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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思邈自忖绝未听过此人的声音,不知他为何盯上自己,双眉一挑,不答反问道:“原来阁下是道中之人?”
暗中那人亦是不答孙思邈所问,只是道:“孙思邈,就算你得天师之道,我要杀你也不是难事。”
孙思邈笑笑,反手一折,取了根树枝在手,左手五指从树枝上轻轻抚摸过去。
冉刻求剧烈的心跳稍缓,听力被银针所限不敢拔除,只怕鼓声再起,就会吐血而亡。可他眼睛没事,能看到孙思邈嘴唇蠕动着和人说话。见孙思邈这刻还有闲情折枝谈笑,心中忐忑,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睁大眼睛望向暗处,却根本看不到什么。
“我信阁下之能。”孙思邈道,“可不知阁下为何要杀我?”
“我可以不杀你。”暗中那人道,“只要你交出阿那律,你我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孙思邈皱了眉头,“我没见过阿那律!”
暗中那人平淡道:“你觉得我会信你?”
不闻孙思邈回答,那人又道:“孙思邈,你十三年前赶赴昆仑时,不过是一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但你自昆仑复出,不但医术更上一层,甚至武功也达常人难想之境,你能抵抗灵光、鼓月之术,或可说是得天师之法,但你能躲避斛律明月三箭,只怕就算天师也难做到。你莫要说这些武功是天上掉下来的。”
孙思邈一直琢磨着对方的来历,闻言有些纳闷,想不出敌人如何知道他接了斛律明月三箭。
无暇深想,孙思邈缓缓道:“因此,你认为我必定见过阿那律,才会有这身本事?”
暗中那人哼了声,显然确信无疑。
孙思邈道:“看来我今日无论如何一定要拿出阿那律来,不然这荒山野岭就是我的埋骨之地了?”
“你果然是个聪明人,聪明人当然知道如何去做。”暗中那人道。
孙思邈笑笑,五指过处,手中树枝奇异般地褪了青绿的树皮。
“你错了,我不是聪明人,我交不出阿那律!”
那一刻,天地陡静,风似乎都凝在半空。
冉刻求看不到黑暗中的动静,只能留意孙思邈的表情看形势发展,他虽不知道事情恶劣,但见孙思邈表情少有地凝重,低语道:“先生……”才吐了两个字,一颗心陡然又大跳起来,骇然闭口,就听空中似有尖锐的啸声。
他被孙思邈封了听觉,竟还能听到啸声传来,可见声音凄厉至极。
办刻求慌忙向前看去,隐约中又听鼓声再起,虽是微弱,但不知为何,一颗心也随着那鼓声起伏。
鼓声快心跳则快,鼓声慢则心跳缓,心口更隐约有刺痛之感。
冉刻求骇异万分,知道若是这么下去,只要鼓声急如密豆,他心跳也如此快捷,很快就要吐血身亡。
他虽走南闯北,但从未碰到这般险恶之事,简直非人力能够抗拒,慌忙向孙思邈看去,暗叫先生救我。
孙思邈见他望来,左手握拳,右手一搭,做了个奇怪的手诀。
冉刻求生死关头明白孙思邈用意,立即双手如孙思邈般做诀。
说来奇怪,他手诀一成,就感觉心口刺痛感轻了很多。不待多说什么,孙思邈手一动,将冉刻求双腿又盘了个姿势。
冉刻求只感觉孙思邈拿他两条腿当作面条任意揉捏,这一盘,双腿几乎折断,差点大叫起来,不等他叫出口来,孙思邈又在他嘴上轻拍一掌,示意他收声。
冉刻求盘腿掐诀闭口收声后,心跳立即缓了很多,似乎那鼓声也影响不了他什么,不由暗自称奇,却不知什么道理。
啸声突顿,鼓声未停。黑暗中那人冷笑道:“孙思邈,你真以为凭天师传下来的三关诀,就可对抗我的七伤术吗?”
孙思邈缓慢吸气道:“鼓月夺魄,七伤灭身,阁下原来是天师道下高人。只可惜道术虽高,见识却不高,在下若有阿那律,怎会被阁下所制?在下若没有,阁下岂不是滥杀无辜?”
