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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听此言,老马陡然止步,膀胱有些收紧,颤声道:“是,是江朝天同志?”
薛向挥挥手,“除了他,京城还有第二个江衙内?”
得了准信儿,老马心头砰砰开始急跳,他倒不是畏惧江朝天胜过薛向,而是实在是担心这二位爷凑一块儿,据他所知,这二位可是不怎么对付,不说前几次在老莫殴斗,打坏的桌椅,光看这会儿薛衙内等得心急,不待江衙内到场,就要把江衙内的那份儿端上,这明摆着是要江衙内吃冷的呀。
风向已经开始不好,再有前车之鉴,老马真怀疑弄不好这二位肯定要在老莫闹起来。
如今这二位身份可不比从前,听说都是一方百里侯,这一闹起来,哪里还会像以前那般摔桌子,砸碗了事儿,弄不好那些大人物也得出场。
眼见着惨剧就要在自己地头儿上演,老马焉能不急。
可再急也没用,眼见着薛书记脸色已然不好,他可不敢在驻足聒噪,心中一遍遍求着漫天神佛,脚下却是不停,赶紧朝厨间奔去。
却说今天已是年初四,明天薛向就得回萧山了,一早,他送别了冯京,黄观等人,便径直来了这老莫,等候江朝天的到来。
而薛老三之所以要见江朝天,自然不是叙旧,他自问和江某人无旧可叙,为的仍旧是薛安远之事。
只因薛安远之事太过重大,薛向万不能容其有失,再他能尽力的范围内,他自然要使出全力。
可话又说回来,薛安远不宜上窜下跳,可他薛老三却来去自由,该使到力的地方,必须使到!
第三百四十九章 四民之末
薛安远之事,要成,看似要通过许多人,可精通党史的薛向却知道,起最关键作用的还是老首长和季老。
当然,倒不是其余大佬的意见不重要,但在不能形成合力的情况下,还是那二位最有份量。
况且,眼下薛安远恭谨自守,只怕再挑剔的大佬,亦在他身上挑不出刺来。是以,薛向的目光自然投注到那二位身上,老首长自不必言,改革肇始,阻力重重,正是需要聚力的时候,对薛安远的事儿,他老人家势必放在心上。
剩下那位季老,薛向自问是够不上的,唯有迂回使力,思来想去,这着力点,也只有在老冤家——江朝天身上。
因此,他一早就给江朝天去了电话,约这家伙中午,老莫聚餐。
因着见薛向脸色不好,老马上菜的速度格外快,十来分钟的功夫,薛向点的罐焖牛肉、奶油烤鱼、奶油蘑菇汤、奶油烤杂拌、奶油烤鹅肝,便上齐了,倒是江朝天的那份儿还未有动静。
老马担心薛向发火,解释说那几分菜都还缺配料,在赶紧做,保管误不了薛书记待客。
薛向懒得跟他计较,这会儿,他肚子确实饿了,挥挥手,像驱苍蝇一般,驱逐了老马,捋起袖子,就埋头大吃起来。
薛老三到哪儿,吃饭就样儿,山吞海嚼,动静极大。
薛老三正吃得畅快,忽地,桌前多出一人,以指扣桌,不耐烦道:“嗨嗨嗨,我说,你丫饿死鬼投胎啊,吃得这个狼狈劲儿噢,真恶心死爷们儿了,得得得,你丫遇着我了,算丫运气好,这桌我请了,你丫再去后厨打包一份,麻溜儿走人!”薛向忽然有种啼笑皆非的感觉,想当初,在老莫,赶人这活儿,可是他的拿手好戏,都说,风水轮流转,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才五六年,就轮到他薛老三被赶了,这风水是不是转得太快了。
薛向抬起头来,入眼的是个年轻胖子,一身雪白西服,将肥硕身体的视觉冲击力,放到最大,大红的领带,勒着短粗的脖子,梳着大背头的脑袋高昂着,方才说话,满足浓郁陕腔的彷京片子,听得薛向差点儿没笑出来,这胖子,整个儿喜感十足。
“你,你真要替我埋单?”薛向作惊喜交集状。
等得气闷,又遇着了这么个家伙,薛老三忽然生起了娱乐一把的心思。
胖子听出薛向话里的怀疑,心下十分不喜,伸手从兜里抓出沓大团结,往薛向桌上一拍,“你丫废什么话,爷们儿说话,一口唾沫,一颗钉儿,丫麻溜儿滚蛋就是!”
