颠,觉出也可以暂时当作兵刃使用,但是却无论如何,不及盛否手中的哭丧棒那样灵活称手,兼且蕴有剧毒!
所以,盛才仍然是不想动手,面色铁青,道:“老二,就算你得偿所愿,我问你,阿爹面前,你如何交代法?”
盛否哈哈大笑道:“这个何劳你操心,我早已帮你想妥当了!”
一面说,一面手在怀中一探,取出了黑黝黝,长可三寸,两头尖,当中大,形如暗器的一件物事来,道:“你认得这是什么东西?”
勾魂使盛才一看,便猛地一怔,道:“这……这是泰山黑神君的黑芒梭,你……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想是盛才在一眼之间,便已然认出了那“黑芒梭”的厉害,因此面上神色,青白不定,讲到后来,连声音俱都发颤。
盛否“嘿嘿”冷笑道:“这你就别管了,待一会儿,你伏鬼宫之外,背上却中着这枚黑芒梭,哈哈,阿爹他会说什么?”
勾魂使盛才,自然知道自己的弟弟,心狠手辣,说得出做得到,此际反正难免,何不先下手为强?因此,扬声一笑,道:“好弟弟啊!”
一个“啊”字甫出口,突然怪声大叫起来,向前猛地一扑,手中那石杵也似的长石几,向盛否劈头劈脑,砸了下来,那一砸,盛才情急拼命,已经全然不讲什么招数,只是大力压了下来,荡起一股劲风!谭月华见也们两人,动上了手,心中还怕盛否不是乃兄之敌,连忙叫道:“二公子,你可愿帮我的忙么?”
盛否身形向后一侧,避开了盛才的一砸,道:“当然,谭姑娘也何妨助我一臂之力!”
盛才一听得盛否的话,不由得吓得魂飞魄散,颤声叫道:“谭姑娘,我也愿意……”可是他下面“帮你忙了”四字,尚未出口,盛否的哭丧棒已然当胸点到,同时,谭月华也无声无息,快疾无此地,一掌击中了他的背心。
勾魂使盛才,腹背受敌,背后中了一掌之后,已是眼前金星乱迸,口中发甜,口角迸出了鲜血,再加上盛否的哭丧棒,一点便点中了他胸前的“华盖穴”,双手一松,石几“砰”然巨晌,跌在地上,他本身连声都未出,便自倒地死去。
盛否一见乃兄已死,面上现出了得意之色,顺手将“黑芒梭”,在盛才的背上一插,说道:“谭姑娘,如今只消将他运出鬼宫,便神不知鬼不觉!”
谭月华妙目流盼,道:“二公子,你难道忘了刚才所答应我的事了么?”
盛否忙道:“当然记得的,将吕麟和他,一起带出鬼宫去,我心中已然有了主意。你且在此等一等再说!”一面说,一面便将门打开,向外疾逸而去。
谭月华此际,心中当真是高兴到了极点,因为盛否这一去,自然是去将吕麟从第十八层地下迷宫中,带了出来,交给自已,带出鬼宫去。
只要一出了鬼宫,就算有十个盛否,自己也不必怕他,大功告成,自己可以立即启程,到武夷仙人峰,去向那怪人覆命了。
谭月华兴奋得在室中转来转去,不一会,便听得室外,有脚步声传了过来。
谭月华心想,那一定是盛否回来了,来到门旁,低声道:“二……”
她才讲了一个字,从本来是虚掩着的门缝中望出去,只见来人身形,甚是高大,而且向前走来,虽然缓慢,但是却气如吞河,一望而知,是一个第一流的高手,绝非盛否!
谭月华见机之极,连忙将下面的话,吞了下去,再定睛一看时,不由得大吃一惊,只见来的,不是别人,正是鬼圣盛灵!
谭月华万万想不到鬼圣盛灵,竟然会在这样的一个骨节眼儿时,来看自己!一时之间,她不禁惊得没有了主意,因为若是给他知道了一切,则自己和吕麟,当然从此再无希望出得鬼宫!
就在她一呆之际,忽然听尚在得门外的,鬼圣盛灵道:“谭姑娘还未掩门,莫非尚未就寝么?”
谭月华心知这时候,万万惊惶不得,忙道:“正是,来的莫非是鬼圣么?”
一面说,一面向后退了开去,伸足便踢,将盛才的体,踢到石床的底下。
鬼圣盛灵道:“谭姑娘若是未睡时,我还有几句话,要与谭姑娘说。”
谭月华道:“明日不好么?”