暗中那人突然放声大笑道:“你以为凭三关小术就能教训我,未免太过不自量力。”话音才落,鼓声啸声均停,却有奇异的竹哨声起。
孙思邈陡然变色。
冉刻求根本听不到二人的对话,看不到暗中的情形,只是留意孙思邈的脸色,见状慌忙向前看去,背脊陡然冒起一股凉意。
只见前方黑暗处突然有草浪起伏。
这时晚风微弱,那草浪起伏却是因为其中涌出了许多条蠕动的黑影。
那黑影大小不一,大的像是青蛇,小的却像蝎子、蜈蚣、四脚蛇之类,只因隔得较远,看不分明。
可不到片刻工夫,那草浪已接近树下,眼看就要向树上爬来,冉刻求心中发毛,几欲作呕,就想跳下树去逃命。
就听黑暗那人笑道:“孙思邈,三关内返,内念不发,外念不入。你虽观物于无物,但毒虫上身,我不信你能守得住三关……”
他话音未落,天地间陡然有轻啸传出,如雏凤清鸣,天籁音起。
啸声才起,孙思邈脚下用力,竟借树枝弹力,从树上一跃而起,飞扑西方。
冉刻求一见孙思邈出手夭矫如龙、热血沸腾,几乎要大叫个“好”字。
可他非但没有叫出这个好字,一颗心反倒沉了下去。
孙思邈扑的并不是他一直望的方向,也就不是黑暗中那人所在的方向!
生死之间,孙思邈如此做法,难道是想逃?
孙思邈逃了,他冉刻求怎么办?
念头如闪电,冉刻求眼眸还是被孙思邈身法所带,就见孙思邈一扑之下,眼看就要冲入黑暗之中……
黑暗那人突然道:“好!”那平淡的声音中带了分急迫,却正是从西方传来。
声未落,天空突有磷火闪动,那一刹,竟有十数点磷火从暗中飞出,正击向孙思邈下落的方向。
冉刻求不知敌人怎么会突然换了方向,见状也知道孙思邈完了。
孙思邈气已尽,毕竟不是飞鸟,还是要落地。那人算准了孙思邈此举,先前驱毒物来攻不过是个幌子,这一次才是要想置孙思邈于死地。
方才那一点磷火就让方圆丈许草木皆枯,这十数点磷火打在身上,还不让孙思邈当场气绝?
磷火无一落空,尽数打在孙思邈的身上……
冉刻求心中一冷,陡然感觉情形曾经见过,睁大了双眼。
果不其然,袍子倏然而燃,袍子下却有暗影一道,未及落地时电闪穿出,那人正是孙思邈。谁都不知道他如何能在空中转折,却见他手一扬,手中树枝没入了黑暗。
那树枝如剑,瞬间撕裂了天地间的黑暗。
冉刻求在树上见到孙思邈那一式,只感觉如堂堂正正之师却用奇诡之兵,脱口大叫:“着!”
黑暗中一声闷哼传来,长啸陆出,却是向西方遁去。
孙思邈却不停留,霍然向南扑去。
他知道敌手极为高明,用的是音遁之法,音在西方,人却向南方逃走。方才黑暗之人一直都在西方,只是采用音遁法,让他们误以为声音是从前方传来,若是旁人冲向那声音来处,正中了黑暗之人的暗算。
孙思邈方才闭目倾听,就是在查对手的方位。他不信声音来源,却信自己内心的判断。
果不其然,前方有黑影暴窜,转瞬已逃出十数丈开外。
孙思邈骇然对方身手高强也是超乎他想像,中了他一剑后还能有这般敏捷,知道今晚若不借机抓住此人,只怕再斗此人,就要花十倍的气力。
微微吸气,正要追击,就听到前方树上突有琴声。琴声微弱却萦绕,瞬间追到逃窜那人的身前。
荒山野岭中,怎么会有人弹琴,如何会有琴声?
电闪之间,孙思邈想到什么,立即喊道:“不要!”
