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盒子洁白无瑕,温润如玉,表面镌刻着优雅的阿忒弥斯神殿花纹。黎塞留的心突然软得没有力气跳动,脑袋一热身子一凉,泪水已经坠在手背上。她的手指哆嗦着伸过去,按开盒子上的钢扣,轻轻揭开,国际象棋的黑白棋子杀气腾腾地在盒中排兵布阵,严阵以待。
这是黎塞留初见庄言时,与他共同体验过的那副象棋。她认出来了。
“只有勇敢冲向底格的卒子,才能蜕变成高贵的皇后。”黎塞留想起自己对庄言的嘱咐。曾经的谆谆恳求,令她今天痛彻心扉。
“课长的目的,一直都是杀死囚徒。”肖璇的声音在黎塞留耳边嗡嗡响,“现在你满足了吧,黎塞留。”
ps: 为了不吊大家的胃口,连夜交代了大致剧情~接下来是收尾工作啦。庄言赢了,囚徒大意了。至于怎么赢的,线索给的很清楚了哦。接下来的情节是庄言的重生,我只是想写的悲壮,绝对不会写的虐,各位放心好了。
347 失去之后的留恋,无可奈何的长眠
“现在你满足了吧?黎塞留?”肖璇飘飘荡荡的声音像追魂咒语,在黎塞留脑海里反复播放。? ???·黎塞留被暖暖的泪水洗了个脸,水雾朦胧的视野都看不清抚摸棋子的白手指。突如其来的真相摧枯拉朽地冲垮了她的矜持,圣洁战神突然低下头,金一坠,嘤嘤哭了起来,引得一群人站起来好奇眺望。
锋利的回忆碎片纷至沓来,把黎塞留割得痛彻心扉:
“我只剩下你了。我好想和你做朋友,认真端详你的举手投足,学习你的言辞谈吐,来揣摩米迦勒为什么偏偏选中了你,为何她的计划里面偏偏多了你。”她哭着说。
“谁说不是朋友呢,我嫌弃过你吗,哭什么啊。你这个神仙一样的姑娘,全天下都想和你做朋友,想追你的人整编起来能塞满一个加强连,我恨不得当连长。明明是女神,哭什么啊。”庄言揩她的泪水。
“女神是什么呀?我说啦,我只是一个工具呀。”
“女神就是长得好看,心地也好,愿意相信别人,也愿意相信自己的人。女神就是人人都想追,但是谁都追不到的人。”
“你在和我**吗?如果你要**的话,我要问过维多列奥才行,因为你是她的男朋友。 ?·”
“不是!这最多算注解,怎么是**?不是!你过分了啊,太过分了!我在安慰你啊!”庄言脸色煞白地瞧着认真的黎塞留,大喊大叫:“千万不要告诉维内托!”
她还记得庄言弯起食指给她拭泪的温和。今天,她总算明白了米迦勒选中庄言的原因,却再也见不到那个替她揩泪的人。
那个人会花言巧语地安抚别人的悲伤;哄她时说,你是女神不是工具。于是他解放了黎塞留,把自己变成了米迦勒的工具,冲锋在被安排好的命运中,像个死而后己的托孤忠臣,鞠躬尽瘁地完成一段工具人生。宛如圣徒拯救了祭坛上的公主,因为他把自己献祭给了贪婪的诸神。
世界上最美丽的童话。总免不了煞风景的结局。肝肠寸断的浪漫都要付出毫无怨言的牺牲作代价。
肖璇恨黎塞留,因为只有她知道,庄言的线索、动机、决心、志向,全部来自黎塞留那布道式的指引。
这让黎塞留尝到了自作自受的凄美。
