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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脑袋就被削成了两半，只剩下下半张脸还连在脑袋上。
上半张脸则是掉落在了地上。
卢奎的身子摇晃了两下，靠在了椅子上，一动不动了。
大量的沙子从断口处溢出，或者说可以看到断口当中，完全都是沙子，没有血液没有肌肉没有骨头。
柳牧又是一道风刃打出，在卢奎身上：“别装了，你应该没有那么容易死吧？”
那些沙子开始凝聚，将卢奎的脑袋勉强恢复了一些。
“不死也去了半条命了。”卢奎脸上没有恐惧，反而露出了那一种解脱的表情，“来吧，杀了我吧。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第258章 跟随
柳牧看了卢奎一会儿，站了起来。
“怎么，你还觉得我会说出什么来？”卢奎用断断续续的声音说道。
他的脑袋呈现出一种相当古怪的畸形状态，成为沙之眷族之后的确给他带来了极强的生命力，半个脑袋被柳牧削掉了还能不死。
相比之下，胸膛上面那看似夸张的伤口就“微不足道”了。
“我觉得不会。”柳牧说道。
“那就给我一个痛快和解脱吧，不然我怕真的忍不住想要杀掉你！”卢奎的语气充满了狰狞。
这跟柳牧削掉他脑袋这件事无关，来自于沙之眷族对于其他一切智慧生物的厌恶，特别是在柳牧拒绝之后。
“好。”柳牧点点头，随意地挥了一下手。
一瞬间，又是好几道风刃打出。
卢奎的身子轰然倒下，倒下之后才可以看到他身上那一道道被风刃切割而过的痕迹。
“把尸体清理了吧。”
走出了房间的大门，柳牧对着外面的狂猎禁卫吩咐道。
很快，卢奎那半人半沙的尸体就被丢出了城池外面。
这尸体也不可能点燃烧掉，毕竟几乎全部都是沙子，可以说只有外面这一层是人皮。
入夜，城池之外的黑暗当中。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声音所在之处正是卢奎尸体所在的地方。
那被柳牧削掉了的半个脑袋，慢慢扭曲了起来。
一双小比手指要粗一些的脚竟然从下面断口位置生长了起来，带出了一些细细密密的黄沙。
半个脑袋扭曲了起来，形成了一张黄沙的面孔。
“好痛，好痛！那个该死的人类！”
卢奎的声音从上面传了出来，他竟然还没有死！而且变成了现在这个更加诡异畸形的模样。
摇晃着“脑袋”，或者说摇晃着身子和脑袋的结合体，卢奎慢慢站了起来，迈开比手指稍微大一些的“腿脚”走动了起来，很快就消失在了这片黑暗当中。
“应该回去找他的领路人了吧？”
余烬之城当中，柳牧闭着双眼，通过监视之眼看着卢奎。
卢奎身后的黑暗当中，幽影化作了黑色的影子融入黑暗当中，让人根本无法看出半点痕迹。
看了一会儿，柳牧就切断了跟监视之眼之间的联系。
有幽影跟着，就不需要他时时刻刻继续监视卢奎了。
以卢奎目前的状态，能够活下来都是万幸，想要感染其他人那是万万做不到了。
甚至在必要的时候还需要幽影为他保驾护航，处理掉一些危险怪物。
“沙之眷族的确是个麻烦的种族啊。”
柳牧的眉头微微皱起。
“很累吗？”
一个轻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一双略显冰凉的手轻轻按压着柳牧的太阳穴，任青烟在他身后问道。
“没事。”柳牧伸出手，拉过任青烟的一只手说道，“很冷吗？”
末世的夜晚，温度总是那么低，如同冬季一样。
“你的手好冰啊，比我的还要冰。”任青烟两只手捂住了柳牧的手，似乎要把这只手焐热一般。
“是很冰。”
柳牧看着自己的双手，目光幽深一片。
过了一会儿，柳牧将手轻轻抽了出来。
任青烟的双手却一直保持在原来的状态，似乎柳牧的手掌还在其中一样。
随着柳牧站起来的动作，周围的一切仿若风化成沙一样粉碎，眼前的场景已经变成了一片荒凉的血色大地。
不过极目眺望远方的话，就会发现有着一些建筑的残影若隐若现。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可以走到。”
柳牧自言自语。
自从他跟这股终焉之力纠缠交织在一起之后，那些扭曲的人影已经不再从千里之外赶来攻击他，偶尔会出现，仿若游魂一样游荡着。
不同于那个时候人影主动退开的情况。
当柳牧太靠近了这些扭曲人影的时候，那些人影也会主动攻击柳牧。
不过攻击**跟当时是天壤之别，被柳牧稍微拉开一点距离之后就会又恢复原来的游荡状态。
这也让柳牧有了好好探索这片荒芜大地的时间。
只可惜到现在为止，柳牧唯一的收获就是远处那片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海市蜃楼一样的建筑群残影。
除此之外，别无它物。
好在，距离总归是随着柳牧的步伐一点一点被拉近的。
今晚对于柳牧来说，又是一场枯燥而漫长的旅程。
走了几个小时之后，柳牧周围的场景又是一变，非常突兀地回到了离开的书房当中。
任青烟正坐在柳牧原来坐的椅子上，趴在桌上睡着了。
身子微微蜷缩着，显然是有些冷。
