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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哪个徐大人?你脑袋可是被驴踢了,才问出这种蠢话?”那朱管家嘲笑道。
掌柜的赔笑道:“朱管家取笑了,徐家大人着实有几个,口味不同。还请朱管家不要为难在下了。”
那朱管家哈哈一笑道:“你老小子倒是谨慎,好吧,告诉你,是中书监徐大人。”
那掌柜的微惊,却似有不信,喃喃道:“中书监徐大人怎么会包下永乐楼呢?”
朱管家皱眉叱道:“你管那多,让你做你就做。你怕徐大人给不起钱吗?”
那掌柜的连说不敢,朱管家望见楼下那食客和楼上的慕容晚晴,喝道:“掌柜的,还不都赶了出去!”
慕容晚晴暗自蹙眉,不想今天事不凑巧,看来这里难有容身之地。她听掌柜的和那朱管家对话,已猜到徐大人是哪个。
她对陈国朝廷有所了解,知道眼下陈国的中书监叫做徐陵,位高权重,听说在陈顼面前说话都颇有分量。徐陵膝下四子,亦是供职朝廷。
不但如此,就算徐陵的曾祖、祖父、父亲都曾在江南为官,颇有名声。
徐家世家高门,当官的无数,这也就怪不得掌柜的要问哪个徐大人。
不过,慕容晚晴听闻徐陵是个江南才子,无论是在庙堂还是文坛,均有极大的名气。但生性清简,今日见到府中管家如此,心中难免感觉有些名不副实。
但知道这世上欺世盗名的多了,慕容晚晴并未深想,也不想麻烦,悄然出了永乐楼。见那食客就在不远的长街上,她快步追过去,再次拦到他的身边,低声道:“天有五贼……”
她说的这句话本是暗语,若对方是斛律明月派来的,定然会回答“见之者昌”四字,不想那人上下打量了慕容晚晴一眼,皱眉道:“姑娘说什么?”
慕容晚晴看了那食客半晌,完全见不到他有什么异样,终于让开道路道:“对不住……我想……”
她突然顿住话头,见到长街对面奔来几人,立在她的面前。
慕容晚晴见那几人身手矫健,均是带刀,竟是陈国宫中侍卫的打扮,心中凛然。她那一刻,几乎以为自己泄漏了身份,陈国在这布下了天罗地网等她入彀。
那几人打量了慕容晚晴几眼,为首一人双眉如两柄长剑斜插入鬓,倨傲道:“这位先生请留步。”
慕容晚晴一怔,才发现那人是对身后的食客说话,退旁一步,就要离去,为首那人冷冷道:“这位姑娘也不要走。”
慕容晚晴听他口气虽狂,但还算客气,并非要缉拿她的样子,嗯了声,留意着四周的动静。
那食客皱了下眉头,却不多言,只是立在那里,看着长街那侧。
就见长街那面四个家丁抬着一顶小轿,忽悠忽悠地快步走来。轿子停下,一长者从轿中掀帘迈出,笑呵呵道:“常安老弟,多年不见了。”
那人一头银白的头发,双眉斜飞,虽眉间也有了丝丝斑白,但神色儒雅,气度极佳。
慕容晚晴见了,心中立即想到,这人年轻的时候,想必极为俊雅。她见那人如此风范,知道这人在建康必定是个不小的人物,不由奇怪,那食客吃十四文的饭菜,居然能认识这种人物。
说话间,那老者已双手握住了那食客的双手,笑道:“常安老弟,老夫本派人去府上请你在永乐楼一叙,不想在街上碰到了你,这才让人先挡住大驾,若有得罪,还请莫要见怪。”
那几个宫中侍卫闻言,脸上好像均有讶异的表情,又仔细地打量着那食客,窃窃私语,不知道说着什么。
那常安老弟有些意外,但很快恢复了常态,轻声道:“徐大人实在客气,不知找在下有何吩咐?”
慕容晚晴听到永乐楼的时候,神色异样,听到徐大人三字时,更是一震,心道:“原来这老者就是徐陵!”