她捧脸哭的一塌糊涂。白手套濡得湿漉漉;铺天盖地的留恋、不舍,就像海啸迎头拍下,没有理由偏想哭个痛痛快快。 ?·横下心时才明白,如果有得选,就算忤逆高贵的米迦勒。她也不愿意弄丢庄言。
这措手不及的顿悟让黎塞留追悔莫及,她忘记矜持地哭成一个孩子。
肖璇没想到黎塞留会崩溃如斯。看见低头捂脸的女神哭得金乱颤,肖璇忍不住伸手出去,温柔理顺黎塞留脸边的长,露出她绯红的脸颊,轻飘飘地安慰:“都过去了……这是课长想做的事情,就让他去吧。”
“不行!”黎塞留抬头嚷嚷,泪花飞溅,眼睛红红地跺脚:“就是不行!”她蹭地站起来,慌乱地推开路上的人。金飞舞地跑了出去,军刀在腰后蹦跳,全然不顾。
肖璇麻木地看黎塞留的背影,忽然想到,黎塞留才是最痛不欲生的那个人。她脸色雪白,目光涣散地想,人和人果然是不能互相理解的。庄言为了黎塞留做到这一步,却不知道黎塞留会哭。
该怪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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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基地表面,三台武装直升机在停机坪上蓄势待,巨大的旋翼转起的狂风掀起连绵不绝的沙浪。
两百名武装到牙齿的特种步兵端着枪围着升降梯出口。出口被临时搭建的激光扫描走廊延伸了十米。如果出口里存在需要剿灭的单位,走廊会立刻封闭,而囚徒猎杀队将立刻参战。
在剑拔弩张的注视中,一位飘逸出尘的古典美女越众而出。向走廊里的魏东娴轻轻鞠躬:“逸仙号,欢迎您平安归来。”
逸仙的盘着雍容优雅的髻,一枚雷达步摇垂在耳边晃荡摇摆;性感的无袖红旗袍勒出迷人的细腰。旗袍裹住娇臀就戛然而止,留出洁白得让人眼花缭乱的长腿。赤足踩着清凉的绣花鞋,衬托得双腿圆润匀称,美不胜收。而旗袍裁开至腰。前后两页裙摆全靠两枚蝴蝶结系住,叫人期待红绳松开以后裙页飘扬的美景。
这是特勤九处隶属的囚徒猎杀队成员,战姬逸仙。魏东娴早就知道会有重量级人物来保护自己,但是没想到,来的是自己最熟悉的那个人。
“手续有些麻烦,因为要扫描囚徒的踪迹,防止它趁乱逃脱。”逸仙解释。她身后十米处,三台力场充能炮已经剑拔弩张。
魏东娴无视了瞄准自己的恐怖武器,扭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基地。
这时候,大地轻轻一摇,地标建筑微不可察地摇晃一下。魏东娴双目凄迷,目光涣散地回头凝望电梯,浮起勉强体面的微笑:“你扫描吧……我倒希望囚徒悄悄跟着我呢。”
逸仙歪头蹙眉,迷惑却没有追问,回头吩咐追踪队完成检查,才关切地上来牵住魏东娴冰凉的手,轻轻说:“快上飞机。运载冬眠设备的大力神重型运输机已经停在机场了,请你马上进入冬眠。总理非常担心你的安全。”
“冬眠!?”魏东娴失声反问,用力抽回了逸仙手里的五指,“有人在殊死战斗,我怎么能在这个时候冬眠!”
