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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家通过电子扩音器和李琛交流,听上去像频道广播:“饮用水已经抽样化验了吧,带我们去看结果。”
“化验结果还没出来。”魏东娴说。
“没关系,我们可以接手。”防疫专家组长大手一挥,命李琛带路。
李琛堂堂一部之长,顿时殷勤得像县长迎接上级视察,上窜下跳地带路,回头说话时都虾着腰。
梁非凡虽然镇定,心里也悄然升腾起希望之火,匆匆跟在专家组后面,悄悄问魏东娴:“有这批专家在,咱们应该安全了。”
魏东娴欣赏梁非凡的能屈能伸,因为这个老奸巨猾的油条总能保持明面上的和谐亲密。所以她认真回答:“是的,他们都是各军医大学的教授,不仅有丰富的一线工作经验,还先后在影响因子不低于4。0的期刊上发表过论文,是非常强大的免疫学骨干力量。因为栖凤基地极其特殊,他们才奉命冒险进入危险疫区的。”
梁非凡放下心来,踏实地眯起眼睛:“那我就放心了。”
专家组在李琛引领下,匆匆涌进研发部,一行人直冲宋丹管理的综合化验舱。连门也不敲,直接刷开权限,破门而入。
几个昂头摇晃试管的化验员停下手头的活儿,惊讶地拧头看门口。专家组在六人团的陪伴下不断涌进化验舱,泡泡浴衣似的雪白防化服拥挤地占领了仅存的空地。
宋丹从显微镜后面抬起头来,看见为首的专家组长快步逼近,电子扩音器里男音雄浑:“谁是负责的?”
“我。”宋丹站起来。这时候更多专家拖着臃肿的防化服移过来,险些碰倒了桌上的长颈烧瓶,宋丹不动声色地双手扶住显微镜,保护样本。因为化验舱本来就忙碌拥挤,身材苗条的工作人员在桌子之间穿梭时游刃有余,但是这些专家穿的防化服臃肿得像违章建筑,强行挤进化验舱里来,总刮擦碰到桌上的文件、仪器、试管架和烧瓶,风风火火得令人心惊肉跳。
专家组长是个说一不二的壮年男性,他轻轻推开宋丹,直接弯腰去看显微镜。
“已经对水样作了基本分离和检测,从2000转每分钟到8000转每分钟作了十档分离,其中在作6000转每分钟离心机分离提纯过程中,发现了未知微生物沉淀,正在分析构成。”宋丹十指按着桌子汇报进度。
“我自己会看。”专家组长将椅子拉拢来,慢慢坐下,一边专注观察镜下视野,一边伸出手去:“把分离报告交给我,顺便将工作进度交接给我的人。我们接管了。”u
319 庄言回来了
宋丹抿唇不快,扭头吩咐了化验员整理材料、移交工作,然后对专家组长说:“我会尽力协助各位。”
专家组长专心调校显微镜,随口说:“你自便。”他仔细看了一阵,抬起头指导组员:“提取目标菌株,培养三百组作针对性实验。加入溶菌酶溶解细胞壁,破坏胞壁、菌株释放细胞毒素以后,马上分析毒素溶血机制。现在开始。”
宋丹皱眉插嘴道:“这些工作已经在进行了。普通溶菌酶对该菌株的细胞壁无效,多肽酶无法溶解它的细胞壁。”
专家组长这才抬起眼睛,拿正眼看宋丹。宋丹不服输的目光穿过防化服的塑胶面罩,看见里面那颗气宇轩昂的男性人头竟是一脸凝重。
“那么应该是多糖组成的胞壁,分组试验吧。”组长蹙眉问,“这项工作也做完了吗?”
