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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八百眼中闪过分诡异,打破僵局道:“兄弟这般辛苦将各位找来,不是为了自相残杀,却是想各位携手做大事的。”
一直默不作声的郑道人突然道:“还不知道八百兄的大事是什么?”他看似墙头草,但轻轻一句话,就将话题岔开。
斛律琴心听到这里,更是侧耳倾听。
葛聪突道:“可是要杀斛律明月?”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声音有些发颤。
张仲坚眼眸一亮,可其余众人都是脸色改变,李八百沉默许久才道:“我的确也想杀了斛律明月,可现在还不是时机。”
“那什么时候才是时机?”张仲坚冷冷道。
李八百笑道:“张大侠不急,这里的诸位,只怕就你一心想和斛律明月对决……”
众人听到这里,耸然变色,再看张仲坚的神色已大不相同。
这些年来,道中高手可说被斛律明月追得狼狈不堪,但从未有人敢向斛律明月挑战,这个张仲坚竟敢?
听李八百又道:“可报仇不见得一定要杀了他,还有很多手段。”不待张仲坚反对,李八百凝声道,“兄弟召集各位来此的目的,本是想对兰陵王下手!”
斛律琴心娇躯微震,花容色变。
第九章
抉择
李八百原来竟想暗算兰陵王?
他诸多算计,每提出一个计谋,都有些让人很是意外。
众人一听,脸色各异,但不能不说李八百此举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齐国眼下以斛律明月最为强悍,但斛律明月毕竟老了,渐退幕后,齐国剩下的年月,当然以兰陵王第一。
若能暗算兰陵王,对斛律明月打击当然极大。
“兰陵王若死,斛律明月必乱,他一乱,我们就有机会。”李八百望向王远知,沉声道,“想王兄因兄弟被陈顼猜忌,可若能插手除去兰陵王,必定会让陈顼另眼相看。”
王远知沉默下来,不能不说李八百说的极有道理。
陈国的大敌本来一直是周国,陈顼的仇敌也一直是宇文护。
可已有风声传出,宇文护死了,是被宇文邕杀了。
这个消息天下百姓信了,道中人却多半不信,很多人都怀疑宇文护死在孙思邈之手,但一直没有明证。不过对陈顼来说,谁杀死的宇文护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宇文护死了。
宇文护一死,周、陈矛盾就少了很多。
陈顼多疑,但也有雄心,一直要证明自己,他接下来的时间当然是要做出一番功绩,证明自己不愧是江南真正的天子。可谁都清楚,陈顼如果要北伐,目标肯定是过江后径直面对的齐国,而不是远在关中的周国。
兰陵王若死,齐国势力大衰,对陈顼来说绝对是天大的好事。
葛聪突道:“可兰陵王如果死了,我们就要防备斛律明月的疯狂报复。”
众人不寒而栗,齐国最有希望的高澄死了,齐国追杀道中人长达二十年之久,高澄的儿子兰陵王若死了,天知道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裴矩淡淡道:“斛律明月已非当年的斛律明月。”
“不错,他老了。”李八百眼中精光闪动,“这些年来,他竭尽全力,也奈何不了我们就是明证!”
转望众人,李八百问道:“诸位想必赞同兄弟的主意了?”
葛聪神色有些不情愿,似乎此行亦非本意,可见李八百咄咄逼人的目光,强笑道:“想杀兰陵王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我们连他在哪里都不知道呢?”
李八百淡淡道:“这点葛道长倒不用担心,兄弟已经探明,就在明日,他就要回转邺城!”
斛律琴心诧异非常,心想兰陵王行踪一向隐蔽,这次回转邺城也是斛律明月突然的决定,李八百怎么会知道得这般确切?
