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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是,毫无疑问,那是人参。
可是,人参是如水晶般透明的吗?
不是。
人参会动、会跑、会飞吗?
不会。
所以,那绝不是人参。
那么,那究竟是什么?
“相公。”
“嗯?”
“那……”一根手指头指住那堆只剩下几泡雪的地方。“是什么?”
“雪虎。”
“真的是老虎?!”
“是。”
“那它呢?”
“融化了。”
“……那么,”拉回手指,改指住书箧。“这又是什么?”
“万年冰参。”
“真的是人参?”
“是。”
“那它为什么会动?”
“因为它是万年冰参。”
“……”
愈听愈糊涂,算了,既然找到相公要找的药材就好了,那么……
“相公,我们要离开长白山了吧?”
“嗯。”
“老天保佑,等我先向老天爷磕个头再走!”
“……”
从南阳出发到长白山,在长白山各峰峦问绕了两个月,当君兰舟和蒙蒙离开长白山区时,业已是来年近端午时分了,然后,他们开始往南走。
“相公,我们现在又是要到哪儿?”
“无锡。”
“到无锡干嘛?”
“托人把万年冰篸送回我家。”
“那相公什么时候才要带我回家拜见公婆?”
“还不是时候。”
“喔,好吧,不是时候就不是时候。”
于是,蒙蒙又开始沿路替人家打工,洗碗、洗衣服赚点零钱来买热食,再开开心心的跟夫婿分享。
虽然君兰舟什么都没说,但是他愈来愈常用那种深沉莫测的眼神凝视她,而他眼中的表情也愈来愈清晰、愈来愈明显,虽然蒙蒙看不懂那是什么表情,但只要有表情就好了,管他是在脸上或眼底。
还有,他们之间的距离已经从七步缩减为三步了。
“咦?相公,我们到这里来干什么?”
一路走,他们来到了济南府,君兰舟并没有绕城而过,蒙蒙以为他要买馒头,没想到他不但不买馒头,而且直接来到城内最富丽堂皇的宅邸前。
他不会是想进去吧?
君兰舟的回答只有两个字。“闭嘴!”
蒙蒙怔了怔,但还是马上退后三步,虽然小嘴儿嘟得半天高。“是,相公。”
然后,君兰舟上前敲门,很快就有人开了门,是一个年轻仆佣,一见敲门者是一个比要饭的好不了多少的书生,鄙夷的表情立刻挂上了脸。
“干什么的?”
“你们三夫人的病,我能治。”君兰舟面无表情的漠然道。
“就凭你?”年轻仆佣不屑地哼了哼。“想讹钱你可找错地方了!”
“我姓君。”
“我姓蔡,那又如何?”
君兰舟不再多说什么,眼帘徐徐落下,猝而扬手挥了一下,那年轻仆佣就不见了,下一刻,门内传来一声砰然巨响,然后是骇异的惊呼声,凌乱的脚步声,还有愤怒的咆哮声。
“好厉害,相公,那又是什么?好像不是九日尖叫散,也不是十三跳嘛!”
“……”
君兰舟闭闭眼,不予理会跟在后面的女人,举步迳自往门里走,但刚跨过门槛不过三两步,面前便横上来好几个人高马大的家伙,多半是护院之类的。
“你到底是谁?想干什么?”
“你们三夫人的病,我能治。”
“就凭你?”
“我姓君。”
“姓君又如何,你……”
“君?你姓君?”忽地,从大厅那头传来一阵狂喜的惊呼。“你是君大夫?”
“我不是大夫。”君兰舟冷冷地道。
“是是是,你不是大夫,是君公子!”随著惊喜的叫声,一个福敦敦的中年人从大厅那儿气喘吁吁的跑来,“滚开!”粗鲁的推开那些护院,一近前来便拚命打躬作揖。“有劳了,君公子,有劳了,素娘的病就全仗君公子的妙手了!”
