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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些臼炮作为使用实心霰弹的滑膛炮,即便是抛射,也只是小角度的抛射炮弹。抛射的目的是为了让初速较低的炮弹射得更远,而不是为了绕开障碍物射入壕沟中。
一般这些火炮的抛射角度最多也就三十度。
不过臼炮和迫击炮的区别也只有射击角度不同,在工艺和结构上,两种火炮是类似的。李植发明的迫击炮虽然令人耳目一新,但仿造的难度是很低的。
荷兰工匠摆弄的这门臼炮,已经能称为迫击炮了。这门迫击炮使用螺杆调整角度,以六十度朝上的姿态立在地面上。
荷兰工匠从弹药箱中掏出一枚小炮弹。
“尊敬的兵部尚书阁下、尊敬的总兵阁下,我们研究了你们送给我们的虎贲军小炮弹,发现这种爆破弹结构很简单。经过拆解和研究,我们已经完全掌握了这种小型爆破弹的制造方法。”
听到翻译官将荷兰工匠的话转译过来,史可法脸上一喜,哈哈笑了起来。吴三桂则叉腰站在一边,脸上没什么表情。
二十四磅线膛重炮使用的开花弹射击时要承受极高膛压,需要用高精度车床加工,荷兰人无法仿制。但迫击炮三斤五两重的小型开花弹只抛射一里左右的距离,承受的膛压很低,这样的开花弹技术含量很低。
淮安之战中江北军捡到的十几枚哑弹一运到巴达维亚,就被荷兰工匠割开研究,很快就仿造出来了。
荷兰工匠给迫击炮装上发射药,将开花弹放入迫击炮,然后在火门上插上了引信。
点燃引信,迫击炮发出了嘭一声巨响,朝远处的靶子射出了炮弹。
开花弹落到了一里外的靶区,轰一声炸开了。
江北军的将领群中顿时响起了一片叫好声。
荷兰工匠得意地说道:“我们叫这种火炮为曲射炮!”
史可法大声说道:“妙!妙不可言!有此曲射炮利器,我江北军可以和李贼的爪牙对攻了!”
吴三桂看着地上的迫击炮,倒是喜怒不形于色。
荷兰人的工匠说道:“巴达维亚总督说了,我们如今和江北军完全是在同一个战线上战斗。我们只需要十万两银子,就将这种开花弹的制造方法传授给江北军。”
史可法哈哈大笑,说道:“十万两虽然不是一个小数字,但是能得到开花弹的技术,也是值得的。巴达维亚总督的善意,我们领教了!”
顿了顿,史可法说道:“只是,我觉得虎贲军的射速似乎十分快,这曲射炮打一发炮弹的时间内,李贼的贼兵似乎能打两发炮弹。”
荷兰的工匠闻言脸上一红,争辩道:“兵部尚书阁下,我们没能得到虎贲军的火炮实物,也只能仿造到这种程度了。如果尚书阁下能缴获几门实物,我们大概能研究出虎贲军火炮速射的秘密。”
史可法点了点头,不再深究这个问题。他一挥手,说道:“调集整个江南的炮匠,造他几千门!”
吴三桂沉吟说道:“本兵,李植有近万门这种火炮。我们的曲射炮射速远不如李植,要和李植对抗,起码要铸造一万门。”
左良玉被吴三桂害死后,江北军如今所有兵马都由吴三桂统帅,吴三桂已经成为江北军的实际控制人。史可法现在实际上十分忌惮吴三桂。他听到吴三桂的话,赶紧附和道:“长伯说得有理。”
吸了口气,史可法说道:“只是铸造一万门曲射炮工程浩大,即便我们调集几千炮匠来开厂铸造,没有三年五载也造不出来这许多!”
