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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劝你还是不要学的好。”慕容晚晴先给冉刻求一盆冷水。
孙思邈笑笑道:“慕容姑娘说得对,这东西的确不学的好。”
“为什么?”冉刻求困惑不解,不服道,“我看好像也没什么难的。先生,你还是教我点有用的东西吧?不然学生跟着你一直丢脸,先生你颜面也不好看。”
慕容晚晴道:“你以为先生是藏私吗?大错特错,先生是为你好。你在齐国多年,难道不知多年前齐国文宣帝高洋曾下令灭道,齐境眼下已无一道士。你学了画符的本事,就和道士有点关系,只怕以后人在齐国,面子是有了,脑袋很快要丢了。不然那掌柜的何以对先生虽恭敬,似一直不敢说茅山宗一事?”
冉刻求骇了一跳,不服道:“那先生会画符,就不见得丢脑袋。”
“人与人不同的。”慕容晚晴道,“先生聪明绝顶,当然知道什么时候画符,什么时候藏拙。如果像你一样地胡乱画符,只怕很快就惹祸上身了。就是不知道先生怎么知道掌柜的和茅山宗有关系,开口就说羽衣二字?”
冉刻求追问,“什么是羽衣?”
孙思邈笑道:“羽衣本是茅山宗道人的一种别名。齐境灭道,禁提道人两字,因此大家都用羽衣二字代替道人。我本也不知道掌柜的和茅山宗有关,但入店时,见到门外有茅山宗的暗记,说要在这响水集做场法事,闲杂人等速速离开,这才猜测掌柜的和茅山宗有些关联,也明白为何各个店铺不做生意。想来是这些百姓敬畏茅山宗,又身在齐境,怕官府找麻烦,这才独善其身了。”
慕容晚晴脸一红,她虽自觉观察仔细,却没有留意到这点。
孙思邈似看出她的心思,微笑道:“其实这些都是偏门左道。慕容姑娘能知晓符箓,已让我很是惊奇了。”
冉刻求一拍头顶,亡羊补牢道:“我明白那船夫为何弃剑而逃了?”
见孙思邈、慕容晚晴望过来,冉刻求得意洋洋道:“定是先生出手时,手画符箓,那船夫以为先生是茅山宗的高手,这才投降。”
慕容晚晴叹气道:“你聪明过了头。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她目光晶亮,定在孙思邈身上,一字字道,“那船夫本受过先生的恩惠,知道先生此行极为凶险,这才赠剑效力?先生,我猜的可对?”
孙思邈淡然一笑,“慕容姑娘果然聪明。”心中却想,我本以为这慕容晚晴不过是个寻常的女子,但今日才发现,此女见识之高,让人刮目相看。可她今日突然锋芒毕露,有什么用意呢?
慕容晚晴果然不肯说过就算,神色略有热切道:“可我有几事不明,还请先生指教。那船夫以前是个什么样的人呢?以先生的个性,当然不会对他说出行踪目的,那船夫又怎知先生会赴险?”
冉刻求大为奇怪,不解慕容晚晴为何会对一个船夫这么注意。难道说,她看出那船夫有什么奇异的地方?
听慕容晚晴又问,“那妖人和先生约在响水集,茅山宗高手蓦地过江做法,不知道那妖人和茅山宗可有什么关系吗?他会不会邀请茅山宗高手共同对付先生?先生究竟有什么秘密,要他们这般大张旗鼓地对付你呢?”
她接连几问,显然直指问题的关键所在。冉刻求听了,也感觉谜团颇多,但所有的谜团似乎都只有孙思邈能解答。
孙思邈脸上笑容淡淡,灯光下,似又笼罩了层昏晕。
“慕容姑娘,一个人过去是什么样的人不重要,关键是他现在是什么样的人。既然如此,姑娘何必苦苦询问那船夫的以前呢?”
