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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女子究竟是哪个?你为何不让我杀她?”那声音又道。
慕容晚晴突然发觉身后的声音有点熟悉,似曾听过,可一时间却想不起那人是谁。她到现在才明白,原来她方才中了身后那人的暗算,本是命在顷刻,却是张季龄救了她。
慕容晚晴脑海思绪如麻,饶是想破脑袋,一时间也想不出为何会变成如今的局面。
听身后那人又道:“你不说,我其实也知道的。”
张季龄身躯微震,像是才回过神来,讶异道:“你知道她是谁?”
“叮”的一声响,一个黑色的圆筒从慕容晚晴身后丢出,落在了地上,在灯火下散发着幽幽的光芒。
那圆筒似有股魔力,张季龄一眼见到,脸色改变。慕容晚晴心头却是一跳。
暴雨梨花!
那是她身上的暗器。
身后那人不但暗算了她,还搜走了她暗藏的暴雨梨花,这刻却如丢垃圾一样丢出来,像是全然没有把这霸道的暗器放在眼中。
难道那人不知暴雨梨花的威力?慕容晚晴暗自揣摩,寻思着反击之道。
“你当然认识这圆筒?”身后那人问道。
张季龄眼角不停地跳,他缓缓站起,看起来想要去拿圆筒,却又不敢的样子。他本是木然的样子,见到那圆筒后,竟有些失了常态。
他居然像是认识这暗器的。
慕容晚晴大奇。因为她无论如何,都不能将堂堂富豪张季龄和暴雨梨花这种暗器联系起来的。
“暴雨梨花,你恐怕多年未见了吧?”身后那人冷冷道。
慕容晚晴心头又跳,不知身后那人怎么也认识这种暗器?
张季龄目光始终落在圆筒上,嘴唇轻微颤动,终于伸出手去取了那圆筒。
慕容晚晴目光一眨不眨,心中瞬间转念千万。她知道身后那人肯定不是斛律明月派的人,甚至可能和斛律明月完全敌对。
张季龄却像在两面讨好,但能左右局面的,显然也是张季龄。
她十分清楚暴雨梨花的威力,知道张季龄只要轻轻一按,就可以杀了她,也可能杀了她背后的神秘人。
一切不过转念。
张季龄会如何选择?
慕容晚晴那一刻濒临生死,不免心中紧张,可她随即张大了眼,满是不解的神色。
张季龄没有去按那圆筒上的按钮,他只是将那圆筒捧在手上,如同捧着世间最珍贵的花瓶。
突然间,他泪流满面。
暴雨梨花虽能击入坚硬的石头,也能击杀一人在瞬间,可这刻并未发射,却像击穿了张季龄最脆弱的情感。
慕容晚晴那一刻突然忘记了焦虑,看着那圆筒幽幽,似也泛着泪光,只是在想,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孙思邈神色惊变,但终究又恢复到平静,喃喃道:“寻龙……不想你们也知道寻龙。”
吴明彻终见到孙思邈的吃惊,微笑道:“这世上本来就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是只有先生一人知道的。”
“可你们怎么知道寻龙呢?”孙思邈缓缓道,“是谁告诉你们的?”
吴明彻脸色微变,不等回答,就听一人冷冷道:“他们知道,是因为他们特别喜欢多管闲事罢了。”
声音是从大殿的偏廓处传来的,其中带着十分的不满。
徐陵、吴明彻一听那声音,抬头望过去,脸色均变。
孙思邈缓缓地转头过去,也忍不住带分好奇。他实在有点想不出,如今在建康,还有哪个竟会对吴明彻和徐陵一块训斥?
好像除了陈顼外,没有旁人了。可就算是陈顼,也不会对两位重臣如此说话的。
说话的竟是一个少年,看起来比陈叔宝还要年轻一些,只是他身形远比陈叔宝要剽悍很多。
那少年穿着华丽,不知何时到了殿外,也不知听了多久,此刻脸上满是不屑的神色。
见孙思邈望来,那少年大踏步地走到笼前,盯着孙思邈道:“你就是孙思邈?”他神色多少有些无理,全没把徐陵和吴明彻放在眼中。这个问题也是废话,他看起来根本没指望孙思邈回答。
吴明彻突然沉默,竟像也没看到那少年一样。
徐陵却笑道:“不知兴郡王何时到的?”
