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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不受心理影响的应该就是小飞,因为他从小受到西贝的影响,所以在他眼睛里似乎再没有一件事能够影响到他,小飞刚一出院就骂骂咧咧的还要去找那些人算账,结果他还没有动身去找那些人算账的时候,他的五老板就已经找到他算账,因为在这次打架中,五老板的奥迪也不幸被砸,车身受损严重,在维修店足足待了一个月才恢复原貌,这使得小飞和五老板的关系更加密切,因为这一个月的维修费直接导致小飞还要无怨无悔无私奉献不思索取的给五老板白干两年。
这本来是一个可以上到本地报纸头版的事件,却在老驴无声无息的操纵下很快被安静的和谐了。一切就像是没有发生过一样,只是在街头巷尾会偶尔听到一些零零星星的议论,很多人都在说市医院打架了,然后很多听到的人会接着问道,是不是医院又治死人了。然后很多讲这件事的人会装作很懂的样子说到,是啊,把人治到火葬场了,治死的这个人好像还是黑社会的,叫了几百个家属来砸医院。然后很多听这件事的人会很解气的说,砸的好,活该挨砸,然后这件事就结束了。谁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连医院也不知道,甚至连公安局内部的人也不知道。
老驴带着人去管辖的派出所自首的时候受到了派出所所长的亲切接待,在所长办公室里办的手续,大保出来顶罪,在看守所待了半个月,直到取保候审出来,而大刀因为有前科,所以避重就轻没有走司法程序,在行政拘留所关了七天,以正别人的耳目,小红带着几个年轻人在派出所的拘留室里打了一晚上牌,造一造声势,摆摆龙门阵,第二天也被放了出来,算是批评教育,之后老驴又东奔西跑了两个星期,直到事情被彻底压下来,其他人才安然无恙。
大刀在行政拘留所的七天里足足胖了三斤,在第六天的时候大刀找到拘留所的所长恳求他能不能不要每日三餐都是大鱼大肉,偶尔也增加一些绿色蔬菜的品种哪怕是树叶也可以,所长婉转的拒绝了他的要求,说上面有安排,暴发户怎么吃你就得怎么吃,大刀一看这个要求无法满足只好又提了另一个要求,他把兜里的中华烟给了所长,恳求所长给他一盒七块的中南海,大刀说,十根软中华都没有一根中南海的劲大,怪不得叫软中华。所长继续拒绝他这个要求,说上面有安排,科级干部抽什么你就得抽什么。说完又从抽屉里给大刀扔了两盒软中华,对大刀说,兄弟你再忍一忍,明天你就能出去了。说完又有点惋惜的看着大刀,说到,其实我还真想让你在这里多住几天,弄不好还能靠你跟上面多要点经费。
大刀说,领导你别闹了,我他妈就是一个开饭店的。
所长呵呵一笑,说,兄弟我可没跟你闹,你知道是谁打电话让所里照顾你的么?
大刀说,我还真不知道,一直是我兄弟在外面办这些事。
所长说,兄弟那你兄弟可真牛比,他能让厅长给我打电话,我草,一个行政拘留的小事让厅长亲自打过来电话,我还是头一次遇到。
大刀问道,厅长?什么厅长?
所长说,省里的副厅长,胸前的警号超不过两位,你明白么?
大刀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说,好像明白了一点。
大保在看守所的待遇和大刀不分上下,分到一个七八个人的小号,进去第一天就睡到牢头的铺上,听说进去之前这个号的管教还专门让牢头把铺整理一下,大保进去的时候一个号的未决犯都站在一边用充满期待的眼神看着大保,就像小时候迎接检查卫生时一样,希望能得到大保的肯定,结果大保看到没看,倒头就睡了。等到醒来的时候,饭菜已经被其它犯人端到了面前。
大保揉了揉眼睛,问道,现在几点了?
