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靖翾忽然就有那么一点懂得,为什么筑儿会有那么多女人疼、男人爱了。
***
靖翾公司大楼的五楼有片开放空间,他们便租下办研讨会,下午开会,晚上的轻松时间则请外烩负责餐饮,筑儿便是在这时演出。
靖翾的西班牙佬客户,一看见巧笑倩兮的筑儿,魂已被慑去了大半,再加上这个美女居然还弹得一手好琵琶——
西班牙佬除了赞不绝口外,立即允诺了明年的订单,好借机明年再来看美女。
筑儿的表演时间只有五十分钟,一结束她本来要走,被亚琵在门口拦截,拉着她:“干嘛这么急着走?你晚饭都还没吃,总要吃点东西吧?”
筑儿只好留下来吃东西,跟公司职员,参加研讨会的人瞎聊,而且谨记亚琵的吩咐,不说她在殡仪馆工作的事。
只是奇怪为什么靖翾他们公司有几个女职员祝她为毒蛇猛兽似的,她一走过去她们就作鸟兽散?
九点晚会结束,参加的人陆续离开,靖翾今天忙到恨不得一个人能当两人用,自然没时间去注意筑儿,他尽责地恭送几位贵宾,还得送西班牙佬去晶华酒店。当他准备带西班牙佬离开的时候,会场已是一片空静。
从地下停车场驶出他的宾士车,室外正下着倾盆大雨,园区晚上本来就静,雨一下更显得天色黯淡。雨幕中,靖翾依稀看见骑楼下有个熟悉而孤独的影子,竟是筑儿。
她还没走?又怎么一个人在这?靖翾很想不理她,但却又很难叫自己对她视而不见。
他迟疑着,终究还是打着方向盘,暂停在路边。
“对不起,请等我几分钟,我立刻回来。”靖翾跟西班牙佬道了歉,找着了伞下车。
“怎么还不回去?等人?”他撑着伞来到筑儿身边。
“等雨哪!”筑儿无奈地指指天上的大雨。
“你怎么不叫亚琵送你?”靖翾又问。
还没淋到雨,筑儿的鼻音就像是已经感冒了。“刚才一大堆人走出来,我根本没看到亚琵。”
靖翾皱了皱眉。“你怎么来的?”
“我的小ㄅㄨㄅㄨ
啊。”筑儿拍拍身边被她操得已经像旧车的vino,懊恼说,“我记得我车上有雨衣的啊,可是怎么突然不见了?这附近又连家超商也没有,想买都买不了。”
雨衣怎么可能突然不见?一定是她自己迷糊忘了。靖翾懒得说她,只是问:“你打算怎么办?”
筑儿两眼空空地看看他:“不知道。我本来想找朋友来救我,但是我的行动电话没电了。想坐计程车,可是看来看去,怎么都没有空车经过啊!”
“你一个人晚上坐计程车很危险知不知道!”靖翾斥她。
“那怎么办嘛?”筑儿跟他发起脾气。
靖翾沉吟了一会,终于无可奈何地叹口气。“坐我的车吧。不过我得先载西班牙佬去晶华。”
没想到筑儿还不领情。“坐你的车?!那我的小ㄅㄨㄅㄨ怎么办?放在这里明天再来骑?很远耶!”
“不然怎么办?”靖翾都快疯了。“你要是坐计程车回家,明天还不是得来拿车。”
“也对喔。”筑儿好像恍然明白。
靖翾简直为之气结,搭着伞把她塞进车后座,一边又跟西班牙佬道歉:“不好意思,我顺路送她回家。”
“没关系,我不介意……”西班牙佬笑得合不拢嘴,有他最爱的中国美女作陪,他怎么会介意哟!
随和的筑儿,一坐上车就跟西班牙佬聊开了,靖翾当下降级成为司机,除了开车以外根本插不上嘴,这样的角色颠倒让他实在有点后悔让筑儿上车。但筑儿又再一次地让靖翾叹为观止,这回是她的拉丁语,真是吓死人的流利。
把老外送进晶华酒店,筑儿自动地换坐到前坐来,她难得这么礼貌,一上车就说:“谢谢,我家在景美。”
靖翾翻了个白眼。“我去过你家的你忘了?”
