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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教九流的赵野，一个唾沫一个钉，字字落到了青丘和王龙钦的心坎里。
青丘胸口有些发闷，就冲赵野的这番话，青丘就不可能让他再回去摆书摊。
“赵哥，在你看来，我和七哥能干什么？”
深吸一口气，青丘望着赵野，眼里灼灼地，好像有火苗要窜出来。
“你们会画漫画啊，连龙老总都给你投资了，而且，慕、慕菁不也被你给降服了，这本事，顶天了！”
赵野竖起了大拇哥，只是不敢看青丘的眼睛，目光躲闪。
“那赵哥依你看，什么样的漫画，能值五百万？”
青丘又问了一句，赵野愣了，定定地看着青丘，等待他的答案。
“没有！”
青丘摇了摇头说道，然后不等赵野说什么，继续道：“但只是现在没有，以后未必会没有。”
是的，就目前而言，无论国内还是漫画比较发达的岛国，尚且没有哪部漫画能卖出五百万的天价。
毕竟，现在的2009年，在某些的领域，只相当于另一个时空的1981年。
“以后？”
赵野呢喃一声，像是抓住了一些什么，眼里也有了光芒。
“没错，知道慕姨为什么愿意加入我们吗？因为她相信，我能改变国漫的现状，打造一个充满光明和希望的未来。而赵哥你，再怎么也不会比稀烂的国漫还差吧？”
一通嘴炮下来，说得赵野脸红脖子粗，胸腔中的血性被激发起来，声音粗重道：“现在的国漫，都是些什么狗屁东西。就算三岁小孩去画，估计都不会比他们画得差到哪里去！行了，青丘兄弟，你的意思，我明白了。老赵不是怂人，连你都不怕，那我还有什么好怕的。大不了被扫地出门，我再回去摆书摊。到时候，我找那些卖书的，让他们统统只卖你的漫画！”
听着赵野的话，青丘眼脑海中猛地闪过某个想法，道：“赵哥，你刚才说什么？”
赵野正激动不已，青丘的反应，一下子把他给吓住了，还以为是哪里说错了话，小心翼翼道：“我说，我回去摆书摊，只卖你的漫画。”
“只卖我的漫画、只卖我的漫画……”
青丘嘴里喃喃个不停，眼睛越发明亮。
“对啊，我为什么不能自己弄个渠道呢？”
第87章 回旋的余地
在慕菁加入团队之前，最让青丘发愁的，就是渠道。
不仅是《蓝猫》出版的渠道，还有发售的渠道，譬如各大书店。而就算是以慕菁的能力，短期内也只能解决出版的问题。凭她的人脉和手段，把出版手续跑下来，完全是小菜一碟。
但，然后呢？《蓝猫》出版之后，要用什么渠道来销售呢？
青丘可以肯定的是，对于一个漫画界新人的作品，百分之九十九的书商，都不会有什么兴趣。更何况，国漫的市场低迷到令人发指，很多书店里，摆放国漫的书架根本无人问津。《蓝猫》出版之后，如果没有一些非常的宣传手段，来吸引读者，很有可能要跟那些大头娃娃式的国漫丢在一起，然后被灰尘埋没。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大的市场环境如此。国漫拿不出契合市场的作品，就无法为书商们带来利益。这样的情况下，谁还会把心思放在国漫上面？
不过，赵野可就不一样了，包括段氏大厦地下摆书摊的书商，他们本身就是一个庞大的读者群，每一位又都会认识一些类似王龙钦这样经营着小书屋的人群。如果能从这方面打开口子，让《蓝猫》在地摊的书商中间获得口碑，到时候，青丘根本不用打什么广告，自然有人会帮他推销。
“赵哥，你简直太棒了，哈哈！”
青丘兴奋不已，一把抱住了赵野，哈哈大笑起来。
