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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马老大胸前那枚勇士勋章,范家庄的百姓们都安静下来。外来的观刑客人们渐渐也感觉到气氛肃穆,不再说话。行刑台附近安静得可以听得到观众们的呼吸声。
马老大也是佃农出身,他本是选锋团士兵,在崇祯九年津国公大败扬古利时候,马老大站在第一线,承受了鞑子精锐射来的箭雨。
那时的选锋团和现在的虎贲军不同,那时范家庄的大兵身上没有钢质盔甲,根本挡不住鞑子的箭矢。而且那时候范家庄连医疗组都没有,几个本地医生医术有限,最后马老大中箭的右手化脓,整个被切掉了。
后来那年授勋有功人士的时候,津国公亲自给马老大一枚勇士勋章。
马老大后来自学文化,被安排在档案室做文员。马老大这些年兢兢业业,在档案室恪尽职守,前些年升为了管理五个人的科长。他本以为就会这样平淡地渡过自己的一生,却没想到还能有这么风光的一天。
凉爽的秋风中,马老大头上冒出了细汗,他实在是太紧张了。他下意识地看了看胸前的勇士勋章,才抬起头来大声说道:“我马老大这只右手,是崇祯九年被鞑子的箭射掉的!”
“没有了右手损失很大,生活都难以自理!”
“但是我马老大从没有后悔站上战场!我们范家庄的大兵,是为了这个家,这个国和鞑子死战。鞑子屠杀我们百姓,驱赶我们的百姓去做奴隶,饿死冻死无数。只要能守卫住我们汉人的家园,守住天下百姓的太平,别说一只右手,便是把我双手双脚全部拿去,也值了!”
“今天津国公在范家庄斩鞑子皇帝!我们自豪,这是我们这些当过兵的人的荣耀!是范家庄的荣耀!”
听到马老大的话,行刑台下面的范家庄百姓爆发出一片叫好声。京城和北直隶来的客人们对视了一阵,也颇为马老大的慷慨颔首。
后面的观众听不清马老大说什么,不过见前面的人叫好,后面的人也跟着喊好。
马老大说完了话,就涨红着脸走了下去。桓义华笑着走上去,说道:“请烈士家属俞馒头说话。”
在几万观众的目光中,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从观刑台第一排站了起来,走到了行刑台前面。少年的胸前,一枚一等英雄勋章闪闪发光。
看见这枚英雄勋章,百姓们更安静了。
俞馒头站在几万观众的面前,感觉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他摸了摸胸口,大声说道:“我叫俞馒头!”
观众们看着俞馒头的英雄勋章,没一个人说话。
“我爹叫俞丰合,是崇祯十二年在青山口战死的。我爹从小最疼我了,我家以前吃不饱饭,直到我爹当了兵。我爹拿到第一个月大兵月钱的时候,就给我买了两根麻花吃!”
说着说着,俞馒头哭了起来,他擦了一把眼泪说道:“那年秋天,我爹出征的时候和我说他去打鞑子了,他那时候和我说,若是他死了,就是为大明战死的。”
“后来我每天都到官厅去打探前线的消息,然后就知道我爹真的战死了。这几年我和我娘开裁缝店生活。不过我们知道,我爹是个大英雄。我每个月都到褒忠祠给爹的牌位上香。我爹虽然不管我们了,但是我为他骄傲。”
说到这里,俞馒头已经是泪流满面,他大声说道:“今天,鞑子的皇帝被抓来了。我爹就算是值了!他没有白死!”
第六百六十八章 觉醒
多尔衮听到俞馒头的话,睁开了眼睛,惊疑地看着在行刑台前慷慨激昂的俞馒头。
这是大明的少年?
