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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像张陵那种人外,任何人若知天师之道藏在何处,自然不希望第二个人知道。
可郑道长为何要问孙思邈这个问题?
慕容晚晴突然发现这个郑道长也没有看起来那么愚蠢,他是顺着李八百的思路说下去,将一切说得明明白白。
明白得让孙思邈根本无法否认!
李八百还在笑,只是笑容中隐藏着机锋:“寇谦之失踪了许多年,托辞在名山遇过仙人……”
“孙先生也失踪了十三年,不过孙先生比寇谦之更直接,他从不解释他去了哪里。可能他还没来得及想,说不定日后他如寇谦之一样出名时,会想个借口。”郑道人立即接着道。
“寇谦之失踪前,虽是神童,但毕竟不是神人。可他失踪后再出来,连皇帝老子都拜他为国师。”李八百道。
“孙先生失踪了十三年,眼下虽不再是神童,可更像个神人。”郑道人叹道,“听闻他以前医术虽不差,但现在更上一层,几可起死回生。邺城‘一针活两命’的事情,早就传遍了大江南北。”
他们二人一唱一和,说的倒是天衣无缝,更像是废话,可众人都明白这两人的意思了,也知晓为何李八百说寇谦之和孙思邈有关。
寇谦之和孙思邈间有根让人看不到的神秘之线!
线索就在昆仑。
“寇谦之失踪再现后就会禹步,而且道法精通,一时无二,六姓之家也有些自愧不如……”李八百继续道。
郑道人接道:“孙先生也会禹步,不但会禹步,还会天衣剑法。禹步、天衣剑法都记载在《金篆玉函》内……《金篆玉函》在留侯张良之后,谁都知道是落在天师之手。天师将《金篆玉函》和一生所学都封存在昆仑之内,并非没有可能。”
李八百目光闪动:“天师之技,浩然繁杂,但以医术、道术等为主。”
郑道人沉吟道:“寇谦之道术极高,孙先生医术精绝,难道……”
他没有再说下去,李八百也沉默了下来。
可他们两个的意思昭然若揭,就算慕容晚晴这个外人都已明白。
张陵死后,将一生所学连同《金篆玉函》封在名山昆仑之内,留给有缘之人。
天公将军张角仅从张陵身上学到几技后,就威震天下,朝野震惊。那张陵所封技艺,简直可说是匪夷所思,也可说是个极大的宝库。
寇谦之最先找到张陵藏道之地,学艺三十载,出山后,就凭所学创北天师道,在北魏年间荣耀一时,甚至远盖六姓之家的风头。
而孙思邈显然是第二个找到大道之人,他仅用十三年就出山,一路行来,炫目绝学不断,当然是从昆仑学到的本事。
孙思邈并没有说谎,他不是寇谦之的弟子,但结果比他是寇谦之的弟子还要惊人。
如果李八百和那郑道人说的不错,孙思邈和寇谦之可说是师兄弟!
但师兄高明,还是师弟高明,众人不得而知。
众人知道的一点是,孙思邈知道张陵的封道之地!孙思邈现在的表现让让人震惊,他的本事若用四个字概括,只能说是“深不可测”!
葛道人看着孙思邈,似在流着口水,他更像个商人,好像是在评估着孙思邈的价值。
帛道人望着孙思邈,眼中却像在冒火,他不服任何踩作他头上的人。
张裕满是油彩的脸上,散发着野兽般的味道;桑洞真心中火热,终于明白孙思邈为何未被离魂刺所困。
郑道人再不多说一个字,又恢复羽扇纶巾的儒雅。
可众人再看他的眼神却大不—样,这个郑道人并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慕容晚晴亦是心中震动,暗中却想,孙思邈原来是得了天师真传。这么说,义父猜测得不错。这消息若传出去,只怕孙思邈一生难得片刻安宁,怪不得他绝口不提自己的来历。他和寇谦之经历相似,但性情绝不相同,李八百揭露此事,就是看准这点,让他不得安生。
孙思邈还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似乎听着别人的往事。他没有承认,可也没有否定,只是脸上沧桑之意更浓。
十三年的光阴,并没有在他脸上留下任何岁月的痕迹,他看起束还和十三年前一样年轻。
不变的是情怀,苍老的是心境。
殿中呼吸渐渐沉重,帛道人、葛道人、张裕、桑洞真四人不约而同地将孙思邈围困在中火,眼中均有寒芒闪动。
只有那黑衣人还立在原地,但目光灼灼,也定在孙思邈的身上。
不用李八百再说一字,他们也不会放孙思邈离去。
李八百还坐在椅子上,目光闪烁道:“孙兄今日想要离去,只怕不会那么容易了。”
孙思邈笑容浮起:“阁下这般见识,实在让我出乎意料,可阁下今日说了这些,恐怕不是想逼我说出天师封道之地这么简单了!”
他心中暗想,依李八百的性情,若有一块肉在面前,宁可撑死,也很难和别人分上一口。他费尽心思打探我的秘密,这时候轻易对旁人说出,绝不是想将昆仑之秘和六姓之家分享,可他究竟还有什么深意?
李八百哈哈一笑道:“孙兄见识毕竟不同。你们都围着孙兄干什么,孙兄是客,你们这样,岂不让旁人笑话。”
见帛道人等人未动分毫,李八百悠然道:“以孙兄这种旷世奇才,无双圣手,入宝山十三年后才再次出山。寇谦之那种神童,历经三十余年才悟道。各位已经老大不小,我看若论心智,恐怕远远不如孙兄和寇谦之,就算知道天师封道之地,难道还有耐心去学个几十年再出来吗?”
众人一愕,神色讪讪,知道李八百说得极有道理。
宝藏虽大,可得不到手,又有何用?