“青丘兄弟，男男授受不亲，你、你勒着我脖子了，快松开……”
赵野好不容易挣脱了青丘的熊抱，喘着粗气，不过脸上却是十分好奇，道：“青丘兄弟，你想到什么了？”
随即，青丘将他的一番设想讲述了出来，说完后，赵野猛地一拍大腿，道：“有道理啊，我怎么没想到呢？”
王龙钦也是不住地点头，觉得青丘的想法很有可行性，想了想，又补充道：“其实，这样做，还能在一定程度上减少盗版。”
对啊，像赵野这样的书商，大多是在贩卖一些盗版的图书。如果跟他们打好关系，远的不说，东南市应该很少会有人去拿《蓝猫》的盗版漫画来卖。
“有道理！赵哥，你这会可是帮了我一个大忙了，没有你的话，兄弟我的漫画可能要被扔到那些书店的角落里吃灰了。”
青丘砸了一下赵野的肩膀，拳头抵在胸膛的一瞬间，赵野仿佛被打了一剂强心针，神色振奋起来，道：“我也就是那么一说，不过，青丘兄弟，你放心，有我老赵在，谁要是敢卖你的盗版，我一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听着赵野嘴里信誓旦旦，青丘洒然一笑，道：“行，那现在，赵哥你是不是可以跟七哥一起到龙腾实业上班了呢？”
青丘旧话重提，但这一次，他相信，赵野一定不会再拒绝。
果然，赵野重重地点了点头，道：“上班，明天就上班！”
“哈哈，好，那今晚去七哥的黄金书屋，咱们痛饮一场！”
青丘胸中有风云激荡，前世名扬天下，俱已成灰；今日再度扬帆，万事皆备，东风正烈，实在当浮一大白。
三人互相对视，眉眼狂放，齐声大笑出门而去。
而此时，另一边，慕菁开着车，跟着缓慢挪动的车流一点点往前蹭着。
刚才在龙腾大厦，她接到了一个无法拒绝的邀约电话，现在正要赶过去。
电话是吴天打来的，说是让慕菁过去一趟，具体的情况，电话里并没有说明。
对于吴天，慕菁说不上厌恶，也谈不上亲近。两人虽然同属新闻系统，但慕菁是比较激进的一派，敢拼敢打，遇到重大的新闻情况，时刻冲在一线。而且，慕菁性格里有种无法调和的执拗，似乎在她的世界里，只有黑和白两种颜色，非对既错。这种性格，让慕菁在以往的工作里，无形中得罪了不少人。这一次，慕菁会丢掉坐了几年的位子，其中有一部分，正是她过往得罪的那些人在暗中发力的缘故。
吴天则不同，他进入新闻系统的时间，比慕菁早了很多，平时行事说不上圆滑世故，但却极有分寸，让人既不会觉得硬得硌人，也不会觉得软弱可欺，多年来一直保持着中立的态度。而他的世界，和慕菁相比，便多了一种颜色：夹在绝对的白和绝对的黑中间，那是灰色。
过去，两人之间除了一些工作上的来往外，再没有其他交集。然而这一次慕菁的事，一向超然于外、不沾是非的吴天竟然亲自下场，站出来替慕菁背书。
光是冲着这份情，吴天的邀约，慕菁就必须赶过去。
握着方向盘，慕菁脑海中浮现出昨夜，吴天从黑暗中走来，站到了路灯下。那副画面，现在想来，似乎是在寓示着什么。
其中深意，慕菁猜不透。
车子以每分钟几厘米的速度前行着，看了看时间，才十点钟不到。
慕菁有些焦急的心情，缓和了些，望着前方的车流，脸色变得平静。
半个小时后，慕菁终于离开了堵塞的区域，猛踩了几脚油门，不一会，便来到一家餐厅门口。
刚下车，慕菁就看到站在门口的吴天。
“吴主任。”
慕菁走上前去，打了个招呼。
“这是在外面，叫我吴哥就行。”
吴天一张国字脸，说话带着不怒自威的范，在前头带着慕菁来到餐厅，刚坐定，吴天便道：“你的问题，上面今天又研究了一下，或许还有回旋的余地。”