宋丹很想一口咬定:“做完了。”但是事实并非如此,她焦头烂额地观察显微镜,就是因为这项工作受阻严重,导致她无法破开菌株的胞壁,于是无法提取目标毒素,更无法作针对性分析。
但是不知为何,在这个比她高不了多少届的心气高傲的专家组长面前,宋丹咽不下这口气,不肯承认自己失败了。
“这项工作正在进行。进度已经移交给你的人了。”宋丹伸手指下属,口气里已经潜移默化地使用了“你的人”这种词。
专家组长“哦”了一声,随口答道:“意料之中。”低头继续观察菌株形态。他对这种号称“超级溶血菌”的菌株有着强烈的挑战心。他征服这个新生的微生物,获得的成就感不下于登顶珠穆朗玛峰。
宋丹被这句“意料之中”气得脑袋发麻,拼命忍住,咬牙切齿地攥拳走开,转身倚在角落里,旁观一堆穿了太空服似的家伙笨拙地忙碌,将手里的废纸撕成一条一条的来泄愤:“瞧不起女人!可恶!”
一个化验员走过来,束手无策地问宋丹:“工作交接完了,我们干啥?”
宋丹闭目消消气。然后睁开眼睛说:“给他们打下手,能帮就帮,他们行动不方便。”
化验员脸红红的,不知道是不高兴。还是忙出了汗,听见这话呆了一下,软软道:“好的。”转身去转达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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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东娴坐在办公室核对本月账目,工作得好好的,突然就万念俱灰。觉得手头的繁琐工作毫无意义。因为这个时候,经济问题似乎已经是旁枝末节了。
她颓然低头支额,落寞地拾起钢勺搅动咖啡,闭目喝一口,忽然一股恶心涌上来,电光火石间扭脸埋头,“哇”一声将入口的咖啡全呕在地上。她狼狈地扶桌擦唇,呆呆望着地上的污渍,不明白这突如其来的不适是从何而来。
但是她飞快地想到了暴毙的宋宪。
根据验尸报告,宋宪在继发大面积溶血时。脑脊髓中枢也遭到巨大破坏,“脑组织里都是相通的孔,像海绵一样。”而神经异常反应中恰巧包括恶心和呕吐。
魏东娴顿时身子一凉,表情冻僵地想:“我是不是也要死了?”张着红唇想到这句话,泪水就茫然滚下来,右手拿纸巾重复揩拭着嘴唇,抱紧自己,踢掉高跟鞋、缩在椅子里蜷成一团,依旧身子冰凉,连心都是冷的。
只有将自己独自锁在办公室里的时候。她才有软弱的权利。
魏东娴不想死。她咬紧红唇,低头捧住脸嘤嘤抽泣起来,黑丝赤足蜷在椅子上,像个不懂家教的小女孩。
忽然敲门声响。让魏东娴警觉抬起头来,拿着纸巾在脸上匆匆乱蘸,吸干湿痕,才坐直喊道:“什么事?”
“庄言回来了,已经在十公里外的军事机场转乘直升机,十分钟后抵达基地。”王厚正在门外说。“他拿到了核心参谋席的****。”
魏东娴匆匆扯直短裙,黑丝赤足踩进高跟鞋里,端庄坐好,咬着唇低头擦净脸,心里爆发出的希望和欢喜像突然打开一瓶摇沸的可乐,喜悦喷薄得压都压不住。她克制着淡淡说一句:“进来。”然后瞧着王厚正,故作矜持地埋怨庄言:“他挑最危险的时候回来干嘛?我真不想让他进来,如果他没有拿到****,我真想叫他吃闭门羹。”
王厚正看见魏东娴笑着埋怨别人,拿不准部长究竟是在实话实说,还是在撒娇发嗔,只好答道:“他有总参****,通行证权限很高,机场都不敢怠慢他。我们不可能让他吃闭门羹的呀。”
魏东娴抿唇支颊,眉毛又楚楚可怜地立起来,哀婉自语:“可是他来了又能怎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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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家组在手术室里忙碌了半天,对三名栖凤基地感染人员行“蛛网膜下脑脊液抽取术”,提取三管脑脊液样本进行分析比对。