正在值班的一个未决犯说,刚喊了换班,应该是凌晨两点多一点。
大保看了看床边的饭菜,说到,在外面混了这么多年,我还是第一次进看守所,没想到看守所的伙食这么好,还有夜宵。
正站着值班的未决犯咽了一下口水,说到,大哥,我在这里快一年半了,我也是今天才知道原来所里面还可以点夜宵的。
所有的结果全部是老驴一手安排的,我和小飞大刚耗子阿强等人彻底成为配角,基本上就没我们什么事,连吉光也成为配角,出院后有意躲着老驴喝了几天闷酒,这几天大家见到老驴的时候眼神都是躲闪的,突然就有一种心慌的感觉。也不敢去问事情现在已经到了什么阶段,问了也白问,老驴也懒得说,说了也白说。
大家都知道事情应该还没有完,也不能完,不是让谁进去蹲几天就可以结束的,毕竟归根到底还是彭鹏受伤在先,又是以大家一起受伤结的局,这种结果很多年都没有发生过的,也是大家都无法接受的,各自的心里都怀着各种各样的疑问,我甚至还没有来得及问大刀那天钢叔给他说了什么,但又不敢去问老驴,只好等着老驴有一天能够主动发号施令。
这期间还发生了两件别的事,第一件事发生在我回到单位的时候,这时我已经给领导请了一个星期的假,理由很充分,洗澡的时候脚打滑一不小心摔到了马桶上,结果还没人发现,于是受了伤,于是昏迷了一个晚上,于是忘记了请假。当然这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在我伤好的差不多的时候,在我休完假回到单位的时候,我突然感觉到周围的同事看我的眼神有些不太一样,那是一种很复杂的眼神,里面有许多感情色彩,我看到了厌恶,看到了恐惧,看到了崇拜,我甚至还从一个姑娘的眼神里看到暧昧,似乎是重新认识了我一样,又似乎是开始不认识我一样,这让我突然倍感存在感,似乎我存在,他们深深的脑海里,在他们的梦里,在他们的心里,就差在他们的歌声里。
第二件事是一天夜里手上起来方便的时候突然发现彭鹏的病床上是空的,然后手黑叫醒了他媳妇,忍着脖子上的疼痛艰难的问道,人呢?手黑媳妇说,不知道啊。手黑又问,那个叫月的呢?手黑媳妇说,不知道啊,手黑咬着牙指着电话,说,打。
彭鹏此时的伤势仅比手黑说话利索一点,有好几刀都中了要害,走路都费劲。于是这一天大家再次聚到医院,能动的不能动的全来了,老远一看以为是残奥会的开幕式。老驴过来的时候脸都青了,恨不得砸了彭鹏的床,攥着拳头骂道,彭鹏肯定又是因为那个姓七婊子的事出去了。
老驴刚说完,手黑的电话响了。
【番外篇】七月(一)
我是七月十五鬼节生的小鬼。
两颗小虎牙是我最美丽的纹身。
一
梦里回到了以前,和那个男人在一起。听话的站在他的身后,安安静静的看着他笑。
和煦的暖风,无规则的白色柳絮。然后站了很久,他转过身体,把她推开。
她光滑的皮肤再次接触到他的手,不同于以前,不再温暖,很用力,这让她疼,她看他的脸,怎么也看不清楚,于是拣起路边一块带着韧尖的碎玻璃,轻轻的一下,就刺穿了他的胸膛,天空变成暗红色。她开心的笑了。
终于看清了他的脸,虽然是狰狞。
二
七月睁开眼,脑子里是一个人满满的名字。
是个噩梦,七月想,她记得梦的最后一直在笑,醒来却看见潮湿的枕巾,原来笑着哭最痛。
打开窗户,天空蒙蒙亮,边缘的一角已经变的清澈。深呼吸,摇摇头,却始终有那个梦里的名字。
七月没有办法,只能点支烟,屋里顿时没有了晨曦的新意,她闻到辛辣呛鼻的味道,然后肆意的让它们过滤到肺里。一股强烈的快感。
