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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柱国的研究可谓细致入微，他除了研究具体的案例之外，还喜欢研究具体案例中的人。他发现，每个改革成功的背后，是有一个有魄力的领导带着大家干，可也有方方面面的人才在其中起了不可忽视的贡献。
给冯柱国留下最深刻的印象的，莫过于协调基层实干的一些中层干部了。冯柱国通过数据和自己的观察分析，发现这些人协调能力非常强，这不是有智力就能够胜任的，需要的是很好与人沟通。
于是，冯柱国在自己的调查研究中，专门开辟了一篇论文，就是关于中层干部在改革中的作用。
改革中的领导，是一个大脑，而中层干部就是四肢，所有的决策都是大脑做出的，但所有的活都是四肢来完成的。
所以冯柱国认为，人的改革，都不是一个单独独立的现象，不是说有了好政策，有了好的领导人，就能够把一切都做好。
冯柱国恰恰认为，这些中层的中坚力量，才是改革成败的关键所在。因为政令就是那样，大领导出现问题，是很容易解决的，出现问题也比较大。
相反的，如果中层出了问题，则很容易掩盖住问题的本质。
冯柱国给学员们留写评定的这样的作业，实际上就让大家能够彼此更加了解同伴，在给对方写评定的时候，完全能够展现一个人的情商，许多私人情感上的问题通过这样的方式，能够很好展现出来。
这实际上就是一个锻炼，当你手握别人的评定的时候，而别人又掌握你的评定，上面还需要了解到真实的情况，寥寥数语就要表现出来，这实际上是对能力的一个重大考验。
冯柱国坦然，这份作业即便是他自己来做，也未必就能够做好。但这是一个非常锻炼人的测试，即便是没有标准答案，也不能写好这个评定，会让人的思路更加开阔一些。
世间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自文章。冯柱国认为，要是有谁能够写好这份评定，其凝练的文笔，恐怕不会次于一些古典的经典名句。
林源听了半天，等于是在冯柱国这里什么都没得到，但却是引起了他的思考。
冯柱国是一位大师级别的人物，他引导学员，并没有一定之规，却是给你描绘出了一个广阔的前景，这个前景，他不给你添加色彩，一切，就看你自己怎么选择了。
“冯老师，能给我签个名么？”林源掏出了自己的笔记本，恭恭敬敬递到了冯柱国的面前。
“小林，你追星啊？我可不是什么明星啊。”冯柱国风趣说道。
“冯老师，我从来不找明星签字，我想要留下纪念的，全都是我从内心里敬仰的人。”
“好吧，给你签个名。林源，我希望我的学生，能够做点实事。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的，对吧？”
林源重重点点头，这算是对冯柱国做出了承诺。
冯柱国龙飞凤舞在林源的笔记本上签上了名字，旁边的南怀安也跟着凑热闹，让冯柱国给自己也签一个。
“小胖子，其实你很不错的，你不管在什么地方，都能跟人很好相处，这一点，其实是很多人做不到的。我希望你踏实一点，也要做些实事，能做到么？”
“冯老师，应该是能做到。我虽然有些事滑头了一点，但咱也不是混吃等死的人啊。”
从冯柱国这里回去，大家听了林源的讲述，都感觉冯柱国的教学让人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不过，大家总算是有点方向了，都聚在一起，把自己的一些情况说明，请大家都发表观点，挑选比较说明问题的记录下来，然后逐渐形成一个大家基本上共同认同的评定。
这份作业交上去，冯柱国看完后说道：“这份作业，其实我也是没有评判标准的。不过，看大家的作业，我知道大家思考了，还集中了多人的意见形成共识。这一点，很难得。我希望大家记住这次的作业，好好思考一下，有没有更好的办法，能思考出来，告诉我一声，我拜你为师。”
严苛的冯柱国很难得这么轻松说话，大家也就放松了下来。
只不过，冯柱国说话放松归放松，作业还是变态的，要命的。他直接把电脑里的调查文档拿出来，让大家根据一个个成功的典例，写论文。
南怀安可是知道冯柱国有多少这样的文档，当时就差点吓尿了，按照一天一篇论文的速度，那可真不是闹着玩的。
这些人可不是没有参加过培训，可以往的培训，哪有这么大的力度的？
南怀安甚至抱怨，冯柱国这样的培训方式，简直就是让高三学生考大学的节奏。
半个多月过去，参加培训的学员几乎都瘦了一圈。但大家都没有什么怨言，冯柱国所做出来的这些调查，可都是他收集来的最真实的素材，加上这位大师的精心分析。
可以不夸张的说，冯柱国所分类的文档，每一个分类拿出去，都是能够作为一个课题研究的。林源这些人根本就没有特别好的学术底子，完完全全就是一幅填鸭式的教育。
华夏教育最牛的地方就是填鸭，无论你怎么质疑这种教育方法，无可否认的是，华夏族裔的人所掌握的基本功是最好的。
填鸭填鸭，你得有东西填才行。其实，无论是小学初中还是到高中，老师讲解的东西，都是经过精心凝练而成。
如果不考虑语言问题，华夏的高中毕业生，可以在任何的世界名校读大学。
有人批评华夏教育是动嘴能力强，动手能力差。其实，真的做学问，动手要做的事情毕竟是手术，科学实验这东西，未必就是实验室里出来的。不是说动手能力不好，可片面强调动手能力，同样是对教育的跑偏。