却说老马就一直没走远,他心下紧张,生怕待会儿,这位薛衙内和江衙内闹起来,他打定主意,就是拼死也得过去,护住江衙内,因为无论从哪个角度讲,肉搏战,这江衙内都不是个儿,他自然要保护弱小,免得江政局发飙,自己遭池鱼之殃。
老马正等得心焦,想得头疼之际,薛衙内那桌儿,竟有人掺和上去了。起先还以为是薛衙内的什么故旧,老马心中欢喜无限,巴不得这位掺和进来,毕竟人一多,稍候江衙内来了,这二位只怕也闹不起来。
哪成想,眼前情势直转急下,那胖子竟是来冲薛衙内找茬儿的!
霎时间,老马差点儿没气疯,这货一撩拨,薛衙内心情必定陡差,薛衙内心情一差,待会儿岂不是要见血。
一念至此,老马恨不得扑上去,咬死那胖子,这会儿,他也看明白了,这货一准儿就是乡下来的暴发户!
却说老马来势极快,那胖子刚把钱拍在了桌上,老马便飞着赶到。
不待他出声呵斥,但听薛向道:“马经理,这位同志要替我埋单,你帮着算算我这桌餐多少钱,算清楚了,好赶紧让人家结账,我麻溜儿腾位置,不过,我记得你这儿菜价好像不便宜吧?”
“你丫磨叽什么,便不便宜,都用不着你操心,说了的嘛,这顿饭老子管了,你赶紧打包走人!”
胖子似乎极为不耐,他那桌的几个绅贾模样的家伙,含笑朝这桌望来,似乎乐得看京城人丢脸。
老马是伶俐人儿,薛向一句“我记得你这儿菜价好像不便宜”,他立时就知道薛衙内是何打算,赶紧换副面孔,冲胖子道:“这位同志,你确信你要替他埋单?”
那胖子一揉鼻子,脑袋仰得恨不得能飞上天花板,持了手中的钱钞,刷刷打着大理石桌面,“磨叽,磨叽啊,京城的人就是磨叽,说说,赶紧说多少钱!”老马等的就是这小子这句话,含笑道:“罐焖牛肉,三百元;奶油烤鱼,三百五十元,奶油蘑菇汤九百七十元,奶油烤杂拌九百元,奶油烤鹅肝一千七百五十元,这位先生一共消费四千二百八十元,劳您给结了吧。”
“啥?”
那胖子几乎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倒也不笨,霎时就明白是怎么回事儿,颤着指尖,指着老马,“你,你,你这是宰人,我要找你们领导说理去!”
老马笑脸陡收,冷道:“不用你找,我就是这家餐厅的经理,废话少说,方才不是喊着要结账么,赶紧着吧!”
那胖子赤红了脸,嚷道:“你这是蒙人,他这几个菜,我们那边也有点,菜单我刚才看了的,最贵的鹅肝也不到十元,你敢几百倍的翻番,这是黑店!”“闭嘴!”
老马脸色陡青,“你知道什么!子弹和原子弹都是弹,能一样么,人家点的都是特制餐,就拿那焖罐牛肉来说,那是小牛肉,生下来,天天就喂的人参,茯苓等名贵药材,能跟你吃的老黄牛一样么……”
奸猾的老马要说出道道儿来,张张嘴,能把这胖子侃晕,不过,老马也不屑跟这草民多废唇舌,说话儿,伸手朝天轻击几下,未几,四五天制服汉子便急步奔了过来,冲老马立正敬礼。
老马一指胖子,“这位想吃霸王餐,马上给派出所打电话!”
一听“派出所”三字,那胖子陡然变色,豆大的汗水哗哗直下,急道:“别别别,我给,我给!”