她下床打了一杯白水,仰起头大口的喝下去。聚拢,倾斜,坍塌,然后下沉,她终于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又在悲伤。
对于情绪,七月丧失了分辨的能力。
三
七月总是会想起所有和他有关的事情,犹如数学一样缜密。先是点点滴滴,然后汇成河,内心的深处有一道坝,总是不定期溃烂。于是那些本已经被埋葬的暗涌就会灌溉到身体的每个部位,皮肤的表层渗出潮湿。有一股糜烂的味道。
比如这个完全不知所措的早晨。
第一次见面的地方,一首彼此都喜欢的歌,电视里男主角的一句话,车窗外带过的一抹场景。在一个时间里以爆发的形式集体出现。给予她安安静静的崩溃。
一个名字的代号。一张模模糊糊的脸。都会让她停止。无论在做什么,洗一件衣服,打一篇稿,画画,走很长很长的路,喝酒,或者正在点燃一根烟。都敌不过这一闪的念头。
一年还是几年,一天还是几天。就好象冬去春归换季的群鸟,永远有循环。
四
七月看着镜子,里面是另一个自己,却好象并没有现实中的她那样烦恼。表情安静和懒散,就好象那条长时间不说话的舌头,嘴唇上斜搭着一支烟,破坏了整张精致的脸。
她扎起头发,然后撒下来,看了看,又扎起来,还是有些失望,于是又披撒着,终于懊恼,转过头问他到底怎么样才好看,正要说话,才看见自己空旷的屋子,安静的就好象没有人来过,她悄悄的把头发束起来,低头的时候,被烟圈刺红了眼。
早晨不吃饭,支起画板,为一副画上色,一个女人,半面精扮,另一半被头发遮掩,于是露出一只眼炯炯的亮。这只眼睛她画了一个晚上,不断的擦拭,不断的修补,以致于完成的时候她突然有一种想看她另一只眼睛的冲动。那种冲动让她兴奋到无法安定,于是这样的画,已经遮住了几面墙壁。
七月想起两年前第一次见到他的场景,他善良的笑容。
七月总是告诉自己,那真的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邂逅,简单的相识而后发誓厮守,不奇怪的承诺和恋爱的所有步骤。没有离奇经过,也没有刻骨铭心的劫。
他给了七月温暖,理所当然还会有寒冷,唯一让七月惊讶的是,这场寒冷,竟然带给了她如此漫长的颤栗。
五
调料笔停在半空,眼神空洞的望着画,直到清醒,才发现只涂了局部。
七月收了工具,下楼。
分手的前一段时间,他在另一个城市,她有所预知。于是乘一列车赶去,下火车的时候这个城市在下雨,夏至还没有到,却仍旧感到寒冷,七月给他打电话,和猜测的一样,听到他的愤怒,于是关掉手机。
凌乱的车站广场,汽车刺眼的远灯。夜刚至忙碌。身边有许多人踏着泥泞的路回家。她找到一个偏僻的旅馆住下。一台电视机,暗黄色的灯,白床单。
第二天下午,七月买了回程的票。
那个夜晚他终于还是找到了她,带她去吃了一碗牛肉面,他喝了一杯啤酒,七月强忍着自己的委屈没有哭,迅速的把面吃完,然后擦擦嘴角,给了他满满的微笑,他仍旧在怨她的任性,指责她的唐突,但还是还给了她拥抱。
七月轻轻的抓着他的手指,他的手指很凉,拥抱也过于生硬,但七月仍旧温暖,她只为了见他一面,并且不对他讲述内心作祟的不安。
火车开动的时候,七月认真的冲他摆手,认真的说再见,直到被不同的场景带走。
就是这年夏天,他有了别的女人。
六
七月坐在一家面馆,之前行走的过程中冻伤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