在多尔衮的印象中,大明的百姓都是懦弱麻木的可怜虫。这些可怜虫在官府的压迫下在士绅的剥削下挣扎度日,没有一丝尊严。这些百姓饭也吃不饱,衣也穿不暖,一遇到灾荒就卖儿鬻女,根本不知道什么是国,什么是家。
在多尔衮的概念中,生存压力下的大明百姓根本没有荣誉感。这些百姓一见到官吏和士绅就像老鼠见了猫,浑身发抖。他们每天念叨着皇帝,然而紫禁城中的天子根本没有能力救他们。
在绝境中这些大明百姓为了生存不顾一切,只要给大明的百姓一把刀,他们就会毫不犹豫地劈向同胞。多尔衮数次入关,掠夺了无数的大明百姓。这些沦为包衣的奴隶最后往往成为大清的爪牙,为大清的南征北战充当炮灰。
多尔衮却不明白,为什么李植治下的百姓如此慷慨激昂。
这些李植的子民似乎不但明白什么是家,什么是国,更有满满的荣誉感,使命感。就是普通士兵,普通百姓都在荣誉感和使命感的号召下忘却了个人的生死。在有机会成为为国捐躯的英雄时候,百姓们毫不退缩。
而其他的百姓在英雄面前,满怀崇拜。
每个人都想当国家的英雄,每个人都崇拜国家的英雄。
也不知道李植用了什么手段教育子民,多尔衮觉得这里的每一个百姓都愿意为了集体利益抛弃个人私利。这观刑台前的几万百姓在多尔衮眼里不是几万个各自为战的绵羊,而是一群懂得团结、合作和互利的猛兽。
多尔衮甚至觉得,这俞馒头,这马老大,这些范家庄的百姓,比最忠诚和精锐的女真人还可怕。
李植用了什么手段,培养出这样一个朝气蓬勃的社会出来?
多尔衮曾经亲手杀死过一个明国的游击将军,那个游击将军那时被袍泽抛弃,在清军的包围中独自砍死七个清兵才力尽而亡。
那个游击将军临死前大声喊道,说华夏每个人都是英雄,总有一天大明的百姓会团结在一个大英雄旗下,变成慷慨激昂的义士,杀光胡虏。
多尔衮登基这些年来如履薄冰,那个游击将军的话变成多尔衮的梦魇,每每在深夜让多尔衮惊醒。
然而此时,多尔衮知道那个游击将军说的话应验了。
多尔衮睁大了眼睛看着台下静悄悄的范家庄百姓,看着昂首阔步回到座位上俞馒头,看到了俞馒头身边的李植。
这个李植,就是率领天津百姓崛起的大英雄?天津的百姓觉醒后每个人都是慷慨激昂的义士?建州女真,就是天津百姓觉醒后祭旗的祭品?
多尔衮面无人色,心如死灰。
李植走到多尔衮身边,问道:“多尔衮,你可看清楚了我天津的百姓?”
多尔衮闭着眼睛,没有回答李植的话。
李植笑道:“你要死了,可有什么话说?”
观刑台上的观众都看向了多尔衮,看看这个满清皇帝最后时候要说些什么。
多尔衮想了好久,才慢慢说道:“我女真人万万不该挑战大明。”
听到多尔衮用蹩脚的大明官话说出这句话,王承恩脸上一凛。
张缙彦和魏藻德对视了一眼,满眼的惊讶。
想不到前几天还桀骜不驯的多尔衮,在范家庄的百姓面前,在听到俞馒头和马老大的几句话后,居然开始畏惧大明,在临死前服软认输了。
这范家庄的百姓竟这么强大?让多尔衮都感到害怕?
李植哈哈大笑,说道:“既然你明白了,便送你上路吧。”
“行刑!”
两个刽子手走了上来,其中一人扶正了多尔衮的身子,另外一人举起了巨大的斩首钢刀。
台下的百姓们看到这个满清皇帝即将正法,一个个睁大了眼睛。整个行刑场周围几万人,竟没有一个人叫嚷喧哗。
高耸的行刑台前面,刽子手手起刀落,砍下了多尔衮的脑袋。
然而刽子手使出的力气太大了些,多尔衮的脑袋飞了几米,竟从行刑台的前面飞了出去,落进了台下。
百姓们退后了几步,把多尔衮的脑袋让在中间,瞪大眼睛看着这个奴酋的脸面。
过了两、三秒,多尔衮才死透了。
沉默了几秒,台下的观众们突然爆发出雷鸣一样的欢呼声。
有人举起手臂朝行刑台上大喊:
“威武!”