细说来,胖子原本就没什么根脚,只不过是浙东温市的小商贩,靠着经营对岸的磁带,赚了笔不菲的身家,不过,这年月说不菲,也不过是区区三四万元,此次来京,纯属骚劲儿犯了,一路上,以钱开道,很是震了不少首都人,过了把大爷瘾。
哪成想这会儿踢到了铁板,他也就是有俩钱儿,显摆显摆,赚些眼球儿还行,实是经不得半点儿风浪,这不,老马刚抬出个小小派出所,胖子便麻了爪儿。“那就拿来吧!”老马大手一摊,气场十足。
说起来,这些日子老马挣这些暴发户的钱,确实挣得爽快,只不过心头对这帮暴发户,还是极度不满,但碍于组织纪律,却是没法儿下手。今儿个有薛衙内在背后戳着,他是百无禁忌,好勇斗狠,耍起威风来,简直令人色变。
那胖子哆嗦着从兜里又掏出几沓钱,数来数去,也才九百多,无论如何,差着一大截,赶紧冲老马告个罪,奔着自己那桌去了。
老马先前的举动,胖子那桌的众人早就看在眼里,竟皆骇然变色,这会儿听胖子低语几句,一众人等齐齐吓得面无人色。
好在温市商帮最讲团结,胖子求告几句,众人皆掏出所有,让胖子捧了过来。“只,只有三千多,还差一千,千万别报警,我,我带了存折,马上去取,行不行,我,我保管,保管不欠债……”
胖子一张脸又青又白,宽阔的额头上,好似下起了小雨。
老马还待再逼,薛向却插话了:“行了,行了,赶紧走,没本事,充啥大头!”
薛向原本就是瞧个乐儿,外加给这暴发户个教训,倒没真想往死里逼人,得志猖狂,人所难免,又非大恶,撞上了,教训一顿,便了。
那胖子闻听此言,不啻纶音,他哪里想到这位会如此简单地放过自己,他这会儿,自然知道是被宰了,可谁叫自己嘴臭,让人抓住了把柄,此刻,已然被按到了案板上,突然听见刀下留人,焉能不欣喜若狂。
胖子感激地瞅一眼薛向,又可怜巴巴地望着老马,在他眼里,这位显然比薛向恐怖得多。
薛向都发话了,老马哪里还敢说半个不字,他倒是有些心疼胖子手里的那一沓沓的钞票,这一堆差不多是老莫一天的营业额了,真是可惜啊!
那胖子得脱而出,二话不说,奔回了本桌,扔下一沓钱,不待招呼,他那几个同伴,当先就拖着他肥胖的身子,落荒而逃。
方才胖子和薛向的纠纷,满厅众人皆看在眼里,他们多是外地商客,自然乐得胖子落薛向这本地人脸面。
谁成想,人家轻轻一击,差点儿就要了胖子半条命。
众人这才想起,此地何处,皇城根脚,果真不是自己这四民之末能翻腾的。片刻功夫,大厅内原本嘈杂的声音,都小了许多,原本还在西餐厅划着拳拼红酒的另类们,立时也都住了嘴。
薛老三驱走还待表功的老马,继续坐下进食,没吃到两口,老马忽又奔了过来,附耳道:“薛书记,江公子来了!”
第三百四十章 握手
薛向抬头,果见江朝天推开大门,张望一眼,便朝自己这桌步来。
薛老三挥手,让老马退下,笑着站起身来,远远便道:“江县长果然是官升脾气涨啊,现在是越来越难请了!”
薛向一言既出,江朝天便没由来的烦闷,他今次故意拖延不至,就是想杀杀这位薛衙内的锐气,免得在稍候的谈话中,又让这小子压住上风。
再者,两人以前的数次会晤,都是他江某人邀请薛老三,今次好不容易薛某人主动一回,江公子自然要拿足了架子,将以前所受的闲气,一股脑儿全还回去。哪成想这薛某人上来就这么一句窝心话,这是显摆呢还是显摆呢还是显摆呢?也不想想,短短两年功夫,他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