“我要幻雾琉璃灯。”
“幻雾琉璃灯?”中年人有些心疼的抽了一下脸颊,旋即咬了咬牙,“好,幻雾琉璃灯就幻雾琉璃灯,只要你医得好素娘的病,幻雾琉璃灯便归你!”回眸,见蒙蒙尾随在君兰舟身后,他怔了一下。“咦,这位是?”
“我的妻子。”
“啊,原来是君夫人,请,快请里头坐!”
自离开南阳以来,住在这豪府里的日子大概是蒙蒙过得最享受的时候,茶来伸手、饭来张口,睡的是软绵绵的被褥,洗的是香喷喷的浴水,吃的是山珍海味,喝的是名品佳酿,皇后级的享受也不过就是如此而已。
只可惜这种高档日子仅有两天,那位三夫人的病一治愈,连一刻钟也不愿意多留,君兰舟就带她离开,又住到城外的破土地庙里去了。
盘膝坐在地上啃著干馒头,蒙蒙用下巴指指那个包著幻雾琉璃灯的包袱。
“相公,那是干嘛的?”
“四婶儿的寿礼。”
寿礼?
蒙蒙恍然大悟,原来他“赚”的那些宝物都当作礼物送人了,他可真慷慨啊,不过既然是亲人,也难怪啦!
“那我呢?相公,下个月我也满十七了呢!”
“……”
“没有啊?那算了!”等她老了之后,也让晚辈来送她好了。“对了,相公,你排行第几呢?”
“第二。”
“几个弟沬?”
“三个弟弟,两个妹妹。”
“好热闹!”
嘻嘻嘻,这可好,就算她的相公“不行”,还有他那些兄弟姊妹们,就算他们一人只生一个好了,礼物也够她收的了。
很不幸的,她“美好的梦想”很快就被打破了。
不过才隔两天而已,她的相公就很明确的向她证明,“不行”那两个字眼是不能用在他身上的。
他自己是大夫,怎么可能“不行”呢?
跟随君兰舟在外头“流浪”了八、九个月,总是在荒郊野地里吃喝拉撒睡,虽然辛苦,但蒙蒙从没想过要抱怨,反正再辛苦,习惯也就好了。
唯独两件事,蒙蒙可是满肚子怨言说不出口。
一是如厕方便,男人家无所谓,但女人家在荒郊野外如厕,再怎样也方便不起来。
另一件是洗浴,同样的,男人可以三两下脱光衣服就往河里跳,就算观众满山满谷也无所谓;可女人家就不行了,一个不小心让人瞧见,只一眼就够呛了,跳进大海里也洗不清,她的贞节毁定了。
因此蒙蒙每次在溪河里洗浴时都特别紧张,虽然有君兰舟在前头守著,但后面呢?左边呢?右边呢?
愈想愈紧张,总是还没洗完全程就提早收工。
譬如此际,黄昏时刻,他们路经泰山南坡,瞧见一湖清水泓澄碧波,心想反正快天黑了,她就停下来打算好好洗个澡,她一停,君兰舟自然也停了,见她作势要脱衣服,马上转身到林子另一边生火准备过夜。
可是她一下水就开始紧张了,总觉得四周林子里的每一棵树后都有人在偷窥,战战兢兢洗一半又提早收工,匆匆擦干身子,拧干头发,再穿上衣裙鞋袜,拎起包袱,随即拔腿跑进林子里,然而尚未出林,她的脚步就定住了。
林子外是一堆柴火,火堆旁坐著君兰舟,这很正常,没有才奇怪,但君兰舟左右又围著四个獐头鼠目、形容凶狠的汉子,这就不太对劲了,因为他们都提著亮晃晃的刀子,四把刀尖也都对著君兰舟。
抢劫!
这是她头一个反应,屏息惊惧了好一会儿后,接下来她就开始问自己,她该怎么办?
过去帮忙?
不,她只会帮倒忙,因为她刚洗过浴又换过衣服,身上的十三跳都被洗光了,她根本就保护不了自己,又能帮上什么忙?
