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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畜牲,蛇鼠一窝,哪有一个是人?”
吕腾空这一说,不单是骂了铁铎上人,分明是连六指先生交好的,碧玉生和竹林七仙等人,也骂进了在内!八人一齐面色一沈。
铁铎上人本就是火爆性子,哪里远按捺得住,“呼”地一声,荡起了负在背上,重达七百八十三斤的那只大铁铎。
随着一荡之势,身子凌空拔起,已然站在那块平整的石地上,骂道:“老贼敢下来走几招么?”
当众人未曾开始动手之际,玉面神君东方白,虽然出身正派,可是他为人,却是随自己心意之所至,想做什么,便做什么,绝对不肯受一丝一毫的拘束,是以才闹到终于被逐出了门墙。
他一到曾,便存心令各门各派的高手,各尽全力,比斗一番。
他之所以要这样做的原因,乃是为了要看看,在自己二十年未涉足武林之间,各门各派之中,是否出了出类拔萃的人物。
在观摩了各门各派高手的功夫之后,也才知自已能否重振雄风。
是以,地才要硬出头,作为大会的主持,定下了石地和针椿,有什么人要比武的,便需在这两个地方,见一高下。
他还规定,若是在青石板上动手的,每踏一步间,必须留下一个足印。
看来,在平地上动手,总比在那锋锐无比的尖椿上,要容易许多,可是事实上,却并非如此,在青石板上,每一次都要留下足印,当然要消耗内力,判定胜负更是快速,辨别真实只有更难。
田此,连日来,各人动手,均是在那囚列针椿之上过招。
而铁铎上人,一身内外功,均有相当的造诣,却苦于轻功并非所长。
而且,他所使的兵刃,武林之中,堪称第一,比诸胖仙徐留本的石担还重,若是一站到针椿之上,只怕身子才稳,足背已被针尖刺穿。因此,他便选了石地作为动手之地。
吕腾空“哈哈”大笑,道:“鼠辈不敢上来么?也好,就成全了你吧!”
身形一纵,已然凌空拔起。
但就在此际,突然听得红鹰龚隆,一声断喝,道:“师弟且慢,且由我来对付他!”一个“也”字才出口,身形一幌,人已然来到那石地之上。手在腰际一探,一柄龙头怪剑,粗如手臂,也分不出何处是刃,何处是脊,已然出手。
吕腾空一见红鹰龚隆,出手为自己对付铁铎上人,正中下怀,身形一沈,又轻轻地落在针椿之上,指名喝道:“六指先生,还不上么?”
六指先生经他指名叫阵,哪还沈得住气?身形纵动,已然上了针桩。
身子才一摇幌间,倏地跨过了两枚针椿,斜斜一掌,掌势飘忽,一招“天河斜挂”,已疾削而出!吕腾空一招“流爆倒挂”,刀势化为一片光墙,将六指先住的一掌,完全封住,喝道:“不是你死,便是我活,还不使兵刃么?”
眼前的六指先生,虽然是他心病恶绝,欲杀之而甘心的人物,但是也却仍然不失正派高手风范,不顾与徒手的敌人相对。
六指先生身子一斜,叱道:“你急什么,这不就来了?”