慕容晚晴微怔,只感觉这几句话似有所指,琢磨下去,竟含义万千。
“不过,我可以肯定一事……”孙思邈又道,“那晚暗算我们的人和茅山宗应该不会是一伙的。”
“为什么?”冉刻求立即问。
他听得稀里糊涂,只感觉发问比思考痛快许多。突然听到耳边似有沉雷响动,冉刻求下意识向窗外望去,只以为要下一场大雨。蓦地察觉到楼板震颤,冉刻求才发现并非雷声,而是马蹄声。
那马蹄声来得好快,前一刻还如在天际飘荡,下一刻就涌上长街如奔到众人的面前。倏然间,马蹄声止,就停在了三人所在的客栈之外。
这时风雨飘摇,云染如墨,给那马蹄声更带来了不尽的肃杀之意。
冉刻求心中一寒,暗想,这时候还有谁会来到这里,莫非是那妖人突然带人杀到?
第十四章
陷阱
天空陡然一道霹雳划下,撕裂苍穹,随即有雨落如豆,噼噼啪啪地击在窗棂上,给炎热的夜晚带来几分冷峻之意。
冉刻求被马蹄声惊动,一时间将所有疑惑丢在脑后,把窗子推开了个小缝向街上望去。
只见万安客栈前立着十数匹健马,马上十数人均是身披蓑衣,头戴蓑笠,一眼看去,根本不知道那些人是什么来头。
那些人勒马后,为首一人翻身下马,大踏步地走入客栈。
余众却还在马上,立在雨中,人马均是动也不动,如铁铸一般。
冉刻求见状,只感觉这些人彪悍肃杀却又诡异森森,缩回头来道:“先生,不知来人什么路数,我去探探情况?”
孙思邈沉默片刻,道:“今日,我要和你们二人说明白一件事……我早说过,我走的是一条不归路,这条路凶险异常,对手更是心思难揣,我在其中,随时会有杀身之祸。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你们跟着我,我难保你们的安全。你们考虑好了,现在离去,还来得及。”
慕容晚晴听了眼睫低垂,心中暗想,我现在离去,只怕来不及了。
“先生,道路凶险,不走不行吗?”冉刻求不解道。
孙思邈并不训斥,只是轻叹一口气道:“刻求,我十三年前就选择了这条路,现在说不走,已经太晚了。但你们大不必如此。”
他少有的肃然,灯火下,脸上又蒙上层光晕。
慕容晚晴望过去,感觉这看似谦和却又神秘的男人,突变得说不出地坚毅执著,心中暗想,他究竟是个怎样的人,走的又是什么路?为何他的表现和我所想的完全两样呢?
室内静寂清幽,窗外风雨摇曳。
冉刻求望见孙思邈的神色,不知为何,心中激情荡漾,大声道:“先生,你说得不错,无论如何,有些路是男人必须要走的,我只怕你不带我走。”
“那姑娘的意思呢?”孙思邈目光一转,落在慕容晚晴身上。
慕容晚晴轻咬红唇,脸却有些发白,幽幽道:“我的意思,你难道不明白?”
“不明白!”孙思邈答得直截了当。
冉刻求心道,这先生什么都不差,就是情感木讷了些。这情况如此明了,他还追问不休。人家姑娘若没看上你,怎么会这般神态?
慕容晚晴脸色更白,霍然望向孙思邈道:“我的意思就是,我终究有一日要说服你帮我铲除兰陵王。我亲人都没了,凭自己的力量复仇,比登天还难,眼下除了你,我再无指望。因此,我一定要跟你在一起,无论怎样!”
半空一个霹雳击下来,击得天地震撼,如心弦抖动。
冉刻求暗自苦笑。他心道,怪不得蝶舞不喜欢我,看来我这辈子也搞不懂女人的心思了。
孙思邈轻轻叹口气,许久才道:“好,我们下楼用饭。”
三人出了房间,才到了楼梯口,就见到楼下有一人望了上来。
冉刻求望见那人,激灵灵地打了个冷颤。
那人身着蓑衣,正是方才进客栈的来客,身材极为魁梧。但更魁梧的人冉刻求也见过,令他发冷的是那人的一张脸。
他也算阅人无数,但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怪异的一张脸。
那人一张脸从印堂到人中,分为两色,左边脸漆黑如墨,右边脸竟惨白如雪。这种脸白天见了都是心中发冷,若是半夜见了,胆小的只怕当场就吓昏过去了。
那人只是望了冉刻求一眼,冉刻求就觉得如在夜深人静的荒坟场被狼盯着,从脚趾头寒到了头发梢。
这人是谁?如此怪异,难道就是那暗算他们的妖人?