吴三桂笑道:“本兵大人莫忧,我看这曲射炮炮身和臼炮、虎蹲炮并没有区别,只是需要一个螺杆控制角度的机关罢了。我们把江南各府、州、县的各式臼炮、虎蹲炮全部搜集过来,稍微进行改造,一年之内就能得到万门曲射炮。”
史可法愣了愣,看向了荷兰工匠。
荷兰工匠听着翻译官的转译,说道:“我赞成总兵的意见。虎贲军的爆破弹在尾部有一个木质弹托,这是一个十分神奇的设计。只要调整这个弹托的大小,就可以让爆破弹适用于各种口径的臼炮。”
史可法听到荷兰工匠的话,哈哈大笑起来。
“好!好得很!杰特罗先生,今天到我的大帐中享用酒菜,我们不醉不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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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暗的雨林中时不时传来一声怪叫,让在蜿蜒河流中溯流而上的韦老大有些紧张。
攻入柬埔寨后,战争的形态完全脱离了韦老大的想像。虎贲军在柬埔寨几乎没有遭到任何抵抗,唯一阻止勇敢虎贲军前进的,是茂密的雨林和湿热得令人咋舌的环境。
柬埔寨古称真腊,并不是一个强大的国家。韦老大这些天一路看过来,觉得这个以前被称为真腊的国家文明程度十分落后,远远不如越南。
韦老大带着一个排的兵马攻在最前面,沿着蜿蜒的道路向柬埔寨首都“金边”攻去。走到半路,韦老大听取当地向导的意见沿河流穿过一片雨林,据说这样会节约几天的时间。但真正进入这片雨林中,韦老大就后悔了。
这茂密的雨林中长满了榕树和蕨类植物,韦老大坐在小船上前进,头上只看到密密麻麻的树叶,竟看不到天上的太阳。
韦老大甚至看到一只巨大的蟒蛇盘踞在榕树上,那大蛇起码有十米长,用冰冷冷的眼睛打量着这一个排的士兵。
第九百二十二章 雨林
不知道是被那蟒蛇盯得有些发毛,还是这雨林中的环境太令人发毛,总之韦老大有些被人埋伏的感觉。他一抬手臂,大声朝后面的十几艘小船喊道:“所有人注意,装好子弹,防止有埋伏!”
韦老大后面不仅有一个排的虎贲军士兵,更有一“队”义字营士兵,还有三十名武士军。作为深入敌占区的先锋人员,韦老大这一队虎贲军的士兵都装备着津王式后装步枪,而义字营士兵则使用前装步枪和手铳。
武士们只有一身武士盔甲和两把武士刀。
作为虎贲军的排长,韦老大是这近百人队伍的总指挥。听到韦老大的命令,后面的士兵都拿起了武器,准备在雨林中作战。
十几条小船在雨林中辗转前进,越往前密林越阴暗。
突然,雨林中传来一片尖啸声。
韦老大心里一个咯噔,大声喊道:“趴下!全部趴下!”
所有的汉人士兵都下意识地趴到了船底上,用小船的船舷板保护自己的身体。武士队伍的翻译也大声用日语吼叫起来,武士们忙不迭地在船上趴了下去。
众人刚刚趴下,就听到一片破空声传来。然后是啪嗒啪嗒地撞击声,不知道多少箭矢射在了船身上。
一名负责划船的当地土著躲避不及,被一支箭矢射中了左臂。他哇哇地惨叫起来,发出巨大的充满了恐惧的声音。
韦老大身边的翻译说道:“排长!箭上有树毒。”
韦老大咬了咬牙,把头往下一压骂道:“驴毛球,敢埋伏你韦爷爷!”
那个中箭的土著很快就中毒发作了,在船尾倒了下去,扑通一声摔进了混浊的河水里,溅起巨大的水花。
韦老大看着那个土著落水,又惊又恼,骂道“驴毛球!”
又是一片箭雨射了过来。
不过这一次所有人都藏在船板下面,没有人中箭。
韦老大把头伸出船板,往外一看,看到起码有五百柬埔寨土兵拿着各色武器站在河边。大多数土兵都举着铁头长矛。其中大概有五十名弓箭手躲在树木后面,拿着箭往这边射。
趁柬埔寨土兵的弓箭又射完一轮,韦老大大吼一声,“还击!”
三十二名虎贲军士兵和三十名义字营士兵端起了步枪,把脑袋伸出船板,朝雨林中的弓箭手猛烈开火。
“啪啪啪啪啪!”