“每次进入，哪怕是故意安排人在身边，他们都不会丝毫地察觉，会非常自然地睡去。”柳牧在心里暗道，将任青烟抱了起来。
她的入睡并非是正常，睡得很深，很深，没有半点醒来的意思。
只是本能地朝着柳牧身上凑了凑，似乎想要寻找一个温暖的地方。
十几天之后。
原本平静的余烬之城笼罩在一股莫名的惶恐当中。
这情绪来自于城池当中偶尔出现的诡异黑影，也来自于那些转换了职责的余烬猎人。
这些日子，谁知道余烬猎人似乎在城池当中进行着某种秘密行动。
具体是什么，哪怕是洛诚都不知晓，普通人更是一无所知。
未知总是会带来恐惧。
余烬之城的低气压，别说是城池中的居民，就连外面的人都有察觉。
在这样的情况之下，余烬之城的夜晚就变得如同死城一般。
偶尔几声异响都会让那些没睡的人身子颤抖两下。
幽影的数量也在不断地增加着，渐渐追赶上了狂猎的步伐，毕竟狂猎的数量每天都在减少着。
在城池当中，柳牧也没有太多的时间刻意去制造狂猎。
不让狂猎数量掉落到某个临界点就足够了。
“这样一来也差不多了。”这些幽影的数量，就算没有达到人手一只，但是也算得上是充斥在城池当中的“各个”阴影当中。
真的有沙之眷族行动，会在第一时间被揪出来。
那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跟上卢奎了。
花了这么长时间，卢奎跌跌撞撞地也终于走出了柳牧的“视线”范围，是时候跟上去看看了。
第259章 狂热 上
“就要到了。”
卢奎真正意义上的小短腿，想要跨越这么长的一段距离，的确不容易。
好在，目的地已经是近在眼前了。
不远处就是他的“领路人”所在的地方了。
变成了沙之眷族之后，卢奎很清楚地记得自己是在什么地方遇到了领路人，成为了沙之眷族。
不过那个时候他不懂事，非常惊恐地跑掉了。
现在回想起来，当时的举动是多么地愚蠢，所以卢奎现在回来了。
他要回家了！
这里才是他真正温暖的家！
跌跌撞撞的卢奎，走进了一片略显破败的小镇当中。
或者说是小镇也有些勉强了，在末世来临之前，这地方应该是“乡镇”这样级别的地区，还是比较穷苦的乡镇，勉强脱离。
“这里就是我家！”
卢奎跌跌撞撞走在已经破碎的水泥道路上面，内心无比激动。
很快，就有一些人从道路两边破旧的房子里面走了出来。
他们从外表上来看，跟人类没有任何区别。
看到面前的“半个脑袋”的时候，那些人很是吃惊。
不少人直接迈开了步子狂奔了起来，不过从他们一致的行动来看，不是害怕，好像是通知什么人去了。
毕竟半个脑袋虽然惊悚，却没有任何威慑力可言。
哪怕是普通人看到半个脑袋，会产生恶心害怕之类的情绪，却不可能害怕到直接撒腿就跑。
更不用说，这些人其实都是沙之眷族了。
很快，就有人陆陆续续地从其它地方赶来。
约莫有二三十人，他们将卢奎给团团围住，脸上带着难以形容的表情。
看上去像是高兴，只是这样的高兴很古怪。
不是因为“他乡遇故知”露出来的高兴情绪，可以从他们的脸上看到带着病态的扭曲兴奋。
这一点，卢奎压根就没有发现。
事实上，他的“视线”范围仅仅在一米左右。
他只是能够看到身边的一条条腿，也知道他们肯定是自己的同类而已。
卢奎压根就看不到这些人的表情。
“师父来了。”
“导师来了！”
“导师好！”
“师尊！”
卢奎听到了一群人不同的称呼，但是都带着一丝狂热和尊敬的声音，还有稳重的脚步声。
然后，他就被人给举了起来。
卢奎也看清楚了举起自己的那个人。
梳理的一丝不苟的头发，戴着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搞来的金丝眼镜，充满了一种成功人士的气质。
“导师？”卢奎愣了一下，这个看上去三十岁上下的男子正是那个自己在绝望当中看到的曙光。
“我的孩子，你受苦了。”
那个金丝眼镜男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
“不，我没事。”
如果不是已经没有了眼泪，卢奎甚至都可能因为这句话直接哭出来。
是啊，他受了多大的苦？但是现在，他终于回家了！
“这是你们的小兄弟，你们看看，他遭受了很多的苦难，但是他依然回到了这里，回到了我们的家庭当中。”
导师把卢奎随意地放在了地上，对着其他人说道，开始近乎演讲一般的话。
其他人纷纷附和着，随着导师的诉说，变得越来越激动了起来。
一种狂热的气氛正在蔓延着，就连卢奎也不例外，尽量用嘶哑的声音嚎叫着。
渐渐的，卢奎看到了一些衣服掉落在地上，所有人都挤成了一团，就好像要把自身跟其他人都彻底结合在一样。
卢奎也被一些人踩了一脚，原本就很虚弱的他一下子就更加虚弱了。
不过卢奎依然拼命地朝着不断摩擦拥挤的**人群当中挤去，哪怕半个脑袋被压得变形了也浑然不知。
“升天，升天了，我感觉到伟大的召唤……”
意识渐渐失去的时候，这是卢奎脑海最后的念头。
当这个扭曲、近乎于无遮拦大会一般的“仪式”结束的时候，天色已经暗淡了下来。
卢奎在这个仪式当中被挤成了一团真正意义上的泥沙，然后就其他人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