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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档头的话,文官们仿佛听到一个噩耗。
造反了,李植终于造反了。
崔昌武眼睛一瞪,赶紧朝天子拱手说道:“圣上明鉴!齐王此番带兵入京绝不是造反,齐王一定是重演往日锦州边军陈兵京郊的故事。天子只要下令废除科举,恐怕不需要一兵一卒,齐王的大军就会全部退去。”
天子坐在御座上看着崔昌武,脸色一片雪白。
天子当然也了解李植的性格,不相信李植会突然举起反旗。但即便李植不是造反,这也是犯上至极。
李植胆子越来越大,兵谏的事情做了一次又做第二次。
朱由检眼睛变得微微发红,站起来愤怒地大声喝道:“朕若依了李植,这天下还有人把朕当天子么?”
崔昌武无奈地说道:“圣上,这废除科举一事利国利民。天津一镇九省以公德治国,成效之显著世人共睹。天子何不顺了齐王的奏章,做一个富国强兵的太平天子?”
朱由检恼怒地一拍御座,喝道:“让朕做太平天子,李植做执宰天下的摄政吗?还是说让朕禅让给李植,在京城做一个无忧无虑的陈留王?”
朱由检恼怒地喝道:“齐王欺朕无兵甚矣!”
第一千三十二章 尴尬
在天子的愤怒和无奈中,一天的朝会匆匆了结了。
第二天一早,朱由检就在乾清宫中拿出了京城地图,开始研究防守。
在御座上看了好久地图,朱由检指着朝阳门说道:“王承恩,你说朕若是以二万京营新军守卫京城,守得住几天?”
王承恩听到这话哪里敢答?他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说道:“皇爷慎重,慎重啊!一旦和李植开战,撕破脸皮,那局势就无法挽回了。到时候李植真的攻入紫禁城,恐怕他会作出不可言的事情出来!”
“圣上,那些文官士绅也不是善类。说不定废了儒教,天下百姓还是向着圣上的呢?李植他要废科举,便废了吧!”
朱由检对王承恩的回答很不满意,他看向了王德化。
王德化身子一哆嗦,说道:“皇爷,恕奴婢直言。两万新军虽然配备了鲁密铳和开花弹大炮,但我听说齐王的虎贲军已经使用坦克和线膛炮了。京城的城墙,恐怕还挡不住虎贲军的一阵轰炸。”
“如果真打起来,新军恐怕一天都守不住。”
朱由检听到王德化的话,皱紧了眉头。
许久,他将手上的地图往书案上一拍,无奈地叹了口气。
看了看南面,他似乎还抱有最后一丝希望,说道:“走,去看看文官们有什么办法。”
“上朝!”
朱由检带着伞盖仪仗,从乾清宫出发,往皇极殿走去。一路上朱由检都心怀期待,不知道文官们会不会拿出什么行之有效的办法出来,逼迫李植退兵。
王承恩和王德化小心伺候在朱由检的身后,却是惴惴不安。二人生怕文官说出什么和李植拼命的法子出来,造成北京和天津之间的矛盾激烈化。
走到半路,王承恩实在忍不住,说道:“圣上,如果文官们破罐子破摔,让圣上避难江南,圣上绝对不能依啊。”
朱由检面沉若水,一言不发。
王承恩说道:“圣上,文官们恨李植入骨,就是希望圣上和李植死磕。圣上如果宣布李植为反贼,避难江南,恐怕和齐王之间就再也没有缓和关系的可能。“
”南方是士绅的大本营。那些文官没有一个是靠得住的,到时候皇爷你到了江南文官的地盘上,手上一点兵马没有,会被他们当一个无用的牌位高高供起,扔到一边。恐怕到时候北方不听皇爷的,南方也不听皇爷的,局势就完全要失控了。”
朱由检皱了皱眉头,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王承恩说道:“圣上,齐王的兵马实在太强,就连几万里之外的暹罗、缅甸都打下来了。圣上如果和他撕破面皮,恐怕他攻下江南也就是一、两年的事情。圣上就算避到南方去,也终究会被虎贲军追到的。”
“齐王如今兵强马壮,反与不反只是一念之间的事情。皇爷当真该守住阵脚,万万不能给李植造反的理由。等下文官们无论如何说,皇爷都不能听啊。”
王承恩说着说着,在甬道上跪了下去,沙哑着嗓子说道:“皇爷,为了大明的江山社稷,一定要忍这一忍,不能中了文官的圈套啊!”