鬼圣盛灵一笑,道:“我突然想起,如果不问,心中不快。”
谭月华无可奈何,向石床下面,看了一眼,心想盛才的体,若不留心,也看不出来,问题就是盛灵若是一时三刻不走,盛否带了吕麟来此时,一切仍然要被戳穿,当下她推搪不得,只得开了门,鬼圣盛灵一步跨了进来,道:“谭姑娘敢是在练功?”
谭月华只得瞧道:“正是。”
鬼圣盛灵一笑,向石床走了过去,谭月华的心中,“怦怦”乱跳,故意大声道:“不知鬼圣前来,有何见教?”
鬼圣盛灵进来之时,并没有将门带上,谭月华提高声音讲话,便是希望盛否尚未到达,便听到自己的声音,可知趋避。
只听得盛灵道:“谭姑娘,刚才只提起了令尊,但不知令堂近来可好?”
谭月华心中,不由得猛地一怔,脱口反问道:“我的母亲?”
盛灵道:“是啊!令堂昔年,也曾与我见过几面,她独门武功之奇幻,可以称得上‘当世无匹’四字!”
谭月华在心中暗暗叹了一口气,心想你还知道我的母亲是什么人,但是我自己却毫不知道!
她又想起,当自己兄妹两人,向父亲问及母亲的时候,父亲总是含糊以应,从来也未曾好好地回答过自己,以致直到如今,自己的生身之母,究竟是什么人,也不知道。
可是,谭月华兄妹,背着父亲,暗自商量之际,也料到父亲之所以不说,一定是有苦衷的,因此当他们大了之后,也绝没有再在自己父亲面前,提起过有关母亲的事来。
自己连自己的生身之母,都不知这一事,讲出来自然不是什么好事,因此谭月华也不明言,只是含糊以应,道:“她很好。”
鬼圣盛灵像是无限感叹,道:“想不到如今,你们下一代人,也都已经那么大了,想起当年的事来,犹如在眼前一样!”
谭月华见他只是讲些闲话,不肯离去,心中更是焦急无比,一面敷衍,一面向外望去,只见并无人来,鬼圣盛灵只不过坐了小半个时辰,在谭月华看来,竟像是不知过了多久!
好不容易,盛灵才告辞离去,也才走不一会,盛否便带着吕麟,一起走了进来,吕麟一走进,便来到了谭月华的身边。
谭月华喜道:“吕兄弟,你不可出声,二公子愿意救我们出去了。”
吕麟的面色,却显得严肃无比,两眼望定了谭月华,好一会才道:“谭姐姐,我问你一句话。”谭月华讶道:“什么话啊?”
吕麟道:“谭姐姐,他与我们,正邪不能并立,凭什么肯救我们出去?”
谭月华给吕麟一问,不由得怔住了答不上来,她想不到吕麟的年纪虽轻,但是行事却是一点也不含糊,自己的所为,全然是为了想将他救出,当然是对的,但这样做法,是否正当呢?
谭月华在刹那之间,想到了这个问题,便感到若是一个名门正派的侠女,遭到了和自己一样的遭遇的话,只怕盛灵一提出这个问题来,便立即严辞拒绝,绝对不肯与他们虚与委蛇的!
但如果严词拒绝,当然是一事无成,怎及得自己如今所作那样,败中求胜的好?
谭月华想了一想,心安理得,一笑道:“吕兄弟,等我们出了鬼宫,我再和你说。”
吕麟便点了点头,不再言语,谭月华问道:“二公子,我们如何出去法?”盛否一笑,从怀中摸出两只黑布袋来,道:“吕朋友需得暂时委屈一下,藏入布袋之中方可出去。”
吕麟正待不依,谭月华向之连使眼色,吕麟才悻悻然地钻入了布袋之中,盛否将袋口一扎,谭月华又将盛才的体,从石床下拖了出来,也装入了另一只布袋之中,盛否将一个死人,一个活人,一齐挟在胁下,便向外面走去。
谭月华想起片刻之间,便能出得鬼宫去,心中不禁大是高兴,正想跟在后面,一齐走出时,盛否突然回头道:“谭姑娘,你不必出去了!”
谭月华一怔,道:“这是什么话?我怎能不去?”盛否狡黠地一笑,道:“吕朋友我自会送到他父亲的手上,何劳谭姑娘远涉!”
谭月华心中,不由得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