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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于庆道,还是拿以前那一套本事来对峙朱由检。他觉得有江北军在南方撑腰,文官无论如何是不怕天子的。十六万江北军和八万新军打起来,恐怕江北军的实力更处上风。天子就算控制了京城又如何?
这些年江北军割据江南的局势越来越明显,南方除了交税给朝廷,基本上已经不受朱由检控制。
这并不是李植造成的,实际上在原先的历史上,大明就有很多地方是实际割据的。比如郑芝龙郑家割据福建。满清入关后,郑成功在历史上依靠福建和满清大战几年,一度攻打到南京。崇祯末年到南明时代的福建,完全是郑家说了算。天子除了收税其他的都管不到。
再如原先历史上的左良玉,就实际上割据着湖广一带,完全不把朝廷放在眼里。当时左良玉聚集贼兵几十万,成为实际上的“湖广王”。
在地方上,左良玉完全靠从民间强征钱财获得所需军资,俨然收税。在中央,左良玉和东林党结盟,甚至在东林党失势后发几十万大军讨伐南明朝廷,打出清君侧的旗号。
在崇祯朝,地方军阀的藩镇化一直是一个明显的趋势。虽然现在李植的穿越改变了历史,但是这种藩镇化依旧没有改变。
正是依靠江北军的实力,于庆道才有底气和朱由检叫板。
不过江北军的存在,也威胁不了朱由检。眼看着大明朝一点点要沉下去,现在的朱由检在天津找到了方向,不得不站出来拯救朱家的天下,早不是从前那个顾虑重重的皇帝。
“于庆道大不敬,拖下去,廷杖一百!”
第七百九十章 天威
听到朱由检的话,朝堂上的百官脸上一白。
廷杖一百,这还有命?这于庆道今天是要被活活打死了。
这于庆道虽然官不大,但也是东林党的后起之秀之一。东林党互相吹捧,都说他文章写得好,被誉为名家。想不到今天这个名家竟活活被天子用廷杖打死。
掌控了京城的内外,天子如今真的是天子,再不是那个畏惧文官的年轻皇帝。
几个身穿青衣的东厂番子冲了上去,将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的于庆道擒住,押往午门之外用刑。
那些番子都是东厂太监王德化的手下,和这些文官毫无瓜葛,此时手上推搡于庆道毫不留情。显然,等下这些番子打板子时候也会下狠手。
朝堂上的文官们也是人,都怕死,目睹此景后不由得露出一片畏缩神色。好久,都没有人说话。
朱由检坐在龙椅上,不急不忙地看着下面的文官们。
大明以科举取士,当官的都是读圣贤书的士人。可以说只要是个官员就是士绅,其对待“均田赋”的立场都是和东林党一样的。面对要废除官员种种特权的天子,文官们的第一反应只能是敌视,反对,并最终采取行动反攻。
朱由检目前还没有改变科举取士的国策,不可能把所有的文官全部杀光,所以朱由检不能改变所有文官的立场。
但是朱由检作为一个握有京营兵权的皇帝,可以镇压敢出头的文官。
杀不了所有人,但可以杀站出来叫嚷的人。杀到文官们畏言如虎噤若寒蝉,朱由检就成功了。
只要所有的文官最后都不敢出声,朱由检就有了一群不得不执行自己命令的官僚。
朱由检轻抚长须,冷冷看着朝堂上的文官,看哪个还敢出来反对。
百官们面面相觑,互相对视着,想说话却又不敢。此时他们都希望别个顶上去,代替自己向天子开火。
最后所有人都看向了东阁大学士范景文。
钱谦益死后,东林党群龙无首。内阁首辅王铎为人圆滑不好出头,甚至有些首鼠两端。他当初为了避祸,甚至曾经帮助魏忠贤修撰过《三朝要典》攻击东林党人。所以王铎虽然在东林中资历很老,却无法成为东林领袖。
此时关键时刻,王铎果然是眼观鼻,鼻观心,一声不吭。
王铎一直以来不堪重任,私德极好的内阁大学士范景文便众望所归,举起了东林的大旗,成为了朝堂上的文官领袖。
此时天子要剥夺天下士人的免税权,东林党不能因为死了一个于庆道就万马齐喑。此时此刻,大家都希望范景文出来说话。范景文贵为内阁大学士,只要说话注意些,皇帝总不会把他也打死吧?
范景文也知道天子今天的气势与往日不同,此时出头怕是有危险。他见所有人都看向自己,不禁有些紧张。
然而此时此刻,他这个东林领袖却不能不说一句话。他咬了咬牙,手持牙牌站了出来。
“臣范景文有话说。”
朱由检看到内阁大学士站了出来,用手指敲了敲龙椅扶手。
“说!”
“臣以为,圣上不能免除士人的免赋特权。”
“虽然我大明律不曾明文规定士人的免赋权,但自弘光朝以来,这已经是地方上的惯例。此一条,如今已经是天下的规矩。在此等规矩下,士人辛苦读书,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出人头地,接受小民的几亩投献。”
“试问如果取消此等特权,天下的士子吃什么?读书人寒窗几十年终于得了一个功名,这是按我大明的规矩行事。小民带着田地投献于士子,得以免除税赋,这也是按规矩行事。天子一下子取消这一规矩,则天下的读书人怎么看圣上?那些投献于士子的小民怎么看圣上?这天下还有没有规矩?”