朱由检看着苦口婆心的王承恩,缓缓说道:“王承恩你不要慌张。朕为了儒教不听李植的,且看看文官们有什么办法。人多力量大,说不定那些文官能想出方策出来。”
不再管跪地的王承恩,朱由检一甩手走进了皇极殿。
但是一进入皇极殿,朱由检就呆住了。
站在皇极殿内门好久,朱由检都没有反应过来。
王承恩见天子站在内门门口不动了,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他爬了起来,快步走到了天子身边,往皇极殿里面探头一看。
本该站满文武百官的皇极殿上空荡荡的,除了杨国柱等京营武官还站在那里以外,本该上朝的几百名文官竟一个都没有来。
也不能说一个都没有来,内阁次辅崔昌武、文渊阁大学士张光航两人倒是来了。还有一个不该来的人也来了,正是一镇九省的密卫首领,大明安平伯韩金信。
朱由检看到那空荡荡的朝会,心里顿时凉了一大片。他踉跄着往前走了一步,差点绊在门槛上摔一跤。好不容易,他才满脸尴尬地坐到了御座上。
“张光航…满朝文官…怎么都不见了?”
张光航无奈地拱手一礼,说道:“臣不知。”
韩金信手持牙牌走到大殿中央,大声说道:“臣安平伯韩金信有话说。”
朱由检看着韩金信,冷笑了一声。
文官们都不来上朝了,这空荡荡的朝会上,李植的密卫首领倒是把礼数做得认真。
“说吧。”
“圣上,根据臣的线人哨报,满朝的文官昨天都一夜没睡,聚在东阁大学士胡永年家中商议对策。那户部尚书陈元步说李植这次若是攻入京城中,必会血洗文官,重演那通惠河边的血腥屠杀。所以今天早上京城城门一开,文官们就带着妻妾子女,财产银子,往山西方向逃跑了。”
“到了这个时辰,恐怕文官们已经逃出五十里之外了。”
听到韩金信的话,王承恩不禁把眼睛瞪得和铜铃似的。
他还以为文官们在事关科举生死、事关儒教兴废的关键时刻会拼死一搏,甚至会带着天子到南方去和李植死磕。然而想不到这些文官都是贪生怕死之辈,都被李植三月份的大屠杀吓破了胆。
看到李植大军再次杀到京城来,这些文官就像老鼠见了猫,吓得只会逃窜保命了。
此时偌大的皇极殿上只站着十几个人,看上去令人好尴尬。
朱由检无奈地闭上了眼睛,脸上红了又白。
许久,他才睁开了眼睛。
“齐王所言废除科举一事,言之有物。朕反复思索,亦觉时事变迁,祖宗之法未尝不可变。朕有意停天下科举一年,以观后效。”
崔昌武脸上一喜,暗道天子终于想通了,按照齐王的奏章废除科举了。
看着皇极殿的大门,朱由检又说道:“内阁次辅崔昌武老成谋国,任事忠谨,可堪大任。即日起,崔昌武进内阁首辅,主持内阁事务!”
