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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月黑风高之夜,西瓯军队的上下的命令传递已经完全断层了。不少的士兵都在与秦军交战,而更多的则是乘机抢夺地上的金帛粮草。
秦军在向着中央的车队退却着,一辆一辆失去守护者的车辆的布帆被掀起。看着里面的物资,那三十六家的夷王几乎眼睛都绿了。秦国富有,简直超过了他们想象。
他们在疯狂的揭开了一辆一辆的物资,而渐渐的,他们终于发现了有些不对劲。这些物资里面,居然有箭簇和弓弩。
没错,箭簇和弓弩。
不知不觉之中,那些退却在中军的秦兵手持长盾,已经围好了阵型,而这样的秦军从车上拿下了弓弩箭矢,已经装列完毕。
不好,有诈。
等到这一刻,绝大多说的夷王已经反应了过来,他们中计了。
然而此刻,这些夷王的兵卒与秦军纠缠的太久,陷阵太深了。
可是接下来的事情,才让这些夷王真正感到绝望。大量的秦军忽然从山岗,道口,密林之中涌出。秦兵手持火把,密密麻麻,看样子,足有三四万人。
“译吁宋,我奉太子殿下之命,已经在这里久候了。”赵佗站在一处高崖之上,高声朗道。
“竖子,安敢欺我。”译吁宋大呼一声,便听呼啸之声疾劲,一个一个蛮夷的士兵倒在了黑暗之中,无声无息的死去。
。。。。。。。
“跪下。”四五个秦军将士将绑缚着译吁宋,一把推进了嬴子弋的帐中,按到在了地上。
而嬴子弋,高踞诸将之位,鄙视着译吁宋。
“如今这番你为我所擒,心中可服否?”
“嬴子弋,你使诈狂我,我安能心服。不服,不服,不服。”
译吁宋气壮如牛,连说了三个不服。就是鏖战了一夜,他此刻看起来仍然是精力充沛。
“太子殿下,这人实在可恶,不如就此杀了了事。”
“是啊!太子殿下,杀了他吧!”
。。。。。。
嬴子弋帐中不少的将领都劝他杀了这译吁宋。可这哥们把头一撇,一副哥不怕的样子。
嬴子弋一笑,说道:“你只知本王使诈,可知本王为何能够诱你入罟中?”
“你什么意思?”译吁宋问道。
“其实本王不说,你也能想明白。”嬴子弋站了起来,走近了译吁宋,看着他斗大如牛的双眼,说道:“你派去侦测敌情的兵卒究竟是谁的人?而又是谁一力支持你做这次的行动?本王又是怎么知道你行动的准确时间?”
“不,他跟随我多年,没有理由背叛我?”译吁宋眼中,仍然是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是么?”嬴子弋居高临下,打了个响指,对着身旁的甲士吩咐道:“替他松绑。”
译吁宋周围的甲士很忠实的执行了嬴子弋的命令。
译吁宋站起了身来,对着嬴子弋说道:“你真的可放了我?”