重装部队的目光投过来,咔嚓上膛,枪口已经有意无意地移向走廊出口。他们绷紧的神经时刻准备着应付突战斗。
逸仙察觉到了部下的警惕。这些在血火洗礼中生存下来的男人会毫不犹豫地对囚徒开火,把试图逃窜的囚徒压制回基地里——不管火力网里站着多么娇贵的金枝玉叶。
“是的,这是特勤九处第一纵队执行官提交的折中方案。在能够拯救你们的特效抗生素研出来之前,你们必须进入冬眠舱,用绝对低温抑制细菌的活动,来争取你们的存活时间,帮助你们支撑到特效药问世的那天。”逸仙急得脸蛋绯红,语极快,恳求地望着魏东娴:“越早冬眠,生还率会越高,所以你是第一个,所以我才提前两小时出现在这里!东娴,你不可以再任性了,这和逃婚不同!总理为你操碎了心,你必须马上冬眠,白人送黑人的话……”
逸仙咬了咬嘴唇,盯着面露哀伤的魏东娴,还是说了出来:“白人送黑人,那是大不孝。”
348 法则的审判
逸仙咬了咬嘴唇,盯着面露哀伤的魏东娴,还是说了出来:“白发人送黑发人,那是大不孝。”
魏东娴知道冬眠舱的主意是谁出的了。
“我不会让你死的。”
这句话,庄言斩钉截铁地重复过三遍。
而特勤九处第一纵队执行官邢殇和庄言蛇鼠一窝,是互通有无的亲密战友,庄言通过邢殇确保冬眠舱计划的实施,是早就策划好的事情。
共和国目前的冬眠技术处于起步阶段,十年复生率尚可接受,二十年复生率低得吓人。庄言也许知道冬眠只是缓兵之计,在十年内开发出特效药才能挽救基地众人岌岌可危的生命。
所以他必须与囚徒一战。
而她只能顺从地躺进冰凉的棺材,提心吊胆地期待着,害怕着,妄想着,盼望冬眠结束、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能够看见庄言亲手打开她的棺盖,用一如既往的认真表情轻轻告诉她:“没事了,打一针就好了。”
魏东娴无可奈何地闭上眼睛,仰头挣扎数秒,态度软化,克制着伤感妥协道:“给你们添麻烦了……我同意冬眠。”
逸仙如释重负地松一口气,后怕无穷地牵住魏东娴冰凉的手,小心翼翼陪她登机,一面接过男护士递来的,捧着飞快地填,不给魏东娴反悔的机会:“姓名年龄之类的都给你填好了……你要写几句遗留嘱托吗?有什么没处理的,或者心愿之类的。你冬眠的时候我们都会替你办了。”
直升机旋翼刮起的狂风吹得魏东娴的长发猎猎飞舞。她大步流星走向直升机,目不斜视地夺过逸仙手里的,低头龙飞凤舞地填上一行秀丽字迹:
“解除和江明宇同志的婚约。魏东娴。”
然后她撩开刘海,站在滚热的烈风里,昂头回望,最后瞧一眼大西北的天空,牢牢记住这昏黄苍茫的世界。
她要记住,她在这里和一个人刻骨铭心地战斗过。要记得牢,不能冬眠醒来就忘了。
“如果我沉入无尽的沉睡。你会来叫醒我吗?”她两指捏着协议,垂手忐忑地想。协议的纸张在黑丝袜旁边上下翻飞,就像她纷杂翻飞的心绪。最后,她斩断思绪。扭头决然登上直升机。
逸仙接过填好的协议,看见上面那行斩钉截铁悔婚签名,心里咯噔一下,嘴角抽搐着想:“大小姐你又胡闹了。”
冬眠有猝死风险,所以这份协议有作为遗嘱的法律效力。魏东娴平时嚷嚷着逃婚是一回事。拿遗嘱来悔婚就是另一回事了。
这是要动真格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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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内托心如死灰地垂下手时,以为一切都结束了。囚徒化成的晶体外壳把庄言裹得像凝固的蜡像,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溶解这个男人的肉体。
但是,传来了歌声。
雄壮澎湃的黄河进行曲突然炸响,两百雄浑男中音的合唱化成了音浪的激流,澎湃在逼仄的斗室里。这突如其来的变数,连囚徒都莫名其妙,它下意识地箍紧了庄言的残躯。
维内托失去希望时,听见气吞山河的慷慨合唱,被一声声鼓点捶中心田。骤然睁开泪目,然后看见了庄言那毛骨悚然的微笑——他的防护服已经融化殆尽,脱皮不止,皮肤像睡衣似的纷纷坠落,露出鲜红的嫩肉和筋膜,庄言的笑容全部由鲜红的血和骨组成。
“风在吼,马在叫,黄河在咆哮,黄河在咆哮!”
在毫无希望的局面里,在大败亏输的绝境中。一曲壮阔绝伦的黄河激奏,让维内托惊讶地看见,庄言隔着坚不可摧的晶体囚牢,在专注地凝望自己。像一头垂死的野兽,闪亮的目光里荡漾着战斗过后的温柔。他的面庞已经惨不忍睹,眼睛却炯炯有神,翻译了千言万语。
“保卫家乡,保卫黄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