义字营的新兵射击准头不行,但虎贲军这个排的士兵射术十分高超。只看到几十把步枪枪口一片火光闪动,小河边的柬埔寨土兵顿时有二十多人中弹。
不过柬埔寨的土兵们相当坚韧。还活着的三十多名弓箭手弯弓射箭,又朝这边抛洒了一片箭雨。
韦老大的士兵们赶紧往船板下面躲。
嗖嗖的破空声中,一枚箭矢命中了一个义字营士兵。那个士兵被箭矢射中了面门,大声惨叫起来。旁边的其他义字营士兵赶紧为他拔下了毒箭,但那个中箭的士兵却因为箭毒失去了控制力,拼命用手捂着伤口,发出声嘶力竭的吼叫声。
“啊~~”
惨叫一声,这个义字营士兵在船板上剧烈翻滚,似乎是因为箭毒发作而痛苦万分。
韦老大看了看义字营的士兵,怒得满脸血红,大声吼道:“打!打死这些土兵!”
虎贲军的士兵们使用的是后发枪,装弹速度极快。不等土兵再次射出毒箭,三十二名步枪手已经完成了装弹,举枪朝河边的弓箭手射击了。
“啪啪啪啪!”
河边的弓箭手虽然只在树干后面露出半个身子,但距离这么近,虎贲军士兵的射术又精湛,还是有近二十个弓箭手被射杀。土兵的弓箭手顿时只剩下几个人,被彻底打垮了。
不过那些举着长矛的土兵同样不是善茬,趁两边距离很近,那些土兵一个接一个地拿长矛往这边投掷。
“嗵!嗵!”
一名正在射击的虎贲军士兵被长矛射中了右肩,惨叫一声把手上的步枪丢了下来。不过好在这长矛上没有毒。旁边的士兵赶紧为受伤士兵进行战场急救,一用力把刺入袍泽肌肉的铁矛拔了下来,掏出纱布开始为他止血。
长矛一片接一片地投掷过来,十分具有威慑力。虎贲军的士兵们顶着这些长矛射击,虽然还是能不断杀伤敌人,但在长矛压力下准头明显下降了非常多,有时候十几枪都打不中一个人。
韦老大一边装弹一边转动脑袋,正在想办法,却突然听到后面的武士们嘶吼起来。
“進め~”
装载三十名武士的三艘小船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停在了岸边。身穿武士“当世具足”的武士拔出武士刀冲上了岸,一路狂奔朝两百多柬埔寨土兵冲了上去。
三十名武士穿着草鞋在榕树树根中间撒腿狂奔。
柬埔寨的土兵拔出弯刀,和武士们战在了一起。
比起瘦弱的东南亚土著,武士们的武艺明显高了许多。虽然土兵们人数占优,但是密林中空间有限,也没法包围武士。刀光剑影中,四百多土兵竟和三十名武士杀得难解难分。
武士们剑术出众,刀刀致命,很快就开始杀伤土兵。但土兵们毕竟人多,也时不时将弯刀割在武士身上。
关键时刻,三十名义字营士兵拔出了手铳,也冲上了岸。
“杀!”
“杀!”
“杀光蛮夷!”
只听到一片喊杀声,义字营士兵用手铳朝土著开抢了。噼里啪啦的枪声中,土兵一个接一个倒下了,血花四溅。义字营的三十名士兵射完一把手铳就把手铳往地上一扔,然后掏出另一把手铳再射。
凶猛的火力杀得土兵惨叫连连,很快这些土兵就崩溃了。
武士们杀得眼睛血红,举着武士刀追进了密林中。义字营的士兵们不甘落后,也拔出钢质锻刀冲了上去…
血战一场,武士们提着六十多个追杀得来的人头站在了韦老大面前。义字营的士兵更缴获了一百多个人头,喜气洋洋地在那里点数。
加上虎贲军士兵击杀的五十多个土兵,这一场战斗下来打死了两百多土兵。
按照天津王每个柬埔寨土兵十两银子的奖金,这一场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