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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是已经夺得冠军的乌龟。
我为自己的这套理论激动不已,没想到自己继小飞之后也拥有了文学少年满嘴燎泡的潜质,被小飞折服之后又被自己折服,想要把这些真理公布于众,刚准备长篇大论起来的时候发现小飞的表情比之前更加凝重。于是只好咽进了肚子里留着回去自己讲给自己听。
西贝显然都没有听明白小飞在说些什么,或许她从开始就没听,即便听了也不想明白,这就是西贝的性格,不同于其它人的性格,无论是什么事,在西贝这里,她都不会弄的很明白,即使是她明白或者她真的不明白她都不想弄的那么明白,就像是海水与天边的交界线,总是又模糊又让人期待。
又沉默了几分钟,西贝看着我,说,小飞就是不像你,你总是让人感觉放荡不羁。
我说,这时桀骜不驯。
西贝笑,笑的很干净也很干脆,笑完之后说,我知道,你总是假装桀骜不驯。
几个字直接揭穿我的内心,这就是西贝。
很快就已经到了平常我和小飞站岗的地方,时间突然就这么快距离突然就这么短。大家彼此无话,似乎就要经历一场很长时间的分别。每个人都是一脸的沉寂。
我看到小飞在此期间努力的努了努嘴,每次在要张口的时候又都努力的把正在努嘴的嘴在努回去。这时要是给小飞特写的话,那就是一个嘴角神经抽搐的东北笑星。
西贝的双手已经从小飞的腰部放了下来,因为已经到了西贝的楼下,到了早晨我们来过的地方。
我的内心此时也颇多感慨,没想到只是一天的时间内心的感情竟然经历这么如此曲折。
西贝轻盈的从车子上蹦下来,拍了拍小飞的肩膀,然后又拍了拍我的头,说,我要上楼了,你们也快回家吧。
我说好的,说完看着小飞。
小飞终于把嘴上的胶水撕开,张开了嘴,啊了两声,不知道内心正在做着多么强大的斗争,才说出一句话来。
小飞说,西贝。
西贝转过头说,啊?
这时我非常不浪漫的想起一个笑话:王子被女巫施了魔法,一年只能说一个字,他五年没说话终于攒够能讲五个字时,飞奔到公主面前说“公主我爱你”,这时公主只回答了一个字,王子就晕倒了。公主说“啥?”
还好小飞没有人控制,可以说无数个字,可惜这时已经没有了之前夸夸其谈的语言能力。又憋了半天,说,西贝,你觉得我怎么样?
西贝说,我刚才说过啊。你有时傻傻的挺可爱。说完摆了摆手,转身离去。
小飞第一次的表白似乎在这里宣告结束了。我说小飞走吧。
小飞没有说话,调了一下自行车头,看着西贝的背影,跨上了车子。
一分钟后,在我和小飞刚刚骑车到小区的门岗位置的时候,小飞突然一个急刹车,从车子上跳下来,往西贝的方向飞奔而去。
第二十九章 爱如追风
小飞向西贝的方向奔去,天空是星星,后背是一阵风。爱如追风。
小飞日记:某年某日某月《爱如追风》
清醒的记住一句话,当我不再爱你的时候,清晨睁开眼睛,就不再寂寞,想起的第一件事,不再是你的名字,而是窗外发芽的柳枝和湛蓝的天空。
键盘已经有些让我恐惧,漫长时间里,一个人面对显示屏,直到眼睛酸痛,或者口干的不能再吸食任何一种牌子的香烟,天空有时明媚,有时阴霾,初春的早上,看见漫天都是白色。看见无力的爱情。
最后一次在饭桌上谈论爱情是除夕夜不久,一个朋友喝了许多酒,然后有些结巴的对我说,不信你去问问她,我究竟为她付出了多少。
瞬间觉得这不再是一次叙旧,只是一种排遣寂寞的卑鄙方式。
后来便拒绝参加类似的聚会,或者在聚会上拒绝参与任何关于感情的讨论,于是很多时候,只是我一个人低着头吃饭,好象很贪吃的样子,其实在某一刻,你之所以觉得自己在想念,只是因为缺少能量,于是进食是最好的手段,能让你忘记,或者满足。
许多年轻的爱情终于以一种可耻的姿态告别人间,天涯海角之后,竟然需要靠抱怨来寄托已经消逝的美好。
那么究竟想要索取些什么呢,其实,很多时候只有难以启齿的孤独和对于未来绝望的畅想。生活没有给予你你想要的东西,于是嫁祸给爱情,直到爱时的承诺和冲动成为许多年后丑陋的回影。于是你问自己,我为什么会为她付出那么多。
爱一个人,是一件简单的事,你看着她的照片,然后静静的哭泣,并非是你所有生活的象征,现实的途径终究比虚幻更加漫长,然后在很多年的某一个分钟,你又看到她的照片,轻轻的叫出她的名字,转身的时候知道自己还在爱她,但你明白并没有为她放弃自己,也并没有因为她改变了所有的生活,只是还爱她,即便在正和别人牵着手,却仍旧爱着。
这种爱不汹涌,不浪漫,更不会爱到血肉横飞,但这种爱轻易的就陪着你度过了一生。你也许孤独到老,也许满堂子孙,你却仍旧清晰而准确的叫出那张发黄照片里的名字。
认识许多人,生活在黑暗之中,海面上的阳光或者浪潮和他们没有任何关系,只做幽暗罅隙里的一股流,缓慢的游淌直至死亡,对于爱情,这一类人从来不去接手,只做等待。一旦爱到了一起,就丧失了所有的结局,过程便是一起到老,一起死亡,否则爱情就成了企图索取的道具,成为对方手里的玩具。你也许早已腻掉,但这个玩具花费了你所有的财力。