“本王什么时候入宫,难道还要向徐大人禀告?”那少年冷冷道。
徐陵脸上有些不悦,还能一笑了之,只是道:“若知兴郡王到了,老夫也能去迎接。”
“你们只赶着捧陈叔宝的臭脚,就算知道本王到了,恐怕也是不予理会的。”那少年半点客套也没有。
徐陵也不说话了,恨自己为何不似吴明彻一样闭上嘴。
那少年不再理会徐陵,又望向孙思邈道:“听说你很有本事?”他一来就是盛气凌人的样子,看孙思邈的时候,也满是轻蔑。
孙思邈微笑道:“有本事的人,怎么会被别人关在笼子里呢?”
那少年一怔,反倒笑了:“你倒有自知之明。”他本想羞臊孙思邈的,可见他自贬,反倒不愿再加羞辱,问道:“你知道我是哪个?”
“兴郡王大名鼎鼎,在下也曾听闻。”孙思邈平静道。
他本不知道这少年是谁的,但听徐陵称呼这少年为兴郡王,立即明白这盛气凌人的少年是谁了,更明白这少年为何对徐陵和吴明彻这种态度。
兴郡王叫做陈叔陵,陈顼次子,陈叔宝的兄弟。听闻这人极为骠勇,因此十六岁的时候就被封为都督,统领江南三州军事,颇得陈顼喜爱。
可陈顼虽喜欢陈叔陵,却立陈叔宝为太子,自然引发了陈叔陵的不满。徐陵、吴明彻都是拥立陈叔宝之人,陈叔陵对他们不满也在情理之中。
陈叔陵见孙思邈不卑不亢,不知他对哪个都是如此,只感觉孙思邈并不讨厌,问道:“他们啰啰唆唆的,始终不说正题,你可知为了什么?”
见孙思邈摇摇头,陈叔陵轻蔑地说道:“看来你真的没什么本事,这都想不到。本王教你……”
陈叔陵转望徐、吴二人,冷笑道:“他们希望你能帮忙,却又不信你。他们还在犹豫,不知道要用你呢,还是用另外一人,他们甚至不确定你是不是会寻龙之法。”
孙思邈略有惊奇,缓缓道:“兴郡王也知道寻龙?”
陈叔陵昂首道:“本王有什么不知的?天地万物,本是气成,但每人气象不同,等闲看相之人都以为,看人面容、掌纹、骨骼等细节能推断人之命数,已算高明,却不知道,真正有道行的人,望气可知一人富贵荣辱。你说本王说的对不对?”
孙思邈笑道:“的确有这种说法。”
陈叔陵只以为孙思邈肯定自己,更是高兴:“说起来虽然简单,可每个人的气都各不相同,要有极为高明道术的人才能看到。都说天子本是天命所归,神龙转世,因此头上有五色之气。道家把望气之法发扬光大,秘传一术。”
他顿了下,盯着孙思邈道:“都说此术一出,就能辨谁是真正的真命天子,因此此术又叫寻龙!你说本王说的对不对?”
孙思邈缓缓点头:“我也听过这种传说。”
陈叔陵更是高兴,一指孙思邈道:“你这人不错,本王喜欢。”
徐陵、吴明彻互望一眼,眼中都有了忧虑之意。
陈叔陵转望二人,眼中满是厌恶之意:“听说寻龙一术不但能够寻真命天子,还可寻世上灵物。传国玉玺是有灵之物,不然也不会惊动渊中巨鱼、湖底蛟龙。因此,他们想找传国玉玺的下落,就想借助你的力量寻找玉玺。”
他虽狂傲,但说得极为简单清晰。孙思邈听得清楚,点头道:“原来两位大人以为我会寻龙之术?希望我可以用此帮助太子寻找玉玺。”
徐陵、吴明彻均是脸色尴尬,悄然看了眼陈叔陵,闭口不言。
他们当然知道陈叔陵也一直想做太子。他们帮助太子陈叔宝,就是在和陈叔陵作对,如何会当陈叔陵面说出?