葛道人哈哈一笑,最先撤了包围之势道:“原来李兄不过是消遣我们来着。”
“葛道长错了。”李八百道。
“不知道这次我错在哪呢?”葛道人立即问。他倒是好脾气,虽屡次被李八百否定,仍是笑眯眯的一团和气。
“兄弟我说出孙兄的秘密,绝非消遣各位,而是要告诉大家,有孙兄参与进来,我等大业成功的希望最少能多三成。”
张裕冷冷道:“不见得。”
在场诸人中,好像只有他对李八百的态度一直冷漠不羁,没有任何尊重。
李八百道:“张道主身为龙虎山传人,以一己之力击败陈国大将萧摩诃,生擒陈国太子这等本事,兄弟自然是佩服的,这等身手当然是大业急需的……”
他话未说完,众人均耸然动容,纷纷喝问道:“你说什么?”
慕容晚晴更是吃惊,立即想到在响水集时,曾经遇到过萧摩诃和陈公子一事。
大难临头时,萧摩诃带那陈公子独自离去,慕容晚晴心中不满,却不想萧摩诃和他们分道扬镳后,没有被五行卫追到,反倒落入张裕之手。
萧摩诃是陈国第一猛将,居然不是张裕的对手!
这点已让慕容晚晴惊诧,但她更吃惊的却是,那陈公子竟然是陈国太子!
据慕容晚晴所知,眼下陈国国主陈顼所立的东宫太子叫做陈叔宝。
难道那个陈公子就是陈叔宝?怪不得连陈国大将都会护在他的身边。
可历来都是“千金之子,坐不垂堂”,陈叔宝身份如此尊贵,为何偷偷摸摸到了响水集?究竟是为了什么?
慕容晚晴本以为自己明白了很多,到如今才发现有更多不明白的地方。
在场诸人显然也被这个消息所惊,等着李八百回答。孙思邈亦是心思转动,越想越是惊凛,只感觉这李八百心机之深,图谋之大,简直骇人听闻。风遗尘整理校对。
李八百却和没事人一样,仿佛说到的萧摩诃和陈叔宝二人不过是阿猫阿狗,只是看着张裕道:“只不过天地之间,人各有所用,有些事情,张道主未见得做得到。”
“什么事情我做不到?”张裕冷漠道。
李八百眼珠转转,轻声道:“比如说,阿那律的下落,张道主就找不到。”
众人又是诧异。张裕脸色狰狞,上前一步,握拳道:“你说什么?”他霍然望向孙思邈,眼中厉芒闪动。
孙思邈一直默然,见状平静道:“阁下以为我能找得到阿那律?”
李八百笑笑,突然岔开话题,漫不经心道:“你们当然都知道阿那律是什么了。”
没有人回答,可很多人眼中都闪着贪婪的光芒。
他们都是世人眼中极为神秘的人,知道的也都是天下秘辛,又怎么可能不知道阿那律是什么!
阿那律就是如意。
若见如意,即见如来。若见如意,万事如意。
这听起来不过是寻常百姓间的吉祥话,也是亲朋好友之间互送如意的目的,可他们这些人然知道事情完全不是民间说的那样。
这世上的秘密本来一直都是被少数人掌握。若流传到众人皆知时,怎么还会是秘密?
“阿那律本是梵语,中原才叫做如意。因此,很多人说如意也是从天竺那面传来的,甚至是世尊曾用之物。若能见到如意,最少可许一个愿望,时且一定会实现。”李八百道。
他懂的东西实在不少,不过这次说的,都是在场诸人知道的事情。
可他转瞬就说了一个大部分人不知道的事情:“可很少有人知道,天公将军是第一个让世人知道中原还有如意这种东西的人。”
众皆动容,却还是静等李八百说下去。
孙思邈见众人的模样,心中暗叹,不得不说这个李八百蛊惑人心的本事实在高明。
“天公将军张角纵横天下,实在是个不世的奇才,可叹天不假人。”李八百唏嘘道。
帛道人在一旁不满道:“李八百,你若这种说法,说到天明也说不完。”
李八百看了眼手旁的沙漏,见其中细沙剩下不过三分之一,微笑道:“帛道长其实是想问问,孙兄怎么会和如意扯上关系,又怎么做才能找到如意,是不是?”
帛道长被说破心事,脸上一红。
葛道人笑嘻嘻道:“在下也想问问的。其实谁不想问呢?”
李八百道:“兄弟也想问问的,可有些事,只是问是问不出来的。”
帛道长倏然变色,才待发怒呵斥,李八百轻淡道:“这种事要想,只有动脑子的人才会知道如意的来龙去脉、如今会被哪个所得。”
李八百一句话惹火帛道长,一句话又让帛道长火气顿消。
帛道长脸色数变,突然笑道:“这里的人,谁不知道八百兄才是最有脑子的人,在下还想听听八百兄的高见。”
他片刻间又压制了怒气,变脸之快有如翻书。
李八百似早知道此人的反复,笑笑道:“高见不敢当,只请帛道长听下去就好。”顿了下,道:“天不假人,让天公将军早死,可天公将军临死前曾说过一句话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什么话?”帛道人立即接问。
李八百脸色突转肃然,握住手旁那沙漏,沉默半晌,就要开口……
“若得阿那律,何至这般田地!”
众人先是困惑,然后惊诧,纷纷回头看去。
他们困惑的是这句话的意思的确让人费解,惊诧的是说话的那人不是李八百。
说话的是那黑衣人。
他说完后,就闭口不语,仿佛从未开口。可他说的第一句话就揭破了天师之道藏于名山的绝密,第二句话的分量让众人自然不敢小觑。
众人立即望向李八百,不知这黑衣人说的是否和李八百想说的一样。
李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