慕菁正搅弄着面前的咖啡，听到吴天的话，拿在手里的勺子猛地一顿，碰在了杯子内壁上，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东南一中虽然不是启东中学、衡水中学那样的名校，但头上好歹也顶着个“国家级示范高中”的牌子。现在，一个班主任被慕菁在镜头前活活逼死，发生这样的情况，教育系统那边，还能让慕菁继续在省报主编的位子上继续坐下去？
这种情况，也不是不可能发生，除非有手眼通天的大佬站出来为慕菁背书，就连龙腾都差点层次。
“是谁？”
慕菁问了一句，她能坐上省报主编的位子，除了龙腾不遗余力地往里面砸钱、砸人脉之外，剩下的，全靠慕菁自己的努力。
靠山这东西，慕菁真没有。
“我家老爷子。”
吴天回了一句，话音落下，慕菁手上一个不稳，直接把杯子给推倒了下去。
吴天说的他们家老爷子，就连慕菁也只是听说过几次名字。那可是真正的大佬，坐镇天子脚下，遥控八方。而且，他的影响力并不只在某一个系统，而是遍及体制内。尤其是教育系统，上个世纪国家开展的素质教育，就是他一手推动的。
惊动了那样的人物，保住慕菁的位子，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为什么？”
慕菁有些难以置信，就算是吴天不顾身后派系的力量，站出来为她说话，慕菁都可以理解。但无缘无故，那尊大佬怎么会替她背书？
耸了耸肩，吴天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古怪，道：“说来你可能不相信，我家老爷子是因为看了你报道的那个叫什么青丘的，说想看看他的漫画。”
听到吴天的解释，慕菁登时张大了嘴巴。
就为了青丘的漫画？
理智告诉慕菁，这绝不可能，背后一定还有其他原因。
但，连吴天都知之不详，慕菁又如何去寻找答案？
想了想，慕菁决定将这个谜团抛开。
因为，对她来说，有没有人为她背书，现在已经不重要的。
第88章 借刀杀人
“我不准备回去了。”
让服务生重新换了一杯咖啡，搅动着表面的泡沫，慕菁像是在说今天不回家吃饭一样，语气听不出丝毫的波动。
“哦，那好……你刚才说什么？”
还没到饭点，餐厅里冷冷清清，除了靠着墙角打哈欠的服务生外，只有慕菁和吴天这一桌客人。
此时，听到吴天的惊叫声，餐厅里，那些服务生顿时清醒了过来，一个个投以白眼，只不过都被吴天给无视掉了。
站在那里，吴天居高临下地看着慕菁，脸部肌肉紧紧地崩起，道：“你要想清楚，离开之后想再回来，可没那么容易。”
“不用想了。”
慕菁抬起头，莞尔一笑，语气轻快道：“而且，我已经找好下家了。”
“什么下家？慕菁，这个时候，就别任性了！”
吴天已经快要暴走了，他实在想不通，自己家老爷子都站出来发话了，给了慕菁一次起死回生的机会，为什么得到的却是这种结果。
“任性就任性吧，在社里呆了那么久，难得解脱出来，不任性一把，那以后还有什么意思？”
听出慕菁话里的决绝，吴天咬了咬牙，最后不得不坐了回去，道：“那你告诉我，你的下家是谁？龙腾吗？”
摇了摇头，慕菁并没有选择隐瞒，道：“不是他，是青丘，做漫画。”
又是青丘，又是漫画！
吴天不知道这个世界是怎么了，一个高中生，画了个什么猫啊狗啊的，不但让慕菁放下省报主编的位子不去坐，就连家里久不出动的老爷子也给惊动了。对于这一切，吴天只能用“疯狂”来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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