“我大秦泱泱大国,向来以德服人。”嬴子弋说了一句连他自己都不相信的话。
“如此,我必引兵马,来日再战。”
。。。。。。。
灯光昏暗的洞室之中,两具****的躯体纠缠在一起,缠绵着,疯狂着。
铁于阙今天很高兴,前线传来消息,前去袭击秦军粮草的军队全军覆没,而译吁宋更是被秦军擒住,生死不知。译吁宋一死,这洞府之中,便是他的天下。而在自己身下承欢的女人,也将真正属于自己。也因此,今夜他格外的卖力。
译吁宋在回到洞府之前,一直在心中劝说着自己,自己心中猜想的那一切不是真的。可是,真当他在洞室之中看见了这雪白扭曲的场景,他心一下子空了。
接着,愤怒填满了胸腔。译吁宋快步上前,将正在耕耘着的铁于阙掀翻在了床下,一脚踩在了脚下。
译吁宋抽出了长刀,在女人的尖叫声中,挥刀砍向了她的脖颈。
女人的尖叫声持续了很久,译吁宋的这一刀终究没有砍下去。
“说,你为什么要这样?”译吁宋赤红着眼睛,痛心疾首的说道。
阮珠绯红的身体上不知道是因为惊惧还是因为愤怒,此刻显得越加红艳。她一双眼睛瞪得老大,看着译吁宋,说道:“为什么?你杀我夫君,强辱于我。难道我不该恨你么?我恨不得你去死。”
“竟然是为了这个?”译吁宋的声音很是低沉,远以为眼前这个女子是真心的爱自己,想不到那一切的温柔都是在曲意逢迎。
他看着眼前的这个女子,给他带来莫大耻辱的女子,手中的刀却有些颤抖了。
译吁宋挥不下去,久之,他收起了长刀,声音冷彻的说道:“滚,不要再让我看到你们。否则,我一定杀了你们。”
译吁宋一脚踢开了脚下的铁于阙,而对方不顾自己身上的伤势,披了一件衣服,就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
“废物!”阮珠讥讽一声,也跟着他走了出去。
两人走后,译吁宋一屁股坐了下来,只感觉这洞室无比的寒冷。
186。第186章 魏之武卒 秦之羽林
幽暗的树林之中,凄寒清冷。
一男一女,衣衫不整,发丝凌乱,在这林间的小道之上慢行。
阮珠和铁于阙虽然在译吁宋手下逃得性命,然而仓促逃出之时,身上是什么也没有带。
林间彻骨的风吹过,逃出升天的喜悦感降下,两人的身上涌起了一股寒意。
“我们该怎么办?”
说话的是铁于阙,在这种情况下,这位译吁宋的贴身侍卫长是一点主意也没有了。
“废物。”
虽然心中对于铁于阙是越来越没有好感,可是眼下,阮珠还不得不依靠他。因此,阮珠整顿了一下心绪,对着铁于阙说道:“我们两个要过上好日子,只有除去译吁宋才行。”
“你现在还在想这个么?”铁于阙不明白,这个女人对于译吁宋为什么有这么大的怨念。“现在我们身无余物,还怎么跟他斗?”
阮珠讥诮,“光凭我们两个自然是不够,这西瓯之地,只有一个人能够对付得了译吁宋。”
“你是说秦太子?”
译吁宋一回来,就发现了他们两个的奸情。两个人匆匆忙忙的从洞中逃出来,根本就没有来得及打听译吁宋之所以能够回来的细节。要是他们知道,此刻就不会想着去投靠嬴子弋了。
“没错。”阮珠目光坚定。阮珠不自觉的抚了抚秀发,今年她才二十出头,有的就是资本。
。。。。。。
苍鹰在秦军大寨上空盘桓,一双锐利的目光闪着慑人的寒意。
秦军寨中,诸帐围拢的空地之间。猎禽者下蹲,伸出手臂,上面包着厚厚的布甲。
一声尖锐的鸣叫,苍鹰从高空之中俯冲而下。快要临近地面之时,这只灵禽拍打起了厚长的翅膀,堪堪的停在了猎禽者的手臂上。这种专门传递消息的飞禽,耐力极高,速度奇快,就是长驱千里之地,也不过半日而已。
旁边早已在等候的侍卫将绑在这只苍鹰细长腿上的竹筒拿了下来,双手持着,送进了嬴子弋的帐中。
猎禽者,是嬴子弋在军营之中设置的一种新的官职,平时驯养禽鸟,战时可以利用鸟禽在两军之中传递消息。
当消息传来之时,嬴子弋正与秦营诸将商量着近日的军情。
嬴子弋将竹筒中的帛条拿了出来,翻看一看,脸上闪过了一丝喜意。
诸将见到嬴子弋这副面色,都知道军情之上应该是有着好消息。却是不知道,这消息究竟是怎样的?