她震惊之下,身形稍移,她待得久了,浑身僵硬,脖颈竟然发出“咯”的一声轻响。
那声音虽轻,可斛律琴心自己听到,却如沉雷响在耳边。
此中均是道中高手,任何一个她都难以应对,若被他们发现行踪,她可说是九死一生。
火堆还在燃着,“噼啪”作响,掩盖了旁处细微的响动。
听李八百又道:“斛律明月为了树立兰陵王的威势,每次在兰陵王突然回转邺城时,都会为他造势……这次当然也不会例外……”
斛律琴心见对方竟没察觉到自己藏匿在暗处,轻舒了一口气。
她以往拒绝深想许多事情,但这次听到李八百所言,不知为何,突然想到当初在张家时,张裕对兰陵王说过的一句话——你不过是个斛律明月扶植起来的傀儡罢了。
她心弦颤动,隐约间想到什么可怕的事情。
不过这里危险非常,她不敢再想,暗萌退意,无论如何,她都算打听到李八百的计划,只要她能够离开这里,她甚至能够扭转她自己的命运。
一念及此,斛律琴心有分振奋,留意身边的地形,只想悄然后退离去。
她紧张地望着火堆旁的众人,突然发现有点异样。
火堆旁少了一人。
李八百、裴矩、王远知、葛聪和张仲坚均在,可她直觉中就是感觉少了一人。
斛律琴心转念间,蓦地察觉,少的是那个郑道人!
郑道人身为楼观道的道主,在通天殿的时候,就和墙头草一样,唯唯诺诺,这次到了这里,更少吭声,这样的一个人,本来就少被人留意。
这样的一个人,又会去哪里?
斛律琴心想到这里时,蓦地一阵心惊,她感觉到背后有人!
吃惊之下,她再顾不得隐瞒行踪,霍然扭头望去,就发现郑道人正立在她的身后。
斛律琴心惊凛交加,立即反手拔剑,剑才出,琴声将发之际,郑道人五指已抓到她的咽喉。
她来不及出剑,只能一个倒仰翻了出去,可不想郑道人屈指一弹,一股青烟到了她的鼻尖。
她躲避虽快,但还是吸进半点青烟,只感觉天昏地暗,不由暗自叫苦,当初她就因此栽在裴矩手上,这次竟还是无法避过。对付道中之术,她经验远远不足。
“倒下。”郑道人冷哼一声。
他声到人到,一掌切向斛律琴心的脖颈。
斛律琴心一咬舌头,精神微振,软剑一抖,竟还能刺出一剑。
“嗤”的声响后,郑道人肩头着了一剑,鲜血溢出,可那软剑也被郑道人击飞了出去。
斛律琴心软剑一失,头晕脑胀,人在地上晃了几晃,就仰天倒了下去。
李八百等人根本动都未动,脸上甚至有了分哂然。
他们未将斛律琴心看在眼中,认定郑道人一人可以解决斛律琴心,是以根本不打算出手,却不想郑道人这般没用,虽擒住斛律琴心,居然还挂了彩。
郑道人脸上有些挂不住的样子,闷哼一声,不等软剑落地,长袖一拂,竟将软剑卷在袖中,再是一抖,软剑激飞电闪,直刺地上的斛律琴心。
斛律琴心眼前迷糊,见软剑飞来,不想会死在自己的剑下。
她心中有分苦涩,脑海中电闪过破釜塘木屋前的景象……
那一刻,她只是在想,就算他会坐在桌子对面,我也再做不了稀饭。
眼看软剑就要将斛律琴心钉在地上时……
“当”的一声响,火光四溅。
一点黑影飞来,击在软剑之上,竟将软剑硬生生地砸偏尺许。
“嗤”的声响,软剑刺在斛律琴心身旁的雪地上,颤颤巍巍。
那点黑影也落在地上,滚了几滚,翻了两翻,原来不过是枚铜钱。
斛律琴心一怔,不知这时会有哪个出手,可再也支撑不住那股眩晕的感觉,闭上了双眼。
郑道人脸色改变,缓慢地转头向铜钱飞来的方向望去,方才他掷出软剑并未用全力,但对方竟能用一枚铜钱击偏剑尖,力道之深,运劲之准,简直可说是骇人听闻。
王远知、裴矩看着那枚铜钱,眼中也露出惊诧之意。
郑玄看的是李八百。
李八百也在看着那枚铜钱,见郑道人望过来,李八百哈哈一笑道:“道长不要看我,我没有这么大的本事。”
郑道人脖颈一寸寸地扭转,目光终于落在了张仲坚的身上,嗄声道:“是你?”
