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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包桐正愤怒到失神之际,电话那边的尤主任又说话了,“包秘书长,对不住,对不住,我办事不力,辜负了您的信任,不过您放心,情况还在我的掌握之中,我已经找到入手点,相信很快就能有好的结果……”
尤主任似乎猜到了这边的包秘书长正在生气,一番话说得又急又快,似乎生怕自己没说完,便被包秘书长的狂怒淹没。
“噢,是宾军同志啊,听说你身体有恙,现在好些了么,案子的事儿,不急,你办事,我是放心的……”
出乎意料的是,包桐并没有狂怒,甚至连喝骂也没有,一通真挚的安抚后,那边的尤主任已然传出了颤音和抽噎,包秘书长又安抚了几句,才将电话挂断。
挂罢电话,包桐脸上的青气,又不由自主地渗了出来。
他此番没有喝骂,只不过是偶然想到了一件事儿,那就是真拿下了尤宾军,这烫手山芋塞给谁呢?他自己又是决然没有勇气接手的,专案组更不可能无功而撤,若果真拿下尤宾军,撤了专案组,置市委脸面于何地?
是以,不管多么怨恨尤宾军,包桐也不可能再这个时候,收拾他,至于尤宾军说什么一切尽在他掌握,已经找到切入点了,包桐更是半句都不信。
不过,这会儿,他却是只能先支撑了尤宾军在台前,因为他需要时间,需要时间考量如何破局,需要时间走通关节,好在汪书记体恤下情,给了三天时间啊!
……
轻轻放下话筒,尤宾军长长出了口气,一把抹去比常人宽半分的额头上汗粒,尤宾军打开了办公室大门,冲在门外值守的督查二科的小苏喊道:“通知专案组的同志,和j大的同志来我办公室开会!”
小苏应了一声,便跑了开去,因着j大辟出的是整个教工大楼二楼一个楼层,给专案组进驻,这会儿,小苏通知起人来,自然格外快捷。
十五分钟后,专案组的几位副组长,和各部门抽调的精英(主要是有级别的干部),便在尤主任办公室聚齐了。
尤主任住着的,仍旧是那个套间,外边是宽敞的办公室,里面是豪奢的卧室,这会儿,办公室内,就十余人,他那张宽大的办公桌四周摆上椅子,却也够用。
众人安坐后,尤主任就发言了,“我知道同志们现在是怎么个状态,不过我要告诉大家的是,市委对咱们这两天的工作,还是肯定的,方才,我给市委包秘书长去了电话,包秘书长对咱们的工作虽有批评,但还是勉励居多嘛,包秘书长指示我们打好最后一仗,顺利扫清尾巴,现在,我们就来讨论如何扫清尾巴的事儿吧。”
尤主任话音方落,专案组副组长、公安局铁副局长轻扣一下桌面,冷笑道:“最后一仗?扫清尾巴?恕我直言,尤组长,您这是说梦话吧,我真不知道咱们专案组自组建以来,到底干了什么工作,噢,对了,具体还真干了不少活,比如,喝了顿酒,送您尤主任去医院躺了半天,嘿嘿,这会儿您说打好最后一仗,莫非此前干的这两件事儿,就是打好的头两仗?”
铁进和这个时候的许多高干一样,都是军人出身,但和他这个年纪大多数人不同的是,他是真上过战场,见过血火,所以,转业后,分到公安局也是军人作风不改,脾气火爆,不会拐弯儿,以致在公安局领导班子中,十分孤立,这点,光从今次公安局就他派来进专案组,接这烫手山芋这点上就可以看出。
这位早就看不惯尤主任的官僚作风了,只是早先见这家伙劝退学生,似乎挺有能力,尔后,又考虑到专案组草创,还得维护领导威信,不能拆台子,所以就一直忍着,可这会儿,铁局长是实在忍受不了尤宾军如此厚脸皮地往自己脸上贴金,颠倒黑白,指鹿成马,人的脸皮怎能厚到这种程度呢?