她早知徐陵在陈国的地位,就算皇帝陈顼都是对他礼让几分。不想,他对那食客竟这般客气,更好奇这食客究竟是谁?
“吩咐不敢当,就是……”徐陵四下望了眼,微笑道,“这里人多,常安老弟不如到楼上坐坐?”见常安老弟点头,徐陵的目光落在慕容晚晴身上,“这位是?”
慕容晚晴感慨世上偏偏有那么巧合的事情,已觉得自己认错了人,本要退出,不想那常安老弟道:“这是在下的一个远房侄女,爹娘死了,今日过来投靠在下……”慕容晚晴怔住,真不明白这常安究竟是什么念头,听那常安又道,“丫头,过来拜见徐大人。”
慕容晚晴哭笑不得,但也知机,立即敛衽为礼道:“晚晴拜见徐大人。”
徐陵哈哈大笑,摸着胡子道:“这丫头倒是懂事,孤雁向寒月,人间重晚晴。晚晴、晚晴,好名字,来呀,打赏。”他倒是出口成章,说话间满是唏嘘,想是自感年老,无病呻吟。
他身后闪出一人,眉目端正,倒是一表人才,只是神色尴尬,伸手在怀中摸了下,竟取出一块玉佩递了过来。
徐陵接过,看也不看就将那玉佩塞到慕容晚晴手上,道:“收下了,莫要推搪。”
慕容晚晴嫣然一笑,倒不客气地收了,谢了一声。她身为斛律明月的义女,接玉佩时就知道那玉佩价值不菲,忍不住向掏玉佩那人望了眼。
那人也正看着慕容晚晴,见秋波漫来,慌忙低头,脖子都红了。
慕容晚晴倒是奇怪,暗想,这人莫非发烧了?还是送礼送得心痛,不然怎么这种模样?
徐陵却已拉着那常安老弟并肩向永乐楼走去,那楼中的伙计见到方才吃十四文钱的食客竟和堂堂中书监徐大人并肩回转,惊讶得下巴差点砸穿了楼板。
楼中好一阵喧哗,徐陵和那常安老弟终于落坐雅间,有清茶奉上,那几个侍卫模样的守在雅间外,只有慕容晚晴和方才送玉那年轻人留在雅间,一旁作陪。
徐陵目光笑眯眯地看着慕容晚晴,竟像和她颇为投契,突然指着身边那年轻人道:“这是犬子徐尊,常安老弟想必没有见过吧?”
常安老弟缓缓摇头:“在下和徐大人见了一面,还是五年前的事情,不想徐大人竟还记得在下。徐大人的子侄,在下并未见过。”
徐陵对他客气亲热,可他态度一直极为卑恭,说话间也不敢和徐陵称兄道弟。
徐陵又看了眼慕容晚晴,笑呵呵道:“常安老弟,晚晴姑娘不知道有没有嫁人?”
常安老弟和慕容晚晴均是一怔,面面相觑,不解徐陵这句话有什么深意?
沉默片刻,常安老弟咳嗽道:“还没……还没……”
徐陵笑意更浓,立即道:“那倒巧了,犬子尚未娶妻,不知道常安老弟是否有意,可将晚晴姑娘许配给犬子呢?”
一言既出,常安老弟饶是沉稳冷静,那惊讶的表情也是难以掩饰。
徐尊听父亲突然这么说,一张脸比煮熟的虾壳还要红,差点钻到桌子下面。
慕容晚晴几乎要跳了起来。她做梦也没有想到会有这种事情。
她才到建康,遇到这常安老弟,还搞不清这人究竟是不是斛律明月所派的接应,就莫名其妙地做了这常安老弟的远房亲戚,已够离谱。
可更离谱的是,堂堂陈国中书监徐陵,位高权重,只见她一面,竟然要为儿子向她提亲。
难道说,徐陵早早地想宴请那常安老弟,就是算准她慕容晚晴要来,因此带儿子前来提亲?