可以想象，在冯柱国的地狱式填鸭之下，这一帮受到了怎样的折磨？就连南怀安，都感觉身体轻快很多了，体重能降了十斤。
这一天，冯柱国给大家布置完作业说道：“各位学员，我的课程就到此为止了。实际上有很多的东西，还没有拿出来传授。但时间有些不允许，我就把我的调查资料剩余部分，影印出来，你们有时间就研究一下吧。”
林源听得心里陡然有些不舒服，虽然这一个月的时间里，冯柱国的课太让人遭罪了，但说到了结束，这心里竟然隐隐有些不舍。
第1088章 生命科学
其实，不单是林源，其他的学员都对这个严格到残酷的老学者有着依依不舍的心思。这位严谨的大师，虽然在他培训的时候让人感觉到痛苦，可真的要分开了，那感觉，就像是离开了自己的老父亲一样。
学员们用各种各样的方法表达了自己的敬意，冯柱国笑道：“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我只希望我传授给你们的东西，能够在日后为你们解惑。大家要切记一点，不要迷信任何东西，包括我传授的知识。无论做什么样的事情，都要坚守道德底线，不忘初心。”
热烈的掌声，为这位有着极高风骨的大师响起。南怀安更是夸张，竟然在那里抹眼泪。
等到大家一起到食堂吃饭，钟南峰调侃道：“南胖子，刚才真的假的？直抹眼睛，你不会是真的掉眼泪了吧？”
“钟南峰，我告诉你，我可不会跟你这样没有感情的人混迹在一起，从此以后，咱们两个划清界限，跟冯老师离别的场面那么感人，你咋就一点感情也没有流露出来呢？”
“得得得，胖哥，这回我错了行吧？你可千万别跟我绝交，我其实刚才是跟你开玩笑的，我咋就没感情呢？我心里酸酸的，我刚想着掉眼泪，可以看见你在那里抹眼泪，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就想笑了。”
“擦，你给我滚！从此以后，咱们……”
南怀安刚说到这里，就见一群学生冲进了食堂，为首的一个慷慨激昂说着什么，一下子把大家的目光全部吸引过去了。
“一群小屁孩，不知道又要搞什么事情了。”南怀安对此显然是不屑一顾的。
“小声点，死胖子，现在的年轻人，情绪都特别激动，你可别惹祸上身啊。”钟南峰好心提醒，现在的学生可不好惹。
南怀安倒也识趣，坐下听着那些学生再说什么。
听了一会儿，大体上听明白怎么回事了。
原来事情的起因是在网络上维基百科出现的一个帖子，上面说针灸就是伪科学，实验验证，针灸虽然是有一定的镇痛效果，但大体上都是心理安慰。
这下子，中科院的学生不干了，就纷纷想要评论这个帖子。
谁知道，评论的帖子根本就发不上去，很多人都被禁言了。
这是网站特定的程序，百科的编辑如果看到一些恶意发帖的情况，是可以进行删帖的。
于是，学生们就更加激愤了，他们或许跟中医根本就不沾边，或者就是一点也不了解针灸。可维基百科这样的行为，他们认为是伤害了民族感情。
其实事情到这里就差不多了，偏偏有个留学生，对华夏的学生们非常不解，就发表了一下评论。
结果，这下子可捅了马蜂窝了，各种人身攻击都对着那个留学生去了。如果留学生要是一般的人也就罢了，偏偏他是个欧洲贵族之后，人家老子还赞助了中科院马上要举行的世界生命科学交流促进会。
这位老贵族还保有贵族的头衔，听到了儿子的遭遇，马上就赶赴了华夏，对儿子的遭遇表示了强烈的抗议。
院方想着息事宁人，可对方不干，学生们也不干。最响亮的口号就是爱国无罪，爱国有理。于是，这帮学生就想着在世界生命科学交流促进会上，给这些洋鬼子一点颜色看看。
学生正处于年轻的叛逆期，很多事情，往往是一股热血上来了，就容易走极端。尤其是在涉及到尊严的时候，往往是振臂一呼，应者云集。
南怀安摇头低声道：“还是特么的年轻好啊，干什么事情，都是想干就干。只不过，有时候闯祸闯大了，后悔都来不及啊。”
林源说道：“就是不知道这些人要做出什么事情，千万可别做出冲击团体的事情啊。”
“冲击就冲击呗，林源，你还别说，洋鬼子就特么欠收拾，天生就瞧不起咱们华夏人，还记得一个欧洲高管发错了邮件，曝光的内容么？那家伙就在邮件中写着，我们有必要要照顾到华夏人的感受么？既然这么想，有本事别来华夏啊。”
“老南，你怎么也跟个愤青一样？对待对手的鄙夷，我们要做的是用现实狠狠抽他一记耳光。如果骂人能骂死的话，世界上恐怕就只能剩下咱们华夏一个种群了。”
“林源，骂人当然骂不死，只不过，骂一顿让那些洋鬼子知道咱们的厉害，这不就是不战而屈人之兵么？”
“老南，反正你怎么说都是有理。咱们看看情况吧，中科院最近要举办生命科学促进交流会，我感觉这帮孩子应该会有所行动。咱们可得看着点，最好是别闹出什么事情来。”
“林源，你还好意思说人家是孩子？你才多大点？结婚了么？有孩子么？你跟他们差不了多少，你看到这帮热血青年非但不斗志昂扬，反而是要看着点。我严重怀疑，你的年龄是不是你报上来的那个岁数啊？”
党少波在一旁说道：“别说了，林源说的没错，有什么事情，正常处理行不行？咱们密切关注可以，但不能跟着起哄啊。”
“党老哥，这怎么能叫起哄呢？咱们也是心中有祖国的人，看见……”
南怀安还没说完，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