不是琴声,而是剑吟。
剑是一柄会发琴声的剑,出剑的人却是慕容晚晴。
她怎么会来到此地?
琴声陡震,“铛”的一声大响,如金戈烽冷。
慕容晚晴隐忍多时,出剑算计精准,一剑刺在黑暗之人身上,本以为会将那人刺穿,不想却如刺在钢板之上,忍不住一愣。那人再哼一声,向慕容晚晴看了眼。
只一眼,慕容晚晴就感觉坠入陡崖深谷之中,一时间竟全身发软。
那人双眸亮得异乎寻常,似带着一股魔力,让人一眼望去再难移开。
心中大骇,慕容晚晴立咬舌尖,神志略清,横剑爆退。她应变也是极快,知道这人控制住她的心神,下一步恐怕就要出手毙了她。
果然那人一眼望来,随即立掌如刀,击向慕容晚晴的脖颈,却被她躲过。
那人指尖擦慕容晚晴鼻尖而过,忍不住惊咦一声。
刹那间,那人已知要杀慕容晚晴最少还要两招,但两招过后能不能逃得过孙思邈的追击,却是未知之数。
他是心高气傲之人,这次来找孙思邈本势在必得,不想孙思邈本事竟深不可测,远超乎他的想象,一招失算,胜负难料,他不想冒险搏命。
转念之间,手一挥,一颗黑丸击在地上,瞬间冒起了一道浓烟。
浓烟扩散得极快,刹那间弥漫了方圆数丈,那人哂然一笑,笑声竟也如浓烟般重重叠叠、四面八方地蔓延开去,浓烟消散,笑声已歇,那人却已不知了去向。
浓烟才起,慕容晚晴就要冲过去,孙思邈及时赶到,一把将她抓住,不进反退,避开了浓烟。
慕容晚晴急道:“你做什么,我是在帮你!”
孙思邈轻叹一口气道:“你若进了这烟雾中,只怕全天下的人都帮不了你了。”
慕容晚晴微怔,立即醒悟过来,问道:“烟有毒?”
不待孙思邈回答,已见到浓烟过处,草叶均变黄枯萎,不由骇然失色,跺脚道:“那你还不快追,让这妖孽跑了,只怕后患无穷。”
孙思邈望着黑暗处,喃喃道:“他不会跑的。”
他心中在想,我才到这里,这人就闻风赶到,他这次虽逃,但怎肯轻易放过我?我不找他,他也会找我的。
慕容晚晴不解孙思邈之意,还待再说什么,突见孙思邈望过来,目光古怪,心中微慌道:“你看什……”话未说完,陡然间感觉到天旋地转,双腿一软,倒了下去。
这一晕倒,直如天荒地老。
不知几许,突闻鸟鸣啾啾,清风拂面,慕容晚晴睁开双眼时,蓦地发现晨露依依如泪滴在草叶之上。眨眨眼,又见红日初升,柔和的光芒洒落,有如亲人的抚摸。
略做沉吟,终于想起昨晚的事情,慕容晚晴霍然坐起,茫然四顾,就见一双大眼正在瞪着她。骇了一跳,认出那是冉刻求时,忍不住皱了下眉头道:“你救了我?”
她昨晚不知为何昏迷,也不知为何醒转,所有一切如梦一般。
冉刻求见她醒转,本有些高兴,见她蹙眉不悦,好似对仇敌一样,忍不住道:“怎么了,你不高兴?”
慕容晚晴冷哼一声,缓缓坐起,感觉浑身乏力,心中凛然,问道:“孙先生呢?”
她神志渐复,骇然想到,难道那妖孽手掌掠过我鼻端的时候,对我下了毒?是孙思邈救的我?
冉刻求道:“走了。”
“他去了哪里?”慕容晚晴立即跳了起来。
冉刻求哈哈一笑道:“你还不承认吗?”
“承认什么?”慕容晚晴微有错愕。
冉刻求抱膝坐在地上,不慌不忙道:“你本是喜欢孙先生的,对不对?不然怎么会对他的行踪这般紧张?”
慕容晚晴脸似微红,转瞬讽刺道:“你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