几乎所有人知道你对她的爱,你对所有人倾诉过她离开后你的悲伤和难过,每一页纸都记录了你们的瞬间,你哭泣,或者胡闹,你告诉一些没有用的人你是那样的爱她。
当这些已经存在的时候,就遗失了所谓的结果。
你爱的并不是她,只是她带给你的那段时间,她给你的,只是你的虚荣和欲望,她给了你不再无聊的时间,给了你满足的精神,于是在她离开你的时候,你想到的并不是她也许还残存的悲伤,想到的只是自己关于明天再次艰难的生活。
那么,又有什么资格来承诺,来抱怨,甚至,还有要求。
我想自己慢慢的就会淡去许多曾经珍贵的友情,看见一个朋友几乎愚蠢的嘴脸,用企求的眼光去献媚,看见一个朋友用炫耀的姿态驾御感情,看见一个朋友用浅薄的语言去极力描述相处中的幸福,也许是我看见了曾经的自己,于是对自己失望,也许终究不适合这样的方式,对所有人失望,总之感觉很累,那些全部都是做给别人看的动作让人恶心,我不是观众,也没有人愿意看到这些三流的影剧。那么我为什么还要接受你们的邀请。
单纯变成复杂,美好变成肮脏,做作的爱情几乎让人呕吐。
平静的相处,在寂寞的时候有一个人坐在你的旁边,她不需要对你发出任何声音,不需要对你微笑,不需要对你安慰,然后你不再寂寞。或者说,有一个人在远远的看着你,便永远不会再寂寞。
不要把她当成依赖,谁都没有资格成为对方的依赖,生活终究自己的事情,她只是你满满长路的一个伴,即便死后葬在一起,也有着空气的距离。
当一个女人成为男人的依赖,那么这个男人将永远不被信任。
也许到最后你会发现,并不是在依赖,你只是把她当做自己的一个影子,在上面寻找曾经缺失的东西,试图用此弥补自己直至完美,最后却只剩下空荡荡的迷茫。每个人内心都会丢失一些曾经认为重要的东西,比如父爱,比如纯真,比如梦想,比如贞操,但你永远也不会从另一个人身上找到,因为这一切已经过去。
没有原谅和迁就,有的只是一个心疼的眼神,所有的语言便都苍白无力。在一瞬间,甘愿交换彼此的苦难和劫。信任变成一种习惯。
到什么时候,都没有资格去迁就或者原谅,那只是信任的一部分,当你告诉她,你原谅了她所有的一切,那么你失去的,便是对她的信任。
爱也许不是无私的。但暗涌永远都被平静所覆盖。
彼此的难过和艰难,告诉对方,却没有任何企求分担和平均的目的。
你爱她,于是她所做的,都是你所能接受的。
而你要做的,就是在永远的这条的街道上,安静并且沉默的等待着她回来。
没有了任何目的,没有了任何纷争,没有了任何框架。
便是爱。如追风。
这应该是小飞在二十岁之后写的东西,当然我看到这些东西的时候小飞已经远远大于二十岁。然后我问小飞,那个和你谈论感情的人是谁,是不是我,是不是大刚,是不是吉光。
小飞说,好像是。我想不太起来了。
然后我接着念下去:看见一个朋友几乎愚蠢的嘴脸,用企求的眼光去献媚。
我说,小飞这应该是在说我,因为那时我已经到了机关,每天活在壳里发誓抵抗,最后不过丢盔卸甲慢慢的顺从,就像隔壁老张一样活的像条狗。(朴树,活着)
然后我又念下去:看见一个朋友用炫耀的姿态驾御感情。
我说,这应该是当时的吉光,他平均一天换一个半女朋友。
我继续往下念:看见一个朋友用浅薄的语言去极力描述相处中的幸福。
我说,这应该是大刚吧。那时他正准备结婚,后来因为大刀耽搁了。
小飞对我所有的解释都只是点点头。看上去脸有些微微红,就像小时候那样。
我把这篇日记敲在电脑上,然后把这张纸撕下来,用打火机烧掉了。
那时正值大刀刚入狱期间。所有人都被一种莫名的抑郁笼罩,包括那时的吉光,玩女人到了疯狂的地步,并且不在同一个屋子里,几乎睡遍了整座宾馆的房间,成为这座宾馆的超级黄金永久至尊至上无敌VIP用户。
那时也正处于整个团体的瘫痪状态,挣钱的买卖全部卖掉给大刀补偿,每次喝酒都以不欢而散告终,似乎每个人都有发不完的火气。
而那时也是小飞和西贝的第七个年头,小飞在西贝的房间里,然后西贝接到一个电话,对小飞说我出去一下,小飞说好的你出去吧。结果出去了三个小时,小飞准备出去找西贝的时候发现门已经被反锁,然后小飞想要用手机给西贝打电话的时候,又发现手机不见了。当然这是后话,后面会提到。
我看着那篇日记最终变成灰烬,给小飞点了一根烟,说,你那时真的想过退出么?
小飞说,能退出么?这么多年过来,从友情变成了亲情。你能从你的家里退出么?
我说,西贝也算是你的亲情么?
小飞说,算是吧。算是孽情吧。害了我一辈子。
这时我因为长期受到小飞的文学沾染似乎也已经成了一名伪文学青年,我说,小飞,你写的这些东西其实都是垃圾,和你心里想的全部相反。当时你没有用刀捅那个男人么?如果按你的这些垃圾上的描述,你应该接受西贝所有的东西。无论好的还是坏的。
小飞想了想,说,我接受不了。但我知道你能接受。
这时已经没有必要再隐瞒什么,我说,是的,我能接受,并且一直在接受。
小飞说,草,原来你一直都是隐藏在我军内部的敌特分子,我当时怎么没有发现。
我说,那是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