陈叔陵冷笑道:“当然是这样了,不然他们吃饱了撑的,和你说这么多?只是他们想用你,又怕你道行不够,这才百般试探。”
孙思邈却想,如果真如陈叔陵所言,徐、吴二人绝不会这般犹豫,这其中只怕还有隐情。
无论别人说什么,他总会有自己的判断。
陈叔陵话题一转,大声道:“可无论传国玉玺找到与否,陈叔宝都犯了大错,不能宽恕!”
他显然对太子没什么好感,口口声声直呼其名,并无顾忌。
徐陵忍不住道:“太子私入齐境毕竟是一番好意,虽有鲁莽,但算不上什么大错。”
“既然没什么大错,你们为何百般补救此事?”陈叔陵反问道。
徐陵尴尬笑道:“我们来找孙先生,也有圣上的意思,何谈补救一说?”
“是吗?”陈叔陵淡淡道,“那你们在紫金山三清观让萧摩诃设下埋伏又是什么意思?”
徐陵笑容一下子变得和浆糊冷凝一样,吴明彻亦是露出错愕的神色。
“孙思邈,听说你当初也在三清观?”陈叔陵道,“你可想通三清观发生的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
“愿闻高见。”孙思邈缓缓道。
他蓦地发现,这个兴郡王陈叔陵远比陈叔宝要犀利,却也更冲动,并不像一个能埋藏心事的人。他对三清观一事多少有些猜测,但更奇怪的是,陈叔陵这种人怎么会对这些事情这般清楚?
陈叔陵大笑起来,可眼中没有半分笑意:“你别看徐大人儒雅、吴将军身为江南第一将军,却不过是谄媚之人。”
徐陵眉毛在跳,吴明彻神色木然,都没进行反驳。
陈叔陵就算不是太子,可也是陈顼的二儿子。他们就算对他再不满,也不会明里争论。
“陈叔宝去了江北,犯了大过,命都差点丢在了齐国。他知道父皇知道这事肯定会重罚他,甚至……”顿了片刻,陈叔陵哂然一笑,换了话题道,“因此他一回转建康,不急于去见父皇,反倒先找吴将军、徐大人商议补救的方法。”
孙思邈皱了下眉头,感觉陈叔陵说的不尽翔实。
方才徐陵说的没错,陈叔宝亲自前往响水集寻找玉玺虽不对,但毕竟是好心,就算有错,好像也不用如此严重。联想到方才徐、吴遮遮掩掩的样子,他更觉得其中定有别情。
陈叔陵目光中带分凌厉,道:“他们补救的方法就是以陈叔宝再做诱饵,到三清观看能不能诱骗几个叛逆交差,吴将军用的是引蛇出洞之计,对不对?”
吴明彻咳嗽几声,并未回答。
陈叔陵却不肯放过他,大笑道:“只可惜吴将军虽安排了军中高手,但在真正的高人眼中,实在不堪一提。若不是孙思邈在三清观,他们非但捉不住人,只怕太子也会死在那里!”
孙思邈捕捉住他望来的目光,只感觉其中竟有极深的怨恨,心中微惊。
“他们无可奈何,只能另找对策。”陈叔陵望向徐陵道,“你这老头子,看起来万事不理,却早知道孙思邈绝不止寻龙的作用,来找他还是希望他为陈叔宝在父皇面前求情,是不是?”
徐陵气得胡子都撅了起来,偏偏不能发作。
孙思邈不由道:“只怕几位高看我了,孙某何德何能,可在天子面前求情。”
他才到建康,根本没有见过天子陈顼,不知这些人为何坚信他能在陈顼面前说上话?
“你能的!”陈叔陵望向孙思邈,目光中竟带分怨毒,“因为你……”
话未说完,就听殿外有宫人唱喏:“天子到,迎驾!”
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