“啊,对喔,”筑儿像忽然想起似地笑了起来。
真是天兵……被她打败……靖翾迁怒似地一踩油门,车子往前呼啸而去。
“喂,你开车都这么狠啊?粉恐怖耶。”筑儿还教训他。
“别担心,”靖翾故意说,“我的车保了乘客险。”
“还有这种险啊?”筑儿完全不憧她话中的讥诮。“说真的,我觉得你这人其实满好心的耶。”
“能让坐我车的乘客拿到保费,就算好心了?”靖翾继续他一贯的调侃。
“不只啊。”筑儿一向是想什么说什么。“你看,你刚才还停下来载我耶。我本来以为都没人来救我了。”
“那是我一时发神经。”
“是吗?”筑儿灿灿笑了。“那还有那天早上叶祖岷打电话去无理取闹呢,你也很好心地没骂他不是吗?”
“你又不在场,怎么知道我没骂人。”靖翾不承认地冷哼。
“叶祖岷都跟我说啦。”筑儿嫣然一笑。“他说他事后想想,觉得自己太冲动,还要我如果见到你,帮他跟你说抱歉呢。”
“不必了,”靖翾回答得很快。“只要你们下回又有什么爱情纠纷的时候,别扯到我就行。”
筑儿拿食指戳戳他的手臂,叼念道:“你啊你,就是这张嘴巴坏。亚琵说你在别人面前都戴个假面具还真是没错,我觉得你是故意把你的好心肠藏起来,摆出一副又酷又讽刺的样子,这样才不会被别人欺负是不是?”
隐藏自己的喜恶情绪并不是怕被人欺负,而是愈平静愈能赢得胜利,这个道理跟筑儿讲她也听不懂,不过某方面来看,筑儿还真的说对了。
这个小女人,才认识他多久,就把他给摸透了?靖翾还真不喜欢这种感觉。
他斥:“你才见过没几次,就这么了解我了?我妹认识我大半辈子,都不敢这么有把握地说我。”
筑儿坐正了身子,很正经地开始发表她的高见:“认识多久跟了解多少是两码子事,人家不是说缘分吗?有缘就谈得来,谈得来就很容易认识喽。还有一句话不是叫作心灵什么的……”
靖翾皱了皱眉:“心灵相通?”
“对啦,就是心灵相通。”筑儿满意地说。“这跟认识多久无关,心灵相通,就知道对方在想什么啦。”
“你的意思是,你跟我心灵相通?”靖翾又开始调侃了。
“呃……”筑儿忽然也凝眉正色思索。“这样说好像有点暧昧……”
靖翾叹口气。再暧昧的时刻,被她这么一搞也成了笑话。“你可不可以用用脑子,不要肚子里有什么话就立刻吐出来?”
“不行,这样很难过的……啊!”只见筑儿陡地指着路边大叫:“那是台北银行,停车!”
“干什么!这里是快车道不能靠边的。”靖翾被她骤然一吼差点也被吓到,还好他十分镇定,没有听她的话从快车道一下子杀到路边去。
“我要提款嘛。”筑儿被吼得很委屈。
靖翾受不了地继续吼:“提款机不是到处都有?!”
筑儿也理所当然扬高了声调:“我的卡是台北银行的,跨行领要收手续费你知不知道?!”
真是够了。“手续费才七块钱。”
“七块也是钱啊,”筑儿嘟着桃红小嘴。“我很节省的。”
靖翾打鼻子里不屑地嗤哼:“省这种小钱!你去买衣服刷卡的时候怎么都不会省?”
“咦?”筑儿非常惊讶地望着他:“你怎么知道?”
靖翾更不屑了。“女人不都同一个样子。”
“你这话就不对了,”筑儿认真地纠正他。“我可是独一无二的。”
“我知道,你‘与众不同’,”靖翾别有所指地讽道。
“啊!又有一个台北银行。”筑儿又嚷了起来,然而靖翾仍是依他的原意,车笔直前行,惹得筑儿气鼓着一张脸,“你怎么都不停嘛!”