那一声喊叫声像是燎原的星火,瞬间就卷起了滔天大火。所有的观刑百姓都举起了手臂,大声疾呼:“威武!”
那喊叫声像是海啸一样席卷整个范家庄,从东向西,从南向北。
“威武!”
“威武!”
“威武!”
东阁大学士魏藻德在百姓的呼喊声中脸上有些脸色发白,紧紧抓着椅子的扶手仿佛是在害怕。
李植看了魏藻德一眼,笑道:“魏阁老,我天津的百姓如何?”
魏藻德这才发现自己有些失态,挤出一丝笑容,说道:“威武,确实威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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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初四,津国公府后院中,李植的岳父崔文定看着怀胎九月的崔合,脸上阴晴不定。
“合儿,你这是第四胎了?”
崔文定抚着胡须,说道:“合儿,你给李植生了二子一女,这是第四胎,当真是做了大贡献了。我们崔家在李植贫寒之时就一直帮他,他李植也该回报回报我们崔家了。”
崔文定见崔合不回答自己的话,只好单刀直入地说道:“合儿,我上次让你给我说个银行总行长的事情,李植怎么说的?”
崔合低头摸着自己的肚子,瘪嘴不语。
崔文定看着自己女儿的脸色,突然脸上有些怒色。
“你没和李植说?”
崔文定恼怒地站了起来,喝道:“崔合,你以前很聪明的,怎么嫁给李植以后,就像变傻了似的。”
崔合慌张地低下了头。
崔文定恼怒地追问道:“崔合!你说!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不经事?”
崔合在父亲的追问下无处可躲,只能哭丧着脸说道:“爹爹,夫君待我好啊。我嫁给夫君以后什么也不用愁,他什么都为我想好了,我每天只用绣绣花就可以了。而且他又疼我,又待我们的孩子好,什么都为我想好了。”
“夫君又聪明又厉害,而且连小妾都不娶一个,我还想什么?我什么都不用想了!自然就看上去傻一些了!”
崔文定看着崔合,恼怒地一拍大腿。
“那你也不能不为崔家着想!”
第六百六十九章 抢官
崔合有些慌张地看了看父亲,不知道该怎么办。
崔文定看了看崔合的脸色,见崔合虽然慌张,却始终没有答应自己的意思,忍不住哼了一声。
这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果然不假。
崔文定想了想,知道用强的是无法让崔合听自己的了,不得不改变策略。他脸色沉重地坐在崔合对面的椅子上,语重心长的说道:“崔合,你娘亲死得早,我一个人又当爹又当娘把你们兄妹二人拉扯到,既要教你弟弟崔昌武读书,又要防着你薛姨欺负你,爹也不容易啊。”
“那时候爹做生意要跑京城,三天两头不在家。家里没人管你,你天天往街上跑,爹是多怕你被人说闲话,嫁不出去啊!爹在京城做买卖的时候,四处打听有没有哪个官宦人家的子弟和你般配,谁知道最后李植竟来我家提亲。”
“爹那时候给你办嫁妆,没给你丢人吧?”
崔合点头说道:“爹爹对崔合好,崔合知道。”
崔文定抚着胡须,颔首笑了笑,似乎重新回忆起了那日嫁女儿的喜庆情景。
想了想,崔文定说道:“然而如今形势不同了,大变样了。”
“如今李植贵为津国公,手上控制者天津一镇和山东、辽东、吉林、黑龙江四省,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说李植是津国公,我看这津国公都体现不了他的尊荣。如今天津和山东的老百姓只知道李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