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恨暗算,但他除了暗算外,实在想不出别的方法对付斛律明月。
“你跟我来。”郑玄简短道。
他说完转身就走,张仲坚毫不犹豫地跟随,二人下了山,在连绵的山脉中转来转去。
天寒地冻,邺城外的荒山,不要说人,就连野兽都少见到。
郑玄对这一带,显然是极为的熟悉,脚步不停,不多时,到了一处山坳,终于止住了脚步:“到了。”
张仲坚举目四望,见山坳四面环山,他虽少语,但早就暗记地形,感觉郑玄东转西绕,这里虽偏,却是更近邺城。
皱了下眉头,张仲坚不解道:“你带我到这里做什么?”
山坳幽冷,已不见光线,太阳远远地落在了山的那面。
郑玄嘴角突露出分笑容,在雪青的山坳中,显得颇为诡异。
“张大侠要复仇,必须依靠我们,我们要对付斛律明月,也必须依靠张大侠,因此无论什么手段,到时候只盼张大侠莫要心软。”
张仲坚冷哼一声:“斛律明月害死我的父母叔叔,还害了我最心爱的人,你说我到时候会不会心软?”
他虽不明当初蝶舞出现的真相,但也早怀疑一切是斛律明月的安排。
“话虽这么说,但事到临头怎么变化,那是谁都料想不到。”
郑玄缓缓又道:“就像我现在想什么,只怕张大侠也想不到。”
“我不想去想。”张仲坚冷淡道。
郑玄突然又笑:“可这次你只怕不能不想,因为这攸关你的性命。”他话音未落,张仲坚脸色已变,霍然转身。
有轻如狸猫猎豹般的脚步声传来,有人潜来。
不止一个,是四个!
一着黄衣,一穿青衣,剩下两个一个衣白胜雪,一个红衣如火。
是五行卫中的四人——金木火土四卫。
这四人轻快地潜来,瞬间就将张仲坚、郑玄包围其中。
张仲坚并不知道水卫已死,可只是四卫前来,就让他心头抽紧,上次是郑玄带他到了鸳鸯楼,五行卫接踵而至,这次郑玄带他来到山坳,怎么五行卫又摸了过来?
难道说他的判断完全是错误的,郑玄一直和五行卫有关系,出卖他们的人不是什么李八百和裴矩,根本就是郑玄?
心虽惊,张仲坚很快恢复了冷漠,微闭双眸,倾听周围的动静。
很快的光景,他又听出不远的树后,还藏着一人,那人呼吸细细,显然也是个好手。除此之外,再无旁人潜伏。
张仲坚分辨出情形,心中稍安,如果郑玄是出卖他们的人,那他是以一对六,只要树后不是斛律明月,他就还有逃命的机会。
虽然机会不大。
郑玄一直留意张仲坚的脸色,见状又笑,转望四卫道:“几位倒是阴魂不散,不想这么快又见了。”
土卫几人冷漠无语,从脸上根本看不出任何表情。
郑玄目光闪动,微笑道:“不知……树后又是哪个,怎么不出来见见呢?”
他看起来平庸无奇,但竟也能听出树后藏人,显然本事亦是非同凡响。
山坳空幽,片刻后,树后缓缓转出一人,头戴斗笠,遮住了本来的面目。
张仲坚心中又惊,认出那是擒下葛聪的刘桃枝。
刘桃枝、五行卫素来是斛律明月这些年来灭道的中间力量,这次居然都到了这里,可见对张仲坚势在必得。
留意身边郑玄的脸色,见他满不在乎的表情,张仲坚心思飞转,不知郑玄心意如何。
“原来是刘桃枝刘大人。”郑玄缓缓道,“不知刘大人带五行卫……哦,应该是带四行卫到此,有何用意呢?”