啪的一声巨响,尤主任宽厚的巴掌重重落在了厚实的办公桌上,因着这巴掌实在太重,以至于,谁都能见到尤主任那落在桌面上的胖手,霎那间被震得血色尽失。
“铁进同志,我告诉你,你现在的身份不是公安局副局长,而是专案组副组长,请坐正你的屁股!”
尤主任挥手扬眉,气势雄张,拿出上官气势,要平压铁进,殊不知,他半个头缠着绷带,于头顶打着个蝴蝶结,这等造型原本就十分可乐,再加上他骤然发怒,强烈的反差之下,众人看得是又气又乐,气的是姓尤的脸皮忒厚,乐的是他这造型,整个儿一愤怒宝宝。
铁进方待硬顶,宣传部姚副部长插言了:“事有艰难,大伙儿既然暂时在一个班子里,还需要精诚团结,相忍为公,尤组长,既然你说要扫清尾巴,又召开紧急会议,想必是胸有成竹,不如说出来,大伙儿依令行事可好?”
尤主任知道经此两事,自己在专案组威望大损,这会儿,好容易铁进跳了出来,正好给了他立威的机会,焉能就此罢手,“扫尾巴的事儿,我确实有了些想法,稍后就说出来,同志们帮着参详一二,不过眼下,还是讲清楚道理才是,免得真有同事以为我尤某人就是个只知道耍威风的昏官!”
第五十九章 清浊合流
“先前铁进同志不是说了么,咱来这儿,除了吃饭喝酒,进医院,别的事儿都没干,那我要请问j大聚集的学子们哪儿去了呢?既然啥都没干,这学子们哪儿去了呢,总不会是饿了,渴了,困了,才自行退散得吧?”
尤主任倒也非昏聩到家之辈,很敏锐地抓住了问题的核心,不错,专案组最大的政治任务,不是破案,而是驱散聚集的学生,不管什么原因,也不管经历了何种过程,这会儿,确实没有学生聚集了,最大的政治任务算是暂时完成了,这便是尤主任最大的底气,也正是有这么层原由,尤主任才敢给包秘书长去电话。
不过,尤主任这话若是当着别人面儿说,人家或许不知如何回嘴,可在座诸位谁不知道内情啊,现在听尤主任竟将此做了他自己的功绩,大言不惭,心下皆腹诽不已。
谁成想,更令人瞠目结舌的事儿还在后面,紧接着,众人便又听尤主任慨然道:“错!这帮捣蛋份子之所以退散,全是因为将计就计,巧施苦肉计,才勉强将众人逼退,不过,我认为这帮人的退散只是暂时的,只是被暂时唬住,若是知晓我并无大碍,只怕又会散而复聚,因此,当务之急,我们就要抓紧这个空当,将尾巴扫清,再不给他们聚集的由头!”
哗!
若是此刻,尤主任不在场中,满场众人真能呕出来,便是憋了一腔怒火、正准备跟尤主任干仗的铁局长,也好似陡然喝了一口山风,捂着小腹,面露痛苦之色,这会儿,他才明白眼前站着的这个胖子,真不是自己可以力敌的,人家这话都敢说,已然成独孤求败之势,他还战啥呀!
众人的反应,尤主任瞧在眼里,恍若未觉,“行了,下面咱们就说正题,铁局长,让你带队传唤几名当事人的事儿,可办好了,这可是重点呐,我看这个案子不难,只要双方当事人聚齐,这事儿就一荡而平了!”