他满是不信的口气,实际上不止是他,所有人都有点难信——难信几个月前还是浑浑噩噩的无名之辈,如今竟然有这么高的功夫。
“是我。”张仲坚道。
“你什么意思?你不知道她本是斛律明月的细作,她听到我们的事情,很可能坏了我们的大事?”郑道人咬牙道。
裴矩一旁道:“郑道人说的不错,这女的叫斛律琴心,本是斛律明月的义女,这次潜来,显然要对我们不利。”
山风呼啸,凛冽如刀,所有人的目光比刀光还要冷,那一刻全钉在张仲坚的身上。
张仲坚竟能镇定自若:“我只知道她不该死,该死的是斛律明月。”
裴矩目光一闪,淡淡道:“听张大侠这么说,兰陵王似乎也不该死了?”
众人色变,转瞬间将张仲坚围在当中。
如果张仲坚不赞同李八百行刺兰陵王的计划,那就是他们的敌人。消息若泄漏,只怕他们人人寝食难安。这一刻,要杀斛律琴心反倒是次要的事情。
张仲坚依旧未动,只是道:“是。无论别人怎么想,但我要杀的只有斛律明月!”
王远知冷冷道:“你以为你是谁?”
“我不是谁,我是张仲坚。”张仲坚昂首道,“王远知,你若是不服,大可动手!”
王远知勃然色变,忍不住上前一步。
张仲坚缓缓道:“可你不会冒险的,是不是?你中了家父的生死判,虽用茅山道术克制住毒性发作,但若不得我龙虎符箓化解,始终是修行的致命之患。”
王远知额头上有黑气一闪,放声长笑道:“你想威胁我?”
他虽在大笑,可谁都听出他笑得有分勉强。
“我不想威胁你,只想告诉你,我死了,对你并没有好处。”张仲坚淡淡道。
王远知闷哼一声,却知道张仲坚说的是实情。
当初张季龄破禁制濒死一击,王远知猝不及防,已中了张季龄的算计。王远知这次前来,一方面是为陈国尽力,另外一方面,就是找张仲坚寻求破解生死判之法。
他早看出张仲坚眼下意志极坚,为复仇性命都可不要,但他大好的前途,肯定不想和这种人做个生死较量。
张仲坚转望李八百道:“李八百,你来找我,除了想利用我,当然还想从我身上得到家父藏的财富了?”
李八百嘿然一笑:“张大侠明白人说的就是痛快话。”他倒是直认不讳,目光从张仲坚手上的碧玉扳指上掠过。
张季龄身为江南首富,这些年敛财难以尽数,虽已身死,但在死前已将财富转移大半,眼下谁都清楚,除了张仲坚,没人知道财富在哪里。
众人都是道中之人,可要成大事,财富也很重要,张季龄留下的那笔财富,对众人显然是个极大的诱惑。
葛聪听到这里,更是睁大了眼睛,口水几乎流了下来。
“因此不到鱼死网破的时候,你不会和我翻脸的。”张仲坚缓缓道,“更何况你还要利用我来对付斛律明月?”
李八百抚掌大笑道:“我当然不会和你翻脸了,不过你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张仲坚目光游转,落在斛律琴心的身上,缓缓道:“意思很简单,我不想和你们翻脸,可也不想让她死。”
裴矩眼中露出分讶然,已明白张仲坚的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