他竟像对水卫身死一事很清楚,言语中的揶揄之意不言而喻。
土卫几人眼中突冒怒火,齐齐上前一步,压力沛然而至。
郑玄竟还动也不动,转望刘桃枝道:“刘大人,我和张大侠眼下不过是道中的可怜虫,一个被斛律明月害了父母亲人的性命,一个被逼逃亡,没一日安宁。”
眼中闪过分诡异的光芒,郑玄又道:“几位难道真的要赶尽杀绝不成?不如放我们两个可怜虫一条生路,不知道刘大人意下如何?”
刘桃枝冷漠道:“郑玄,你真的是没有宁日吗?你本是寇谦之收养的义子,北天师道门下的双子之一,当年随寇谦之的夫人郑氏避到草原,改为郑姓。你恨寇谦之不公,又从草原回转,先入楼观取得道主一位,后入齐国图谋不轨,你在一天,只怕终无宁日的是大齐。可你不但要搅乱大齐,还有更深的目的。”
“是什么目的?”郑玄眨眨眼睛。
张仲坚微怔,从未想到身边的郑玄居然还有这样的来头。
刘桃枝淡淡问道:“什么目的不重要。”
“那重要的是什么?”
土卫上前一步,冷冷道:“重要的是,你们是否会束手。我还是当初在鸳鸯楼的那句话,跟我们回去见将军,我们不会杀你们两个。”
四卫又齐齐踏上一步,神色冷然。五行卫无论哪个,或许真实功夫并不精绝天下,但五行卫合作多年,联手却可说是天衣无缝。
就算少了个水卫,可张仲坚也丝毫不敢小瞧,缓缓吐气,张仲坚已悄然握拳。
郑玄居然还很轻松的样子:“我们两个若不跟你们回去呢?”
山坳陡静,有北风呼啸,陡然有寒鸦飞起,“呱呱”叫嚷,似不堪杀气弥漫。
刘桃枝只回了一个字:“杀!”
第八章
敌踪
日落西山,寒鸦离树,叫声凄凉。
有三骑出了邺城,顺官道一路飞驰,见寒鸦飞起,一骑勒住了缰绳。其余两骑略有迟疑,也终究止住了奔马。
那三人正是孙思邈、兰陵王和斛律琴心。
斛律琴心出了邺城,本有说不出的轻松自在,见寒鸦飞起,心中蓦地有分不祥之感,见孙思邈勒马,更是着急道:“怎么了?”
兰陵王终答应去看冼夫人,高纬终答应放兰陵王走。
事情虽艰难,但孙思邈总算完成了目的,斛律琴心那一刻比孙思邈还要高兴。
兰陵王自从说想见冼夫人后,归心似箭,当下出城。
很多念头压抑得久了,若一经燃起,往往不可遏止。斛律琴心当然明白这点,感觉兰陵王此举正合心意,拍手赞同。
孙思邈并未反对斛律琴心跟随,只是前方已近三台镇的时候,他却突然止步,让斛律琴心隐约有分不安之意。
兰陵王也望了过来,眼眸中带分询问之意。
孙思邈马上沉吟道:“兰陵王,你急着前往岭南的心情我是理解,但我离开之前,还想见一个人。”
“不知先生还要见谁?”兰陵王目光闪动。
“我想去见斛律将军。”孙思邈缓缓道。
斛律琴心失声道:“你说什么?”
日已落,北风如刀,吹到身上,斛律琴心只感觉遍体生寒。
兰陵王急着要出城,斛律琴心一样急迫,可她这么急,当然不是想去见冼夫人,她虽对冼夫人也充满好奇之意,但不一定要见,她是急于离开邺城。
离开邺城,也就远离了斛律明月。
斛律琴心虽未说,但心意已定。她有分怕,经历了这多磨难,她实在怕节外生枝。她不知道当初斛律雨泪作离开这个决定的时候,是不是也是如斯做法,但她多少明白,兰陵王急于离城,也是因为斛律明月。
有斛律明月在,他们的一举一动,就受着难以言明的操纵。
可孙思邈在这种时候,竟要去见斛律明月?
孙思邈缓缓点头:“不错,我想去见斛律将军。”补充强调道,“是我!”