“诸将。”嬴子弋看向了帐下的诸人,满满当当数十人。而韩信作为一名侍者,正站在嬴子弋的身旁。“南越的桀骏,终于按捺不住,动手了。”
听闻嬴子弋此言,帐中的诸将是一阵的喧嚣,任嚣禀手道:“太子殿下,这可是大好的消息啊!这样一来,太子殿下之前制定的计策,已经成功了大半了。”
“眼看着西瓯王译吁宋和三十六家夷王损失惨重,桀骏这一代枭雄,怕也是按捺不住了。”赵佗讥诮道。
与秦军不同,西瓯与南越之间重重的山岭河道瘴林,对于久居于此的越军来说,是一点障碍也没有。
西瓯与南越之间,隐隐连为一体。之前,译吁宋凭借西瓯强大的势力,压了桀骏一头。现在时移世易,西瓯各个部落的实力大损,桀骏是在也按捺不住了。如果他能够在这一战中打败秦军,那么未尝不能借助威势统一两越之地,去将号而取君号,做那名副其实的越王。
而这个消息对于嬴子弋来说,也未尝不是好消息。嬴子弋之所以只带着几万兵马进入西瓯,修寨立营,而未寸进。只是为了以此为饵,钓西瓯之地的精锐勇士上钩。
西瓯军的精勇强悍之处在于打游击战,而不是大规模的阵地战。译吁宋放弃己方之长,而非要与列阵严整以待的秦军对战,完全就是拿自己的短处对秦军的长处,失败也是理所当然的。如今,译吁宋和那三十六家夷王部落中精锐被嬴子弋打得大损,五年之内,这西瓯之地恐怕再也没有力量纠集大规模的兵力与秦军作战了。
眼下的百越,偏远的骆越暂时不计其内,除了南越之地的桀骏和他手下的十二蛮将,秦军再也没有像样的对手了。
嬴子弋把玩着手中的帛条,将目光再度放在了营帐之中的诸将上。
“任嚣。”
“末将在!”
在这营帐之中,就说任嚣的职位最高。而章邯与赵佗,则是秦军新生代中声势不亚于蒙恬的大将。
嬴子弋叫了任嚣之后,目光接下来在众将之中逡巡着,似乎久久不能拿下主意。
最后,嬴子弋将目光锁定在了赵佗的身上。这位另一个时代的南越武帝,总是要走上时代的舞台的。但嬴子弋的心中,总是有些微微的忌惮。
“赵佗。”
“末将在。”赵佗一颗心激动莫名,他明白嬴子弋此刻呼唤自己,必是委以重任。
“命任嚣为大将,赵佗为副。持我符节,任嚣去长沙大营,赵佗去鄱阳水寨,各领军十万,开赴南越。”
“末将遵命。”
“记住,占领南越之后,筑城修寨,引水屯田,尽量使越人归化。等越地安稳,我会上禀父皇,迁徙流民。”要知道,眼下的南越虽然没有经过开发,可是珠江流域可是一片沃土啊!不然另一个世界中,赵佗也不能凭借南越之地,称雄天南了。
“末将谨记太子殿下谕令。”
两人当即领命退出了营帐,星夜前往了南郡,九江两地。
“太子殿下,帐外有两人,一人自称是西瓯王的王妃,一人称是译吁宋的侍卫队长,想要见太子殿下。”
“她们?叫她们近来。”
两人很快进入了营帐。
见秦军威严,营帐诸将各个雄武。这铁于阙进帐还没有说话,却是情不自禁的颤抖了起来。
而阮珠却是不同,在这一众男人围绕之中,却是镇定自若。此刻,她微落香肩,脸上是楚楚可怜,看着嬴子弋,说道:“小女阮珠拜见太子殿下。”
“想必两位一路原来,也是艰辛吧?”嬴子弋此刻心中有些疑惑,以译吁宋的脾气,知道自己头顶上绿了之后,他们两个人还能活着出来,实在偶这不可思议。
“小女两人却不是很辛苦。”