说话儿,尤主任眼中闪过一丝冷芒,细细算来,他尤某人带队到j大已经整整两天了,其中遭遇了这许多变故,尤主任就是嗅觉再迟钝,恐怕也得知道案子不简单了。
昨天下午刚从医院包扎完毕,尤主任便返回j大,着重调查了整件案子的始末,一弄清楚,尤主任就知道自己一脚踩在雷上了,他是明珠土生土长的干部,对明珠的各大家族,自然再清楚不过,一听到那位涉事的曹公子,他就知道事情比想象得还严重千百倍。
没办法,谁叫自己一脚淌进来了呢,都说,事到临头须放胆,关键时刻,尤主任也颇有几分果决之气,他想的不再是如何抽身,而是如何将事趟平。
因为,在尤主任看来,抽身而出的难度不亚于趟平案子,而若真的能让这案件在自己手上终结,那随之而来的报酬绝对称得上丰厚,一来,市委领导满意,想必自此会对他尤某人看重几分;二来,曹家人满意,没准儿能搭上这根高枝;且这二者中,毫无疑问,尤主任更看重后者。
因为曹家人在明珠的实力,绝对根深蒂固,结识曹家,就是踏上了升迁的快车道。
既然存了这般心思,尤主任如何办案,打算朝谁偏向,就不难看出了,这老家伙的屁股当时就坐歪了。
要说尤主任官僚气严重,有时行事难免让人捧腹,乃至觉其幼稚,可能做到厅官,尤主任除了好钻营,会钻营外,权谋之术,也是略通一二的,要不然也不能整倒薛向的前任不是。
当时,尤主任定下计策,却并不马上施行,他颇有计较,自然知道事权在手,即使要偏向,却也得顾全面子,做出持中的样子,要不然不单不能服众,底下那帮坏学生只怕又得鼓噪了。
是以,今天一早,尤主任便招呼铁局长去带双方当事人,而他自信曹公子,决计是姓铁的带不动的,如是,便有他腾挪闪跃的空间。
果然,这会儿,尤主任厉声喝问铁进,铁进无言以对,因为受害人,也就是那一对谈对象的情侣,皆在医院,压根儿不用带,而以曹公子为首的几位,他是一根毛也没捞着,他也并非不知道曹家大院在何处,但借他俩胆儿,他也不敢上曹家门去闹。
当然,铁进性子刚直,自不会因为曹家势大,就一筹不展,当时,摸清楚曹公子和他那帮狐朋狗友的聚集地后,铁进确实也带队去过,奈何,和曹公子一伙儿的,就没一个善茬儿,见着铁进他们到来,竟跟过年一般,当时,双方就乱战了一通,结果,铁进这边因着束手束脚,挨了不少酒瓶,果盘,大败亏输而归。
细细算来,八十年代头两年,年轻人的张狂程度,直能跟六十年代中后期比拟,这年月的年轻人,大多不关心事业,不操心学业,却广泛得怀有理想,而他们的理想却多是稀奇古怪,别具一格,许是压抑了数代的年轻人,终于在这一代有了追求,而这追求就是个性,他们尽一切可能搜集港台的音乐,努力地把自己打扮得和别人不同,哼哼几句蹩脚的摇滚乐,爱念谁都听不懂的朦胧派诗歌,几乎是他们最鲜明的特征。
追求个性,原本是好事,可缺少了对道德,法律的敬畏,往往这个性最终就在无法无天上得到了最集中的体现。
曹公子这帮人仗着有家世依托,这种无法无天则表现得尤甚。就拿前天中午来说,大白天的,曹公子就敢叫人拖住男的,自己拖了人家女孩往树林钻,这不是无法无天又是什么,亏得路过人多,曹公子受了围攻,方才罢手。
且这家伙明知道为他的事儿,学校的学生们在闹腾,市委派了专案组进驻了学校,只要是稍稍有点天良和对法律、世情有丁点敬畏的家伙,这会儿就不会再回学校,可人家曹公子,就大大方方去了。也正是因为曹公子大咧咧现身校园,让尤主任那番“专案组一定给大伙儿个满意的答复”的豪言,化作泡影,愤怒的学生们因此才会二度聚齐,很明显,专案组若是真办事儿,姓曹的还敢大摇大摆地来校?
曹公子张狂,却是张狂得有底气,这不,今天上午铁进带队收束曹公子,遭遇到抵抗后,他立时给市局去了电话,请求市局支援力量,可等来的却是局长大人的严厉呵斥,最后局长大人甚至搬出了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