兰陵王望过来:“先生的意思是?我等在此等待先生就好?”
斛律琴心微有放松,孙思邈再次点头,“不错。”
“先生为何执意要去见将军?”兰陵王远望邺城,悠悠道,“难道先生认为在邺城,我和天子的决定,也一定要经过斛律将军的同意吗?”
天昏暗,有风难休,动着孙思邈的衣袂。
许久,他才望向兰陵王道:“我只是认为,很多事情,一定要去面对,逃避无法来解决问题。”
“因此你当初要去面对宇文护,如今一定要去见斛律明月?”兰陵王脸色多少有些奇怪。
“不错。前方就是三台镇,你们在那里等我。”孙思邈微笑道,“我相信,斛律将军会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
兰陵王凝望孙思邈良久,缓缓道:“那先生……早去早归。”
孙思邈点点头,圈马回转,向邺城的方向奔去。
斛律琴心拦阻不及,叫道:“你究竟回去做什么?”
“他或许回去对将军说我的选择,或许是为了你。”兰陵王突道。
斛律琴心一震:“为了我?”
“不错,因为他不想你成为另外一个斛律雨泪。”兰陵王轻声道。
斛律琴心一阵心热,一阵心酸,陡然间心中有了无穷的勇气,叫道:“孙思邈,你等等,我和你一起去。”
无论面对斛律明月是何种结果,她已有信心去面对。
她策马扬鞭,慌忙中向兰陵王看了眼,说道:“你等……我们……”
陡然间脸色大变,勒马不前,失声道:“你怎么了?”
日已落,月将起,天地朦胧。
朦胧的月色中,兰陵王本玉白的脸色突然变得铁青如魔。
那实在是一种诡异的改变,宛若只是在一瞬,兰陵王脸上又戴了一层狰狞的面具,让人全不相识。
可他还是开口道:“什么怎么了?”
声音还是兰陵王的声音,可那张脸,变得让斛律琴心魂魄都惊。
就在这时,那张脸上蓦地现出极为古怪的神色,嘴动了几下,一口鲜血喷了出来,竟是青色。
兰陵王马上晃了几晃,从马背上摔了下去。
斛律琴心骇然欲绝,但还能离鞍飞起,一把接住兰陵王,嗄声道:“你怎么了?”
兰陵王中了毒!
那一刻,斛律琴心惶惑不安,兰陵王怎么会中毒?
是谁下的毒?怎么会在这刻发作?
她抱着兰陵王,甚至感觉兰陵王的身躯似都开始发冷,斛律琴心突然扭头,就要放声高呼。
一道人影凌空飞来,一把就从斛律琴心手中夺过了兰陵王。
斛律琴心一惊,转瞬心情一松,来的是孙思邈,他显然听到这面的异样,这才及时回转。
只感觉两脚发软,斛律琴心缓缓坐倒,还能问句:“他怎么了?”
孙思邈却连回话的时间都没有,手一展,已有七根金针在手,再一动,七根金针已分扎在兰陵王的手臂、颈部和头上。
斛律琴心从未见过孙思邈如此急迫的时候,惊得话都不敢再问。
孙思邈手一抖,身形再转,一掌击在兰陵王大椎穴上,兰陵王一震,又是一口青血喷了出来。
孙思邈手再一翻,有药丸在手,迅疾塞到兰陵王口中,再一点他喉间,送药丸下咽。
他少有地紧迫,但举止仍是干净利落,见兰陵王一咽下药丸,立即对斛律琴心道:“去三台镇。”
双手横托兰陵王,孙思邈飞身上马,双腿一夹,马儿向前奔而去。
斛律琴心纵有千言万语,这刻却顾不得再问一句,立即上马跟随。
冷风如刀,马快如风,盏茶的工夫,孙思邈策马入了三台镇,直奔路边的一家客栈。
客栈冷清,伙计看起来正要关上大门,被孙思邈一脚将大门踢开。
那伙计大怒,才要发话,斛律琴心紧随其后,丢了一锭银子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