事情显然是离奇万分,慕容晚晴饶是聪颖,一时间也是想不明白,更不知如何来应对这场面。
常安老弟终于恢复了冷静,道:“徐大人说笑了,晚晴怎配得上徐家公子。”顿了下,不待徐陵再说,就道:“徐大人找在下,当然是有正事?”
徐陵又看看慕容晚晴,微笑道:“正事当然是有,不过也是关于提亲一事。老夫老了老了,不想还能做几次冰人,实在好笑。”
慕容晚晴目瞪口呆,望着徐陵,几乎怀疑自己的判断——这恐怕不是徐陵,而是个媒婆。堂堂中书监,怎么会是这般模样?她当然知道,冰人就是月老、媒人的意思。
常安老弟听得皱眉,反问道:“还不知徐大人要给谁做冰人呢?”
徐陵微笑道:“老弟何必明知故问。”顿了片刻,见常安老弟脸色茫然,缓缓道:“难道常安老弟还不知道,令千金已打动了太子之心?若非太子恳求,老夫怎会前来寻找老弟呢?”
慕容晚晴错愕万分。
太子?陈国太子居然向这个常安的女儿提亲,而且惊动了中书监徐陵?
哪个陈国太子?陈国太子不就是陈叔宝吗?
可是,陈叔宝不是被龙虎宗的张裕所擒,落在李八百的手上?而李八百螳螂捕蝉,不想斛律明月黄雀在后,转瞬破了李八百的六姓归四道的野心。
陈叔宝属于是受到无妄之灾,就算不死,只怕不是被李八百掌控,就是落在斛律明月之手,怎么会还有闲情请人来提亲?
难道响水集那陈公子并非陈叔宝?
慕容晚晴思绪如麻,坐在那里,实在百思不得其解。
常安老弟静静地坐了许久,才道:“太子向在下的女儿提亲?”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表情很是奇怪。
堂堂陈国太子竟然向他女儿提亲,若是寻常百姓,只怕早就欢喜得晕了过去。常安老弟的表情却像有分不解,甚至可说是有点见鬼的意思。
徐陵见了,也是奇怪,但还是耐着性子道:“是呀,老弟莫非还不知道吗?”
“可是……”常安老弟欲言又止。
“没什么可是。太子素来少求老夫,老夫总要玉成这美事。莫非,常安老弟不给老夫面子吗?”徐陵脸色微沉。
他本是兴冲冲地前来,放下架子和这个常安交好,见他竟有些不识抬举,难免不悦。
常安老弟半晌才道:“小女出门在外,还未回转。”
“绝对不会,太子说了,令千金今日就在府上。”这次却是徐尊说话。
常安老弟一怔,喃喃道:“小女回来了?”
若是女儿回转,做父亲的应该高兴才是,可慕容晚晴一旁听了,只觉得常安老弟言语中竟然有颤栗之意,不由很是奇怪。
席间沉默片刻,常安老弟强笑道:“徐大人为太子做媒,在下不胜荣幸。只是这事,终究还是要问问小女才好。还请徐大人给在下几天时间问问,若徐大人没事的话,在下先行回去了?”
徐陵怫然不悦,心道,自古婚嫁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这么来说,明显是在推搪,难道是看不起老夫?可他终究还是笑笑道:“这样也好,老夫就等老弟的消息了。”
常安老弟起身告辞,带慕容晚晴再次离开了酒楼。到了街上,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慕容晚晴几次想要开口询问这人的身份,还是忍住。
二人穿街过巷一路向东。
前方人迹减少,喧嚣远离。慕容晚晴见那叫常安的越行越偏,只感觉此人身上有说不出的谜团,心中暗自警惕。
那叫常安的又进了一条巷子,巷子的尽头只有一家门户,规模虽大,可冷冷清清的连个看门的都没有。
那个叫常安的到了门前,终于止步,缓缓问道:“你们究竟是何打算?”
慕容晚晴怔了下,反问道:“这句话应该是我来问你才对。难道你没有消息给我?”
“什么消息?”那叫常安的皱了下眉头。
“孙思邈现在何处?”慕容晚晴只感觉古怪,还是问道。
“孙思邈?”那叫常安的凝眉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