话未讲完,只见也右手在左袖之中,抓了一抓,向外一挥。
只听得“呼呼”两声,两只拳头大小的八楞钢,各连着七尺来长的一道铁,已然交替飞出,向吕腾空上、中两路攻到。原来六指先生所使的兵刃,乃是一副流星双。
那流星双,在兵刃之中,最难便唤,犹在于拐、判官笔之上。
当然,和一般别出心栽的独门兵刃,还是不能相比,但却也是独门兵刃中,极不好对付的一种,六指先生一出手,便是一招“双龙出海”,带劲风,攻势极为凌厉。他流星上的铁,足有一丈半长,在这种针桩上面动手,却是占了不少便宜。
吕腾空一见他兵刃出手,便知道要不是先料理了也手上的兵刃,取胜便难,因此一见一招攻到,“呼”地一掌,反手怕出,将向胸腹之间打到的一来势,阻了一阻,同时,紫金刀自下而上,一招“独峰擎天”,倒卷了上去,直砸另一。
只听得“呛”地一声响,那一刀,正砸在上。吕腾空在施出那一刀时,足用了八成力道,一刀砍中,那八楞“呼”地向上,扬上了五尺,吕腾空刀锋顺着细,刷地滑过。
同时,身形向前欺去,电也似疾,一刀已然削向六指先生的手腕。
这一招,变幻之神速,实是出人意表之外。六指先生心中一惊,尚幸他功力极为深厚,在那一副流星上,也有极高的造诣。
百忙之中,手臂一缩,不但将吕腾空那一刀的来势,略避开了些,而且,被吕腾空荡开的那一,也已然在半空中划了一个半圆,向吕腾空的背心,以排山倒海之力撞来。
吕腾空一觉出背后袭来了一股劲风,一时之间,倒也不敢急于求胜,身形矮处,打横跨出了一步,刀化“玉凤展翅”,连消带打,化去了一之势,刀尖反斜指六指先生的肩头。
六指先生向后,便避了开去。
这两人一动上了手,便是以快打快,身形飘忽,招式奇幻,一时之间,杀得难分难解,看得人眼花缭乱,莫辨招式,只见万影蔽天,化长虹,声势之猛,又自不同。
而在那石地之上,铁铎上人,和红鹰龚隆的打法,却自自不同。
只见他们两人的步法,全皆甚为凝湍,缓慢,而每跨出一步间,在石地上,果然全都留下了一个浅浅的脚印。
铁铎上人手中的大铁铎,挥动得也是不快。可是他那铁铎挥动之间,所卷起的狂纫,却是惊人已极,令得红鹰龚隆,衣袂尽皆扬起。
而红鹰龚隆手中的龙形剑,招式虽也不快,但是每一招使出之间,却是神幻莫测,守中有攻,令得铁铎上人,不得不回铎自保。
两人一时之间,也是难以分出胜负来。
此际,在仙人峰顶的众人,大多数相信,杀害韩逊之子一事,确是六指先生所为。虽然六指先生在武林之中,向以淡泊着称,但是又焉知他不是静极思动?若然事情不是他所为,则吕腾空绝不致于说谎,也不致于无事生非,因为他所受的损失最大。然则那石库秘道上,六指手印何来?
而其时,最焦急的人,却是谭翼飞。
谭翼飞早在乃父口中,得知在武林之中,掀起轩然大波的,另有其人,并非六指先生。
他也知道父亲会上山来,以善言相劝,消弭这一场浩劫。
可是,不但父亲未曾来到,连妹妹也莫名奇妙地失了踪迹。
他虽知自己的姝妹,武功不在自己之下,就算他去,也可无碍,但总不免记挂在心。因此,他频频引首眺望来路,希望父亲,立时现身。
可是,他看了一会,未曾看到他父亲,却忽然见到了一阵珠光宝气!谭翼飞心中一呆之间,那一团珠光宝气,已然上了仙人峰顶。
原来,那是两人抬着一乘轿子,那轿子,却装饰得华丽已极,镶满了宝石,以致在日光之下看来,宝光上腾,目为之眩。
谭翼飞一见那乘轿子,上了山顶,心中便是猛地一怔,再一看那两个抬轿之人,却全都戴着人皮面具。谭翼飞一见那顶轿子的样子,便认出它和那辆发出神秘的,扰人心神的马车车厢一样,显然是同一物事,由车上拆了下来,便成了一顶轿子。