结果是,脑脊液内发现大量滋生的“超级溶血菌”,荚膜、形态、触须和表面多糖均与饮用水中提取的可疑菌株雷同,初步断定,这就是分泌溶血毒素、令宋宪致死的罪魁祸首。
拿到这份结论报告的时候,宋丹的手指凉得失去知觉,仿佛不是自己的手。纵使坚强如宋丹,都一阵天旋地转,眼前昏黑得扶着桌子才能站稳。
她失魂落魄地垂头想,果然水里有毒。接受手术的三位人员是随机抽取的,而“超级溶血菌”已经在这三人的脑脊液里大量滋生,证明感染已经相当严重,证明整个基地喝过水的人都已经感染了这种菌株,没有幸存者。
于是感染者也包括宋丹自己,包括所有她认识的战友,亲密的同僚。
包括金枝玉叶的魏东娴。
一想起魏东娴的后脑勺里滋生着一堆细菌定时炸弹,宋丹就心痛得呼吸不上来,恐慌得像世界末日一般。自从宣誓加入铁血救国会的那一天起,宋丹就根深蒂固地记住了一个信念:什么都能牺牲,唯有东娴同志不能死。
魏东娴是宋丹见过的三观最端正、决心最彻底、手腕最公开的救国组织领导人。宋丹对魏东娴的金融理论记忆犹新,至今铭记着魏东娴对宋丹说过的一席话:
“丹,钱就像蚂蚁,扎堆了就会有独立的意识,就会变成可怕的东西。国内很多人羡慕西方的民选政府,觉得那种体制自由、民主,从四面八方彻底封死了封建集权主义的复辟可能。但是我毕业之后才意识到,自由民选政府虽然对封建集权力量严防死守、到了滴水不漏的程度,却对资本衍生的‘金钱权力’毫无免疫力。自由民选政府的一切运作都由资本推动,金钱就是政府的血液,而供给血液的心脏却不属于政府,而属于私人银行家——美联儲其实是私人银行。于是政府将沦为‘金钱权力’的傀儡。我不能让这种事发生在我的祖国,铁血救国会的唯一宗旨和终极目的,就是完善华夏共和国的金融抵抗力,建筑起一道免疫金权的货币长城。在此之前,我必须清除掉几只毁堤之蚁。丹,你一定要帮我。”
这一席话让宋丹义无反顾地加入了铁血救国会,也让宋丹坚定了一个慷慨卓绝的信念:年轻一代里,只有魏东娴同时具备统御的实力,和远见者的卓识。所以在魏东娴建立起完善的金融防线之前,这个正直的女人绝不可以死。
绝对不能死!
PS: 昨天码字软件出问题了,存稿在云端总下载不下来,对不起各位啦~~我已经把稿子备份到百度云了,接下来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了,请大家多多包涵……
320 伪善的菌株
失魂落魄的宋丹将化验报告捏成了一团丸子。她咬牙切齿地制作菌体涂片,横眉怒目地检查特殊培养基上的菌株繁衍。和专家组长不同,宋丹把这前所未见的棘手菌株当作了不共戴天的仇人,她必须和菌株决一死战,不死不休。
然后专家组长已经初步得出了结论,正在和组员讨论:“这种超级溶血菌属于‘超级菌’无疑,它对青霉素毫无反应,广谱抗生素也对它毫无效果,只有少数几种特异抗生素能稍微抑制菌落的繁殖。但是到目前为止都没有检测到菌株释放溶血毒素,似乎是一种安全的菌株。”
专家组长还在讨论中,突然“啪”一声,一份厚厚的验尸报告狠狠摔在组长面前的桌面上,吓了讨论组一跳,专家组全部伸长脖子一瞧,看见显微镜后面的宋丹俏脸晕红,气呼呼地冷冷道:“这是菌株感染者的验尸报告。致死时间只有六十三秒,所以无论你们得出什么结论,至少有一点非常确凿:这不是一种安全的菌株。”
专家组长第一次被女人冷眼以待,他凝视着摔在桌上的验尸报告,忍怒含愠道:“请注意,在‘超级菌’里,这种菌株对人体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