冉刻求转念又觉得不像。当初他在黎阳虽见过那妖人,却只留意那人的一双眼,至于那人脸黑脸白,全然不记得。这人虽是诡异,目光也是颇为森然,却少了那妖人的凛厉。
孙思邈却像没见到那人的古怪,只是走下楼来,选了张位于墙角的空桌坐下来,招呼道:“掌柜的,可到了用饭的时光了?”
那掌柜的立在那里,动也不动,神色间似有为难之意。
那阴阳脸缓步走过来,立到孙思邈桌前。
客栈内灯火一明一暗,照得那人的脸亦是黑白流转,诡异难言。
“不能用饭,你走!”
那阴阳脸终于开口,一字一顿,似乎嗓子中有个塞子,每个字吐出来都费了极大的力气。
孙思邈目露不解,不待发问,冉刻求一拍桌案喝道:“为什么?”
他早憋了一肚子火气,看出对方是来找茬的,暗想既然迟早要打,何必客气?他一拍桌案,桌上碗筷齐动,倒也颇有威势,震得那掌柜的差点坐下来。
那阴阳脸目光一寒,突然一掌也击在了桌案之上。
本是颤动的碗筷杯盏如有了灵性,倏然一耸,就要飞了起来。
慕容晚晴花容微变,不知那人是内劲极强,还是会古怪的法术,只怕这碗筷击出后,那人攻击随后就至,手已摸在腰间剑柄之上。
“有话说就好,何必拍桌子呢?”孙思邈说这十一字的工夫,突然一伸手从筷筒中取出根筷子,手腕一挥,筷子敲击在杯盏碗筷之上。
只听“叮、叮、叮”几声响,曲调单调却有悠扬之意,那本纵跃欲飞的杯盏倏然不动,恢复了平静。
那阴阳脸目光又是一闪,右手握掌成拳,手上青筋暴起,却再也没有挥出去。
慕容晚晴见孙思邈的动作看起来缓慢,但弹指的刹那间有如以筷运剑,击出了十数剑,剑法之快简直前所未闻。不知为何,一颗心怦怦大跳,只是想,我若是和他真的对敌,能接他几招?
客栈中杯盏响声余韵未绝,客栈外突然又有马蹄声响起。
这次马蹄声并非急骤如雨,只如闲敲棋子、挑落灯花的那种优雅。马蹄到客栈前而止,脚步声响,几人走了进来。
那一刻,客栈内灯火好像都亮了几分。
慕容晚晴望过去,目光略有异样。
来的虽有几人,但无论哪个人望去,第一眼注意的都是其中那温文儒雅的公子。
那公子身着蓑衣,一入客栈就掀开了蓑笠,露出俊逸雍容的面孔。
慕容晚晴心中奇怪。她第一眼望去,就感觉这公子养尊处优、身份华贵,可这种人怎么会雨夜来到这里?
那公子见到孙思邈几个,皱下眉头,低声道:“萧大……怎么还有人在?”
那阴阳脸闪身到了那公子面前,低语了两句,向孙思邈一指。
那公子脸色有分异样,仔细打量了孙思邈几眼,似欲上前时,楼梯响动,有俩人从上走下来道:“掌柜的,这有张菜单,你照着上面写的去做,做好了有赏。”
冉刻求抬头望去,见那俩人赫然就是马车内女子的随从,心道只怕会有好戏看了。
果不其然,那阴阳脸已拦到那俩人的面前,干涩道:“不做。”
那两个随从都是剽悍精猛的样子,闻言微怔,虽骇异阴阳脸的古怪,还能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