谭翼飞在一想间,心中已然知道不妙,连忙一拉韩玉霞,道:“韩姑娘,咱们快走,迟则生变了!”韩玉霞道:“仇人……”她只讲了两个字,身子已被谭翼飞拉动,趁那顶轿子上了山顶之际,疾驰下仙人峰而去。众人本是全神贯注地在看吕腾空等四人动手,忽见突然间,抬上了一顶轿子来,都不禁为之一怔。
就在众人一怔间,只听得那前面一个抬轿人,冷冷地道:“各位死期已至,还不妨趁死前,祈祷上苍!”仙人峰上,尽多高手,那人一开口,内功也不过尔尔,众人正感好笑间,突然,从轿中传出了“叮咚”两下琴声。
众人一听得轿内,发出了一下弹琴之声,不由得尽皆一呆。
因为,在这样的气氛中,上山来奏琴,未免有点说不过去。
只听得那一下琴音之后,又是一轮极为急疾的琴音,从轿中传了出来。
那一阵急疾的琴音,听得人惊心荡魄,神魄不守,可是片刻之间,琴音又自一转,只觉得柔和到了极点,悦耳到了极点,令人在不知不觉间走进了梦幻也似的境界之中。
当琴音初起之际,众人心中皆是一怔,连玉面神君东方白也不例外。
可是在琴音一转之际,他觉得心神一迷。究竟在众人之中,以他的功力为最高,而且他二十年来,在冰天雪地之中,定力之高,罕有其匹,连水镜禅师,也自叹不如,立即觉出不妙,连忙收定心神,竭力以本身元气,与琴音相抗。
抬头看众人时,却见每一个人的面上,均现出了茫然之色,东方白心中的这一惊,实是非同小可。
因为在刹时之际,他已然想起,在他幼时,恩师明都老人和他所讲的那番话来。
在明都老人执掌峨嵋之际,峨嵋虽然也有僧俗两门之分。
但是,明都老人幼具异禀,乃是武林罕见的英才,二十岁崭露头角,已然威震天下,乃至以俗门之身,兼掌僧门。
在明都老人执掌峨嵋之际,峨嵋派的声威,也已一时无双。
而明都老人,在收了玉面神君东方白为徒。因为东方白的身世,与他自己幼时,颇是相同,而且东方白的根骨,也是武林中罕见的佳材,因此才将一身武功,倾囊相授。
明都老人却未想到,玉面神君东方白和他自己不同的是,他自己心地纯正,仁侠可风,而东方自却有着一股戾气。
那股戾气,使得东方白不安于份,终至于被明都老人,逐出门墙。
明都老人不但本身武功,已臻绝顶,而且对于武林中的各种传闻轶事,也是了然于胸。
东方白拜师两年之后,年纪仍然甚小,明都老人,视他如同自己的儿子一样,习武之余,便于座前,向东方白讲述武林之中的各种传闻。
东方白如今,在武夷仙人峰上,听到了那令人如痴如醉的琴音之后,即陡地想起来的那件事,距今已有四十年了。
而东方白在闭目瞑思之中,却还觉得那件事,如在眼前一般。
他可以清楚地记得,那是一个月白风清之夜,在峨嵋金顶,他正练完了内功,明都老人悄悄地走了过来,突然叹了一口长气。
东方白便问师尊何以叹息,明都老人却道,天地之大,古往今来,武学上的造诣之奇,也确是令人不可思议。
夷方白再请问究竟时,明都老人便告诉他,若是他日后,听得“八龙天音”出世之时,一定便是武林中浩劫已生之日。
东方白其时,还是一个孩子,却不知道“八龙天音”是什么东西。
他只记得当时童心之中,已然感到那“八龙天音”,绝非普通的玩意儿,因此便追问了几聋,明都老人便告诉他,那所谓“八龙天音”,也不知是何年何月,什么人留下来的小草乐音。
那八章乐音,每章中只有一个字,乃是佛所谓的七情的:“喜、怒、爱、恶、哀、乐、欲。”之外再加上一章“杀乐”。
而那“八龙天音”,寻常的琴,绝奏不出来,非要用“八龙琴”来奏不可。
八龙琴共有琴弦八根,奏一乐,虽只一弦,但是乐音的变化,却是无穷无尽,听到琴音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