靖翾才不理她。“干嘛那么急?明天再领不行?”
“我没钱啦,”筑儿的理由对她来说再正经不过。“我身上只剩两千块。”
靖翾又气又好笑。“现在这么晚了,你回家只是睡个觉也要花两千块?你家的床是按时收费的?”
“不跟你讲了啦!”筑儿不甘被损,气嘟嘟地往车椅背上一靠。“你这人真说不通耶!”
“我就是这样,你有意见?”
“没、有!”
筑儿扭过头去瞪他,然而他正专心开车,完全不理会筑儿的圆睁的利眼。筑儿自己一个人瞪着瞪着实在也没什么意思,却突然发现,怎么这男人在这昏暗的灯光下看起来还是这么帅?他的侧面,阳刚而挺拔的线条,他的眼神,傲慢的背后总带着一抹深思,让人摸不透,也就愈好奇……
哎,她还能有什么意见?他实在是帅到让她不能有意见的地步。
“说到钱上靖翾并未意会筑儿正被他俊硕的外表给迷惑得心跳加速,他公事公办地说:“亚琵把今天的酬劳给你没有?”
“还没。”筑儿收回视线,偷偷拍打自己突然红透了的双颊。奇怪这男人她第一次看见就已经知道他很帅,不是新闻了,可是为什么现在她竟会为他脸红心跳成这样?
她又打了两下自己的脸,要自己恢复平常。“你现在要给我钱?”
“我怎么会管这种小事。”靖翾平淡地回。“出纳应该已经把支票开出来了,你明天到公司领。”
“真麻烦……”筑儿埋怨着。忽然又好奇,“喂,有多少钱啊?”
他双眉一蹙:“亚琵没跟你谈?”
“没耶。”筑儿耸耸肩。
“她好像报一万吧。”靖翾大约说了个数字。
“一万?!”筑儿忍不住夸张叫了起来。“你们好大方喔!下次有这种case不要忘了我。”
筑儿不遮掩的快乐让靖翾也笑了。“你之前不是还打死不肯接?”
“我怎么知道你们这么慷慨。”筑儿说实话。“通常这种晚会不过给五六千就算很多了。”
靖翾从望后镜里对她狡狡一笑:“那我明天记得叫出纳给你五千就好。”
“不可以!”筑儿急得猛抓他的手,完全把他的玩笑当真。“不然这样,我请你吃宵夜,给你分红。”
靖翾从小家境就好,当上总经理后,有时一天经过他手里的钱甚至几千万,然而这个小女人,赚了一万块就要分他吃红……
从来没人跟他说过这样的话。换句话说,他从没见过这么纯真的女人。
他不由自主地笑了。“你没去领钱,拿什么请我吃消夜?”
“我身上还有两千块嘛,够了够了。啊,前面,前面!”筑儿忽然紧张地指着眼前的路。“下下一条巷子右转。我记得那里有家麻辣锅,很棒的。”
靖翾从来不这么听人家话,但这回他竟没有异议,方向盘一偏就转了弯。
他忘了他最怕的就是跟女人吃饭,单独见面。但筑儿可以例外,也许因为她很纯真,也许因为她是同性恋,对他不构成任何威胁。又或者……在他的潜意识里,只当她是个可爱的小女人,他喜欢跟她在一起。
巷里,果然有家麻辣锅的招牌闪着,店边居然还有空地,靖翾方向盘一转,很漂亮地把车停好了。
“你看,还有停车位,多好。”一下车,筑儿就迫不及待地跟靖翾邀功。
“是,你真英明能干。”靖翾笑着损她。
走到店门口,透过玻璃门,清楚可以看见店里只麻雀两只,看来还是老板加伙计,除此之外,竟没别的客人。
靖翾的脚步不由得犹豫了。根据他的经验,客人多的店不见得好吃,没客人的店却肯定难吃。
“进去进去,”筑儿却在他身后猛推。“我来过这里一次,这家的麻辣锅很够味的。”
靖翾被推进了店门。老板伙计一看终于有了客人,异常热情招呼,筑儿也不知收敛,叫了个鸳鸯锅又唏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