而且章大哥也教过她,女人多半会被挟持作人质,就算男人不怕那些盗匪,也会因为女人被挟持而不得不投降,结果反而害了男人;或者原只是要劫财,最多破财消灾,结果一看见女人就改变主意觉得再劫个色也不错。
总之,在这种时候,女人一出现准没好事,所以女人最好躲得愈远愈好,除非她会武功。
但她不会。
所以说,她最好按照章大哥的交代,躲得远远的,不要给相公添麻烦,反正他有很多那种又跳又叫的东西,应该不怕他们……吧?
不过真的要她跑开她也不放心,万一君兰舟真需要她帮忙怎么办?
因此,她决定先躲在一旁偷看,万一情势不对,相公真需要她帮忙的话,她就可以及时帮上忙——不管是什么忙,就算要死,她也可以陪他一起死,这是她身为人妻的责任……大概吧!
于是,她就避在一株树后偷看,没发现自己在颤抖,更没发现君兰舟若有似无地朝她这边瞄了一下……
“把幻雾琉璃灯交出来!”
果然是抢劫!
“如果我说不呢?”
为什么不?宝物会比人命重要吗?
“那我就要了你的小命,那盏幻雾琉璃灯照样是我的!”
交吧!交吧!没了这个,还可以再去找另一个呀!
蒙蒙在心里狂叫著,一心在相公身上,只希望他快快把宝物交出去以便脱险,全然没注意到有个人偷偷摸摸的接近她……
“娘儿们,你是在找亲哥吗?”
猛然抽气,蒙蒙霍然回首,惊见又是另一个獐头鼠目、形容凶恶的汉子,惊喘一声后,反射性的便是一脚踢出去,正中对方的要害——这也是章郁雄教她的,旋即拔脚就逃。
绝不能连累相公!
这是她脑海中唯一的意识,驱使她埋头没命的狂奔,慌不择路的逃命,直至她来到一座悬崖前,她才惊恐的发现跑错路了,待要回头换条路跑,却已有两个汉子追到了,她屏息了一下,旋即从包袱里掏出一把剪刀比在自己的喉咙上。
“别……别过来!”
那两个汉子停在三步前,色迷迷的眼在她身上一阵流连,不一会儿便酝酿出满嘴口水,右边嘴角口水涎流,左边嘴角吸口水。
“啧啧,长得还真不赖,是个娇滴滴的小美人儿呢!”
“可不是,没想到还有额外收获!”
“娘儿们,你是那穷酸的老婆或妹妹呢?”
“是老婆也不打紧,换个男人吧,我们保证会比那穷酸更疼爱你的!”
“说得也是,我们……”
两个汉子一人一句,说得蒙蒙心头开始颤抖,接著又看见另外三个汉子押著君兰舟来了,她不禁绝望地呻吟了一声。
“相公!”完了,她真的连累到相公了!
君兰舟依旧面无表情,甚至看也没看她一眼,默默的任由那些汉子拉扯他,将他扯到蒙蒙前方不远。
“真是穷酸的老婆呢!”
“可惜,轮不到我们来替她破瓜了!”
“那又如何,尝过鲜的女人更好伺候。”
“也是,喏,娘儿们,你家相公身上没几两肉,在床上使不上劲儿,我们几个身强体壮,包管让你享受到人间至高快感,如痴如醉、欲仙欲死喔!”
“对,娘儿们,还是乖乖顺从我们吧!”
蒙蒙张嘴却吐不出声音来,用力咽了好几下口水,又深呼吸好几次,这才勉强说出话来。
“如……如果我说不要呢?”
“不要?”
那五个汉子相觑一眼,再看看她比在喉头上的剪刀,又拉回眼来瞥向君兰舟,蓦而狂笑起来。
“她说不要呢!”
“娘儿们,你不要,我们就卸了你家相公的骨头,现在,你要不要呢?”
就知道会变成这样!
蒙蒙闭了闭眼,再睁开。“好,我顺你们,但你们得先放了我家相公离开!”
那五个汉子又相对几眼,其中一个提高手中的包袱。
“东西已经在我们手上,放了他也无所谓。”
另一个点点头。“好,你先丢掉剪刀,我们就放了你家相公。”
蒙蒙毫不犹豫的丢开剪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