“规矩一溃,则人心不在,易动难安。”
“此间道理,请圣上三思。”
范景文看到于庆道的死,心里还是畏惧的。此时他站出来说话,说得极为委婉,既要让天子明白均田赋会让士绅造反,又不能触怒龙颜,说得极为勉强。最后他用了“易动难安”这样最晦涩的语言,代表东林党警告了一下朱由检。
听到范景文的话,朱由检站了起来,在御座前的高台上踱了几步。此时朱由检已经不需要顾忌文官们的舆论,用不着处处守着天子的礼法。就是站起来说话违反朝会礼仪,文官们也不敢多说一句。
“范景文,若是依尔言,士绅逼反河南、陕西和湖广的贫苦农民是天经地义。而朕为百姓做一次主,均平天下的田赋,就是大逆不道要逼反天下的士绅了?”
朱由检冷笑了一声,说道:“范景文,尔身为内阁大学士,不为社稷分忧,不为庙堂谋划,只知道坚守士绅的不当私利。”
“范景文,朕要你这样的东阁大学士有何用?”
朱由检说着说着,最后已经是声声怒喝。范景文听到天子这样的怒喝,吓得面无人色,连连往后面退了几步。
“圣上息怒!臣死罪!”
“你倒是明白!”朱由检一甩龙袍长袖,怒声喝道:“范景文欺君罔上,威胁寡人!来人,将范景文给我拿下,夺了他的官身打入诏狱中,细细审问他和反叛朝廷的江北军有没有勾结!”
听到朱由检的话,朝堂上的文官们一个个面面相觑。范景文堂堂阁老,因为说了那样轻飘飘几句话就被打入诏狱?
东林领袖要被打入诏狱,当然要救!户部尚书李遇知猛地跳了出来,大声说道:“圣上!范景文老成谋国之言,并无过错。”
李遇知四朝元老,户部尚书,在朝廷中位高权重。众人见李遇知出来救人了,暗道这下子范景文有救了。
然而朱由检只是看了李遇知一眼,就冷冷说道:“李遇知、范景文营党谋私,不可不查。来人,剥了李遇知的官服,打入诏狱中细细审查。”
听到朱由检的话,百官张大了嘴巴,竟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李遇知仅仅是出言相救,说了一句话,就被夺官打入诏狱?
天子这样凶狠,一时竟再没有一个人敢出来说话。此时百官们才明白,天子如今控制了京城,锐意变法,再容不得文官们违抗他的意志。
这朝堂上,以后就是天子的一言堂了。
东厂番子冲了上来,将老迈的范景文和李遇知的乌纱帽和官袍剥了,推推搡搡地押了下去。
朱由检看了看沉默的百官,在御座前面来回走动,却再没有看到一个挑战者站出来。
天子冷笑了一声,冷冷说道:“范景文被拿下了,内阁空出一个位置。张光航忠谨勤勉,可堪大任,明日便入阁办事吧。”
没有九卿“廷推”,朱由检打破了由文官选举制推选阁臣的规矩,一句话,就把素来和文官们作对,支持李植的张光航提拔为内阁大学士了。
变天了,当真是变天了。
百官们已经是面无人色,说不出话来。
刑部尚书张光航激动地拜倒在地上,大声唱道:“臣谨受命,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第七百九十一章 英国人
七月二十一日,稳定的南风吹拂在马六甲的海峡上,让荷兰舰队上的三色旗猎猎作响。
不列颠东印度公司的总督伍德沃德走在马六甲码头上,看着荷兰人气势恢宏的舰队,脸上有些惊奇。
伍德沃德想不到荷兰人会派遣这么多战舰到远东来。
这些荷兰战列舰都是三级、四级战列舰。这个时代的欧洲战列舰适航能力有限,庞大的一级、二级战列舰无法跨过半个地球开到远东来。在东亚和东南亚,欧洲人只有三级、四级战列舰作为主战军舰。
三级战列舰吨位在一千三百吨到两千吨,舰载人员500到700人。四级战列舰吨位在一千吨高一些,舰载人员在三百多人左右。这样的军舰在欧洲并不是最大的,但却是各国海军中最多的,也是充当主力的舰型。
伍德沃德在码头上走了几步,就有一个情报官跑了上来,小声在伍德沃德耳边说道:“总督,荷兰人派来了二十五艘战舰。其中三级战列舰三艘,四级战列舰二十二艘。”
虽然现在伍德沃德是作为客人被邀请到荷兰人的马六甲来,但是英国人并没有忘记搜集情报。
总体来说,英国人现在和荷兰人关系不错,英国的克伦威尔刚刚上台,新兴的商人和工厂主抢下了贵族和国王的部分权力。英国开始加速向外扩张,但这个未来的日不落帝国现在并不强大,扩张的重点在新大陆和印度。
英国现在和荷兰人一样,都忙着在衰落的西班牙身上捅刀子。此时英荷战争还没有爆发,两国的关系总体上是不错的。
不过对于十七世纪的欧洲来说,这种表面上的友好十分脆弱。在战火连天的欧洲,各个国家之间随时可能因为莫名其妙的原因开战。所以对于伍德沃德来说,能够在马六甲随意行走搜集情报,是一个难得的机会。
伍德沃德问道:“有多少门炮?”
情报官小声说道:“有一千一百三十门火炮,绝大多数是三十二磅以上的重炮。”
相对于只有十几门炮的商船来说,战列舰的火力完全是两个概念。
一般来说,欧洲人的三级战列舰一般装备六十四门到八十门火炮,四级战列舰一般装备五十多门炮。
而荷兰人战列舰比一般的欧洲战列舰火力更猛。荷兰人在舰船上装载的大炮全是42磅炮和32磅炮,几乎没有小炮。这些口径巨大的火炮能够轻易洞穿敌舰的装甲,在接舷战之前给予敌人极大的心理压力。
伍德沃德听到情报官的话,吸了一口气,说道:“荷兰人要做大买卖。”
不再在码头上徘徊,伍德沃德带着随从走向了马六甲的中心——法摩沙城堡。
在城堡中,伍德沃德见到了荷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