崔昌武和韩金信对视了一眼。
两人跪了下去,大声喊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第一千三十三章 天翻
顺德府内丘县的正街上,马快周温登带着两个弓手,大摇大摆地走进了酒家“醉客楼”的大门。
所谓马快,就是配了马的捕快。捕快本来就是县衙中人数不多的正牌职员,而配了马的捕快就更是红人,那都是能在县太爷面前站得住的人物。平日里周温登并不亲自巡街办案,他雇佣了十二个“弓手”为他驱策。用后世的话来说,这些弓手就是县衙中的临时工。
这些弓手几乎没什么薪俸,全靠从县城中各个街道的店铺里征收巡捕钱维持生活。因为这个惯例传了上百年,所以弓手们伸手朝商户要钱变成了理所当然的事情。在县城商户的眼里,这些弓手当真是比县太爷还厉害的人物。
而统御这些弓手的周温登,自然是横行霸道的人物。
那醉客楼的小二看到周温登进来了,脸上一白。
周温登看了看酒楼二楼,说道:“二楼空着呢吧?”
那小二刚要说话,周温登已经自顾自上了楼去。走到二楼,周温登看到两个小商贩坐在临窗的位置吃酒。周温登打量了这两个小商贩一眼,确认这两人是无权无势的小人物。
周温登腆着肚子挥了挥手,说道:“既然没有人,就把二楼清一清,我和黄相公要商量事情。”
那店小二听到周温登的话眼睛一瞪,暗道这两个小商贩不是人么?
店小二讪讪说道:“捕爷,客人已经坐到桌子上吃酒,我怎么能把他们赶下去?”
周温登听到这话眼睛一瞪,上下打量了一番这个小二。
周温登旁边的一个弓手喝道:“哪里来的泼赖户?头翁的话你也敢不听?头翁有紧要事情和黄相公说,这是关系到内丘县士林的要事,若是让人听去还了得?头翁要你把二楼清出来,你赶紧去做就是了,不要聒噪闲淡!”
那小二被旁边的弓手骂了一顿,愣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前几天刚到这酒家里做事,实在没有做过赶客人下桌的事情。
这个店小二正在发愣,酒楼的老板冲了上来。看到木讷的店小二,那老板眼睛一翻,赶紧朝周马快说道:“头翁!你好多天没来小店吃酒了?你要坐这二楼?我立即给你清出来。”
那老板上去捏着店小二的耳朵,大声喝道:“你说你能做个什么?看到头翁不知道做事?头翁让你做的事你也敢不做?”
那店小二被老板捏了一顿耳朵,惨叫一声,连滚带爬地跑到了那两个小商贩的桌前。
他还没开口请客人下楼,那两个小商贩就自动站了起来,端着酒具往楼下走。这小县城里谁不认识周温登哩?又有哪个敢和周温登对峙抢夺酒席?两个小商贩都是小人物,不需要小二解释,自动避了周温登的风头。
周温登冷哼了一声,大摇大摆坐到了临窗一张大桌子上。他的两个弓手则坐在靠近楼梯的另外一张小桌子上,仿佛是帮周温登把风一样。
酒楼老板陪着笑,走到周温登旁边请周温登点菜。
周温登大手一挥,说道:“莫急!等黄相公来了,请黄相公来定。”
酒楼老板小鸡啄米一样说道:“头翁说得有道理,该如此,自然是如此。”
说完这话,酒楼老板就坐到了两个弓手那一桌上,让店小二端上了猪耳朵,醋溜鱼等几个小菜上来。他生意也不做了,尽在那里和两个弓手套近乎。
过了一会,这场“酒席”的正主,黄桂吉黄秀才,终于从主街上走了上来。
看到黄相公走了上来,周温登哈哈大笑,主动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讨好地走到了楼梯边上,一边作揖一边说道:“黄相公果然给周某人脸面,从和庄那么远的地方过来吃周某人的酒!”
黄桂吉苦笑了一声,脸上却满是灰败神色。
他也不和周温登还礼,只是摇头叹息了一声,自顾自坐到了桌子上。
周温登看了看黄桂吉的脸色,脸上有些奇怪。他看了看酒楼的老板,发现那老板也是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